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肖!阿May和田园互看一眼,脑海中不约而同想着同一句话。
“好啦,就算你们‘只是’朋友,可是光论交情,他跟你就比跟我们好吧?所以由你开口是最适合不过了。”阿May义正辞严的说:“你要知道,有交情就好谈事,弹性绝对比不认识的人要大多了。”
“好啦。”她不情愿的同意
凯若很清楚,中国人是个讲人情的民族,见面三分情,只要是认识的人,多少都比较好讲话。
只是……要怎么开口啊?之前自己才因为这件事情骂过汪日析,现在反过来要找他帮忙,她哪有那个脸开口啊?
光是想要怎么起头,凯若就觉得很头大。
当初真应该装笑脸,忍着不发火的,现在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按着愈来愈疼的额角,再看看眼前这两个眼里闪着看好戏眼神的伙伴。
咬着牙,凯若只有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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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迟钝,汪日析还是注意到了。
注意到那个今天老是随着他转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用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想对他说什么,可是一直说不出口。
就这样熬到了下班,凯若最后还是没把话跟汪日析说。
最后还是汪日析忍不住,自己先打了个电话给凯若。
“喂?”
“是我。”
“我知道。”手机有来电显示,她当然知道是谁打来的,不过他怎么会打来呢?“有事吗?”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汪日析单刀直入的问。
“呃……”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有吗?”面对电话那头的沉默,汪日析不死心的追问。
“有。”凯若困难的说。
“我现在过去载你,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会让她那么难以启齿,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可是我怕耽误到你下午的上班时间。”现在?太快了吧?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怎么说耶。
“我跟学长说过了。”其实他早该离开学长的事务所了,因为所有合约的相关事项几乎都已解决,只剩下一些小细节而已,他根本不必继续留在那里。
只是因为他的私心……他想再多跟凯若相处一段时间,所以他找了借口,继续死赖在学长的事务所,虽然每天都得面对谢玲玲明了一切的耻笑目光,他还是甘之如饴。
“喔。”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说的还是要说,她就认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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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吃什么?”汪日析关心的问。
服务生已经在一旁等很久了,可是凯若只是把菜单翻来翻去的,老半天还下不了决定。
“一份主厨沙拉,一杯冰拿铁。”合上菜单,凯若对服务生说。
她实在没什么胃口,可是不吃点东西压下一点紧张感,她怕自己会说不出话来。
“没胃口吗?”吃这么少?
“天气太热,热得我吃不下。”凯若随口找了一个借口。
“你没中暑吧?”凯若的脸色有点苍白,该不会是中暑了?
“没。”拜托!她是紧张到脸色发白好呗。
虽然凯若这么说,可是汪日析还是半信半疑,因为她的脸色真的很差。
“好吧。那你今天到底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汪日析决定直接切入主题。
“这个……”凯若紧张的搓着眼前的水杯。“是关于上次百货公司的事……”凯若吞吞吐吐的说。
“百货公司?”汪日析一时还不大明白凯若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我们第一次去看电影的那间百货公司……”她小声的提醒。
“喔,我想起来了。”汪日析稍微想了一下,随即想起有冯景行来坏事的那次约会。
“那次,你不是跟你朋友提议,就是、就是那个设柜的事情……”凯若愈说愈心虚,声音也愈来愈小。
“对啊,怎么了?你们想在那设柜吗?”汪日析是个聪明人,凯若一提起,他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不过,他体贴的不多说,只是以温柔的表情,仔细听凯若说话。
“也、也是啦。”见汪日析没有放冷枪,凯若紧张的心情顿时安定了不少。“其实,冯景行后来有打电话跟我们联络,也到过我们的工作室参观。”
知道汪日析不会把那天她恶劣的态度拿出来说,凯若放心的继续说下去。
“我跟阿May——就是我的伙伴,谈了一下,打算接受这个挑战。”凯若顿了顿,抬头看着汪日析。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汪日析主动问。
“是关于合约方面……”凯若怯怯地说。“可以请你帮我们谈吗?”
“OK。”汪日析干脆的点头。
“我知道你很忙……什么?!”凯若本以为汪日析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帮她,她还打算努力争取他的同意,没想到他竞那么阿莎力。
“我愿意帮忙。”汪日析再说一次。
“谢谢。”原来,汪律师的心胸还满宽大的嘛,完全不计较上次她对他发火的事情就算了,居然还愿意帮她们的忙。
“不用那么客气。”他对她一笑。“我很乐意为你服务。”
这句话里头,包含着无限可能,凯若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有低下头、微红着脸,抓着水杯猛灌水。
“……谢谢。”良久之后,凯若还是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这一餐,她并没有因为事情顺利解决而有了食欲。
汪日析暧昧的话语,反而让她陷入另一种苦恼中。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凯若反覆思考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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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
凯若来到对门田园家串门子,顺便跟田园倾吐她的心事。
“他应该对你有意思吧。”田园赶着画稿,随口应着。
凯若整个人跨坐在反转的椅子上,头很不淑女的歪摊在椅背上,双手环着椅背,像一只无精打采的无尾熊。
“真的吗?”凯若不确定的问。
“你可以直接去问他。”田园又随口丢来一句。
“拜托!我是女孩子耶,怎么可以要我开口问啊!”凯若一听到田园的话,整个人跳了起来。
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怎么办?那会很糗耶。
“那你就慢慢等啊,等到他主动跟你告白,或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那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
凯若抬起头,皱着眉看向田园。
一想到汪日析身边可能会多出一个女孩子,她心里就不大舒服。
“问你喔。”摸着胸口,凯若好奇的发问。
“给你问。”田园的双手忙碌着,可是耳朵还是竖得直直的听凯若说话。
“你那时候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阿德的啊?”
“刚开始我只是想找个干净的床伴和一个免费男佣。”田园惊爆的说出。“试用过后他两样都合格,刚好他又自己送上门来告白,不吃白不吃喽。”
凯若目瞪口呆的看着田园。
床伴?男佣?
天哪!这个田园说的是哪一国语言啊?
带着震惊的表情呆了好一会,凯若先是冲到房门口去左右顾盼,确定曹孟德不在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话都不会注意一下哦?”抚着胸,她一脸的惊魂未定。“万一阿德在家,被他听到就不好了。”
“他不会介意啦。”田园不在意的说。“他早就知道了。”
她是什么性子,她家的奸臣一清二楚,而且,那是一开始,现在她的心态早就不同啦。
凯若听她这么一说,眼睛瞪得更大。
“你们这一对好猛喔。”猛到让她说不出话来。
“不是我猛,只是我本来的打算是,这一生都不结婚,所以不管是谁,我都用一种想利用人的心态来对待。”
虽然女孩子在肉体欲望上比男孩子来得少,可并不代表没有啊。
讲白一点,田园那时候就是想利用曹孟德的身体,来排遣自己的欲望。
后来会愿意跟他当男女朋友,是因为曹孟德是只不折不扣的童子鸡,纯洁又干净,因为不会到外面乱搞,所以田园也就不用担心他会传染什么不干净的病给她。“男朋友”这个称号其实一是个枷锁,让曹孟德身上烙下她专属的字样,目的是为了让他成为她的禁脔——那时候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那后来呢?”田园好奇的问。
田园不想结婚的原因,她是清楚的。
“后来喔……”停下笔,田园直视前方,目光放得好远。“我们会在一起,应该说是他不愿意放弃吧,然后我又好死不死的被他打动,So……”耸耸肩,田园高深莫测的转头微笑。
不愿说得太深入,田园只简略的说了个大概。
“那这么说来,你跟他,也算是慢慢地才把感情培养出来喽?”
“我是,他,我就不知道了。”
低着头,凯若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每个人的爱情模式都不一样,爱人的方式也不一样,这些都没有公式可言。而且,我跟你之间也存在着差异,不是我告诉你我的感觉,你就可以证明你自己的。”难得的,田园说了串长篇大道理。
“啊!”凯若烦得尖叫。“到底要怎样才能知道他对我的感觉啊?我好讨厌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喔。”
“你可以给他暗示啊,不然,我们就来试探一下。”不喜欢明显地主动,那就不着痕迹的主动吧。
田园帮凯若出着主意。
“怎么做?”仿佛见到一线曙光,凯若激动的拉着她手。
勾勾手指头,田园示意凯若附耳上前。
凯若听话的上前。
偌大的屋子里,就见两个女人有模有样的说着悄悄话。
而离她们十万八千里远的汪日析,则在这个时候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镇冷颤也随之而来。
第八章
设柜的事一旦决定,所有相关人员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动了起来。
阿May放下台湾的事情,先去东南亚采购石料和银料,以免到时候原料不足,影响商品的数量。
凯若和汪日析则是忙着和百货公司的主管商谈。
田园也没闲着。
因为冯景行拨了二楼精品区的一间店面给她们,所以她得忙着帮忙设计店面的装潢,图画好了,又要招呼她认识的师傅来动工,她忙得像个团团转的陀螺,一刻也不得闲。
“租金不能再少一点吗?”看着合约上头的数字,凯若蹙着眉。
“空间不大。”汪日析客观的帮她解说。“二楼是精品区,租金不能跟开放式的专柜比。”
“这样啊……”凯若沉吟。
如果改到其它楼层,用开放式的专柜的话,会把她们商品的价值感降低,这跟她们和百货公司的设想不一样,所以不可行。
“你们在这啊?”冯景行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怎么,合约有问题吗?”
“租金太贵了啦!”凯若娇嗔的嘟着小嘴道。
在田园的耳提面命下,一听到冯景行的声音,她连忙做出小女人的娇态。
这一切,都是照着田园所说的在做,目的是要看汪日析会不会嫉妒。
没错,现在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和声音都是她装出来的。
因为田园说,如果一个男人在乎一个女人,那么只要他喜欢的女人对其他男人做出撒娇之类的举动,绝对会让这个男人嫉妒。
而嫉妒这种微妙的情绪,往往可以加速很多事情的进行,譬如说,表白。
所以,这种娇娇柔柔的声音,再配上摆明着就是撒娇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刺激。
这刺激,远比凯若想像中有效。
因为汪日析不仅看得不爽,也听得很不爽。
怎么了?难道凯若喜欢上景行了吗?
他惊疑不定的想。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是上次冯景行没透过他,自行跟凯若联络时发生的吗?
嫉妒啃噬着他的心,让原本谈笑风生的他突然沉默了下来,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人类似打情骂俏的行为。
“这位小姐,已经给你很优惠了好吗?”看在汪日析的面子上,他已经把租金压到最低,便宜到他不敢把价钱说出去,免得其它商家会来要求比照办理,那公司绝对会亏死。
“再便宜一点点嘛!”凯若爱娇的用手指比着。
“不行。”冯景行头大的死守最后关卡。
他望向汪日析,希望他能出来帮他说几句话,没想到汪日析却用一种怪异深沉的眼神着他。
“凯若。”好半晌后,汪日析才缓缓开口:“你别为难他了,他只是这家公司的经理,他上头有他老爸,还有一堆元老压着,不是他说什么都算数的。”
面对这一串带有贬抑意味的话语,冯景行压下不悦,涎着笑脸说:
“没错、没错。”他猛点头。“你要知道,我上头还有一堆大头,要是我真的这样做,可能会被他们的口水给淹死,所以啊,大小姐,麻烦你就高抬贵手一下吧。”
“哼。”凯若不情愿的看着冯景行。“好啦。”最后,她勉为其难的同意,不再跟冯景行硬拗。
“凯若,我下午事务所还有事,所以要先走,如果你跟景行没有其它事要说,那我们就走吧。”不想再让两人相处,汪日析忍不住找了一个借口,期望能把凯若带开。
凯若就算想留下也没得选择,因为她是坐汪日析的车子来的,她不跟他走,那要跟谁。
“喔,那你等我一下,我去一下化妆室。”凯若起身往外走。
确定凯若走出可以听到他们谈话的距离,汪日析看着好友,恶狠狠的开口:
“她是我的。”他毫不客气的对老友宣告主权。
冯景行再呆也知道刚刚汪日析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了。
一切,都只是嫉妒在作祟。
“嘿!”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朋友妻,不可戏’,这个道理我还懂好吗?”嫉妒中的人是没有理性可言的,这点常识他还有,所以他不会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的去捋虎须。
“最好是。”汪日析瞪着他,语调里有着不信任。
谁叫冯景行平常就是花名在外,身边从没缺过女人,他当然怕这个花花公子伸出他的狼爪,染指凯若。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冯景行为了安抚好友,很认真的说。
撇撇嘴,汪日析算是暂时相信了他。
“我好了。”凯若一脸神清气爽的回到座位。“我们走吧。”拿起自己的包包,她对汪日析说。
“好。”把最后一口咖啡灌下,汪日析随即起身。“我们走了。”他转头对冯景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