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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王  第1页    作者:凌筑

  楔子

  江湖上有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行事亦正亦邪,不与各门派交善也不结仇,遗世独立,只要出的价码合理这笔买卖就成交,而联络方式是在城门上挂幅太极图写上帮派或府邸,自会有人前往接洽并确认任务,拟定该索取的利益多寡,有时甚至是以人命为代价。

  玄谷四圣对外都有个代号,玄天,负责联络;玄地,负责调查;玄日,负责算钱;玄月,负责执行。

  四圣各有其人脉及庞大势力,却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看过他们真面目的人,不是没出生就是提前去见阎王了。

  这一次他们接下了一笔足以引起江湖遭遇腥风血雨的买卖,运送外邦进贡至皇宫的巨额珠宝和珍贵药材,其中包括令武林人士垂涎的千年何首乌、万年人参、天山雪莲等等可增进功力的圣品,以及一本汉朝流落异帮的武林秘芨更是引人剀觎。

  因此,平静的江湖开始变的暗潮汹涌。

  第一章

  冰冷的监狱中,阴暗的空气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和腐臭,漆黑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只见石柱上一盏快燃烧尽的油灯一闪一灭。

  在这幽暗的地牢关着遭长期拘留到被人遗忘的罪犯,有的已关上一、二十年,有的已化作枯骨一具。

  阵阵冷风自石壁渗透,吹送着各种噪杂的昆虫叫声,还有乌鸦和猫头鹰令人不寒而栗的啼叫,以及一种穸窣像土拨鼠挖土的声音。

  当鞋覆触地的嘶磨声由近至远,刹那间,万籁寂静,时间像停止似的,各种声音消失在冷冽的寒风中,监狱在一瞬间变成死域,静得连一根干草被风吹落地面都清晰可闻。

  “喂!丁秀才、丁若男,吃饭了。”吆喝声随着熊熊火炬来到监狱最角落,关重刑犯的囚房。

  这里关的多为死刑犯,除了这间是监禁刑期无期限的罪犯,而死刑犯多是不会留到隔夜,因此偌大的牢房显得冷清萧瑟。

  只见两名狱卒一手掩住口鼻,一手用长柄勺子自提来的木桶中,舀出像猪馊一样的食物,倒入栅栏下方的破瓷碗,然后嫌恶的快速离去。

  “爹,他们走掉了。”

  微弱的光影下,栅栏缝探出个披头散发的小头颅,一双骨瘦嶙岣的小手在狱卒离去后,迅速抓起破碗缩回黑暗。

  “若男,快吃,吃完了我们继续挖。”

  “爹,你也吃。”

  “好。”丁秀才怜爱的注视着正拼命扒食的小孩。

  因为他一字之误犯了圣威,落得连坐入狱服刑,所幸刁然一生的他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有也早已撇清关系,唯独苦了若男这孩子,自幼丧母的她,而今,还跟着他坐着遥遥无期的监,这是俯仰田地的他唯一内疚的事。

  因此,即使逃狱犯法,他也要想办法将若男这孩子送离此地,若男还有大好的青春和漫长人生,不该在次孤老一生。

  “爹,你真的不走吗?我可以背你呀!”丁若男扒了几口饭,睁着清亮有神的黑眸望着苍老的父亲。

  丁秀才摇摇头。干瘪的手抚上被打残的腿,心里很清楚自己就算走也走不远,只会拖累了若男。

  看她小嘴一扁,他好言安抚,“放心吧~住在这里有吃有喝有穿,偶尔几位熟识的狱卒大哥还会拿酒菜来找爹陪他们嗑牙下棋。”

  “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不要紧,爹已经是风中残烛,那些狱卒不会对爹怎样。”虽不至于杀了他,但免不了一顿排骨吃。他不想让若男担心,而且隐约感受自己的身体是每况愈下,只怕离大限不远。

  “爹!”若男咬着下唇搁下碗,心头隐隐感到不安,仿佛此次分离将会是天人永隔。

  “过来抱抱爹,爹当年就是这样抱住你娘,她才不得不下嫁爹。”丁秀才搂着她,笑着带开感伤的话题,“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爹教你一招‘死缠烂打’,就是无论如何抱紧喜欢的人不要放手。”

  “死缠烂打?爹当年就是用这招追上娘?”

  他揉揉若男的头发,缅怀起过往的甜蜜时光,老眼泛起朦胧水雾。

  “可是万一对方不喜欢若男呢?”

  “若男那么聪明可爱,承袭了你娘的美丽,谁会不喜欢?”丁秀才轻拭去眼角的湿润,“你是个好孩子,爹相信你的眼光。”

  “爹,若是我喜欢他,可不可以加上爹常说和娘玩的亲亲?”若男转动骨碌碌的大眼睛问。小时候看父母感情如胶似漆,她也很好奇。

  丁秀才纵声大笑,“那是当然,不过也要那个男人对你是真心的,知道吗?”他很遗憾无法替若男挑选夫婿。

  真心?心还可以造假的吗?若男没有将心里的疑问提出。

  “好了,我们赶快继续挖,再过几天你就可以自由了。”

  “嗯!爹,等我出去一定找人老救你。”她许下承诺。

  丁秀才感动的不自主的点了点头,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夜深人静,若男爬出了狭窄的狗洞,回头经由洞口低唤父亲。“爹,该你了。”这洞是他们夫女用双手挖出来的。

  冷不防的,牢墙下的狗洞抛出一只蓝布包并传来父亲虚弱的嗓音。“我不走,你拿着这包东西快走吧!”

  “爹!”她以为自己这几天已说服父亲一同逃走,没想到父亲是骗她的,连忙想爬回洞里,但土石由内堵住了洞口,她脸色骤变,慌忙的用双手推开。

  “什么人?”

  “有人逃狱!”

  “爹!?”若男惊慌的望着远处愈聚愈多的火光,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快走!只要你平安爹就心满意足了。”丁秀才幽幽叹息,“那布包里有一对金镯子,是你娘留给你的嫁妆。几套衣服是你娘遗留的,应该适合你现在穿。为父的没什么能给你,只有一条祖传的项链和几锭碎银子,你自个儿要好好保重。”

  “爹!”眼看远处的火光快速朝这而来,若男只好拾起布包揣入怀,心急如焚,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什么都不要再说,你起杭州水月楼找位水月姑娘,她是你娘的手帕交,拿金镯子给她瞧,她便知晓你的身份,你走吧!”

  “爹!”

  “快走!”

  “在这边。”吆喝声已然逼近。

  若男一咬牙,“爹,我会回来,你等我”咽下喉中的哽咽,她转身跑入了黑夜。

  “犯人逃走了,快追。”

  接着一片火光照明了黑夜,猎犬、众人手持棍棒武器的吆喝声将宁静祥和的黑夜打碎了,晶莹的泪珠在桃李的若男脸上放肆奔流,无声无息的掉落地面。

  “阿大,这儿就是杭州城吗?”一个衣着破旧的少女携着一只巨型黑色猎犬,宛若乡下土包子逛皇宫般不停东张西望,走走停停。“哇!好多人呢!”

  “呜!”几乎快跟她娇小的身材一样高大的阿大,不停用鼻端磨蹭她腰侧,有时跳进她怀里猛舔着她的娇靥,惹的她吃吃的发笑。

  “哎呀!好痒。”承受不住巨狗的重量,她被压倒在地,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引来不少路人侧目,“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起来。”

  阿大很有灵性,立刻乖乖坐在一旁等少女自地上爬起。她拍拍身上的尘埃,“真是的,再这样下去,娘的衣服全给你弄坏了,早知道真不该一时心软收留你。”

  她对狗说话的怪异举动使旁人纷纷走避,生怕少女是个疯子,靠近她会沾惹秽气。

  她正是自监狱逃出的若男,至于阿大则是追捕她的猎犬之一,那森冷的白牙在夜里令人不寒而栗,可是看到她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也心软了,并未对她狂吠或展开攻击。

  而若男孤单的站在黑夜里,好似迷途的小孩听到任何声响都会依本能靠上前。

  乍见猎犬正歪着头大量她,她不设防的扑在它身上,以为它也和她一样是孤零零的一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之后,她掏出怀中的馍馍饼,那是在逃离前父亲硬塞到她手里的,她一边哭一边与它分享,一狗一人就此义结金兰,决定浪迹天涯,她还替它取了名字叫阿大。

  “我们去吃馒头好不好?”话虽是问句,若男已朝路边小摊走去。

  “呜!”阿大聪明的咬住她的裙摆,脚像被钉住似的站在客栈没口。

  “不行!我们没有多少盘缠了。”这时她摆住身为主人的威风,回头叉腰与它对瞪,“这里很贵的耶!你知不知道?”并开始一连串义正词严的教训它。

  一道噗哧笑声自客栈二楼雅座的白衣男子口中逸出,“不弃,你看看,那个绑长辫的小女孩好好玩,居然跟只畜牲说话。”

  白衣男子对座是和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他正慢条斯细的用餐,专注的神情仿佛眼前那盘花生是人间美味。

  “不弃,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白衣男子按住他持筷的手。

  “拿开!?”不弃平板的声调音两不大,却迸射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慑人威严和杀气,惊得白衣男子连忙收回手,免得一个不小心,自己的手就会回老家了。

  他知道不弃说一不二,无奈的撇撇嘴,“早知道就不要和你一道,跟玄……唔。”一只馒头凌空飞来堵住他的嘴,没有人看到不弃出手。

  左右桌的客人自顾自的敬酒吆喝吃饭,根本没人注意。

  白衣男子取下快噎死他的馒头,“你想害我窒息呀!”

  不弃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白衣男子立刻噤若寒蝉,不期然扫见窗下少女已离去,慌忙的拉起不弃,“她要走了,我们跟去瞧瞧。”不待不弃说不,他扔下银子翻身下一楼,惹的二楼的客人一阵惊呼,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也明了了他们乃武林人士。

  不喜欢被人当焦点话题,不弃只好跟上他。

  )

  “阿大,我知道你肚子饿,我也肚子饿,可是我们没有余钱吃大鱼大肉。”若男叨叨絮絮的念个不停,人被念久了都会耳朵长茧,何况是狗。

  阿大只好投降,委屈自己啃馒头。

  “这位公子,可否给我一个馒头?”若男走到馒头摊前,柔声的问。

  “好好!”小贩被称为公子大概是头一遭,笑得阖不拢嘴,边拿馒头边痴呆的望着若男,她的声音真好听,笑容好甜,他不知不觉的拿出两个大馒头。

  “公子,我只要一个就好了。”

  回神的小贩看着手中的馒头,“没关系,今天本人请客,对姑娘特别优惠,买一个送一个。”

  “谢谢公子,那一个多少钱?”

  “五文钱。你买一文钱,我送你五个。”小贩把馒头塞进纸包,其实他也忘了自己塞了几个。

  “谢谢公子。”若男甜甜一笑,接过纸包,取出一文。

  小贩被她迷去了三魂七魄,连钱都忘了拿,还是若男硬塞进他手里。

  “阿大,我们走吧!”她带着阿大离去。

  直到小贩回神,美人已芳踪杳然。

  若男带着阿大走到大树下,取出一个馒头,撕一半给阿大,“咱们省着吃,等到水月楼你就有好吃的,现在将就一点。”说着她并将馒头藏入蓝布包中。

  “水月楼,那不是妓……”白衣男子的大嘴被横来的大掌捂住。

  阿大抬起头,敏锐的察觉危险,露出尖锐的利齿朝两人躲避的方向望去。

  “怎么不吃?”咽下自己的那一份,若男眼睛发亮,正想抢过地上的半个馒头,阿大嘴更快,一口将其吞尽,还瞪了她一眼,仿佛怪她没有良心,居然抢狗的食物。

  她撇撇嘴,“谁教你东张西望,我当然会以为你没胃口不想吃,你不吃我当然有义务替你吃,难道没有人教你浪费食物会遭天谴?”

  阿大翻了翻白眼,它可是为了保护她!

  “对喔!我都忘了你没有主人。”跟她一样一个人孤零零。想到父亲,若男眼眶微热,鼻头发酸,她连忙抹去两上的伤悲,“好吧!今天算犒赏我们终于走到了杭州,你可以吃一个馒头。”

  是你想吃吧!阿大摇了摇头,谁叫它是狗,她是主人。

  “赶快吃,吃饱了我们再上路。”

  “水月楼不是窑子吗?她总不会以为那是客栈吧?”白衣男子等一人一狗远去,才从容的踱出暗巷,回头看了眼没有表情的不弃。

  “我们跟去瞧瞧怎样?”他本来担忧不弃会反对,出人意料的,他没有答腔,“你不说就表示同意。”他才抬起腿,银晃晃的刀锋如闪电欺上他的颈子。

  白衣男子吞了吞口水,两指捻开锐利的刀锋,干笑道:“有话好说……”

  话声刚落——

  “抢劫!抢劫!”少女惊惶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白衣男子动作快如电光石火,但令他讶异的是有道黑影比他动作更快。

  他们到达围观群众的现场,只见巨型大狗正雄姿气昂的站在一个人身上接受众人的欢呼,看来他们是白担心了。

  “阿大,你好棒。”若男搂着狗。

  阿大自信的接受若男的赞美,不经意扫到曾窥视他们的两人,一股危机意识高升。

  “救命!”抢匪俯在地上哀求,生怕巨大的阿大咬掉他的头。

  “阿大,你让他起来。”取回自己的蓝布包,若男看了眼衣衫褴褛的枪匪,竟是一个个头比她小的小孩,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小弟弟,你还好吧?”

  “我……哇!”枪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路人指指点点之余,觉得没戏看而纷纷作鸟售散,白衣男子也被不弃拉走。

  如临大敌的阿大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着同情心泛滥的若男,它也不禁摇头。

  “你为什么要枪人家的东西?”

  “我……”她柔柔的嗓音中止了枪匪的哭泣,“我叫阿飞,我肚子饿,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尴尬的红晕爬上他干瘦的脸颊,然而尚未回过神,热腾腾的馒头已送至他面前,他不禁面露愕然。

  “拿着。”若男将馒头塞进他手里,她可没忘记爹曾教过的人生大道理。

  “你……”阿飞感动得眼眶大热,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请他吃东西,“谢谢。”接下馒头他便开始狼吞虎咽,眼泪和鼻涕也吞进肚里,咸咸甜甜的滋味却是这辈子他吃过最好吃的美味。

  从此,一人一狗多了和伙伴,阿飞,十三岁,是个弃儿,到处行乞为生。

  跟了若男后,阿飞才发现她其实比他还穷,自己不知该叫走了狗屎运还是被骗了。

  “水月楼,男姐,你去那做啥?”阿飞到处行乞,见闻自然比初见世面的若男广,也知道水月楼是个怎样的地方。

  “找一位水月姑娘。”若男毫无防人之心的坦然以告。

  “到酒楼找姑娘?你没搞错?”他不好意思明说“妓院”两字,“你确定你是女的?”

  “当然,要不要验明正身?”

  阿飞不自在的脸红了,迭声婉拒,“不用了,不用了。”这个女人单纯的像张白纸,他不禁怀疑她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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