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我不接受拒绝的,再给你一次机会。”欧阳峰掐着她的颈子无理地威胁。
“很久以前我就想说了,你每次为了达到目的都用威吓的手段,我上辈子欠你啊?又不是被你吓大的,姿态这么高,谁要跟你说情话?”被惹得有点冒烟的晓冬以指尖猛戳他的胸膛,什么都顺他的意岂不是没有天理了?“我威吓?是你的脾气太臭,吃硬不吃软,这是我们素有的沟通模式。”欧阳峰大声地嚷道。
“你连追求我都要吵架,我们怎么可能合得来?也不先洗洗你那张恶嘴,就光会数落我。”晓冬的气势也不弱。
“这张恶嘴有许多用处。”欧阳峰托住她的后脑勺语带玄机地邪笑道。
“慢着……嘴巴是用来吵架的,别将它用在其它方面……”盯着他渐渐靠近的唇形,晓冬心慌慌地喊道。“什么叫其它方面?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明白?”欧阳峰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学生,在她的唇边呵着气问。
“它还可以……接……呃……”差点上当,晓冬连忙住口。
“是不是这样?”欧阳峰吻着她的唇沿。
又呆了,自律神经一接触到他的唇就自动罢工,完全不理会大脑中枢的指挥,晓冬阖上眼,仿佛看见七彩星云在她的四周翻飞,世界突然变得好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其它,唯有胸腔内那颗如擂鼓的心证明她仍活着。
“看来,是这样没错……”抵着她的唇让两人换气,欧阳峰继而搂住她的躯体深深地吻着。
但,先喊停的却是欧阳峰,其实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体力不支。
“小鬼,你刚才喝的是什么酒?”这就是口沫相濡的下场?酒量超破的欧阳峰昏沉地倚在她的肩上,藉力支撑自己不灵光的四肢。
“红酒,浓度不是很高啊!”看着他的醉相,晓冬颇失望地答道。
“你有办法将我拖回床上安息吗?”
“为什么问这个?”晓冬吃力地稳住他高大的身躯。
“我想,如果你的手脚太慢,我们又要睡在地板上了……”终究敌不过睡神的召唤,带着浓浓的睡意说完话后,欧阳峰再次挂在她的身上就寝安眠。
“不可以,欧阳峰!”
万有引力再度发威,晓冬被迫抱着欧阳峰以和往常相似的姿势倒在地板上。暖烘烘的人体熨烫着她每一个鲜活的细胞,将她收藏好的记忆又重新翻搅出。
醉眠的欧阳峰嘴边噙着一抹笑意弄乱了她的心神,即使是入睡,他仍将她抱得死紧,不愿松手。
似乎是认命了,晓冬叹了口气调整他的睡姿,免得他醒来全身酸痛,并且有节奏的拍抚他宽厚的肩背,心中反复想着他方才所说的每一句话。
一直以来,她常以为他那些不正经的嬉闹只是口头上的恶作剧,并非出自真心,但由他紧抱的睡态看来,也许他是句句实言也说不定。他真的是因为想娶她才答应帮助花袭人他们?但他的真诚度又该如何测量?到底该不该将他的话当真?晓冬发觉她最近开始研究起这个问题来了。
轻抚着他的唇瓣,悄悄印上自己的唇,美酒的芬芳和他的滋味在她的唇间流连不去,缓缓熏染了她整个心房。
欧阳峰说过的一句话突然跳进她的心房,晓冬抱着这只容易酒醉的毒虫笑着。
就像他说的,压久了真的会习惯。
***“小花,谈恋爱是什么感觉?”晓冬抱着伴娘礼服坐在婚纱摄影公司的小椅凳上,问着正在试穿礼服的准新嫁娘。
“因人而异,对我来说,谈恋爱就像一种病症。”花袭人对着镜子调整衣摆。
“病症?”晓冬讷闷地咀嚼这两个字。
“没错,它像是一种隐藏性疾病,潜伏在你的体内随时会病发,脑海里常常会不经意地想起让你得病的另一半,只要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体贴的话语,胸口就会觉得胀得满满地,久而久之,你会发现周遭的人事物都因那份幸福感变得好可爱,简单来说,那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花袭人吻吻她的脸,微笑地替她戴上一顶花冠。
“怎样才算是谈恋爱了?有没有什么征兆可以判定?”晓冬纠着眉心,任头上的花冠歪歪斜斜的挂着。
“有啊!最常见的征兆就是会不经意地想着对方。”花袭人抚着脸带笑地回答。
“会不会梦见他?”晓冬忧虑地问。白天常想着他就算了,她最近常梦见那个酒醉的疯子,对以往一觉到天亮的她而言,睡眠品质大大地降低。“那要看相思的程度,也有人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常牵挂对方或是想着他,夜里对方当然会入梦来。”
花袭人有问必答,俨然一副专家的模样。
“假设那个对象是你曾经非常讨厌的人,那你会不会改变初衷喜欢上他?”她记得花袭人以前也和元探春不和,一直没问他们是如何休战和解的。
“爱恨只是一线之隔,能强烈吸引你负面的情感,必然也会有吸引你正面情感的可能,只是那种变化很微小,大部分的人即使查觉了也不肯承认,就看你对自己的心忠不忠实。”
“所以你对你的心忠实?”其实也不用问,事实很明显,她都要嫁人了。
“承认自己的感情又不是一种失败,忠于自己反而能解脱一直束缚我的枷锁,若是只顾着面子问题而忽略了内心真正的感受,那才是亏待了自己。我想让自己过得更好、更快乐,事实证明,多付出一分能得到更多的回报,因此现在的我一点也不后悔当初勇于承认的行为。”花袭人坦然地告诉她,妍丽的脸庞洋溢着将为人妇的喜悦。
“我懂了。”晓冬低头轻喃。
“小女孩长大了,你在为爱情苦恼?”花袭人戴正她的花冠笑意盈盈地问。
“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爱情。”
“撇开外在因素不谈,我问你,他让你心动了吗?”花袭人蹲在她面前问病开方。
“有一点。”晓冬不情愿地承认。
“试着和他相处过吗?和他在一起有没有又酸又甜的感觉?”花袭人将恋爱中人的经验提供她参考。
“不只这样,和他在一起除了酸甜之外还有暴躁和说不出的迷惘,有时会觉得很生气,有时又会因他引起的反应感到不安。虽然说和他时常见面,但他一不在我身边,我又会想他,尤其他靠我太近时,我会觉得呼吸困难,这里还怦怦跳个不停。
”晓冬秀眉深锁地按着胸前,最困扰她的是,欧阳峰这个病源体已经成功地进驻她的心房,渗入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这很正常啊,当爱情来临时,身体往往比头脑先领会。”花袭人温柔地拍着她的掌心。
“可是我们的性格相近,两个都不服输,常吵得不可开交。”光和他斗嘴就占去太多时间了,这样怎能融洽地谈恋爱?晓冬愈想愈不可能。
“所以更要找出一条和平相处之道,伤害你喜爱的人会让你更快乐吗?”花袭人有些明白小妮子的心上人是谁了。
“不会。”
“知己难寻,不妨给他和你自己一个机会,也许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喔!”
花袭人乐得鼓吹她一同投身爱河。
“小鬼,你们挑好衣服了没?”欧阳峰在楼下等得不耐烦,爬上来问她们。
“我好了,小花还没。”她指指膝上的礼服说道。
“我这辈子才结一次婚,你让我慢慢挑几件可不可以啊?下去等。”花袭人凶巴巴地推他下楼。
“挑几件?你不是只嫁小春子一个?你想嫁几次才甘心啊?”欧阳峰不合作的定住脚步,坏心地问她。
“我要做个最美的新娘,漂漂亮亮的出阁,男人不会懂的,去帮探春写帖子或是喝茶、看报都行,不要烦我们。”晓冬怎么会看上他的?花袭人渐渐佩服她敢和这条口没遮拦的毒虫在一起。
“小鬼,把你的礼服拿高我看看。”欧阳峰研究完花袭人暴露的礼服后,不放心地转头看晓冬的伴娘礼服。
“这是小花替我挑的。”晓冬举高衣裳。
“花袭人,你就让她穿那几块破布出去见人?”桃色的小礼服既露胸又开高叉,欧阳峰喷火地瞅着花袭人。“你有点美学观点好吗?那些破布很贵的,晓冬皮肤白,不露白不露,她穿起来既贴身又玲珑,况且乘机多勾引几个男人她才有更多选择的机会。”
哟,生气了?花袭人对手上鲜红的蔻丹轻呵着气,故意招惹这头暴躁的狮子。
“她又不卖肉。换过一件,不然我就把她包起来。”事关自身的权益,他不要别的男人也有机会欣赏他的专属品。
“我没意见。”穿什么都行,晓冬不惑兴趣地耸耸肩。
“你很专制也!她是我的伴娘不是你的傀儡娃娃,你凭什么管?我就偏要她穿那件。”
花袭人扬着十指张牙舞爪地吼。
“想过河拆桥?你们把她送给我了,忘了吗?既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要让她出去养野男人的眼?”欧阳峰刁蛮地质问她。
“小气鬼,只是一件衣服用得着这般凶悍吗?没有人敢跟你抢啦!”
“这叫防范未然,否则等到失火时再喊救火就来不及了。跑了我未来的爱人同志,你赔得起啊?那件衣服太过暴露,前胸后背露个精光,还有裙子才短短的一截能遮住什么?春色无边会引来狼群,我不想在小春子大喜之日单挑一批色狼。这样吧!我替她挑,哪!这件比较安全保险。”欧阳峰捞起晓冬膝上的礼服扔至身后,亲自挑了件雪纺小礼服给她。
“她会包得像颗粽子!”还真的把她包得紧紧的,花袭人忍不住大声抗议。
“像粽子无所谓,除了我,里面有啥料谁也不知道。这样好看多了,高雅又不伤风败俗,决定了,她就穿这件。”欧阳峰拉着晓冬在镜前比试半天,满意地宣布。
“穿那件像参加丧礼,我的婚礼不许她穿那样。”花袭人拿起被?弃的礼服坚持着。
“婚姻原本就是爱情的坟墓,而婚礼又称爱情‘忌’念日,很合适啊!”他挑高眉冷冷地耻笑着。
“笑我?没错,我们是凡人甘心踏入坟墓,你呢?难道你就不想跟她结婚?”
花袭人失去冷静地喝问欧阳圣人。“小花!”愈说愈离谱,原本站在一旁打算来个听而不见的晓冬羞红了脸叫道。
“我很民主,结不结婚看她的意思,她若想继续同居也无不可,我只要求能和她谈一辈子的恋爱,婚礼的海誓山盟又能保证什么?不必想太远,实质的情感才能长长久久,多谢你的鸡婆,我们的事毋需第三者费心。”欧阳峰搂着晓冬,百般无趣地对花袭人吐舌、扮鬼脸。
“晓冬,你真的要和他同居一辈子?”花袭人截取欧阳峰的话头话尾怔怔地问,担心她效法新新人类的爱情模式。
“我哪有这么说!”八字都没有一撇,她想都没想过这回事。
“我们再多沟通几次,或是生米煮成熟饭你就会答应了,要不要试试新课程?”
欧阳峰靠在她耳边以不大也不小的音量说道。
“生米煮成熟饭?晓冬,你跟他做了那件事?”只听重点的花袭人提高音量嚷着。
“没有……不是那样,误会、误会。”晓冬简直百口莫辩。
“小鬼,别试衣服了,我们回家做功课好不好?”无视于花袭人的山河变色,欧阳峰暧昧地问。
“你们……做……功课……”花袭人纤指颤抖地指着姿态亲昵的小鸳鸯,说话严重结巴。
“你别玩了,人家会误会,下楼等去。”晓冬哄小狗似地打发欧阳峰。
“不然我们回家压地板,唔……地板不好,我太重了,压在你身上你又会全身酸痛,我们好象还没试过床,我看我们改压床铺好了。”欧阳峰双手环住晓冬,窝在她的颈边闻她清甜诱人的香气。
“你压她?”花袭人脸色更形惨白。
“你还说咧!每次还没到床上你就倒下去,我拖你拖得很辛苦你知不知道?都在最后一秒才告诉我你不行了,下次你就直接躺在床上等着去会周公。”晓冬只顾着训诫欧阳峰这名醉鬼,浑然不觉在场的第三者已经脸色大变。“多试几次我的体力和耐力会强些,这种事需要经常练习,像你的能耐不也是后天训练出来的吗?我是新手,别太苛求我了。”欧阳峰撒娇道,他可能要多醉几次才能训练出些许对酒精的抵抗力。
花袭人有些支持不住地靠在墙角消化他们的谈话,花容严重失色。
“花袭人,你的脸白得像七爷,生病啦?”突然失去花袭人唱反调的噪音,欧阳峰拨出一点同情心问她。
“小花,我刚才和他讲的内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镇定点。”深知花袭人身体壮得像头牛不可能生病,晓冬忙着解释个中原因。
深吸了一口气,花袭人呼天抢地的朝楼下大叫:“女儿的爹、继父,欧阳峰他先上车不补票,你们快来呀!咱们的女儿被人压了!”
“什么?!”晓冬和欧阳峰错愕得掉了下巴。
“哪个不要命的小子上了我未来的女儿?看我宰了他拌酒下肚!”元探春一马当先地冲上楼。
“女儿,你怎么可以失身?你还没把男朋友带回家让爸爸鉴定啊!”程可夫洒着热泪飞奔而至。
“小鬼,我们刚才说了什么让她这么激动?”欧阳峰讶异地问晓冬,他有说什么煽情的内容让花袭人联想吗?面对三名整齐排列在她面前、关心她贞节的家长,晓冬垂下肩倚在欧阳峰的怀里,捂着脸长叹,“欧阳峰,我被你害死了。”
第九章
元探春与花袭人举行婚礼的前两周,程可夫与元探春按照计划相偕至芬兰公证结婚,花袭人奉派驻守程家全天候把守程氏千金之贞节,以妨止食客欧阳峰的觊觎。
一周下来,花袭人困欧阳色狼屡次偷袭掌上明珠气得满腔怒火,而欧阳峰则是因为无法解馋导致憋着一身的欲火。唉!秋日将近天干物燥,程宅火爆气息紧绷至最高点,一触即发。
直至第七天,欧阳峰趁花袭人出门商洽婚礼细节的空档,赶紧拉晓冬出门一解相思。
“别遮了,你这样更引人注目。”晓冬摘下欧阳峰的帽子藏在身后,阻止他再戴回去。
“我说过不来公共场合的嘛!”他坐在草皮上抱怨。
“你这明星脸上哪去都会让人盯着看,上餐馆怕有人会认出你找你签名,到饭店又要小心无孔不入的记者,再挑剔我们就回家吃小花做的午饭。”都怪他,吃顿饭要捡地点避记者,现在才会沦落到在公园里吃打包的麦当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