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氛咧开嘴摇头表示“No!No!No!”
是吗?喔!魏蓝转个念头就了解,通常“不怎么清楚”就暗指“我不能再多说”的意思,魏蓝听到这句话的兴奋程度远比失望程度来得高,因为这就表示她又有新的题材了。
魏蓝的眼饶有兴味地盯着远方的人一瞬也不瞬,仿佛已看到自己精彩可期的报导。
余氛的轻唤拉回正在神游太虚的魏蓝,看她嘴角扬起不经意的笑意,就知道这小妮子又在盘算着什么计谋了。
“他是长得很帅,但也不要明目张胆地流口水。”余氛调侃地说。
“流口水?!”魏蓝回过神笑嘻嘻道。有这么明显吗?
余氛故意拿出面只假装擦拭样。
“阿氛姊——”魏蓝心想她才没有这么花痴哩!目前工作要紧,儿女私情就暂时摆一旁喽!
“不跟你抬杠了啦!你今天不是休假吗?干么全副武装地到这里来!”
说到这伤心事——
魏蓝又将早上发生在她身上的惨事覆诵一遍,原以为有个愉快的假期——睡给它饱,但天不从人愿。
But——老天还是给了她一个礼物,魏蓝又遥望她的“Lucky”一眼,希望是个大礼物才好!
不过,其实今天来还有另一个目的。
反正来都来了!
魏蓝拿出一张水蓝色手工制的邀请函,是她与五位好友合开的“回家”咖啡坊即将在两星期后开幕。
“哟!终于要开幕了,现在可是老板喽!”
余氛翻看着六人精致手工的卡片,上有六人可爱的漫画造型,是有艺术天分的水莲依照每个人的特性创作而成,旁边还配上代表每人的花束,清楚而简单地绘出不同的风格,内页的亲笔签名及小序更点出六位合伙人对未来的期许及诚挚的邀请。
“阿氛姊一定要来喔!”魏蓝亲昵地挽住余氛的手臂娇声连连。
“我正好不当班,那天我一定会带着全家大小一起光临的,而且我会包一个好大——的红包,祝你们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年轻的梦想能够实现,余氛也替魏蓝感到高兴。
魏蓝和五位好友在大学时—起许下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回家”不再是梦想,在六人的努力下她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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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开幕只剩下不到两星期了,为了更熟悉店务大家几乎每天都位店里钻。六人中就属裴星的手艺最棒,店里的料理由裴星开班授课,让人人都能煮出好味道。
“小舞,泡茶前要先温壶。”裴星顺畅地将水壶依势倒下,热水汩汩倾泻而出,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虽然,教导看起来很聪慧但实际上却很脱线的齐舞,是一件令人呕心沥血的苦差事,但裴星还是——表面上是,不厌其烦地重复讲解,只是在一旁的姗姗已经按捺不住了。
“我们中文系怎么会有你这号白痴,你出去别说我是你同学喔!打死我都不承认的。”姗姗摆摆手划出一道界限。
“裴裴都没说话哩!而且你还不是学了两次才会,我只不过比你多了几次罢了。”
“几次?是无限次吧!”姗姗看她迟缓的第五次操作,已可预知还有第六次了。
“茶道本来就不好学。”裴星果然又敞了第六次示范给齐舞看。
姗姗怕自己会在那儿心脏病发,转往位于楼中楼上层的书房,书房是方便客人阅读及听音乐的地方,较下层大众化的客厅显得僻静幽雅,沙发与书柜正好形成一∏字形,书柜上有各种不同类的书籍,人文、自然、心灵、抒情小品等等,可供客人多种选择。
水莲及魏蓝正在擦拭沙发及书柜。
“我也来帮忙。”姗姗顺手拿起一条拭巾。
“蓝蓝,我看你黑眼圈像熊猫一样,如果太累了就别过来帮忙。”水莲将拭巾反面再擦一遍。
“对啊!整理的工作有我们。”姗姗也附和着说。
“人家都有自己的工作,你们还不是一下班就往这里钻。”魏蓝鼓起手臂上的肌肉,显示她的身强体壮。
魏蓝自从大学毕业以后,人人以为中文系不外是老师或是文字编辑等类的工作,但外向又热情的她却一心向往记者的工作,大学曾有转系的念头,但却舍不下这一群朋友而作罢。毕业后她仍挂念着这份梦想,因此自己研读有关传播的书籍,加上大学时曾辅修传播课程而取得学分,两年后顺利考上某报社当记者一圆自己的梦想。
但记者的工作远比她想像得辛苦百倍,随时随地神经紧绷,随时都在备战状态,这对喜欢把神经松弛到水管粗的魏蓝来说是一大挑战,然她可以撑到现在也是众姊妹们啧啧称奇的!
“我看你还是别硬撑得好,累到昏倒的话,姊姊可不抱你哟!”姗姗先丢出警生门。
“姊姊——”一听到姗姗以姊姊自称,魏蓝撒娇地软瘫在姗姗怀里。
说时迟那时快,姗姗一个倾身,魏蓝跌个四脚朝天!
唉哟!
同时楼下却也传来如雷的掌声及齐舞的叫嚣声——
魏蓝顾不得疼痛好奇地往楼下探去,姗姗及水莲也停下手边的工作一窥究竟。
原来是齐舞终于在第八次圆满成功,自己给自己来一记特大号的掌声以资鼓励。
三人面面相觑,看来星期四这一天她们都来帮忙好了,她们可不想齐舞在客人面前表演八次泡茶的动作。
而最有耐性的老师——裴星,却早已累得瘫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第二章
“魏蓝,主编找你。”甄艳顶个今年最流行的亮片妆,一闪一闪地滑过她面前,狡狯的唇角嘲讽地上扬。
真想扁歪她的脸!
魏蓝诚惶诚恐地走进主编办公室,难道她又犯了什么错了吗?
不会呀!这几天她都很努力的,就连她最爱的美容养颜时间都牺牲了,害她眼圈愈来愈像熊猫。
但一想到甄艳那一副欠扁的嘴脸,肯定又少下了一顿排头吧!
甄艳,真令人讨厌!也不知道她妈怎么给她取名字的。
魏蓝敲门进去,这回她连眼皮都不敢造次,只是一个劲地瞧着地板,仿佛要把它瞪出个洞来。
“魏蓝呀——”主编酸溜溜地叫唤。
魏蓝两手下意识地捏住耳垂,摆明了乖乖受骂的可怜模样。
“听我讲话这么可怕?”
这不是废话嘛!
“当然不是——”魏蓝口是心非。
“最近那件案子似乎没有什么进展。”
魏蓝点点头。
她每天往局里跑,但那帅得不得了的日本刑事却一点消息都不施舍,这可不是姑娘她偷懒唷!反正别家也同样拿不到消息。
“所以呢……你和甄艳一组,一起合作拿到独家!”
合作?
和那个俗女?!
到时她一定会抢功!
“我不要,我已经有阿标帮我了。”魏蓝才不要和“真厌”在一起,每天见她一面都快受不了了,更何况是时时刻刻黏答答,她抵死不从!
“阿标那混小子才十八岁,能帮得了什么忙,其实本来是要把你的案子转给甄艳,但我知道你为它用心良苦,所以才会让你们合作,让事情进展得快些。”
是吗?
瞎子都看得出来主编是被美人所设计,只不过是娇了点,嗲了点,论起长相,比起她的姊姊们,她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去——
“主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写出一篇令你激赏的报导的。”
掷下承诺,魏蓝知道这一刻开始“不成功便成仁”。
“我已经决定了。”
那干么还征询我的意见!魏蓝不服,只有眼光短浅的沙猪男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招数!早知道就让他气得心脏病发、口吐白沫算了。
哼!看我拿下这独家后马上跳槽到别家去,让你吹胡子瞪眼!就为了这个理由,魏蓝也要拚尽全力。
魏蓝百般无奈地步出办公室,而甄艳则堂而皇之地、十分得意地、张牙舞爪地坐在她魏大小姐对面,等着一同商讨合作计划。
“我也是不得已的唷!”讨厌的人正在修饰她的手指甲,怕对方没瞧见似的,炫丽的指甲彩绘花枝招展地在眼前舞动。
“是,是,是,委屈我了。”魏蓝见招拆招。
甄艳懒得针锋相对,她的目的是要拿到最新、最HOT的清息,而她的附加价值就是钓到日本帅哥,她还没尝试过呢!
“你桌上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根本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嘛!”甄艳毫不客气地数落着。
“你竟敢动我的东西!”魏蓝目睹散乱在办公桌上的资料,若不是主编在五尺之内,她一定让她变成猪头脑袋。
“合作之前当然要掌握现况喽!”甄艳说得理所当然。
“你懂不懂礼貌?”魏蓝鼓着气嘟嘟的腮帮子,将资料一张张重新排列。
“又不少你一块肉。”
“就是少我一块肉,怎样?”这女人讨打吗?
甄艳看得出来眼前的火狮子已燃起熊熊怒焰,识相地转移话题。
“我们今天先走一趟分局吧!”
一听到“我们”就没来由地火大,为什么她就得为五斗米折腰又折志气呢?可是一走了之,铁定是个大笑柄!她可也有自尊心的。
没办法!不甘心也不行!
魏蓝拿起多功能背包,塞进笔记型电脑、笔记本、收录音机、叩机、大哥大、铅笔盒、还有一堆被人嫌没参考价值的资料,背起Nikon傻瓜相机,正如这几天的装备,只是身边多了一个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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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熟悉的阶梯,迎面而来的竟是那位日本帅哥,匆匆地擦身而过。
哇!甄艳亲眼目睹以后马上在心里发誓,不仅要抢到独家,还要掳获他的心,真是太帅了!
“你看到没?看到没?”甄艳指着离去的背影,渴望的神情表露无遗。
“看到了。”
“好帅喔!”心型眼睛不停放电。
“再不追就跑了。”魏蓝跨上她的小绵羊,不耐地拍拍后座。
“对对对,赶快追,我真是个——Luckywoman,第一次出马就捞到好康的,魏蓝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毛遂自荐当你的partner,你今天才不会这么好运呢!”
原来是毛遂自荐!
真不要脸,还不是垂涎那个大帅哥!
魏蓝不以为然地风驰在大度路上,突然,吱一声,魏蓝猛地煞车,甄艳一个闪神跌落地面。
“唉唷!魏蓝你要死啦!”甄艳抚着摔疼的俏臀,顾不得形象地破口大骂。
“放心,我不敢比你早死的。”活该!摔死你!出来跑新闻还穿迷你短裙,没大脑兼没常识。
“你摔疼人家还不道歉?”甄艳嗲声嗲气地说道。
“你看——”魏蓝挪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向前方。
甄艳不情愿地往前方望去,喔!帅哥一步步向她走来。
原本狰狞欲将魏蓝撕裂入腹的嘴脸,倏地转换成柔情似水:
“你好……”声音有些颤抖。
来者并没有把眼前娇媚婀娜的美人放在眼里,淡淡地、冷冷地丢出一句话:“记者小姐们,请打道回府吧!”
喔!他的北京国语好正点,还以为他不会说中文呢!而且他既然知道我是记者。甄艳完全臣服在他的英俊挺拔之下。
大概是因为被甄艳盯上了吧!魏蓝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已不这么美好了,可是他的国语说得真好听。
“我们有采访的自由。”魏蓝拿出自己的记者证。
“我们不是不愿意,只是时机未到。”男子稍做停顿。“如果你们再继续跟踪,我只好请贵国拘捕。”男子语意坚决。
看样子是追查不下去了,魏蓝无奈地不再表示意见,男子满意地离开。
“魏蓝,你一点都没有记者穷追不舍的奋斗精神。”甄艳抱怨道。
“那你去呀!如果被抓去关我可不管。”魏蓝再度跨上小绵羊,她决定回分局找阿氛姊,死缠烂打问出个蛛丝马迹。
“现在怎么办?”甄艳又侧坐在后椅背上。
“打道回府喽!”赶紧打发地走,还是自己一个人行动得好。
“这么快?”
“不然咧——”魏蓝假装困惑。
“好吧,我们分头进行,根据警方公布的消息,目击者是住在土城,那我去找那个目击者,你去采访北投附近商家,也许会有其他线索。”哼!尽挑简单又重要的差事,魏蓝就知道跟她合作也不见得多轻松。
反正她有另一个目的地。
“好呀!”魏蓝随便应应。
甄艳招了一辆计程车往土城方向驶去,魏蓝则好整以暇地重回地盘,既然组长和那位日本刑事出去办案,那就表示——家里没大人喽!
魏蓝目中无“车”地一路狂飙回北投分局,刚踏进二楼办公室,一只脚就悬在半空中久久无法动弹。
他不是刚离开吗?
透过明净的玻璃,魏蓝确定她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挨近余氛,魏蓝声若细蚊地询问道:“阿氛姊,他不是出去了吗?”
“谁是他呀?”余氛故意逗弄她道。
“就是他。”魏蓝屈身在余氛的办公桌旁,只露出一截手指头往办公室方向指去。
“你占了人家便宜啦!这么怕看见他。”
“我哪有?是我刚刚在路上才遇见他,还被他警告哩!”见鬼了,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喔!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我要开溜了啦!”魏蓝差点就要以匍匐前进的姿势离开。
“放心,他不是他。”
“什么他不是他,阿氛姊,不要再打哑谜了,我的脚快麻了。”可怜的魏蓝几乎蜷曲成一团球状,眼睛还要不时注意敌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动作,让支撑的脚更不堪负荷。
“他只是一个长得跟他很像的人。”
天底下哪有这么相像的人,又不是双胞眙……双胞胎?难道他是双胞胎?
魏蓝因这意外的惊喜不由得轻呼出声。
喔!又多一个帅哥了。
既然知道他不是他,魏蓝起身,疏通一下腿部的血液,若无其事地、正大光明地端坐在余氛对面的座位上,但音量还是小小声。
“阿氛姊,他们是双胞胎对不对?”魏蓝已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不然你以为呢?”
“不要这么冷淡嘛,我们来喝咖啡聊是非。”
“在上班时间聊是非,我还想活久—点。”
“平常已经够认真的了,小小休息个半时片刻无伤大雅。”
“你知道关于那案子,我是什么也不能说的。”她还巴望着她的退休金呢!可不能在紧要关头被充公。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那我们来聊聊他好了,你最会收集情报了,他的底细你应该已经一清二楚了吧!”
“说这倒是实话。”余氛得意洋洋。
“他叫什么名字?”
“是这个他,还是那个他?”
“两个都一样嘛!一起说。”魏蓝已准备好纸笔,打算把这当重要新闻般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