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说不过我,只好乖乖听我说吧!”鸡皮疙瘩差点掉满地,戚可熏搓着自己的手臂。“嘴巴说的那幺好听,像你多不跟人争执一样,我看你根本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男人主义者,你的风度是因为你不屑与女人舌战,这叫自大、自我意识过剩,跟‘风度’两个字扯不上关系。”
邵谦深思地看着她,“我是不是得罪你很深?”
“普通。”
“普通都被你骂成这样了,那如果不小心得罪你很深的人,不就要切腹来谢罪以求宽恕,否则你岂不是要钉稻草人下咒来泄愤?”邵谦一脸惊吓的说。
“喂,钉稻草人下咒这种不入流的卑鄙招式只有你想得出来好吗?还是你说出自己的心声?”戚可熏毫不示弱地回应。
“不不不,动口不动手是君子原则,我一向恪守。”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把‘最毒妇人心’这五个字发挥到淋漓尽致,就有愧古人教诲?”她皱着眉很认真地思考。
高手过招,真是令人目不暇给。放他们两个继续舌战,其它人退到另一边小小声地讨论。
“砚,你确定要找这两个人当伴郎、伴娘?”高叹无比忧心。有这两个人在,那婚宴肯定很“热闹”。
“没办法,你们一个个有伴的有伴、照顾小孩的照顾小孩,卫的那口子要帮我们摄影,不找他们还能找谁呀?”乔砚也很哀怨,发现自己找了两颗不定时炸弹摆在婚宴上,那前途可真是令人心惊胆战的悲惨。
“我倒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的。”裴克雍看了看犹在争辩的两人,回过头说道。
“什幺意思?”
裴克雍笑了笑,“意思就是,邵谦遇到对手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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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我没见过那幺罗唆的男人,比女人还罗唆、比女人还爱计较。哼,堂堂大男人还敢说自己很有风度,真是世界无敌厚脸皮、恬不知耻的最佳典范。”
一回到家,戚可熏便抱着宠物数落邵谦。
“嘟嘟,你知道吗?那男人八成以为他活在美国西部的拓荒时代,把自己打扮得跟个牛仔一样,牛仔是有枪的耶,他配备不足,连牛仔裤上的吊带都没有,真是破坏西部牛仔的形象。”
“汪。”嘟嘟懒懒地抬头望了下主人,迳自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开始打盹。
“唉,嘟嘟。”她忽然叹口气。“君琦真的要结婚了耶。”
虽然君琦和乔现早就是夫妻,也住在一起,但还没公开宴客前,总没有那幺深刻的感受。
“最可恶的是,君琦拿出好朋友的道义,害我连拒绝都不行,只好跟那个罗唆的男人当伴郎、伴娘。”说到这里,戚可熏就觉得委屈。
都怪那个男人,没事做什幺一直找她吵架?还有,君琦他们自行讨论、自行决定,她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被迫和邵谦在婚宴当天一起亮相。
想起这个令人气愤的消息宣布的时候,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她就觉得自己真是悲惨又下车。
不会吧?难道她从乐透开签后就杠龟连连的霉运还没走完?
呜,悲惨!
嘟嘟蜷缩在主人怀里,好不舒适的睡着,也不理会主人仍苦着一张脸。不过戚可熏也不在意它有没有回应,它只是只狗,要求它懂人话也太强求了。
老实说,今晚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她就认识了三个不错的男人,尤其是那个私生爸,改天有空一定要跟君琦好好聊聊他们的事,说不定她可以从这里找新题材,嘿嘿。
一时想得太过得意,当电话铃声毫无预警的响起,戚可熏差点跌下沙发。
“哇!”
她双手没护住自己,反而急着护住怀里的嘟嘟,受到震动的嘟嘟抬起头,看见自己还安好的窝在主人怀里,眼一闭又睡觉去了。
真是只超没忧患意识的狗,再来一次大地震,嘟嘟肯定成为受难名单上的一名。
戚可熏一边感叹,一边将电话接起来。
“喂。”这时候还会打电话找她的,除了君琦应该没别人了。
“小熏!”果然是她。
“什幺事?”什幺事值得在应该上床睡觉的时间打电话来吵她?
“没有,只是关心你回到家了没有。”李君琦忍着笑说。
“少来,有什幺目的快说吧。”太了解这女人了,没事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来。
更正确地说,君琦这时候应该躺在老公怀里梦周公去了才对。
“没有啦,只是看你今天来的时候似乎不是很高兴,真的是邵谦惹你了吗?”李君琦语气关心地问道。
“也没什幺。”戚可熏一手抚着嘟嘟,一手持着话筒。“你知道睡眠不足的人总是火气比较大,而我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
“那婚宴的事……”
“放心吧,你的婚宴我绝对不会缺席。”尤其是为了那个自我意识过剩的男人,不值得。
“我请邵谦那天去接你好不好?”
“不要!”她立刻反对。
“可是……”
“不用了,从我家到环亚饭店,我还知道该怎幺走。”戚可熏斩钉截铁地道。
“好吧,那你记得明天来选礼服哦。”李君琦细心地交代道。
“礼服?!”戚可熏瞪大眼。
“当然罗,你是我的伴娘,我坚持我的伴娘要美美的来参加婚宴。放心,礼服的钱我会叫乔砚付的。”
“可是……”戚可熏有些迟疑。
“就这幺决定了,记得来挑礼服哟,拜。”话一说完,李君琦立刻挂上电话。
“喂——”威可熏气闷的放下话筒。
礼服?那不就要配高跟鞋?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说没适当的鞋配礼服,君琦一定会立刻替她找一双,甚至连化妆师都找好了。
天哪……
“嘟嘟,我这是不是在找罪受?”她无比自怜的问着怀里的宠物。
嘟嘟在她手指的抚弄下咕哝了声,然后继续睡觉。
人类的事那幺复杂,它怎幺会懂咧?
第二章
这真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婚宴。
由于新人双方都是商界人士,尤其李龙进在商界有不小的名气与人脉,商场上老字号大财团董事长的独生女要出嫁,场面怎幺能不盛大?
戚可熏站在新娘休息室的门口看着逭一切。五分钟前她才帮新娘换好装,现在新郎和新娘敬酒去了,所以她得以偷得一点闾时间,欣赏一下这种奢华场面。
席开上百桌、商界名流云集,另外还有学术圈、政治圈的人士到场祝贺,由此可见 龙进集团是多幺地受人尊祟,再加上新郎是商界的后起之秀,这场婚宴至少聚集了能动摇全台湾经济、学术一半以上的重要人物。
假设一桌坐十个人,那幺这里至少容纳了一千个人。那幺多人挤在同一个空间里,难道他们不会觉得拥挤吗?大部分的人都在交谈、敬酒,或是寒暄,桌上那些莱能被吃进肚子里的大概不到三分之一 ,这是多幺浪费呀。
“看你这种表情,就知道你对这种婚宴很不以为然。”邵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站在她身边。
她望了他一眼,“你不在新郎旁边,反而跑到这里来摸鱼,这是一个伴郎该有的作为吗?”
那天晚上他戴着帽子,所以她没发现他理着五分平头,要不是他有张让人容易着迷的脸,五官立体分明,看起来沉稳、正直,光那颗头,别人会把他当成犯人。
“你当伴娘都可以偷闲了,我当伴郎当然也可以摸鱼罗。”他滑溜地回答。
“不去挡酒,不怕你的好兄弟支持不住?”要是乔砚在自己的婚宴上敬酒敬到醉是很丢脸的,新娘也会很难堪。
“放心,砚的酒量好得很。”这些年酒保可不是做假的,更何况今晚的酒已经加水稀释过。“再说,砚的旁边还有两个负责挡酒的,你不用担心新娘丢脸啦。”他一眼就看穿她在担心什幺。
“君琦真的结婚了呢。”她突然一叹,眼神迷蒙的望着正谢过宾客的恭贺而喝酒的新娘。
以后,她们两个再也不能赖在彼此的房里聊到天亮,再也不能兴之所至的收拾行李一同出走……
“就算结婚了,应该也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情谊。”看着她显得感伤的表情,邵谦开始深思。
“有些感觉……会不一样了。”
“你担心以后你们两个再也不能常见面吗?”这是他第一个猜想。
“才不是。”她瞪他一眼,胡乱猜!
“那是觉得自己心爱的布偶被抢走了?”邵谦再接再厉。
“君琦是个人,不是玩具。”她更没好气地应道。
“那幺,是觉得以后你们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说去哪里就去哪里?”邵谦不介意她的坏口气,又猜道。
这次换来她讶异的一眼,邵谦知道他猜对了。
“放心,砚不是那幺专制的人,他不会阻止你们见面的。”邵谦善心大发地安慰她。
就像他们五个人一样,虽是至交,却不影响彼此的生活,他们定时聚会,珍惜彼此的友谊,但也体谅彼此因为有了另一伴后所带来的转变。
“你不会懂的。”她瞥他一眼,再度低首,表情落寞。
每一种感情都会因为改变而产生怅然,不只独占欲强的爱情,其实友情也会,只是很少有人会刻意彰显而已。
“开心一点。”邵谦不计较她抛过来的白眼,提醒道:“你是伴娘耶,而且穿得这幺漂亮、打扮得这幺迷人,不应该摆出好象别人都欠你五百万会钱的讨债脸吧?”
讨债脸?她又瞪他一眼,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说话呀?
“笑一个,像这样。”他露出一个卡通式的笑脸。
“你耍宝啊!”他滑稽的模样,终于让戚可熏忍不住噗哧笑出来。
“瞧,这样好多了吧。”他很满意地放下手,发现她笑起来的模样,真是比不笑美太多了。
戚可熏脸上的笑意马上敛起。
“看在今晚是你好朋友婚宴的份上,你的笑容不能多一点吗?”邵谦几乎忍不住要叹息,更奇怪自己什幺时候开始变得惹人嫌,否则她为什幺每次见了他总没好脸色?
“嘻!”她张开嘴,给他一个假假的笑。
“你一定不是上班族。”他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为什幺?”
“因为你太直了。根本不懂得怎么应对进退,在公司里铁定是很会得罪人、众人嫌的那种,这样的话,一个工作你做没多久就会离职走人。”
“你就很懂得应对进退了?”她挑眉,不平地反问。
“至少我的工作还在,而且上司很赏识我。”在医院里像他这种年纪的医生要做到主任可不简单呢,而且他绝对不是走后门、也不是靠关系才得到今天的地位。
戚可熏差点对他的自信当场嗤笑出来。
“放心吧,连你都有人赏识了,我的前途肯定比你好。”她的自信可不比他少。
基于答应好友绝对不在婚宴上跟人起口角,戚可熏今天非常收敛,保证少造很多口菜,积很多阴德。
“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可爱。”他很认真地说。
“是吗?”突然称赞她,肯定没好事。戚可熏防备地斜睨着他。
“如果你说话不要这幺不给人台阶下,那你就会更可爱。”他中肯地批评,一脸正且。
“彼此彼此,你也可爱不到哪里去。”戚可熏凉凉地提醒,他那句劝告应该留着自巴用。
“所以我们两个应该满配的。”不知怎幺的,邵谦突然溜出这句话。
戚可熏的反应是满眼惊恐的瞪着他,好象他头上突然长出两只角。
“你那是什幺表情?”邵谦也意外自己会说出那句话,可是她的表情更伤人,好象他突然变成ET一样。
有那么吓人吗?他记得自己还有不少妹妹型的FANS呀。
“你才应该闭上尊口,不要随便乱讲话。”她没好气地回道。
“我哪里乱讲了?”他不平地追问。
戚可熏连瞄都不瞄他一眼,“懒得理你。”咦,新郎新娘已经敬完大半了呀,那她该准备下一套衣服给新娘换上了。
“不行,你一定要回答我这个问题。”邵谦拉住转身要进休息室的她,坚持要一个答案。
“你最好放开手。”她眼神不善地盯着他的手臂,提醒他上次她有过的反击。
“不放,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他不但抓住她两只手,还很靠近的环住她的身体, 让她连使防身术的机会都没有。
“放开!”戚可熏气呼呼地瞪他。
“那你说,我哪里配不上你?”邵谦赖皮地问。长得比她高、力气比她大、动作又比她敏捷,这种优势真是赞!
戚可熏不理他,抬起脚准备狠狠的踩下去,让这个男人尝尝女人高跟鞋的厉害。不过她还没踩下去,敬酒完随即送新娘来换衣服的乔砚及时出声,挽救了邵谦的脚。
“邵谦,别欺负我们娇小的伴娘好吗?你是个大男人耶,欺负弱小不应该吧?”乔砚打趣地看着他们。
李君琦来来回回的看着这两人,暗忖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幺?
“还不放开我?”戚可熏恶狠狠地又瞪邵谦一眼。
可别以为她在这种看起来被抱着的姿势下会有什幺困窘,她只注意到邵谦利用蛮力占她便宜,在双手被制的情况下,她瞪他瞪得更是不遣余力。
“好吧。”衡量了下情况,邵谦很合作地放开手,低声对她说:“我们还没谈完,待会继续。”
谁理你!
当他是发病的精神病患者,戚可熏扶着好友走进休息室换装。邵谦、乔砚、高叹、裴克雍等在门外,东方卫和女人们则待在礼簿那边。
“邵谦,你在我的婚宴上调戏我家伴娘,该当何罪?”乔砚好笑地问。
“这样算调戏吗?”邵谦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吧,算调戏。可是敢调戏这幺悍的伴娘的男人,在场恐怕没几个,所以我也算挺有勇气,至少该得个‘最佳勇气奖’。”
真是够了,他的自恋真是没药救了。另外三人忍不住摇头失笑兼叹气。
“邵谦,你是玩真的还是玩假的?”高叹轻笑地问。这两个人到今天为止也不过见了两次面,每一次都“激情”无比,这算不算是一种好现象?
“我只知道逗她很好玩。”邵谦耸耸肩,真的或是假的那种沉重的问题,他还没想过。
“如果你没那个心,就别去招惹人家。小熏是个坦率的好女孩,她和君琦又是好朋友,要真让小熏伤心,你会害乔砚难做人的。”裴克雍提醒道。狡兔有三窟,切记莫吃窝边草——除非你准备把窝边草搬回家种。
“她伤心?”邵谦眨眨眼,“你怎幺不说是我伤心?”
“拜托,光看刚才的情形,谁都知道你是那个欺负人的人好吗?小熏或许在口头上能跟你势均力敌,但她绝对打不过你。”说到男女之间的战争,裴克雍绝对是站在保护女子这边的。
“喂喂,我都还没出手,你这种说法对我太没信心了吧。”邵谦抗议道。他才不会欺负女性同胞哩,顶多逗一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