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甘心,她不想就这么失去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她的生命!
打定主意后,雪莲踩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任飞宇的房门。
听到敲门声的任飞宇,颇意外进门的竟是雪莲。
“怎么还没睡?”他并未忽略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但也聪明地没有点破。
她不语,反手关上门,一步步走向他。
任飞宇敏锐的看出她神色异于平常,本能的退了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雪莲?”
“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她幽怨地望进他的眼底。
“我......”也许是自觉愧对了她,他的神色、语调也不禁柔和了一些,“我是喜欢你,雪莲,但那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而非男女间的爱情。我们并不合适,我不想耽误你。”
“这就够了。”她凄清地一笑。
“你是什么意思?”他拧起眉。
“只要你曾经喜欢过我,我就满足了。”她莲步轻移,缓缓地朝他走近。
任飞宇愕然望着愈来愈靠近的雪莲。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属于任何女人,我只求你给我片刻温存。”然后,她开始褪下身上的云裳。
任飞宇张口结舌,没料到她会如此大胆。
错愕了片刻,他旋即阻止她的举动,惊叫:
“住手!你别胡来。”
“为什么?你与洛儿不也正是如此吗?我都不顾矜持地自动送上门来了,为何你仍不肯要我?”
任飞宇眉心紧紧锁了起来,“你和洛儿不同,她----”
“有何不同?你只是为了负责才决定娶她,不是吗?”
“洛儿爱我呀!”
他与洛儿间存在的,从来就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而是爱呀!她难道还不懂吗?
“我也同样爱你呀!”
他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他要的是洛儿,也只接受洛儿的感情呀!
“我当然明白!如果不是她仗着负责之名缠住你,你又怎会任她为所欲为?以你的性子,是无法容忍任何女人以占有者自居,干涉你的事。洛儿用这样的手段,岂不卑鄙?!”
“雪莲!”他沉下脸,斥道:“注意你的措词!”
她有什么样的想法,他管不着,但他绝不容许她污辱洛儿。
从未见过任飞宇如此疾言厉色,雪莲委屈地落下泪来。
“我说错了吗?就算你不想承认,它还是事实。就因为洛儿爱你,再加上你对她心有亏欠,所以你才会如此百般容忍。那我呢?你替我想过吗?我受的伤害也不比她轻呀!”
“雪莲,”他轻按隐隐发疼的额际,苦恼地道:“你别这样,我----”
“我不想听!”她把衣带用力一扯,兜衣之下的春光顿时尽现。
任飞宇仓皇的背过身去,吼道:“你这是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雪莲深吸了一口气,充耳不闻地迎向他,将曼妙的身子帖上他僵直的身躯。
任飞宇猛地一震,狼狈的推开她,并迅速拉回她半褪的衣裳。
他避如蛇蝎的举动,重重地刺伤了雪莲的心,她轻咬下唇,强忍住屈辱的感觉,“为什么?我不要求你负责的,你只管将我当成你众多的红粉知已之一,逢场作戏一番....”
“雪莲!”他不敢置信的惊喊,“你这是在污辱我,更是污辱自己!你把我看成了什么样的人?又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我污辱自己?”她悲哀地轻喃,眼中泪光点点,“为什么洛儿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说过你们不同,更何况我和洛儿.....”他顿了一下。本想解他与洛儿的关系,但算了!就让她以为他与洛儿真有夫妻之实好了,这样也可以让她趁早死心。
“我并不介意与洛儿共同拥有你。”雪莲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顾忌洛儿,“我会设法让她接受我的。”
面对她的痴,他于心有愧。“你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孩,别看轻了自己,将来,你会遇到比我更珍惜你的男人,我不值得你这般屈就。”
“我不要其他男人,我只爱你啊!我都已经将身为女人的尊严、矜持抛下,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她凄楚地低泣。
“如果我是这么一个朝秦暮楚、意志不坚的男人,那么我还值得你爱吗?”
他意味深远的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只是,更头痛的事正等着他----
“慕文?”他讶异地看着站在他房门不远处的曲慕文,“你找我有事?怎么不进去?”
“方便吗?”曲慕文挑着眉反问。
“呃?”他怔了一下,随即领悟到曲慕文指的是什么。虽然他明明没做什么“坏事”,但仍是感到困窘。
“本来,我是想和你谈谈净寒的事,但现在恐怕得稍后再说了,因为---洛儿刚刚由这儿跑出去了。”
“洛儿?”他瞪大眼,“你再说一遍!”
“在我来之前,洛儿已经站在你的门口好一会儿了,本来我想出声暗示你,但被她阻止了。”
任飞宇的脸色开始往下沉。“你听到了多少?”
曲慕文瞥了他一眼,拐着弯回答他的问题:“看不山你作怀不乱的本事直可媲美柳下惠呢!”
这表示,洛儿听到的一定更多。噢,该死!
任飞宇火速冲了出去。
*****
如果不是她仗着负责之名缠住你,你又怎会任她为所欲为.....
雪莲的话不断在洛儿的脑海里迥绕,她抱住头,痛苦地闭上了眼。
是这样的吗?任飞宇真的是很勉强的在忍耐她的所作所为?她所扮演的竟是这么惹人僧厌的卑劣角色?
就因为洛儿爱你,再加上你对她心有亏欠,所以你才会如此百般容忍.....
洛儿并没忘记自己是如何强迫任飞宇答应娶她的,现在想想......
他根本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忍受她;也或许,他只是同情她,所以才对她好。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这个事实?还一厢情愿的以为他多少会有一点点喜欢她?!
她愈想愈沮丧,眼泪扑簌簌地直掉。她真的好难过、好心痛,满脑子又想着自己是任飞宇的负担,是她绑住了他....
满心焦虑地任飞宇,终于找到抱膝蜷坐在树下的娇小身形,他轻轻唤道:“洛儿?”
她浑身一震,将脸更埋进双膝间。“你走开,不要管我!我再也不强迫你负责了,我放你自由、随你去玩遍天下的女人,行不行?!”
听了洛儿这几句话,任飞宇就知道她刚才什么都听到了。
她那凄怨的语调,没来由地揪紧了他的心。他慢慢地靠近她,在她身前蹲了下来,“洛儿,你哭了吗?”
“都叫你不要管我了嘛!你听不懂吗?”她伤心地喊着,伸手想推开他。
“那怎么行?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不管你,谁管呢?”他反握住她的手,温柔的低哄。
“谁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不嫁你了!玉佩还给你!这下子你开心了吧?”
她将玉佩往他身上丢去,忍不住又痛哭失声。
月光下,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绞痛了任飞宇的心扉。他静静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好温暖....洛儿一阵心酸,泪落得更凶了。她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脆弱,好想占住这副柔情的臂弯,一辈子都不放开!
“你最讨厌了,可是....人家好爱你.....”
“我知道。”他温柔地轻喃,小心翼翼地抚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容,逐一吻去她眉睫上的点点清泪,然后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吻下,正欲落上红唇时,却被洛儿躲了开来。“不要!”“因为我不爱你,所以不能吻你?”
她点点头。任飞宇淡淡一笑,随即低头将双唇坚定的印上了她的,洛儿未料他会如此,一双大眼睛傻愣愣地瞅住近在咫尺的他,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任飞宇将她拥得更紧,缓缓地温暖着她冰冷的唇,直到她本能地微启唇瓣,他灼热的舌才趁机探入,诱引着她的回应。
这就是亲吻吗?让所爱的男人亲吻,就是这种滋味?
洛儿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快,她的脸好汤,脑子迷迷濛濛的,完全无法思考,这些都是她不曾有过的感受,但是她知道自己很喜欢。
感觉到洛儿已开始微微喘息,任飞宇放开了她,低笑道:“你得多多练习换气。”否则她早晚会在他亲吻中窒息而死。
“你---”她没多理会他的调笑,脑子里满是这次亲吻所代表的意义。他吻了她,那么他的意思可是在说......他爱她?!
“傻丫头!”他爱怜地轻叹,将她不敢置信的小脸按向自己胸前。没错,他已经爱上洛儿了。
当雪莲表示自愿献身时,他脑海里第一个考虑的便是洛儿的感受,他不要洛儿伤心。
方才他四处寻找她时,他多年来不曾浮动过的心绪,一时间竟全乱了,他怕洛儿不肯听他的解释,他不要洛儿怨他。
甚至当他拥着她、吻着她时,他都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明白自己只要洛儿!她已占满了他的所有思绪,他对她的在乎已经超乎自己的想像。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他爱洛儿。
在任飞宇怀里呆怔了好一会儿,洛儿突然回过神来,“我不要你的同情!我说过,我们的约定一笔勾消,你也毋需再勉强自己对我负责。”
话一出口,她的心又是一抽,泪雾再度弥漫眼眶,但她倔强的咬着唇,不让它凝成水珠落下。
这模样看得任飞宇又气又怜,他挫败地低吼道:
“如果只是为了负责,我会在你任性、耍孩子脾气时,耐心的哄你、逗你?如 果只是为了负责,我会对你万般迁就,包容你、放任你介入我的感情问题中?如果只是为了负责,我会怜惜你、心疼你,在三更半夜吹着寒风,心急如焚的找寻你?
“洛儿呀!我是那种任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吗?我是那种会勉强自已的人?如果不是我心甘情愿,你以为你有能耐强迫得了我?雪莲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你光听了雪莲的话,就对自己没信心、对我没信心,你以为我是那种没思想、没主见,只会任人摆布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的作法与雪莲一般,同样是在污辱我!”
他一口气吼完,没再多看她一眼,便冷漠的背过身去。
洛儿被他这一连串的话给吓呆了,虽被骂得莫名其妙?
第六章
对于那晚所发生的事,曲慕文、任飞宇以及洛儿三人皆很有默契的当作没发生过,而任飞宇仍是落落大方、轻松自然的和雪莲谈笑;
倒是雪莲,面对他时总有着难掩的窘涩,无法坦然的直视他。
本来,他们四人是要依原定计划在隔天离去的,可是商净寒却突然受了风寒,曲慕文心疼她,不愿她抱着不适的身子赶路,于是决定多留几日,而洛儿因这几日的相处,也和净寒相处融洽,便自告奋勇地留下来陪她。
任飞宇本以为,经过那晚的浓情蜜意,洛儿肯定会变本加厉,黏他黏得更紧,没想到她反而动不动就往净寒那儿跑,害曲慕文直向他抱怨,要他管好自己的女人,免得她老是破坏了他和净寒独处的机会。
药熬好了,洛儿又兴匆匆的跳了出来,“我端去给净寒姐姐!”
“欸---”真是急惊风!曲慕文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只能无奈地苦笑。 如果不是她对煎药之事一窍不通,他毫不怀疑她肯定会和他抢着为“她的”净寒姐姐服务。
他实在无法置信,她活到了十八岁,居然连煎药都不会,还以为顾名思义,煎药就是要倒满水,将药丢到锅子里“煎”。这天真的论调差点让他笑到无力。
经过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他总觉得洛儿有些怪异,她不像是身世飘零的小孤女,反倒像极了娇贵的千金女;
而且,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全充满了尊贵之气,一个流浪四方的苦命儿,能有这样的气质?
不过,这些疑点,他全放在心中。大概是身陷情网的男人都会变呆吧!任飞宇似乎毫无所觉,所以他也就不便贸然道破。
随着渐行渐远的足音,还隐隐传来她清灵的叫唤:“净寒姐姐-----”
因为双手正捧着药碗,她只能用脚踢开门,可力道一时没拿捏好,制造出不小的声响。
半躺于床上的净寒眨眨眼,微愕地张着小嘴,“洛儿,你想拆了门吗?”
洛儿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笑嘻嘻地挨近她,“净寒姐姐可是身手一流的侠女,小妹哪敢造次啊!”
“侠女?”她皱皱鼻子,亲线落在洛儿刚放下的药碗上,“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当成病猫对待。”
“你怎么这么说呢?曲大哥是疼惜你呀!”
“慕文就爱大惊小怪!”抱怨归抱怨,心中可甜得很呢!不用人家逼,她就自动自发地将洛儿瑞来的药汁一口口的饮尽。
“还说呢!那个死飞宇就从来不肯对我‘大惊小怪’,你说你幸不幸福?”所以说,人比人,真的是会气死人!
“是吗?可是我觉得飞宇对你也很好呀!”
洛儿耸耸肩,不予置评。
如果让净寒知道,任飞宇唯一一次称得上是表白心迹的言语,都是用吼的话,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看了看四周,洛儿突然说:“净寒姐姐,你觉不觉得房里很闷?”
“好像有一点。”可是慕文又不肯让她出去吹风,她能怎么办?
“我那儿有一种药草很香哟!闻了之后会让人神清气爽呢!要不要也拿一些过来你这边薰一薰,也许你精神会好些,病也会早点好?”
“好啊!”洛儿的好意,她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
原本,净寒只是受了风寒,照理说,经过曲慕文的调理,不出三天,应该已经大致复元才是,但不晓得是何缘故,净寒的面色却一天比一天苍白,且常常处于那昏睡的状态。
沉不住气的洛儿首先急得跳脚,“我看你的医术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嘛!”
“洛儿!”任飞宇哭笑不得的将她拉回怀里,他知道洛儿是急得口不择言。
“不可能呀!”曲慕文喃喃自言。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怎么不可能?净寒姐姐都已经昏迷不醒了!”
曲慕文敛眉凝思,再一次为净寒把脉,良久,他才放下她的手,在房内绕了一圈,回头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味道?”洛儿不解地眨眨眼,用力地嗅了一下,才明白他所指为何。 “哦!你是说这香味呀?这是一种药草的薰香,我觉得闻了可以提振心神,就拿一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