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但我投有别的方法可以阻止你,我仅有的是我的生命。”现在她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再失去朋友,即使她还有他,那些可怕的寂寞该怎么办?她的空虚又有谁来分担?生命怎么开怀得起来?
他紧搂着不放,惧怕的摇头。“不准想,你要我答应什么你就说,我什么都答应,那种念头你不准去想,永远都不要。”就算他能够得到世界上的一切,如果生命中没有了她,那再美再好的一切全变成了样,只剩枉然。
“没有人可以因我而降罪或牺牲,我已经没有了孩子,失去亲情只剩下友情,这是我仅剩的,何况他们待我很好,你要我也为他们心痛?”她靠在他的肩头,抱着这个其实是最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我不怪他们就是,我不罚也不算帐,他们都不会有事……”他一径的应允,就怕真的会失去她。
“让他们走吧,别让他们等着听你的处罚,我也不希望他们看我这种不可爱的模样。”她轻吻着他的额,感觉自己真的把他吓伯了,又内疚的吻吻他的唇。
堤真一还是抱着她不肯放手,再多的吻也无法抚慰他不安的心。
“我不会再那么想,我还要为你活下去,我向你保证。”她了然于心的对他举手发誓,才让他的眼眸稍稍安定下来。
堤真一转头向外叫:“高纵。”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说。”高纵打开门走了进来,站直了身体等着聆听。
“我不追究。”他平板的说,声音淡淡的。
高纵呆了一阵,“什么?”向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堤真一,会网开一面说这种话?
“我答应她。”他像是不能再失去般的把关睢护在怀里,两眼离不开她。
“关睢,是我们……”又为他们求情,他难过的想要关睢不要替他们这么做。
堤真一突然抬头阴冷的说:“快走,我只答应她这一次,马上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办不成,你不会有下一次的机会。”
“不用你吩咐我也会去做好。我立刻和辜醒娴去。”高纵的精神一凛,马上走出房间。
辜醒娴容颜樵粹的坐在外头的椅上,没有精神的问。“他说什么?”
“右丞相,你可以去实现要宰溥谨倩的心愿了。”高纵重重的拍着她的肩要她打起精神。
辜醒娴诧异的问:“堤真一他……”他不是说他会杀了他们吗?
“关睢替我们求情。”他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甩着头把难过的思绪都甩掉。
辜醒娴抹抹脸,站起来转头对他说:“兵分两路,今晚堤真一的大宅见。”
“这是我第一坎和你意见一致。”高纵笑着朝她伸出手。
“看谁对付溥谨倩的手段比较狠。”辜醒娴拍着他的手。一扬眉,又恢复了神采飞扬的眼神。
“我一定比得上你。”高纵和她并肩走着,朝着医院外的阳光迈开步伐,走到后来,他们两人开始一起奔跑。
关睢根本不必猜,只是用一种笃定的声音问堤真一,“他们是不是要去找溥谨倩?”
“非去不可。”他今晚就要来一次彻底的解决,一劳永逸的把爱新觉罗家族所有的一切抢到手,做任何他想做的事,而第一个目标就是溥谨倩。
关睢悄然无言。
“你要为溥谨倩求情吗?”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以为她想为溥谨倩说情。
她毫不迟疑的告诉他,“不。”
“关睢?”堤真一不禁讶然,这是她第一次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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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哽咽无法成声,“我一直以为……善良是不会伤害人的,可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善良其实是最可怕的武器,会伤人,也会伤自己……还会伤无辜的生命……”她边说边抚着胸口落泪,又难忍其悲的抚着自己的小腹。
“你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不伤心?”堤真一拭着她的源问,他可以为她做一切事,只求她不再伤心。
“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好的,我会好起来。”她摇摇头,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唤回了,还不如让时间就这样过去。
“为什么你从不向我要任何东西?”他举拳捶向自己的胸口,恨自己从不能为她提供什么。
她握住他的拳,“真一……”
“是我给不起,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要的?”是不是他没有她想要的,所以,她才都不向他要。
“你当然给得起,遇见你后,你已经给过我太多。”她连忙安慰,试着想说她是多么富足。
他否认的大喊:“我什么都没给你,除了眼泪和外人的伤害,你有什么?”他才想要给她,她就失去最珍贵的孩子,除了眼泪和伤痕都在她的身上外,她贫穷得什么都没有。
“你有给我,你让我住在你心里最深处,你让我住在那没有人能触摸的角落,我能看见你赤裸裸的灵魂和最真实的你,我已经得到太多了。”他让她知道她是最与众不同的女人,他把他心底最重要的位置留给她,让她进驻,让她与他分享,这一些,都是无数个女人心底最深刻的愿望。
“但我让你失去,我也让你流泪,连名份都还没给你……”她是三个未婚妻里最没有名份的,只能被长老们安排住在偏僻的角落,他甚至还没有争取到她该得到的地位。
她极温存的拥抱他,在他怀里说:“名分不重要,因为我并不需要伪爱。”
“我怎么会给你伪爱?你是我所有的心愿、我的盼望……”想说明,却被她掩住嘴。
她满足的对他微笑,“你知道吗?辜醒娴拥有高位与殊荣,博谨倩能继承你的子嗣,可是,什么都没有的我却比她们更富有。”也许她曾往爱新觉罗的家族史上不留痕迹,可是她比谁都清楚,手里拥有的东西比什么都可贵。
“你有什么?”他拉开她的手,感动的看她眼底璨亮的幸福。
她指着他。“我拥有你的眼泪,我拥有你的爱情。”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因为,她已经有最美好的了。
“我爱你……”他捧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说着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话。
她把出自肺俯的心声告诉他,“我知道你爱我,也知道世上不会有任何东西比你要珍贵,所以我才会只想给你我的所有,用我所有的爱来爱你,即使会失去,我也不后悔,你知道吗?上天安排让我遇见你,我从不后悔,不管来生会有几次轮回,我也要在你的身边做你的蝴蝶,真一,我不后悔。”听到他的那句话后,她所有的悲伤哀戚都化为温柔的喜悦,只想守住这小小的幸福。
堤真一承诺的说:“我会把你失去的要回来,我会让你知道你没有爱错我。”
“已经走的,要不回来了……”她闭着眼,极力不再去想。
“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把以前忘了。跟我走下去,我们还有好长的未来。”他吻着她的脸庞,把她揉造怀里当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与她一起呼吸心跳,再也分不开彼此。
她的指尖轻点他的唇,“给我一点时间……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把心头的伤口抚平。”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他点着头,手指在她脸上的伤口轻抚。
“你不是不要永永远远?”她还记得,他说他只要保有现在,不曾说过未来。
他急切的向她说:“我要,我要你的永远。”
“我会给你。”关睢又漾起无私的笑容,再一次答应他的希望。
“你说的,你一定要给我。”他熟悉她的笑,他知道她一定会让他的愿望成真。
“我会的,现在,先让我睡一场,什么事都不要让我知道,只要让我睡、让我休息。”她靠近他的身体,觉得眼皮沉重极了,身体涌上了多得不可思议的倦怠。
他让她安适的在床上躺平,帮她把被子盖好。“睡吧,好好的睡,我把你最爱的花都带来了,你不会寂寞。”他拍哄着她入睡,就像以前她常对他做的那样。
“你要去哪里?”关睢在累得快要睡着前,睁开眼拉住他的手。
他吻吻她的额说:“你等我,我去办一件事,办完以后就回来陪你。”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但是我要让你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在我们的花园等你回来……”
第十章
堤真一在自己的大宅里,高高在上的端坐着,高纵和辜醒娴则坐在厅里,便优闲问的看着独站在厅中的溥谨倩。
溥谨倩表情犹如五雷轰顶般的问:“你说什么?”
“我要娶关睢。”堤真一说,眼神像把冰凉的利刃,直直的刺向她。
“你要娶那个女人?”她的心又疼痛起来。
“我要娶她。”
“她已经没有孩子了,你还要娶她?”她愈问愈不甘心,她已经除掉了阻挡在他和她之间的障碍物,他还是要娶那个关睢。
“我要娶她。”他额间的青筋微微抽动,仍是重复这四个字,毫不犹豫。
她身子恍然一软,几乎站不稳,仍是张大眼瞪望着堤真一。
辜醒娴刺耳的嘲笑划破它的震惊,“正宫娘娘不是你,觉得受打击吗?”
“你能容忍?”她回过头来,踞傲的看着也败在关睢之下的辜醒娴。
“我能说什么?这是生意。”辜醒娴摊摊两手,耸着肩,笑得挺惬意快活。
“你要把他让给那个姓关的?”她大笑,不相信有女人会放开堤真一,尤其是人前人后当他妻子呼声最高的人选。
“让?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堤真一要爱谁与我无关。”辜醒娴挑高了柳眉,继而讪讪的对她笑。
“你得到什么?”没有了身分,还能够得到什么?
“一时的虚荣和往后的地位,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朋友。”辜醒娴闲适的靠着椅背,觉得这个位子坐起来很舒服。
她尖锐的问:“他已经要娶关睢了,以后你跟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地位?”她不允许别人嘲笑,而且是来自失败者的嘲笑。
“我有,我可以当他是堪倚重的企业之栋梁,在他的地位下享有我的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辜醒娴不疾不徐的交握着双手,傲然无比的看着她。
“你早就和他……”她难以呼吸的喘了口气,觉得自己在情海怒涛中沉浮了那么久,眼看着就要灭顶了。
“谈好了条件。”辜醒娴直接替她说出解答。“我和你不同,我不像你是怕后宫里仅供消遣的玩具,我知道怎么要得更多。”她不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不做一个失败者。
溥谨倩不愿自己成为唯一的被同情者,扭头对堤真一说:“堤真一,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当初订婚时说好只要我有了孩于,你便娶我。”
“你有谁的孩子?”闭着眼的堤真一,缓缓的睁开眼眸。
“你怎么敢问我这种话?”她难堪的怒叫,因他的话而心酸满腹。
他冷冷的再问:“我在问你怀的是哪个人的种?”
“当然是你的!”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她以最完美的姿态只给了他一人,她腹中的孩子当然是他的。
“我没碰过你。”他倒是像听了笑话,咧开嘴逸出嫌恶的笑声,笑得几乎无法自抑。
“你胡说,那是谁在夜里……”她的眉头不白觉的聚拢,冷汗从心底沁出。
“你最看不起的人。”笑过一阵后,他好心的提供解答。
“什么?”她最看不起的人?那是……
堤真一扬起手,指着站在远处的赵子慕。“你怀的是他的种。”
“不可能……”她猛然摇头,双手把自己的身子抱紧,眼神在堤真一和赵子慕间似有若无的默契中穿梭。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买卖,我把你的身体卖给了他。”是他要赵子慕为他代劳去尽与她上床的义务,而对她倾心不已的赵子慕,似乎也很乐意配合。
赵子慕慢慢的走近她,头上还绑着敷着伤口的纱布,悄声的开口:“谨倩……”
“不可能,不可能!”她掩着耳朵不断大喊,想要把这个事实埋藏在她的声音里。
“他把关睢交给我,我便把你的身体赏给了他,他知道得不到你的心,但是我让他实现愿望,让他得到你的人。”堤真一开口道出那晚交易的内容,让被蒙在鼓里的她知道真正上她床的人是谁。
“谨倩,他说的是真的,我曾真心爱过你。”赵子慕站在不停否认的溥谨倩前点头。
“不要叫我,你只是我的员工,我的下人!”溥谨倩扬手欲打他,赵子慕却握住她的手,不肯再受她的辱骂和殴打。
堤真一双手交叠在胸前,平静的说:“你肚里的种就是你说的这个下人的。”
“堤真一,你居然把我当成娼妓?”她甩开赵子慕的手怒问,眼中泛满泪光。
“我至少还没让别的男人和他共享你的身体,何况他上你的床又不必付钱,要当娼妓,你还不够格。”他还把她的身分排在娼妓之后,冷冷的把她的心推到谷底。
她铁青着脸,一声声的对他吼:“我父亲不会原谅你,他不会坐视你对我这么做!”她不只是在情海中没顶,还输了自己。
“你的父亲和所有爱新觉罗家族的成员都已被我驱逐,包括我自己的兄弟和父亲。”他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表情淡漠得似乎不在意和关心。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冰凉,她颤抖的搓着手臂,亟欲知道他语里的含意。
他以炯亮的眼眸对她重申,“除了神以外。我不会允许任何阻挡我的人存在。”
“你连你自己的家人……”想阻挡控制他的人何其多?她想着想着便无法抑制的发抖。
“历代祖先都如此做,我遵从祖制,不过,我没赶尽杀绝,我替他们留了另一条后路。”堤真一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看戒指在灯光下折褶生辉。
“溥大小姐,你不觉得今晚很冷清吗?不怀疑那些支持你的长老们都不在吗?”高纵觉得自己看戏看了很久,决定下场来玩玩。
“是你做的?你做了什么?”她的眼瞳撇向高纵那边,瞪视着他嘴角的笑意。
“正是区区在下我……把爱新觉罗族里的大权都交还给真一了,那些长老们,现在可能都在咱们的老家长白山上种田,也许永远没办法回来了。”他勾着唇角笑着领首,也顺便向堤真一邀功。
溥谨倩难以置信的喊:“你是他们的心腹!”
“间谍嘛,暗投明主才能当上左丞相。”高纵不可置否的耸肩,把脸转向身边的辜醒娴。
辜醒娴施恩的对溥谨情说:“我把辜氏财团和其它企业的钱都奉上给堤真一,从现在起,我可以容许你叫我右丞相。”
“你们……”被揭开的阴谋就像天色一般黑暗,她发现她真的孤立无援了。
“没错,就是我们。”高纵身子往前倾,对她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