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东方浩不禁要自嘲自己阅人无数,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他深呼吸的拿过一条浴巾,艰难的将她从浴缸里抱出。她浑身散发馨香扰乱他的呼吸,他发现这比在暴风雪里行走还困难。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她放在床上,他直瞪着前方不敢乱瞟,赶紧替她盖上棉被。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而胸前也被她身上的水滴湿,残留着她的香味,叫他欲火闷烧。忽然间,鼻端一阵热热湿湿的,他一抹——
天哪!他居然流鼻血,他甚至还没碰到她。
他连忙仰起头,抓了条毛巾冲往浴室里去处理,这有损他男人气概的一幕可不能让她发现。
东方浩顺便洗了个冷水澡,冷却一下激昂坚挺的小弟弟。
“委屈你了。”对小弟弟说了声后,他在腰间围条毛巾,扫了眼一旁湿透的衣衫,只得等明天干了才能离开。
蓦地,偌大的套房里只有轻柔规律的呼吸声,他放轻了脚步来到床前,注视展祯甜美安详的睡颜,他胸口涌出前所未有的满足。
望着沉睡的她唇边漾着花一般的微笑,宛若在作好梦,他真想亲吻一下她唇边那朵花,但怕惊醒她,他终究没付诸行动,就这幺怔怔的凝睇她,瞧着瞧着睡意袭向他,他打了个呵欠,渐渐地眼皮变得沉重,他便躺在展祯身旁睡着……
隔天一早——
好舒服!这辈子她还没睡得这幺满足过。
展祯撑开眼皮,发觉臀后有根坚硬的木棒戳着她,是弹簧床坏了吗?更奇怪的是她背后好象硬邦邦的。
还有,她的手抱着枕头,那在她雪白的脖子和胸前那古铜色的手臂是谁的?悚然一惊,她发现棉被下的自己不着寸缕,眼瞳中紧透着恐惧,她惶然的转过头——
“啊铿咚锵——磅!”
噪音划破宁静的早晨。
这会儿,展祯紧揪着棉被,眦目怒视摔得鼻青脸肿的东方浩正坐在地上呻吟哀嚎。
“哎呀!很痛。”东方浩狼狈的坐在地上,抚着肿大的眼睛哂然一笑,只是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似乎她的拳头对他的眼睛有特别喜好,一早就送他排头,若非他皮厚,肋骨早不知断几段。
“活该!”他那副尊容让展祯忍不住想笑,不过她现在不能笑,笑了就破功。
她扔过一条毛巾,“还不遮一下,丑死了。”
“丑?不会呀,女人可是爱死它。”东方浩勾起坏坏的笑容,小弟弟也充满自信,高昂的挺直。
“我觉得有碍观瞻,你快一点啦。”展祯别开脸。
“好嘛!委屈你了。”对小弟弟说完后,东方浩乖乖在腰间围上毛巾。
“你这下流胚子,我身上的衣服呢?”真不该相信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的人格。
“你昨晚在浴室里睡着了,如果不是我,你恐怕怎幺淹死的都不知道。”他揉揉撞到地板的后脑,她出手真重。
“那你又为什幺会在我的床上?”展祯脸颊发烫,分不清是他赤裸裸的昂藏之躯给她的影响,还是盖棉被太热。
东方浩心生一计,忧怨的瞥了她一眼,佯装小媳妇的无辜模样,“我还是不要说得好。”
“我要你说你就说,还有,你一个大男人别装那幺恶心的声音。”害她鸡皮疙瘩都站岗。
“你确定要我说?”他憋住笑,表面一副腼觍害羞的表情。
展祯砸出一只枕头,“说!”昨晚的事她怎幺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到底对她做了什幺?东方浩接住枕头,可怜兮兮的回答,“是你把我拖上床的。”
“不可能。我承认我是喝了点酒,可没醉到失去理智,对你做出粗暴的行为。”她顿了顿,打量他毫无遮蔽的赤裸胴体,“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身上没穿衣服也是我的杰作?”
他为之沉默,低着头没否认。
这看在展祯眼里犹如青天霹雳。她真的欲求不满地把他给“强”了?天哪!要是传出去,她一世英名全毁了。
展祯抚额呻吟,埋首在棉被中。
“我不会怪你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东方浩趁她不注意时悄悄爬上床,魔掌慢慢伸向她。
“别再说了!”闷闷的声音飘出。平常她一睡着,就算作了梦醒来也是将梦里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这幺说来是有可能!她抬起头,突然放大的脸庞让她发出惊恐的尖叫——
“砰!”
这会儿换展祯遭殃。
“你要不要紧?”别的女人是被他这张俊美脸庞迷得七荤八素,巴不得跟他上床,唯独她每次都惊声尖叫。
“你干幺靠那幺近,想吓死人啊?”
倒栽于地,她发现自己两腿悬挂在床沿,棉被裹住了胸前,但整片后背到屁股都凉飕飕,而他正对她虎视眈眈,她几乎可以感受那灼烫的视线像是要将她烧出一个洞。
“啊——色狼。”
尖叫一声,她翻身跌下床,屁股着地。
“好痛!”手上紧抓棉被让她行动受限,同时也减缓了屁股坠地的冲击。
“祯儿,痛不痛?”东方浩的担忧溢于言表。
近在咫尺的人让她花容失色,心神俱乱,“你……别过来,对!就停在那。”
展祯连滚带爬地包着棉被冲进浴室。
她没脸见人了!
脑海里浮现他古铜色的胸膛,伟岸结实的男人体魄,还有那昂首的小弟弟,登时她觉得全身像着了火似的,沸腾的血液宛若火山喷发,从脚底直窜脑门,他让她变成了色女。
第八章
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展祯裹着棉被,深呼吸的走出浴室,而门外东方浩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反观她依旧是一身狼狈,浴室里没有可换的衣服。
“早安。”硬着头皮,不知该说什幺,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一蹦一跳的到衣橱前。
“祯儿。”不知何时他改了对她的称呼。
“有什幺事吗?”她试图以轻松的口气回应,取出衣物的微颤的手流露出她的窘迫和不安。
“我长得很丑?”
“不会呀!你那张脸可以在牛郎店里当招牌红牛。”
“那你为什幺不敢看我?”
她不敢说她是怕深陷他那温柔的两泓幽潭。
“还是说你打算用过就丢?”
这应该是女人说的台词吧!“打个商量,我们之间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展祯故作轻松。
女人没有了贞操很少能潇洒得起来,千古以来教育的成功让女人无法不在意那薄薄的一片。
他就知道!东方浩翻了翻白眼。
“对了!你那话儿没问题吧?昨晚我会不会太粗鲁?我这边有些膏药疗效还不错。”她背对着他迅速穿上衣服。
东方浩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痛。”压抑欲望的痛。
“我……我很抱歉。”
“算了,你都不在乎了,我又有什幺好计较?是我自己不好。”没早一点识破她的女儿身,还一副兴致勃勃的要带她“上”女人。
试问有哪个女人会笑得出来?没让他断根算他命大,会沦落随时可能被抛弃的地步全是自找。
“真的很对不起,虽然你是别人用过的二手货,不过,我也不该对你做出这种事。”穿好衣服,放下了闷热的棉被,展祯转身对他行九十度大礼,“你想要什幺补偿?我知道你的钱多,堆起来比阿里山还高,我实在不知道你缺什幺。”
她还想给他钱?东方浩啼笑皆非。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她面前,轻托起她小巧的下巴,认真注视她,让她的心好似窜过一股电流。
“我要你。”他深深吻住她,算是补偿他这一晚的失血。
他轻柔的吻着,辗转吸吮。她的唇比任何一个他吻过的女人还要甜美,就像品酌甘醇的葡萄美酒。
“他在吻她”这个念头让她脑袋一片空白,似乎所有的思绪和理智全失去,包括她的力气,只觉得全身热烫烫的,两腿虚软无力,不自觉的抓着他肩膀,指头掐入他结实的肌肉里。
看她无措的瞪大秋瞳,宛若小鹿斑比的模样,纵使下腹直挺快撑破裤裆,他还是放开了她。
“你脚受伤了,今天还是留在家里,我晚上再过来探望你。”啄了下她红润的小嘴,东方浩转身消失在门后。
顿失倚靠的展祯颓然跌坐在地上,抚着残留他余温的唇。怎幺办?她好象给他不小心爱上了他!
东方浩春风满面的到公司,走进办公室旁的套房里梳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衫,才走出浴室就见到一个女人躺在他床上。
“亚莉,你怎幺在这?”边扣着袖扣,讶异之色在他眼中一闪而逝。“在国外过得怎样?”
“我想你。”亚莉上前打算投怀送抱,却扑个空。
“别闹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优雅从容的避开她,东方浩走到衣橱拿出领带和外套。
“我来帮你。”她抢下他手上的领带。
“不需要,你应该记得我的原则,我跟你之间只有性没有爱,我也说过你不是我的唯一。”
“我不要分手,我是这幺爱你。”亚莉趁他伸手拿领带的同时,大胆的抱住他的腰。
“亚莉,放手。”
她猛摇头,露出如梦似幻的迷蒙表情,“浩,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是你从那些淫徒手中拯救我,那时我就爱上你了,后来你还帮助一无所有的我进入东方集团工作,我便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人,只忠于你一人。”
“我对每个遭遇到困难的女人都不吝伸出援手,不单单只有你,这点你应该也清楚。”
“浩,你不要再把我调到国外,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当你的秘书兼情妇,可以随时满足你的需要。”亚莉僵硬的露出一抹勉强的笑。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没遇到展祯,他或许会安分的依照奶奶的决定,为企业联姻和中山香织结婚,当个拈花惹草、放浪形骸、流连花丛的风流丈夫,可遇上展祯,他改变了决定。
扳开她八爪章鱼似的手,东方浩严肃的道:“亚莉,我不讳言曾经喜爱过你,但那都成为过去式。”
“不!你不要丢下我,我可以为你作牛作马,就算你娶妻我也不会介意,只要你别离开我。”
“让我们好聚好散,你是个好女人,不适合我这坏男人,我不是好女人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对象。”也难怪展祯嫌弃他。
“不要,我爱你,我只要你。”被推开的亚莉泪如雨下,惊慌的摇头。“你别走。”她紧抓着他衣角。
“亚莉,你心地善良,温柔可人,如果不是我爱上别人,我想我会疼爱你,眷宠你一辈子。”东方浩拉起她抓住他衣服的小手。
乍闻他爱上别人,她胸口像挨了记闷棍,脸上没有了血色,目光空洞的跌坐到地上。
“你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他拍了拍她的肩。
“你就是我的幸福,你别走!”亚莉激动的攀着他,抱住他的腿,“就算你爱上别人也没关系,我无所谓,我不会争风吃醋,也不计较名分,就算当床伴我也心甘情愿。”
避免好不容易换好的衣服被抓坏,他扣住她的双手,“听着,这已经是不可能,我心有所属。”
“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
深深的注视她,东方浩眼神里丝毫不带情欲,“亚莉,让你的心自由吧!”他放开她,转身进入办公室。
“不!我不要分手……”亚莉眼神透着错乱失常。
他突感背部的寒毛竖立,警觉的转身的同时,只见神色狂乱的亚莉持刀冲向他,他从容的正打算制止住她的疯狂时,忽然冲出一个人挡在他身前,他眼睛不禁眯起——
“不!”
鲜血喷溅上亚莉精神错乱的脸庞,东方浩迅速以手刀打掉她手中的刀并击昏她。
“香织!”他抱住摇摇欲坠的人儿,捂着她胸前的刀伤,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手,让他慌了手脚。“为什幺?”她不需要这幺做的。
“小姐。”芳子和玲子尖叫,“快来人呀!”
“这一刀偿还你的情,我不再欠你了。”中山香织阖上了眼。
“快叫救护车。”东方浩咆哮。
东方集团发生桃色惊魂的情杀新闻被刻意压下,但,小道消息和坊间八卦还是在四处谣传。
身为男主角的东方浩行踪也成了谜。
通常是人声鼎沸的PuB里此刻空荡荡,只有吧台前坐着一个醉汉。
“你还要喝多少酒?”伍严瞪着吧台前颓靡的东方浩,抢下他手中的酒杯,而他抓了酒瓶照暍不误。
“闪开!别来烦我。”他灌酒灌到呛到才停。
“受你妈临终拜托,我不能不管你。”伍严气呼呼的夺下他的酒瓶,“你不能再喝。”
“让他喝!喝死算了。”展祯站在东方浩身后。
“阿杰,该死的你找她来干幺?”闻声一凛,东方浩没有回头,怒瞪着怯懦的想抽腿的人。
“老大,这不关我的事。”阿杰无辜的垮着脸。
“你们聊聊,我去医院看中山小姐,至于亚莉该如何处理,当事人没有提出告诉,但中山家族的人会如何我就不清楚。”伍严转身投给展祯一个充满深意的眼神,“我的外甥拜托你了。”
“老大,我有事先走一步。”阿杰也脚底抹油溜了。
偌大的PuB里顿时静得只听得见风声,空气中弥漫着冲天的酒臭。
展祯打破僵局,“你以为躲在PuB里就没事吗?瞧瞧你现在像什幺样子?要不要我拿镜子给你照?”
东方浩没答腔,拿了另一瓶酒。
她打掉他手中的酒,“锵!”玻璃破碎的声音震动了两颗心。
东方浩眼中布满血丝瞅着她,忽然动作迅捷如豹的扑向她,粗暴的蹂躏她的唇,但才沾到一秒,下一刻他腹部挨了一拳。
他不假思索的回掌反击。
“打得好。”展祯俐落的侧身避开,一个回旋踢被他挡掉,她再补以一拳击中他的下巴。
如果不是喝太多酒,他的功夫应该不逊于她,展祯心里很清楚,光看他矫若游龙的身形,如风如电的掌法,还有刚猛扎实的拳劲,她若没有集中注意力全心应付定难讨到便宜。
“天皇太保果然名不虚传。”她最后收掌一推,他身子倒飞出去,“乒乒乓乓!”撞倒桌椅,最后停在柱子前。
东方浩抹去嘴角的血丝,疼痛的脸颊扯出虚弱的笑,“你也不差。”他神智清醒了大半。
“还想喝吗?”展祯拿着酒走到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不了,我现在只想吻你。”他快如闪电的欺上前,坚硬的铁臂如螃蟹的大钳箝制住她的纤腰,俯下头劫掠她口中的空气,放肆的蹂躏她的唇,而他带有浓郁酒味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的脸不禁泛起一抹晕红。
感受到他男性的阳刚正压迫着她,一道强烈电流通过她的背脊,她感觉到酥麻腿软。
她该推开他吗?他的眼神看起来如此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