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看着穿着起皱的套装,疲惫的几乎睡着的伯母,突然,她觉得过去的婚姻生活,也算是平顺了。
同时也明白了,不是做便当的母亲才是好母亲。
为什么…过去我这么肤浅呢?还真开始食不下咽。我总是鄙夷没有法子将家里弄清爽的职业妇女,总是单方面的觉得他们的孩子可怜。我没想过…蜡烛两头烧是艰辛的事情。
看着餐桌上的包子,她突然觉得揪心。
这份揪心,直到阿健的父亲醉醺醺的回来,一看见他母亲,劈头就是一耳光,马上变成火辣辣的愤怒。
但是阿健已经跳了起来,将他父亲推进客房,反锁了起来。
“死老头!你给我在里面发完酒疯再出来!有种跟我打!打女人算什么好汉!”
伯母没哭,只是苦笑着抚着脸。
阿健送她回家去。到了门口,还真突然拉住他的领子,很凶的说:“一定要自己做便当,听到了没有!”
他叹了口气,“知道啦。”
“要帮忙做家事。”还真让突来的哀伤席卷。
“知道了。”阿健意外的乖顺。
他很少在家。以前父亲打母亲的时候,他还小,打不过父亲。等他国中以后,有回痛殴了父亲,之后父亲就不太敢在母亲身上留伤痕。
这回他是喝醉了。
还真…我不是我父亲,我也不会变成我父亲那种人。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迟疑了一下,走了。
第十二章
阿健对于数学,其实是有天分的。很快的,他已经进步到可以教还真,甚至赶上了高三的进度。
老师诧异的眼光,还真崇拜的神情,让这个才十九岁的大孩子飘飘然,也让他更有兴趣去解答难题,上学也不再是那么无聊难熬的事情。
有时他会去还真家做功课,晚了,还真会做饭给他吃。
那天,还真穿了件领口大了点的毛衣,把汤端过来时,阿健正好瞥见一点点乳沟。他失神起来。
趁着还真拿筷子的时候,他从后面抱住她。
还真吓得尖叫起来。
“哎呀!我的耳朵会痛ㄟ!”阿健皱起眉毛,“还真…我们好久没有了勒…”他轻轻的吻还真的耳朵,手不规矩的移向她的领口。
冷不防被掼得老远,“混…混…混蛋!你在干嘛!”还真的脸一直红到耳根。
“…你太过分了~你不可以因为上次我很快就都不跟我了~上次是因为我喝酒了嘛!”阿健也生气起来。
王八蛋!根本不是这种烂理由嘛!谁会想跟比自己儿子年纪小的小鬼上床阿!
还真自从二十岁出嫁后,除了丈夫小孩,连其他男人的手都没碰过,现在被阿健这样一抱,比上回还真父亲的举动更让她惊吓。
上回父亲是喝醉了,阿健…她根本没意识过阿健是男人。
“你…你…王八蛋!不要再靠过来…你…你再过来~我…我就咬舌自尽!”一说出口,还真马上后悔,果不其然,阿健愣了一下,开始捧腹大笑。
挖勒~这么驴的台词我也说得出口…还真丢脸到一个程度,也跟着笑出来。
回头想想两个人的对话,更是笑得厉害。最后两个人齐齐蹲着,笑出眼泪来。
“还真…”阿健上气不接下气的,“给我啦~”
“免…免谈…”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还真说,“万一怀孕怎么办?”
“我会小心啦~”
“这又不是小心就可以的事情!”还真凶他,一面咳着,一面擦着眼泪。
“那我现在去7-11买保险套!”
还真差点把整把的筷子射到他身上。
“想都别想!”她吼阿健。
“可是我很难过阿!”阿健也吼回来。
“那你的手是干什么用的!?断了吗?”
“天天用手加班,我的手都长茧了啦!”
还真被气得发昏,“关我屁事阿~”
最后阿健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赶回去,以后还真就不再跟他单独相处。
开玩笑~万一被个十九岁的小鬼按耐不住的强了,叫我怎么继续活阿~念书念书…
原本想,只要不要跟阿健单独相处就好了。结果某个阿健翘道馆的夜晚,卫青…助理教练要载她回家。结果走到楼下,还真的鞋带松了,他马上蹲下来,帮还真绑紧鞋带,之后,还握了握还真的足胫。
他教还真教得太好了,还真马上一脚给他,跑得无影无踪。
回到家,还真把门反锁,拼命发抖。
马的…男人全是一群禽兽~“那是因为少女还真是个漂亮的女孩阿…”杨瑾轻描淡写的说着。
“我不要这么漂亮的脸!”还真对他叫,“赶紧想办法!杨瑾!我不想要…我不想…呃…那个…咳…你知道…”
“那还不简单?买瓶洗厕所的盐酸,往脸上一泼就是了。”杨瑾低头喝口茶。
“杨瑾~”还真气得拉住他的领口,刚好下一号的病人进来,“大夫,我只想拿药,可不可以插个队…咳,好巧喔…我等等再来…”病人擦着鼻子,拼命忍着笑退了出去。
还真的肩膀颓了下来,“上次遇到的病人是他吗?”
“对。”杨瑾让还真拉得衣衫不整。
“上上次呢?”
“也是。”
“那…”
“不用问了,刚好每次遇到的都是他。”杨瑾把被拉出裤头的衬衫塞回去,“喔,告诉你一声,他是本院出名的IBM。大家都知道,杨大夫有个年纪很小得负责的女朋友,所以不要太刁难杨大夫。”
“你破坏我的名誉…”还真快哭了。
你才破坏我的机会呢。自从那个IBM开始宣传以后,他要约会市疗院的护士,就没成功过。
第十三章
杨瑾带还真去吃了宵夜,一有食物下肚,还真的情绪也平稳了许多。
“其实,你也不该怪那些小男生。他们也是有需求的阿。”杨瑾干脆又叫了盘水饺塞还真的肚子。
“什么叫需求!”还真捶桌子,“那叫做没有自制力!同样是人类,女人也…”接下去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接,红着脸支支吾吾了起来。
“女人也怎样?”杨瑾凑到她耳边,问。
被杨瑾呼出来热热的气息吓得跳起来,先些掀翻了桌子。
“你…你…你离我远点~”
把差点掉到地上的杯子接住,杨瑾气定神闲的说,“你除了自己的先生外,没有跟过任何男人“接触”嘛?”
还真过了三分钟才听懂了他说什么,气得发昏的捶打他,“废话~~”
“那你日子过得还真无聊。”
还真手软,“谢谢~那种“有聊”的生活我不要过~”
“但是你想过没有?少女还真不但跟阿健过这种“有聊”的生活,还跟别人也…”
“喔…闭嘴…我尽量不要想起来~不要提醒我~”
看着捧着头认真在烦恼的还真,杨瑾强忍着笑意,“还真,看不出来你生过小孩三个ㄟ。你知道嘛?像你这种情形属于一种精神性障碍。”
“骗人。”但是她的眼神却狐疑不安。
“真的。这种情形叫做…”杨瑾附在她耳边说,“心因性处女症候群。”
心因性处女症候群。还真把整个病名好好的咀嚼了一遍。
“你…你…你居然在偷笑~”发现杨瑾耍她,还真差点喷火了。
“我没偷笑,我光明正大的笑阿。居然还想半天才知道被耍…”杨瑾的眼泪笑到掉下来。
还真无计可施,只好大大的“哼”一声,把整盘水饺扫光,一粒水饺也不剩给杨瑾。
“别生气了。”杨瑾边开车送还真,边找面纸拭泪。
“哼~”还真气得脸鼓鼓的。
“哈哈~你生气的脸…看起来像是个胖橘子~”
“我杀了你~”
回到家,还真心里真是悲哀极了。
重活回十九岁,认识的四个男人,三个像是发情的野兽,唯一一只不发情的天使杨瑾,却以欺负她为趣事…这真是太悲哀了…
但是塞的饱饱的胃,却容不得她的伤春悲秋,一下子就让她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阿健东张西望的找还真,疑惑她怎无故跷课,到了第三节,发现还真的位子坐了人,他跑过去喊,“还真…哇阿~”
还真美丽的鼻子上,居然骑了支又土又大的黑框眼镜!那头乌溜溜的长头发还绑成两条紧紧又俗俗的粗辫子~合身的定做制服换成了太子龙那种笨得不能再笨的制服…裙子不长不短的刚好过膝盖…天阿~“这样好丑阿~”阿健简直要哭出来。
“你可以不看。”还真暗暗高兴,嘿嘿,这样好。降那些野兽总发情不起来了吧?
“我不要…”
这付样子一直到了道场,把卫青也吓了一大跳。
“还真…我昨天太失礼了…可以请你拿掉那付眼镜吗?”他简直不忍卒睹。
“不要~”
看着还真认真的练习,卫青和阿健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真可爱。卫青偷偷笑了起来。为了不想被注目,所以把自己弄丑些?
可是,我已经先知道了那个丑不拉几的黑框眼镜底下,有着怎样不肯屈服而勇敢的眼睛呢。
好吧…看不出来还真这么纯情呢…他记得握了那盈盈一握的脚踝时,还真全身剧烈的发抖。
虽然胸口被还真踢的地方,还有点痛…
突然蹦的一声,卫青莫名其妙的被KO了。
“阿健!你干什么!欺师灭祖阿~你居然打教练!”卫青弄清楚阿健一拳打在他的下巴,破口大骂。
“对不起…“助教”。”但是阿健却一点悔意也没有,“但是您挡在队伍正中间傻笑,很难不误伤您ㄟ…”
其他的学员开始偷笑和窃窃私语,而还真的脸又红了。
我身边的男人全是一群白痴…
一下课,还真匆匆逃走,省得听那两个白痴吵着要送她回家。
第十四章
“还真,你是不是讨厌我?”阿健心情低落的问她,下节要考月考了,似乎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好时光。
“哪有。”还真死K英文单字。
“你最近都躲着我。”他用深情款款的眼光看着还真,可惜还真比较注意英文课本。
“没有。要月考了…阿健,你连英文课本都没带?”还真的脸开始发青。
“你都不理我…我怎会有心情念书…挖勒!你打我干嘛?”
“你、给、我、听、清、楚,万一你考鸭蛋,我保证和你绝交,听到没有!?”还真揪着他的胸前吼。
阿健七手八脚的把还真丢过的英文参考书打开来。
简直要把我气死。还真怒气冲冲的回到课本。突然觉得自己许了个傻愿望。
没事回到十九岁干嘛?正要考大学的恐怖阶段,每天除了念书还是念书。念念也就算了,居然还背了阿健这个大包袱,天天耳提面命要他念书。
累死了啦~:~~考到下午,简直手软。阿健为了骑机车到学校来,被训导处抓去问话,还真软软的摊在教室里等他。
大家都下课回去了。空荡荡的教室正好睡觉。
朦胧欲睡,看见一群女恶煞行军似的进来。死了,来不及逃了。前后门都被堵死了。
还真暗暗叹了口气,比咖啡还有效,现在她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邱还真,你很跩嘛!以为装得像好学生,就可以躲过去了?”
“谁躲了?”还真把眼镜收到抽屉里,虽然是平光的,但也满昂贵。
“是你们看见阿健都在我身边,所以不敢下手,一定要等他不在,才来跟我啰唆。有种叫人出来单挑,人海战术?这比较有种?”说完,还真不禁有点陶醉,以前就很想用这种口气说话。但是“老娘”
和“X你老爹”不晓得该放在哪说好,这才没用上。
那群太妹一阵骚动,“很好嘛!很上道嘛!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的跟阿健分手,我们就算了,要不然…”有个女生居然抽出美工刀,“小心你的脸上刻花…”
这样的台词…还真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冷冷的街头…热热的血液不断的往外流…
害怕…恐惧…痛…寒冷…无助的躺着等待死亡…就因为一群无聊的高中女生的吃醋…
这是…少女还真的濒死前记忆?
“上次…上次把刀子插进还真胸口的…是哪一个?”她的眼神凶残起来。
没想到,这群女罗煞似的队伍中,那个看起来最正常清秀的女孩子居然站出来说,“是我。如果可以,我希望再杀你一次。不是你的话…
阿健才不会学坏!阿健也不会抛弃我…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全是你不好…”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小七,别哭!我们替你给她好看!”纷纷鼓噪着。
还真默默站着,对于这片骚动只握紧了拳头。
“我最讨厌…最讨厌把自己的错误…全推到别人身上的大笨蛋~”还真低吼着,在众人还没反应之前,将美工刀夺了过来,收进自己的口袋中,将小七摔了出去。
如狼入羊群,整个队伍哀鸿遍野。
“快给我滚!趁我还没杀了你们之前…”还真哭了起来。
像来的时候一样迅速,全体又撤退了。
无辜的被伤了一条命,少女还真…
她临死前最后的呼唤是…
“爸爸~妈妈~”
少女还真的回忆让她哭泣不已。
除了替你把人生继续下去,我还能做什么?
她收了泪,将撞歪的桌椅排整齐。去道馆几个月,过去的武功渐渐回来。
十九岁时,还真还是好武的。呵,谁相信家庭主妇的还真,二十几年前就被选为亚运跆拳道选手?
若不是和丈夫相恋,若不是夫家不愿她抛头露面,还真的人生肯定大不相同。她遵守那个时代的轨道而行,落了个菲佣似的命运…
她拍打自己的脸。我要振作。不仅仅是为了少女还真,也为我自己。
要不然,我的重来,没有意义。
阿健走进来时,被还真脸上的肃穆给镇住了。挺直着背,望着窗外的还真,像是准备要战斗一般。
“阿健?回家吧。”还真对他温和的一笑。
“嗯。”他也对还真笑。
呵呵…没想到我阿健,会被个小女人扣得死死的。以前因为她肆无忌惮的邪恶喜欢她,现在却因为她的认真喜欢她。
“阿健,你一定要考上大学。”少女还真喜欢的男人,我要替她守住,怎可让给那种女人?
“再说啦!”他不太耐烦,这种不可能的任务。
“明年你若考上大学,我就把自己当成年礼送给你!”还真杀气腾腾的拉着他的衣领。
成年礼?自己?阿健脑海闹哄哄的。这表示…表示…
“听见了没有!?”
“真…真的嘛?我可以XX…也可以OO…什么都…”
为了要守住少女还真的男人…挖勒…豁出去了啦~“对!所以一定要考上!”
阿健呆了一下,突然握紧还真的手,“我懂了…那…先给订金…”
还真把他摔了个老远。
“没考上,一切免谈!”
她转身大踏步的走出去。
我该高兴呢?还是生气?蹲在地上,阿健沮丧的在地上画字,只想大笑,然后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