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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女  第9页    作者:凌筑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梅婆坐在大堂之上,一边当主婚人,一边当高堂,一边当媒人婆,该赚的银子红包一个子也跑不掉。

  可怜的红姑由原先的抗议叫到几乎快失声,没有人理会她的叫嚣,她最后放弃了挣扎,硬邦邦的身躯像木偶在舂儿和秋儿搀扶控制下行完大婚,然后吉时被送入预先布置好的新房  “小姐,你在这稍坐,我跟秋儿在门外给你守门,等姑爷来接你。]春儿和秋儿相视而笑。

  “你们这两个叛徒,枉费我把你们当姊妹。]红姑气呼呼,嗓音沙哑的低喃,“还不快帮我红头巾拿下。”

  “那是姑爷的工作,我们不敢僭越。”秋儿说完,与春儿悄悄带上门。

  “你们给我回来。”坐困愁城的红姑声嘶力竭的喊着,却无人应答,偏偏穴道被点定,除了一张嘴外她全身动弹不得。

  难道说她这一辈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埋葬在婚姻的坟墓里?不,她不甘心,她都还没名扬中原,成为一代女侠。都是韩尊非啦!居然跟她娘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还有春儿、秋儿都是帮凶,还有……

  “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姑感觉到眼皮变沉重,边想边忍不住打了个牛蛙似的大哈欠。

  “看样子你颇自得其乐?”

  这声音当头浇了她一盆冷水、惊回她的神智。

  “韩尊非!”话自齿缝迸出。

  “以后该改称谓,我不介意你叫我相公或尊非。”拿起喜秤,韩尊非照着预定的时辰掀开她的红头巾。

  “你去死!”

  韩尊非老神在在的摇了摇指,“啧啧啧,新婚大日就诅咒新郎不太好吧,祸从口出这句成语需要我教你吗?”

  掀开红头巾就算完成了夫妻之礼,他贪婪的捕捉红头巾下经过一番精心梳妆打扮后艳丽娇媚的她,大红新嫁裳衬托她雪嫩肌肤白里透红,明亮的水眸正杀气腾腾,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大概尸骨无存。

  “我相信你应该不至于想在新婚第一天就当寡妇吧?”

  “你这卑鄙小人还不快解开我的穴道。”红姑喳呼,怒视他那冷漠刚硬的线条刻划的睑廓一如往昔的看不出七情六欲。

  “可是丈母娘有旨,在没有把你带回家之前不能帮你解开穴道。”韩尊非俯首汲取她发间幽香。

  “韩尊非,你理我娘讲那狗屁话,我叫你……”

  [相公。]他打断她。

  [你……]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他,一张冷硬严峻的脸庞为着坚持己见的冥顽不灵,她与他四目相对。

  他意志坚定,不发一语的凝视她。

  她也不退缩的瞪视他,相较于他的从容自在,被人看得满心愠恼的红姑终于沉不住气。

  “好,我认输了,相公,能否请你解开娘子的穴道。”

  “我不会。]  “你说什么?”浪费她那么多口水,他居然只说一句不会!

  “丈母娘交代这穴道约莫三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娘子不需要心急。]  “我这……你这老狐狸!”注意到他解开胸前那朵耸毙的大红缎带花,拿掉了新郎官帽,她心跳莫名的加快,“你……你想干么?”

  “做完我人生最后一件大事。”洞房花烛夜。

  “现在还是大白夭,你别乱来!”

  “乱来?我怎么可能对娘子乱来?我会按照规矩古礼来。”

  “韩尊非!”

  “你又忘了该叫我什么了。来,跟着我念,相公。”

  “去你的,我可警告你,我可从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那是我娘一相情愿,你要娶妻多得是名门淑媛,富家千金闺女报名,妻子这位置我坐不来,还是让给其他女人。”想到他身为王爷何患无妻,养后宫都不成问题,她胸口感到闷窒,一股化不开的浓酸直冲喉头。

  “我现在只要你当我的妻子。”

  现在,意味以后他也可能将她打入冷宫?

  “那我还真该俯首叩谢你"现在"的施恩怜惜?”红姑嗤声冷笑。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风流成性,捻花惹草为正常,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朵花放弃整片花园?除了她爹是例外。

  “我可以把你现在的表情解读为吃醋吗?”

  “哈,你在作白日梦吗?我卫红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傲慢狂妄的男人吃醋,我吃酸吃咸吃甜就是不吃醋!”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她在乎他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多很多。

  “吃酸呀,真是好浓的酸。”韩尊非嘴角弯起,目光灼灼。

  “你……你干么。”红姑浑身绷紧,如临大敌的眼珠子跟着地逐渐靠近的双手飘移,心脏猛烈撞击着胸口。

  他该不会想行“周公之礼”?

  韩善非大掌慢慢挨近她粉嫩的脸颊,嘴角微勾。她心脏越跳越急促,突然他双掌一翻,取下她头上重于千斤的凤冠。

  “戴那么久你脖子不酸吗?”看到她松了口气的表情,韩尊非再也忍不住的笑开了,“你放心吧,我不会遗忘身为丈夫该有的权利,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候。]笑容使他看起来更年轻俊朗。

  红姑心卜通的漏跳一拍,羞获又懊恼啐了声,“下流。]天下乌鸦果然一般黑,男人都一样色!

  “要下流呀?别急,我会实践你要的"下流"的。”韩尊非不觉莞尔,不自觉中脸上冷酷漠然的线条变得柔和。

  红姑心脏枰枰然,不只因为他话中有话,还有他那张性感的笑脸,他真的该死的英俊迷人、她发现抗拒他男性魅力的理智渐渐不管用了。

  “坏女孩,你在勾引我。”

  白里透红的肌肤因为生气更加嫣红,灵眸流转出水色波光仿佛会说话似,眨呀眨地,诱惑着他俯身采撷那两瓣染了胭脂的玫瑰唇瓣。

  这次的吻比上次更火热狂肆,他的唇在她嘴上嗫咬,舌尖狡猾的钻入她的嘴,占据她唯一能动的空间,激烈的翻搅她的舌,恶意的吮咬她的丁香舌,她的舌头被他勾引卷进他的口中,纠缠不清。

  她感觉这次不只是舌头被他衔去,连呼吸也被夺去,整个灵魂都快被他吸走。

  她不能喘息了!

  要挣扎的念头如雨水被她身上的火焰蒸发了,理性的思绪也渐渐变得模糊,忘了今夕是何夕,头好昏……

  韩尊非注意到他可爱的小妻子忘记呼吸,放开她的唇,“呼气。”那么可爱的玩意!他还不想那么快放手。

  红姑低喘,横了邪肆的他一眼,“你……你为什么又吻我?!”他的吻对她有无比的破坏力,害她都忘了抗议。

  他淡然一笑、“你说呢?”

  瞅着她那晶莹剔透的雪颊,像是飘上了两朵淡淡的红云,被他浅尝过的樱唇,此刻看来艳丽得可口,诱人不禁很想再次品尝一番,在他的唇齿间,还留有她那芳香甜的女性芬芳。

  刻意地,他用视线慢吞吞地睨着她,灼热的目光滑过她的眼眉、她婀娜的娇了以及那总是会引发他绮念的粉漾雪肤。

  “你……你看什么?”红姑被盯得心慌意乱。一直这样看着她,他又是在盘算什么暗算她的计策?这恶夫该不会现在就在这里把她吃了?想着,一股没来由的战栗冲刷过她的背脊。

  韩尊非笑了,倾身靠向她,低低的在她细致的目耳旁轻嗦,[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也喜欢你。”再次覆上她的唇。

  他说什么?红姑楞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而嘴唇上敏锐的神经被湿热的摩掌着,他纯男人的悍然气息全面占据她的呼吸,猛惊又流露无法言喻的温柔情悻,一丝丝如细雨,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肌肤,每一个毛细孔,她感觉每块肌肤都像火种一样燃烧起来。

  刚刚他是在说喜欢她吗?兴奋的律动在她胸口跳跃,她心川窝里鸣奏敲锣打鼓的喜乐。

  “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我们回家再继续。]最后是韩尊非深呼吸的推开她,浓独不稳的鼻息透着压抑的情欲。

  牛后微风沁凉,落日逐渐偏西。

  出了长安城门,红姑侧坐在韩尊非身前,两人共乘一骑,来到昔日初相遇的地方,回忆浮在红姑心头。

  那条她曾摔落的小溪,正逢春汛,溪水暴涨,湍急奔流的溪水混浊如黄河,如仔狞猛兽发出嘶吼,让人退避三舍,仿佛靠得太近就会被吞噬。

  “喂,你还记得这里吗?”红姑转动眼珠子。

  “叫我相公或我的名字。]韩尊非眼睛眯成一道危险的细缝。

  “是,相公。”她翻翻白眼,“当时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没命,我可以说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却恩将仇报。”

  “我娶了你不是吗?”

  “听你的口气,好像娶我很委屈?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这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嘘!”倏忽地停下马,脸部轻松的表情消失了。

  一股山雨欲来前的宁静让大伙神情丕变,纷纷掏出了武器。

  “爷。]韩十、韩十一和其他手下提高警觉的驱马靠拢,围成一个圆圈,将红姑和韩尊非护卫在中央。[前面有埋伏。]  “把我穴道解开。”红姑也意识到危机逼近。

  韩举非没理会她的叫嚣,不容反驳的指示,“韩十、韩十一,护送夫人回府。”他跃下马,将缰绳交到她手里握紧。

  “是。]韩十和韩十二立刻趋前。

  红姑怒目圆瞠,心头一阵慌乱不安,“等等,韩尊非,你不能就这样把我送走,我们是夫妻不是吗,夫妻应该同甘苦共患难!”

  “如果你愿意称呼我一声相公,我就承认我们是夫妻。”韩尊非仰视着她,难以察觉的温柔低漾在深沉的眸底。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低语,“相公。]  “我听不到。”

  “相公,”红姑放大音量,羞得涨红了脸。他也不想想那么多人在场-她是姑娘,也多少要矜持和颜面。

  [这次勉强接受。]勾下她脖子,占据她嫣红的唇办,他狂肆的舔吹箸她口中的甜蜜香津。

  [等等,有人在……唔。]她园瞠着眼,火辣的吻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早知道这冷傲霸道的男人恣意狂妄得无法无天,我行我素,连新娘都可以临时代替,更别提在意周遭人眼光和世俗礼教。

  而旁人就算看到也都装作没看见,除非是不想要活了。

  “韩十、韩十一快走!”吻到他满意,而气喘吁吁的她配红着娇靥,韩尊非将缰绳交到她手里,拍了下马臀。

  从被吻的昏眩神智中回神,红姑胯下马儿已开始奔驰,“韩尊非,你这小人使诈,你答应我我可以留下!”

  “我承认我们是夫妻,可是我不记得有答应过你什么?”目送她远去,他唇角噙着淡然微笑。

  “韩尊非!”吼声远扬,越来越小。

  这时,密麻如黑雨的暗器无声无息的破空,所有人敏捷的舞起刀剑挡了下来,严阵以待的面对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无暇分心,但锐利的暗器数量实在太多了,因此还是有人中镖。

  韩尊非拾起被打落地上的暗器仔细端详了下,通体漆黑,呈十字形,不是中原的暗器。

  [这暗器是东瀛忍者。]韩尊非话声刚落,他后面凄厉惨叫声扬起,一名属下中暗器,全身抽搐,被射中的伤口泛黑。

  [这暗器有毒。”

  “大家小心,别出自乱阵脚,保护爷。”

  大伙你一言我一句,紧张的展开防御架式,却无法测知隐身暗处的敌人动向和数目。

  这时、震撼人心的杀伐声响起,一群蒙面黑衣人快如闪电的持着武士刀朝他们冲来,突然像变戏法的消失在他们眼前,接着第二个惨叫声---

  韩尊非冷静的判断情势,“大家注意,敌人只有十二名,他们是用忍术来欺敌,不要给幻觉欺骗了。]  当利刃腾空壳至他们面,他也仅是侧头避开,刀连人消失在空气中,他气定神闲的负手而立,任刀光自任何方位劈来,他依然从容不迫。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那不甘损失的朱老头花钱请来的东瀛杀手。

  突然马蹄折回声让他失神了下,凌厉的杀机快如风飒划过他耳鬓,电光石火的刹那间,他以双指夹住由后背奇袭的刀,两指轻轻一板,刀断,他背后偷袭的忍者受到惊吓而现出身形,急忙的退后,他看也不看身后的忍者,随手掷出断刃,惨叫声扬起,解救了一名属下。

  “韩十、韩十一,你们回来做什么?”韩尊非声色俱厉,不需要太大音量就让他们脸色发白的从马上跃下跪到地上。

  “属下无能。]  “你那么凶干么,前面的路被洪水冲不见,又不是他们的错。]坐在马背上的红姑气呼呼的道。

  “你……”轻细如微风飒然的声音,一团银白色冷芒如箭雨穿云,看不清暗器模样,目标射向马背上的红姑,韩尊非快如疾风的挥掌舞袖,形成坚不可摧的掌壁。

  劈哩咱啦,数不清的暗器被韩零非抱袖拂开震飞。

  乍儿他展露精湛的武艺和雄厚的内力,红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而她上次还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而韩十和韩十一也加入保卫战。

  韩尊非敏锐的察觉碧绿的森林树叶微微晃动二个模糊的影子悄悄朝马背上的红姑逼近。

  他沉声低吼,“你想干么?”腾身破空出掌。

  轰然一声巨响,地面被轰出个洞,掌风波及,飞沙走石,惊天动地,数棵双人合抱的大树倒下。

  没有人瞧见那隐形在森林里的忍者是躲在哪里?也没有人看清韩尊非的出手,只听见巨大爆炸声,接着在倒下的树丛中二个黑影从半空中坠落地面一动也不动。

  [龙一!”一个黑影大叫着听不懂的番话,怒目对韩尊非,亮出武士刀,[我要杀了你!”

  冷酷似阿修罗的韩尊非转身面对杀气腾腾的蒙面人,操着跟黑衣人同样的话,不冷不热的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劝你们最好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别逼我大开杀戒。”

  要灭一个国家对他而言易如反掌,要不是皇上想以德服人,否则这倭国岂能存活至今,而这些偷渡来中土赚外快的东瀛忍者,也不想想是谁的地头,竟敢来中原撒野,没迁怒灭他们国家就已经不错!

  红姑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无形中却能感受到自他全身迸发出的肃杀狠戾,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她座下的马毫无预警的发出惊痛的嘶呜。

  “爷,是十字镖上韩十注意到受到掌风惊吓的马不小心踩到插在地面的暗器,痛苦得抬蹄奔驰。

  红姑也吓到了,“韩尊非,我没办法控制马!”被制住穴道的她缰绳握在手里却无法控制,而受到惊吓的马匹狂奔向溪畔。

  “该死的!”

  韩尊非眼瞳刹缩,呼吸一窒,感觉心脏在瞬间停止,全身血液逆流,他不假思索的纵身飞掠起想拦截那狂奔失控的马匹,今不防模来一把刀砍向他胳臂,硬是阻碍了他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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