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动情的女人。”
耿敬群闻言,再一次地瞪大了眼,“皓……皓耘,你玩真的?”
“一直都没假过。”
“可是……我倒不是个思想古板的人,可岑也的确是个好女孩,但你别忘
了,人家可是有护花使者了,你这样不是……”
“这也是我最头痛的问题。我不勇敢面对行吗?放心吧!虽然这是我初次
遇到感情问题,但我相信我可以处理得很好。”
“怎么处理?横刀夺爱?还是慧剑斩情丝?”
耿皓耘低低一叹,目光深幽迷离,“那得看她心中有没有我。”
※ ※ ※
才踏进家门,一只抱枕便迎面飞来,夹杂泼妇骂街的声浪,“天杀的项可
杰,你这死王八蛋还有胆活着回来见我?!”
“呃?”一阵眼冒金星后,项可杰茫茫然的杵在门口,一时搞不清楚状
况,“可岑,这是你别出心裁的欢迎仪式吗?”
“欢你的香蕉芭乐!死项可杰,我看到你就有气!”愈想愈火,手中的
抱枕又飞了出去。
这一回,项可杰眼明手快的接个正着,“怎么回事,我得罪你了吗?”
不会吧?他明明出了一个星期的公差呀!怎会惹上这头母老虎?还是她气
他没打电话回来报平安?
“怎么回事?你居然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可岑气咻咻的逼近他
面前,纤纤玉指顶上他鼻子,架式十足的悍妇样,小脸气得红通通的。“你
什么意思?我跟你有仇是不是?居然将没油的车子丢给我就闪人,对我不满
就直说嘛!何必用这种令人唾弃的手段设计我,害我被人笑死了。”
“没油?车子?”记忆中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我忘了提醒你去加油吗?”
“我忘了提醒你去加油吗”可岑学着他的口吻皮笑肉不笑的重复了一遍,整
个人火了起来,“你有胆再给我装出一脸无辜可怜相试看看!”
哇!小雌虎翻脸了,瞧那张牙舞爪的悍样……他小生怕怕的噤声不语。
“知道忏悔就好!”怒火总算稍稍平熄,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要保留淑女
形象,你有空自己乖乖回桃园,项奶奶说要代我教训你。”
保留淑女形象?她还有淑女形象吗?项可杰好生疑惑,却不敢造次,怕再惹
毛小母老虎,就真的要英年早逝了。
“好嘛!别生气了,我请你出去吃晚餐算赔罪好不好?”他低声下气、讨好
的说着。
“这还差不多。”她将钥匙丢给他,“喏!油我加满了。”
一顿不满发泄完,她又回复恬静可人的模样,亲亲热热的挽着他的手出门。
项可杰摇摇头,怜爱的揉揉她的头。这个打小一同长大的小妹,真是令他既
无奈、又好笑,往往拿她没辙。虽然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对可岑真的
是做到了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在宠爱,简直疼进心坎里去了,正如项奶奶所说,
她的每一个孩子虽来自四面八方,但命运的奥妙却将他们紧紧相系,珍惜今
日同聚一堂的缘分,他们便是一家人。
※ ※ ※
今夜的苍穹星子寥落,朔日的月光特别暗淡,而在星月下久候的人儿,脸上
却无丝毫不耐。
下意识又望了一下腕表。都九点多了,可岑会去哪儿呢?
英挺的剑眉这才微微拢起,倒不是因为扑了个空,而是他没事先和她约好,
临时兴起便由着思念泛滥成灾,冲动的来找她,找不到人是他太唐突,也
不能怪人家,他只是担心晚归的她罢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他所熟悉的精灵笑语,一双人影走入他的视
线。他全然怔住,没有想到会见着这一幕,脑海一片空白,在无法思考的
情况下,下意识的迅速闪身没入黑暗中。
“哈哈……你才爆笑咧!少五十步笑百步了,上小学还尿床,羞不羞啊!
以为我不知道吗?”
“项可岑!”项可杰咬牙切齿地嚷,明知这是他一辈子的痛,她还……
呜……坏女孩!
可岑挽着他的手臂,见他那敢怒不敢言的懊恼样,不禁笑得花枝乱颤,好
不夸张。
他们没有开车,边漫步着,边聊聊小时候的趣事──其实是不遗余力的
互揭疮疤。
回到家门前,她推了推他,“喂!你开门,我没带钥匙。”
“你哟!懒到这种程度。”他失笑地掏出钥匙。
“反正他会带嘛!成串的钥匙重死了。”她为自己申辩着。
声音随着他们的进屋渐渐消失,耿皓耘呆怔原地。
一阵尖锐的疼穿过心口,俊朗的容颜满是惊痛与失魂。
他们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了吗?他可以随意进出她家?!
反正你会带嘛……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莫非……
他闭上眼,不愿往下想,愁苦纷乱的思绪令他烦躁不堪,握紧的掌懊恼
的往墙上捶去。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慧剑斩情丝,就当不曾爱过?可是──他办得到
吗?
不,他知道他不能,否则,现在他也不会有着撕裂般的痛楚。至今他才
明白,原来他对可岑的在乎竟比他所能想像的还要深切,潮水般涌来的
悲苦,教他无法自持……
如果命运注定,她已有了另一个他,为什么还要安排他爱上她呢?难道
就如老爸所言,是一种报应吗?他的无心,伤了太多的女孩,今日,他
该尝尝同样的苦果?
时间的流逝,对他而言简直是世间最残酷的折磨,分分秒秒凌迟着他的
心,他不知道时间到底又过了多久,麻木的眼,始终不曾移开前方,直
到里头的灯一盏盏的熄了,他才心灰意冷的闭上眼,无力地靠向冰冷的墙。
※ ※ ※
恍恍惚惚的过了一个月,他简直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炉照上、情书照
收,但是他知道,在灵魂深处,某样东西早己遗落,而他,日子过得极
端麻木。
他知道自己真的该死心了,既然决定将刻骨的深情长?
第五章
示爱
爱总喜欢为自己披上面纱,
令人捉摸不定,扑朔又迷离,
只有恋人们真心的呐喊,
才能揭开它眩人的面具,
看见彼此的真心……
半小时以后,他们在一间茶坊如愿的见面了。
“乖乖,帅哥一个耶!”项可杰迎头丢了个赞赏。
耿皓耘摇摇头,笑簌苦涩至极。
“能不能告诉我,你认得我,而我却不曾见过你,这是什么一回事?”项
可杰问道。
“我见过你和可岑在一起。”
“然后?”项可杰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这男人是什么表情啊?他和可岑
在一起又怎样?他干嘛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没有然后,只是想问他,你对可岑的爱,够不够坚持一辈子?”耿皓耘
极力稳住声调,想以最自然的口吻说出,无奈仍是泄漏了浓烈的苦楚。
项可杰一听,差点拿不稳手中的杯子。这是哪一国的烂笑话?!他一愣一
愣的,在瞧见耿皓耘深锁的眉宇所流露的沉痛及明显压抑,却不是怎么成
功的悲苦之色……
老天,这小子该不会……
瞬间,他好像领悟了什么,叫道:“你姓耿!对不对?!”
耿皓耘愕然以视,“你知道我?”
“别管我怎么知道,老实回答我,你喜欢上我们可岑了,对不对?”
“不!”他反射性地道,似乎察觉自己尖锐,且仓卒的失态回应,他像
要掩饰什么般,压低了音量,“我没有。”
“哦?”
大概是心虚吧!他不敢迎视项可杰那双仿佛能透视人心的见光。
既已决定要隐抑深情,他就不能造成可岑的困扰,朋友仍要继续做下去,
洛寒是他们共同关爱的人,他与她有着相同的目标要努力,就算无法拥有
她感情的回报,他尺渴望留住那两日的无忧欢笑。
项可杰盯着他,好一会儿,竟若有所悟的笑了。可岑数日来的失魂落魄、
若有所失,以及这出众绝伦的美男子的闷骚与口是心非……
哈哈!真有趣!
“帅哥,你错得很离谱,知道吗?”
“什么?”
耿皓耘的茫然令他想笑。“几个星期以前,我抽空回去桃园一趟,因为可
岑那头母老虎太会记恨了,就因为我车子忘了加油的小事,她把我骂得
狗血淋头还不够,硬是要我乖乖回去让项奶奶训话,好替我出口气,结
果,这一趟回去就让我听到一则八卦消息,说咱们可岑大美人的春心大
动,竟破天荒地带了个帅得乱七八糟的美男子一同回去,俨然是对羡煞
旁人的小情侣。这一惊可不得了,我回到台北,自然是严刑拷打,逼问
下的结果,她竟像个闺中小怨妇似的告诉我说:‘喜欢又怎样?人家又没
把我放在眼里,暗恋他的人集合起来,都可以由这里排到项奶奶那边了……’
可是偏偏这个心口不一的女人,每天一回到家第一句话仍是问:‘有没有
耿皓耘的电话?’因为你呀!我才发现我家的母老虎也有‘思春期’!”
顿了顿,他语带戏谑地说:“喂!真有这么夸张,从台北排到桃园?”
耿皓耘不理会他的戏谑,神情极其复杂,忽晴忽雨。“你是说……可是,
如果她和你没有极深的感情基础,她又怎会与你……”“同居”二字怎
么也说不出口。
项可杰一个坐不稳,差点跌下椅子。
不会吧?都说成这样了……这男人真是不受教,笨死了!
“好吧!那么我问你,如果我和可岑以前真有过什么,但她现在爱的人
是你,你又当如何?”项可杰十足刁难的盯着他,谁教他这么蠢!
“我要她。”他想也没想,毅然地道。
哇!好个痴情种!
意外得到这个答案,他满意极了。“耿先生,你恐怕还没搞清楚状况,区
区、敝人我,名叫项可杰,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知道
可岑的身世,我的与她大同小异,也就是说,我们同样是项奶奶收养的孤
儿,从小一块儿长,虽为青梅竹马,但是没有小说所写的缠绵恋情;我和
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将她当成妹妹,我们只有手足之情,她上台北
来工作,自然是和我住在一起呀!你的思想没事这么下流做什么?事情也
不搞清楚就猛吃飞醋,活该酸死你!”
无地自容的耿皓耘被奚落得俊容微红,“原来……原来是这样。”
“还有,可岑在为你病相思庶知不知道?无情无义的家伙,竟当真狠心整
整一个月不理她,害得她成天哀哀自怜、魂不守舍,连电话也懒得听。”
愁云尽扫,他释怀的笑了,像在许下承诺似的,坚毅地道:“我会补偿,如
果她真对我有情的话。”
※ ※ ※
托着香腮,项可岑神游太虚。
握笔的手无意识的在纸上涂鸦,秀眉愁苦地蹙起。
项可岑,你花痴啊!人家长得帅又不干你的事,没事净想着人家俊美的
脸孔干什么。
可是……她偏偏又会不由自主的想,他是不是很忙,所以没空找她?还
是他根本已将她抛诸脑后?或者……
成串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转来转去,她就是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牵念他。
是否,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对他动了情?
那样的想法令她心头一惊!
不行哪,这是罪恶的,耿皓耘才二十岁,年纪比她还轻,她这样──不
也等于在摧残“国家幼苗”?!人家可是个纯情少男呢!她怎么可以“想
入非非”,太罪过了!
但,她又无法自欺欺人,明明椎心的思念着他,还睁眼说瞎话的说服自己
对他并无异样感情。
要命!她干嘛自找罪受的爱上他呀!嫌暗恋他的女人还不够多吗?哦,悲
惨!
“可岑、可岑!”
桌沿被人轻敲了几下,她猛然回神,茫茫然地抬头。
“啊!总裁。”她忙叫道。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连纸被你划破了都不晓得。”耿敬群指指她
笔下的纸。
可岑反射性地随之低下头──
哇!真的耶!一张纸全给她划烂了,凌乱而数度重叠的模糊字迹中,依
稀可辨明填得满满的三个字──耿、皓、耘!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花容失色地急忙揉掉纸张,企图“毁尸灭迹”。
“呃,我……”完了!她心头慌慌乱乱,脑袋全成了一团浆糊。
耿敬群技巧性的忽略她不自然的尴尬神色,若无其事地说:“下班时间都
过了半小时了,你怎么还没离开?未完的事隔天再处理就行了,别累着自
己,知道吗?”
“喔!好的。”她忙应着,其实心虚得要命。“就要走了。”
她大略收拾了一下,不敢多看他一眼便匆匆离去,以致没察觉耿敬群闪烁
着戏谑的眼眸。
这一对小儿女呀!
他摇摇头,笑了。
※ ※ ※
一见着走出大楼的可岑,耿皓耘立刻出声叫唤:“岑岑!”
咦?可岑止住步伐,朝着她满心渴盼的熟悉声源望去,见着神采飞扬、俊
朗依旧的出色脸孔,她不由自主的奔了过去,才刚展开笑颜,又迅速逸去。
“找总裁吗?他在楼上。”她稳住声调,极力以若无其事的平淡对之。
望着她隐含嗔怨的娇容,他莞尔一笑,柔声道:“不,我找你。”
涌起的狂喜,夹带着丝丝甜意,但她仍是别过脸故作淡漠,言不由衷地轻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得劳驾咱们的天之骄子、耿大少爷纡尊绛贵?”
耿皓耘莫可奈可,失笑道:“说话怎么夹枪带棍的?你真生气了,对不对?”
“耿少爷言重了,小女子惶恐,又不是向天借胆,岂敢造次。”
“够了,岑岑,”他苦笑连连,这女人骂人不带脏字的技巧真让他不敢领
教,“我可以解释。”
她挑挑秀眉。
“如果我说我失恋了,情绪低落得想一个人疗伤止痛,你信不信?”他
双手环胸,依着车门悠闲地问。
“失……失恋?!你说你?”可岑瞪大了眼,继而爆笑出声。
耿皓耘见状,不悦地瞪着她,“就算是幸灾乐祸,你也用不着表现得这么
明显吧?”
可岑好不容易止住笑,闻言忍不住又再度逸出银铃般的笑声。
“很高兴能博君一笑。”他自嘲道,口气闷闷地。
“喔!是挺好笑的……啊!不对,我是说,如果你下次要讲笑话,请事先
通知。”
“原来我的失恋还可以娱人。”他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来。
她灿亮的笑颜僵了一下,“你是说真的?”
“法律并没有明文规定全世界的女人都该倾心于我吧?那么,是不是代表
着我也有失恋的权利?”瞧这小女人是什么表情嘛!真是的。
“抱歉,我不知道。”她开始内疚了。
“给你个补偿的机会。”呵呵!终于逮到机会了。“陪我散散心,好吗?”
可岑没有犹豫,立刻跳上他的车,“那还等什么?”
原来柔情攻势用在善良的可岑身上这么有效,他不禁露出愉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