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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风情  第3页    作者:单飞雪

  “这位大叔,有什么事吗?”她礼貌地问道。

  郝渐威风地宣告道:“天大的好事,我主子乃南城城主彤霸,他想请周姑娘去南城玩几天。”

  晓蝶怔怔地看着他们,老老实实且客气地拒绝:“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不认识你们主子;而且,我现下没有心情去玩,我爹出了事,你帮我跟你主子拒绝吧。”

  “拒绝?”郝渐提醒她。“我主子彤霸很可能娶你为妾,我说得这样明白,你懂了吧?”郝渐等着她高兴的大叫,但等了好一会儿,却见她只是莫名其妙地用着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仿佛他有多奇怪似地。

  “大叔,我真的不认识你主子,他怎么会想娶我为妾呢?”真荒谬。

  她问题怎么这么多?郝渐开始不耐烦了,他喀地一声阖起骨扇,打开天窗说亮话:“总之,你跟我去南城陪我主子,保证你荣华富贵一辈子……”

  陪?晓蝶忽而明白过来,忙不迭地后退一大步,防备地瞪着他,紧张到舌头不由自主地打结了。“大……大叔……谢谢你,但是……我不想……”她客气地拒绝。

  “你不想?”他第一次听见竟有女人会拒绝南城城主求爱,而且还是被这么一个穷途末路的女子拒绝,他不敢相信。“你知道你在拒绝什么?荣华富贵啊,你看你现在惨兮兮的样子,你跟我走吧,保证让你过好日子。”说着,他上前抓人,几名大汉跟着强押她。

  晓蝶惊嚷出声,奋力地挣扎着,她又踢又叫,然而满街的人只作袖手旁观、视若无睹,她惊惧地苦苦哀求--“放开我,我不要去,放开我啊,放了我吧,求求你……”她被硬拉着走,哭嚷着并使劲想甩开被拖住的手,惊慌中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了她被拉扯的小手,她昂脸,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英俊脸容。

  楚天豹轻易将扯住她的那名大汉格开:“郝渐,就算你忙着讨好彤霸,也不必做到这样难看吧?”

  “豹爷。”郝渐恭恭敬敬回道,“您知道我主子中意她。”

  “中意是一回事,强掳人又是一回事。”他看一眼吓得直打颤的周晓蝶,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眶盈满惊惧的泪水,他强势地挡在她身前对郝渐道:“很明显她不想跟你们走。”

  郝渐眯起眼睛开口:“豹爷,没理由为了一个穷酸女子坏了大家的和气吧?”

  “放心--”楚天豹不容置疑地道,“我和彤霸的交情没有这么脆弱,就算是我现下让他损失一名师爷,相信他也不会在意。”

  话一挑明,那穿透性的锐利目光令郝渐狠狠打了一个冷颤,他望着楚天豹充满力量和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伟岸身躯,慌张地和一伙人急急告退。

  楚天豹转身面对周晓蝶,他黑色的眼睛冷静而深沉地盯在她脸上,他注意到她嘴唇抿得泛紫,她的脸可怜兮兮地直颤,眼睫濡湿,一颗泪珠适巧下落,他下意识伸手擦去那滴泪珠,这时她回过神,仰起脸--刹那间,四目交会,他的心弦莫名地一扯。

  周晓蝶只是昂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的心怎么忽然揪紧了?胸口怎么忽而发起闷来?他从没有过这样奇异的感受,他有一些怔住了。

  半晌,她终于记起他来.他是北城当家的。她吸着哭红的鼻子,抽噎地道:“我知道你是这儿最大的,方才我把爹爹输掉了……”她哽咽地绞扭双手,苦苦哀求道:“你帮我和大堂主说情,请她放了我爹,好吗?”

  “我知道,我方才都看见了。”他冷静地分析给她听。“这儿我都是交给钟姑娘打理,我既然信任她自然不会毫无原则地干涉,我不能帮你。”

  周晓蝶失望地低下脸。“我明白了。”她紧咬着唇,黯然离开。

  经过他身旁时他突然抓住她手臂--好细的臂弯?!他问:“等等,你--有什么打算?”他竟有些担心。

  晓蝶甩开他的手,轻声回道:“我自己想办法。”

  “周姑娘,赌坊不会亏待你爹爹的,你大可以放心。”为了令她好过些,他保证道。

  周晓蝶沉默半晌,忽而抬起脸一对眼儿憎恨地瞪住他,而他被那愤恨带泪的眼眸给怔住了。

  “你开的赌坊害惨我爹,你赚饱了荷包,却让我日夜活在噩梦中,永远三餐不继,无止尽厌憎的噩梦,你害惨我了,我恨死你,我恨死这个岛,我恨死了!”

  她放声痛哭起来,小小的脸儿因为愤怒胀得通红。楚天豹俯视她可怜兮兮的狼狈样,她看起来那么娇小、那么脆弱,他忽而有股冲动想拥她入怀,想保护她。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默地接受她的指控,她啜泣地控诉他,一遍遍重复地嚷嚷着她恨他。

  “周姑娘--”他解释。“没有人强迫你爹赌,我只是一个贩卖希望的商人,贩卖一夜致富的希望,你将罪过全推给我并不公平。”

  她知道他说的有理,但她仍冷冷地说道:“你贩卖的不是希望,是陷阱,一个堕落的陷阱,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说完随即掉头离去。

  陷阱?楚天豹黑色眼睛在浓密的眉毛下专注地凝视她孤单憔悴的背影。

  她含泪泣诉,激愤指控,她通红的眼眶,含恨的眼眸,竟使他心中感到极端难受,他深吸口气,想撇去那股不适的感受,想抹去她那对模糊了的泪眸。

  楚天豹转身离开,萧瑟风中,他告诉自己内疚的感觉是可笑而荒谬的。他不必同情那些贪婪的赌客,这起买卖是心甘情愿,他没占任何人便宜,他没有错,错只错在周晓蝶父亲不知适可而止。

  ???周晓蝶疲倦不堪地步进客栈,掌柜一见到她迎了上来。

  “周姑娘,方才有人托了一件东西给你,我将它搁在你房间里了。”

  “谢谢。”晓蝶将笨重的几只麻袋搬回房间,那可恶的楚天豹害得她这么惨,连亲爹爹都卖给他了,往后每天她都要去搜刮他赌坊的东西。

  一想到他冠冕堂皇、大言不惭地说他是在贩卖一个希望,她就作呕,分明是个冷血没心没肺的商人,还把自个说的这么漂亮。

  周晓蝶愤怒地推开房门,看见了桌上一只油包里。

  她趋前拆开包里,赫然看见她的玉佩完好无缺地回到她身边。她惊喜地连忙将玉佩拿起来端详一番--真是她的玉佩!

  她茫然坐下,紧握着那只玉佩。回想先前钟茉飞强硬地拒绝将玉佩还给她,那么为什么现下又托人送回来?莫非她心软了?一定是的,肯定是方才人多她不好答应。

  晓蝶极之珍视小心翼翼的将玉佩重新带回脖子上,高兴得眼眶一阵湿热。

  谢谢你,钟姑娘--她在心底默默说道。

  ???赌坊。

  钟茉飞盘算着一日的收入。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问起夜班的庄家。“奇怪,我记得还有一只玉佩,怎么没在这里面?”她精明地询问。

  其中一个庄家想起来说道:“喔,那个玉佩啊,早先主子要走了。”

  “天豹?”茉飞奇怪地眯起眼睛。“他要那玩意儿干么?”他从来对这种女人家玩意儿没兴趣的,怎么……她又问:“他人呢?”

  “禀堂主,主子今个很早就去歇着了。”

  钟茉飞怀着疑问,不安地询问诸位赌坊庄家们:“有谁知道主子要那玉佩干么?”

  只见众人摇头。

  钟茉飞的心头掠过一抹忧疑不安。

  ???就这么着,周晓蝶束手无策,只好眼巴巴看着父亲真成了赌坊跑堂的。这日她同父亲保证--“爹爹,是女儿不好,我已经应了一个茶楼的工作,每日挣个几钱,大概只要二十余年就可以把你赎回去了。”

  二十余年?周光两一边忙着帮赌客斟茶,一边哧地一声笑出来。“哼,二十几年,爹还不知能不能活那么久哩,你啊,真想赎爹回去,还不如把每日挣的钱拿来给爹赌上几把,这么钱滚钱,赚得才快嘛!”

  “你还赌,就是赌害得咱们俩困在这烂地方!”她气得大呼。

  “ㄟ--”周光两提醒她,“是你烂赌害得爹被关在这里,跟爹可没关系,爹再怎么烂赌也绝不会拿自个亲身女儿下注,可你呢,就把老爹给卖了,唉唉唉--”他一副苦命样,说的她哑口无言。

  “我只是一时太生气了嘛……”晓蝶无辜地、懊悔地频频和父亲认错。爹说的不无道理,这些年爹不论多么烂赌,的确是不曾将她拿来下注过,昨夜实在是她的错,现在被爹爹讽刺个几句也是活该。

  晓蝶怎么也不知她刚和爹爹说罢,去茶楼上工不久,她爹就手痒了,经过骰子桌又想赌了。

  庄家是个黑头黑脸的粗汉,看见周光两赖在那儿望着骰桌直瞪,不耐烦地喝叱。

  “去去去,斟完茶还不走?赖着干么?想玩就掏钱出来啊!”

  “我……没……钱……了……”

  庄家及众赌客大笑,那庄家讽刺地向旁人介绍:“这位大叔啊,就是被女儿赌掉的可怜虫。”他笑嘻嘻地同周光两说:“你连和自个女儿对赌都输,我看这辈子你都别再赌了,手气那么背,别玩了。”

  “你看不起我?”周光两挽起袖子。“我他妈的输个一百次总会蒙上一次。”

  “好啊好啊,那就狠狠地再押上一把,咱们其它人全跟你对赌,肯定发财。”有人这么起哄,一群人马上跟着附和。

  “怎样?”庄家问周光两。

  “我……没……赌……本……”

  “ㄟ--”旁人教他。“你女儿都把你卖了,你不会也把女儿拿来下注?”

  “这……”

  众人看他脸色一凛,极为为难的模样,忍不住催促。“押了吧,怕什么?”

  他还是举棋不定。“这……这……”

  没想到周老头人虽烂赌倒还挺有良心的。庄家催促。“别这呀那呀,你女儿卖老爹时可没你想那么久,你还……”“这……这--该押大还是押小呢?”

  众人闻言惊骇出声。

  “哗,原来他是在想要押大还是小哇?”

  “不愧是个赌鬼。”

  原来大家都误会他的意思了。只见周爽快地接过卖儿契,啪啪啪签上大名,随即将那单据掷向小。

  蓦地身后众人一拥而上,差点推倒周光两他们火速下注全押大。

  周光两转身气呼呼地。“哟,你们真当我老周这么背啊?”

  众人点头如捣蒜,霎时,他心中免不了一阵忐忑,难道他的直觉真那么差?

  庄家呼道:“下好离手啦!”

  周光两在千钧一发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的赌注推到大,旁人大惊失色,以更快的速度一拥而上将筹码改推至小。

  周光两一看,猛地伸手欲再更改,只听得庄家杆子毫不留情挥下。

  “庄家开啦,不准再动。”

  众人均松了口气,周光两急呼:“我……我……我想押小。”

  庄家无情地瞥他一眼,掀开骰盖。“喝,庄家开啦,幺、二、三,六点小。”他大手一抓将卖身契收了。

  除却周光两,人人欢呼抱拥银两,周茫然地立在原地,一时间还不知自己捅了多大的楼子。

  赢钱的莫不趋前感激地拍拍他肩膀。“谢啦老周,真靠你才赢了这把。”

  “我也是啊。”众人轮番向他致谢。

  周光两双手一握仰天大呼。“没天理啊……”

  ???傍晚下起雷阵雨,滂沱地落下来,街上行人纷纷走避。

  楚天豹和钟茉飞刚从饭馆步出,他帮茉飞撑起油纸伞,好让她的身子不让雨淋着。

  朦胧的雨景,湿冷氤氲的冷空气中,远远地,他看见伫立在饼店前一抹绿色影儿,他趋前听见周晓蝶铿锵有力的声线,更看见饼店老板为难的脸色。

  “姑娘,我说了,这面饼儿我已经算你够便宜了,你别再跟我杀价了,雨那么大,你拿了饼快去避着吧。”

  周晓蝶挽起袖子,不顾脸颊耳畔被雨湿透,犹固执地杀价道:“唷,你这面饼,我也是做过的,材料钱根本不到卖价四分之一,我跟你买了两个也就是让你赚了足足六倍以上的价钱,你少算我四钱没损失的嘛。呐,你也知道雨那么大,你快卖我,好让我去避雨嘛!你也好下去歇着了--”她头头是道又说:“你和我说了快一个时辰的价也累了吧,行了,就卖我吧!”

  “唉,好好好,我真服了你了,算我赔钱好了……”他回头迅速夹了两个大饼,却听见她又大呼起来。

  “别夹那一个,右边那个比较大点儿,对对对,就那个!还有上面第三个,那个最大,别给我小的。”

  老板抓着夹子崩溃地嚷起来:“我每个饼都一样大的。”

  “怎么可能一样?大叔,我就要那两个。”

  蓦地,一道黑影压来,晓蝶抬头,脸霎时一热,胀红起来。

  又是他,那一对黑眸瞅着她仿佛在笑她,偏偏这时老板将大饼如烫手山芋般丢给她。

  “你快拿了,我连饼钱都不要啦,算我怕了你这个小鞑子,嗦嗦半天,我快‘花轰’

  啦!”老板火速将大门关上,如避蛇蝎般逃难去了。

  楚天豹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温和地俯视她尴尬的面容,而一旁的钟茉飞则打起招呼。

  “周姑娘,雨那么大你又没撑伞,计较那点钱干么,你看你浑身都湿透了。”她自香袖内掏出一只荷包塞了几个碎银子给周晓蝶。“这几个银子你拿去使吧。”怪可怜的。

  周晓蝶慌张地推回去,坚不收下。“不不不,无功不受禄。”

  “唉,你拿去吧。”茉飞又推回去,晓蝶坚持拒绝,急急嚷道。

  “不行不行,我不能平白受你好处,何况我还没谢你呢。”

  “谢我?”钟茉飞一脸困惑。“谢我什么?”

  晓蝶忙把颈上的玉佩掏出来给她看。“瞧,我又带上去了,谢谢你将它还我,要是失去它我真的会伤心好久,你真好心,钟姑娘。”

  原来如此,钟茉飞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她不动声色看天豹一眼,心底涌上一阵酸意。她催促天豹。“咱们该回去了。”

  楚天豹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他抓住茉飞的手将伞柄交给她。“阿飞,你先回去,我和周姑娘有话要说。”

  “和我?”晓蝶忙挥手,避之惟恐不及嚷道:“我没事同你说啊!”

  他不理她的抗拒,大手一抓,将她硬是带离。“你跟我来。”

  周晓蝶拚命挣扎。“我不要,我和你不熟,唉,你放手!你要干么啦!”

  “我请你吃茶,别吃那没营养的粗饼。”他固执将她拖往茶楼。

  周晓蝶惊呼,仿佛他请她吃饭会要了她的命似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饿,你不用请我了。”

  “我就是要请。”他硬是拖住她。

  “唉,我说不用了嘛。”她嚷嚷。“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哪有逼着要请人吃饭的,你放开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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