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缦赶紧把自己刚买的大哥大拿出来,供在桌上。
“哇,小缦,你办大哥大了?”罗缦在办公室人缘实在太好了,所以同事们一看见她的行动电话,纷纷关心地询问。
“是啊,收讯最强的台湾大姊大、Hello Kitty机,我的男朋友打来是甜蜜的红色,够炫吧。”罗缦拿着行动电话向一伙人炫耀。
“哇,是最贵的新机种耶。”女生拿起可爱的电话把玩。
“你们别把我的电话玩坏了。”罗缦将宝贝电话抢回来。
和罗缦最要好的女同事贾如如问:“哇,这么宝贝?!”
“当然。”
男士们则抢着问罗缦的大哥大号码。
罗缦幸福地一笑,借题宣布她有男朋友了。“不能告诉你们,因为,这是我男朋友的专用电话。”
“你有男朋友了!”男士们惊叫。
贾如如才不相信。“你不是说过除非碰到比你的偶像冷泽更好的男人,你才要交男朋友。”
“那么,这世界上有没有比冷泽更帅、更酷、更有才华的男人呢?”罗缦唇角像沾了蜜般,一直甜甜地笑着。
贾如如张大口。“当然……”
罗缦马上说:“没有。”
“所以你没有男朋友嘛。”贾如如得意地说。
罗缦的笑容变得神秘,但依旧甜蜜。“我真的有男朋友了,不信,等一下你们就可以听见我的电话响,就是他打给我的。”
她虽然来不及将行动电话号码留给冷泽,但聪明地将家里的电话转接到行动电话上。并测试了好几次,确定行动电话在公司各个方位、角度都收得到讯号。
可是,大爆冷门的,罗缦的行动电话不仅当天下午没响,接着一个星期都没有响。
同事们看着罗缦的行动电话的目光由期待变成同情。
***************
嘟……
冷泽接起电话。“喂。”
“喂,是冷泽吗?”阿Pan在心里暗骂自己笨,冷泽一个人住,当然是他。“真抱歉,今天你来,我却临时有事。”
“阿Pan?”冷泽头晕了一下,甩甩头让脑袋清醒点才回答。“没关系。”
“你拿来的Demo带我听了,很好。那个新人很幸运,说不定能因你这首曲子一炮而红。另外两首歌比较不急,什么时候完成就什么时候给我。”阿Pan紧接着谈另一件正事。“对了,我还没向伊丽瑶提起你的事。”
“咦。”冷泽用台语问。“伊ㄉㄟ摇什么?”
“伊丽瑶,你的代理总经理啦!”阿Pan好笑道。“记得吗?以前十分崇拜你的企画执行呀。”
“哦。”冷泽恍然大悟,直点头,也笑出声。“那个全公司最让人受不了的花痴伊丽瑶。怎么,她有什么事?”
“不是她有事,我是指你的事。”阿Pan语气转为严肃。“如何,决定要如期回来接任总经理吗?”
“原来是这件事。”冷泽低喃了声。然后沉默了一分钟,才再度开口。“抱歉,这件事给你添麻烦了。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好吗?”
“当然没问题,我还是一句话,希望你慎重考虑你的未来。”阿Pan后知后觉道。
“咦,你好象感冒了?要不要我派一位公司的妹妹去照顾你?很漂亮的妹妹喔。”
“去你的。”冷泽笑岔了气,重咳一阵。
“对了,张学凯四天后要来录‘离别’,他指名要你制作。我已经答应他了。”阿Pan好不容易等到冷泽回到音乐里,刻意帮冷泽排满工作,希望能把冷泽的心留在音乐里,无暇记起过去。
又是一阵沉默。
“星期五下午一点,不管你的决定如何,我们在‘Al录音室’见。”阿Pan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未来……
冷泽全身虚软无力地躺回床上,闭上沉重的眼皮。未来……
小雨去逝后,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今,二十六岁的他,竟对人生产生迷惘……
第四章
本周大陆强烈冷气团南下,尤其今天最低温预计将降至十度以下。天寒地冻,可是罗缦的心却为能再见到冷泽发热、发狂。
叮咚。
因兴奋而微颤的手指按下门铃后,罗缦一星期虚空的心才有了踏实感。等了一个星期的电话,她的脑筋才转过来。冷泽不来电,她可以主动出击。
罗缦还来不及换上令男人无法抗拒的媚笑,门就开了。“Hi……”门开的一瞬间,她又被他巨星般的丰采震慑得说不出话。
“是你。”冷泽有一丝惊讶。
罗缦仰着一张红润剔透的小脸,崇拜的眼眸直盯着他。她紧张地心跳加速、扭着手指,张口结舌、发不出声。
“请进。”冷泽冷淡地说了句,即转身离开她。冷空气直透进他的衬衫里,他冷得直发颤,只想立刻躺回被窝里。
“好。”罗缦关上门,紧跟在他后面。冷泽摇摇晃晃地倒回床上,她停在房门口低喃。“咦,直接上床吗?真直接。”
她为这么明白的暗示,倒抽了一口气。
虽然对前两次的经验留下不好的印象,但为了讨好冷泽,她愿意奉献自己,满足他的需要。
她缓慢地接近床。他阖着眼躺在床上,脸庞和身躯在黑色的床单上多添了几分英俊和诱惑。
“冷泽。”她轻唤他,他不理不睬。“你睡着了?”她坐上床沿,忍不住伸手触碰他俊逸的脸庞。
“好烫。”他呻吟了声,而她注意到了他的病情,从床上跳起来,用力摇晃他沉重的身体。“冷泽,你发高烧了!”
他昏迷了!她瞠着大眼,不敢相信地瞪着他。
原来老天这么照顾她,赐给她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他重病在卧,正是地展现温柔的大好时机。
相对于床上一脸病奄奄的冷泽,罗缦露出的笑容灿烂得过分。
***************
罗缦感觉湿湿的东西一直在她脸上舔舐,耳边模糊传来“下雨”的呼唤。咦,下雨了吗?
唔,脸上那根湿答答、滑溜溜的东西愈来愈恶心。她好困,无心理会,偏开头逃避那根恶心的东西。昨晚一夜无眠地照顾冷泽,直到他退烧了才……
冷泽?!对了,她一整晚都在照顾他!那么……
“小雨……”
冷泽的声音--破了嗓子之后的声音。下雨?他为什么一直说下雨?她睁开眼睛,正午的阳光正闪耀。
“明明就没有下……”她扭头告诉他,唇却被他封住。他眼里饥渴的需求,使她无法拒绝。
她放松心情,平静地躺着。他的舌蛮横地伸进来,舐尽她唇内凸起的贝齿和每一隐密的凹壑,勾引出她的舌,用柔软的双唇和坚硬的两排牙齿轮番玩狎。她被迫仰高脖子,不断吞吮他的口水。
而他的手,急切地揉抚她的身躯。他的唇齿、手指,几度弄痛她,有时被他捏得很痛,但她也只敢在心中悲惨地痛呼。
“忍耐、忍耐、忍耐,他是冷泽,她要取悦他。”她闭上眼睛,心中不断默念。
她只想和冷泽做爱,对其他人完全不感兴趣,所以在遇见冷泽前,她还是处女。这样的她,只能任由他摆布玩弄了。
冷泽确定她的身体有反应了之后,离开她的唇,挺起腰杆脱下长裤。“小雨……”
由于他喊得真切,罗缦再次张开眼睛,灿烂的阳光刺痛她的眼睛。明明骄阳布满室,他为什么一直念着“下雨”?
“冷泽,没有下雨,你为什么一直说下雨?”冷泽欲望浓氲的眸光闪了一下,仿佛生气听到她说话。
“翻过去。”
“什么?”她像孩子般,不懂地问。
冷泽无言地出手翻转她的身子,他紧绷欲爆的身体立刻贴上她雪白的背脊,男性的坚挺抵在她丰臀的凹壑中悸动。
他为这完美、真实的贴合叹息。再也忍受不了,他掰开她的双腿,坚挺的顶端找到入口。
就要来了!就要来了!罗缦把脸埋入枕头里,十指深深掐入被单中挣扎。忍耐、忍耐!当他直挺挺插入时,她疼得几乎喊出声,随即咬住被单,默默承受他狂猛、粗暴的冲撞。
不同以往的,在最后的颤动中,她似乎忘了一切。仿佛一阵高浪将她推上浪头,她尝到飞上天的快感。
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离开她的体内,她娇红的脸始终埋在枕头里,耳畔不断传进他如潮水般迷人的轻鼾。
一会之后,她像猫儿般慵懒地伸个懒腰,舒展身躯。和着被坐起来,靠着床头,想着刚才经历的欢娱。
“欢娱”,没错,她想,她是体会到了做爱的欢娱。
在忍受了悲苦的折磨之后,那欢娱格外甜蜜。虽然色情有余、柔情不足,但她已满足。
这就像一个卡位战术,她得先霸占他的人,才能网住他的心。
带着甜蜜的笑容,她再度躺下,黑眸荡漾动人的柔情直视着他,直到昏然攫住她,她才满足地睡去。
***************
“冷泽,吻我。轻轻的、一下下就好,我不喜欢你太用力、太久。”罗缦撅高唇,转头寻找冷泽的唇。
冷泽被女人的声音惊醒,一见到枕畔发痴的脸,吓得跌下床。
“冷泽,快点嘛。”她伸出占有的藕臂欲环住他,却扑了个空,这才从梦中惊醒。
“咦,冷泽呢?原来你在这。”
他一抬头,鼻尖碰上她的。
她觉得有趣,粲然取笑道:“原来冷泽睡觉会跌下床。”他俊脸惺忪、长发微乱,只穿着一件长裤赤裸胸膛的模样好性感迷人。
他本想说出他跌下床的原因,但中央空调的暖气不知何时已停止吹送,室内的低温侵袭他赤裸的身体,他的话被胸臆间冲上的咳嗽阻断。
“该死,我都忘记你感冒了!”罗缦担忧地带着蚕丝被下床。“冷泽,快点回到床上来。”
“不用了。我换衣服,开车送你回去。”他咳着走到衣柜拿衣服。
“送我回去?!我才不要。”她被他的冷漠态度伤害了。“冷泽,你一定要如此冷淡吗?”
他停下扣了一半扣子的手,背向后靠在松木衣柜上,双手插进黑色长裤里,任白色衬衫在胸前敞开,深思地看着她。
他豁然想到,他曾说过的话,“我不要谈恋爱,我要的只是肉体的关系。基于这样,你还愿意代替她吗?”
而他冷静的目光,使她心慌。她抢在他开口前,勉强扯开颤抖的唇,假装开朗地说:
“冷泽,我辛苦照顾你超过二十四小时,你却连一句谢谢也没说。这么冷淡,你还是人吗?”
冷泽严肃的表情明显地放松了下来。罗缦因他的松懈,慌乱的心也获得解脱。
他的笑容是如此珍贵。罗缦也跟着笑了出来,“我两样都接受。因为,我照顾你真的照顾得好累喔。”
他的眼神变成关心。
她露出纯真的笑容,状极无邪地耍着小诡计。“请你再容忍我霸占你身边的床位几个小时,我保证不打呼、不抢被、不偷偷踢你,等我再睡一觉,明天一早就自动离开,好吗?”
“对不起……谢谢。”他为自己相互冲突的言词笑了出来。
罗缦太聪明。若有需要,她可以一天到晚都耍使这种小狐狸的诡计。不脸红、不内疚、不累,更不会技穷。
足以令天下男人感动的一番体贴话说完,她故意放手滑下热呼呼的蚕丝被,让姣美的赤裸胴体呈现在他眼前。
“没关系,你睡吧。”冷泽仿佛没看见她的裸体,体贴道。“我还有工作。明天你醒时,我再开车送你回家。”
倒不是冷泽识破罗缦的诡计或被她不畏寒的牺牲感动,而是他的灵感来了,突然产生创作的欲望。
“你还要工作?!你昨天发高烧到四十一度耶!”他不和她一起睡,她好失望,极力挽留。“你的脸色还很差,你需要休息。”
其实他的脸色好很多了,而且精神奕奕地不像个病人。说实在,昨天他也没有病得像个快死需要人照顾的病人。
“不要紧,我已经好多了。”他一点也不了解佳人的心意。当然,就算他了解,也会装作不知情。
“好吧。”她只好加进她的温柔,柔语道:“不要勉强自己。”
“你休息吧。”他穿了件毛衣后走出房间。
直到走出房间关门前,冷泽没多看她一眼,罗缦的大眼却巴巴地跟着他的身影移动。
她在门关上后对着门低喃:“好无情的人喔。她才不要被送走,但,怎么样才能留在他身边呢?”
哈啾!
“我的天啊,好冷!”她这才想起自己寸缕未着,立刻钻进被窝。但才一会儿,她急匆匆裹着被跳下床,娇容坚定地走向浴室。
她在浴缸中放了整缸的冷水--不,室内温度十四度,室内外温差至少三度,所以水笼头放出来的冷水俨然成冰水了。真要执行自己刚雀跃过,这是个超级棒、一定成功的绝计时,那份坚定的意志已被冰水吓崩吓溃了。
蹲在浴缸旁,面对一缸的冰水,她都快哭出来了。
真的要赤裸裸跳进去吗?她是百般、千般、万般不愿的。但不跳进去行吗?感冒是装不得的。不真正感冒,明早就被冷泽踢出去了。想到此,双手似乎有自主意识,松开蚕丝被。
她闭上眼睛,狠下心肠爬进浴缸里。当温暖的身子完全沉在冰水里的刹那,她倒抽一口气,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心脏几乎就此麻痹停止跳动。幸好她没有心脏病,否则一定死掉。
为了冷泽,她自虐地浸在冰水中,忍不住,她哭了出来,并且不断呜咽、低喊着他的名字。“呜……冷泽……”
当罗缦回到床上时,她的脸色苍白、指甲发黑、全身麻木,两排剧颤的牙齿喀喀作响。“好冷、好冷、我快冷死掉了!”
蜷缩在被子里,她再也感受不到蚕丝被的作用,只感到身躯麻木、四肢冰冷僵硬,直到头部奇异地发热发胀。
她一定成功了。昏睡前,发胀的脑部仍使唇角微微弯起,竟也还能思考:冷泽,我把这笔帐记在你的帐上,若你敢不跟我结婚,我一定教你受到比泡冰水更难过十倍的惩罚。
***************
阖上琴盖,冷泽将疲惫的身子投入沙发床上。他刚完成一首歌,但他脸上却没有快乐、没有成就感,只有一颗疲惫和平静的心。
“冷泽。”罗缦因感冒而声音沙哑。
“小雨!”听见小雨沙哑的声音,冷泽整个人从沙发床上跳起来。看清站在门口的身影后,声音因失望而暴躁。“你进来干什么?!”
“我……我快死了……”罗缦美丽的双唇可怜兮兮地张开说话,直到一阵剧咳中断她的话。
心情不佳的冷泽没听见她的话,放声大吼。“出去!”
“我……我说我快死了,你还用这种态度……”她一张小脸因发烧而烧红,发热发红的眼眶楚楚可怜地瞅着他、俏鼻挂着两条鼻涕,但一切的不适抵不过他恶劣的态度带给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