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那么早题就更应该回房,这样我跟你爸也可以早点抱孙子。”黄玉妹不仅说得直接,更强势的关上电视,推着他进房。
“妈……”
“罗唆,睡觉去!”黄玉妹一点都不把以文当大人看,活像是在喊三岁小孩那样。
被关在房间的以文,回头看到已熟睡的薰羽,他只好小心翼翼的换上睡衣,但是换好睡衣的他,站在床边却迟迟不知该怎么办。
分开的这几天,他天天想的都是薰羽,想着她的吻、想着她的身体、想着她总是冰冷的脚,以前她总是用他来取暖。
几天夜里的煎熬,他后悔自己作的蠢决定.希望时光能重回,让薰羽再回到他身边。
今晚,薰羽真睡回他身边了,可是他们的关系却仍旧没变,他已经不是她丈夫了。
同样一张双人床上,躺的是同床界接的一对夫妻,这实在太残忍了,紧临在一起的两个人,心却离得好远。
以文垂头坐在床边,心里又是一番挣扎,看着薰羽的睡容,他想到他们离婚后几天所发生的事,接着是结婚前的一切,所有的记忆都是欢笑铃声,历历在目、犹然在耳,他们两人有大多共同的曾经了,谁都无法抹灭的曾经,除了和慕呈、孝堤以外,他们自己都有一份属于彼此的美好记忆,那是谁都不能替代的。
以文将自己抽出记忆的长廊回过头来再看着薰羽,也许她还是爱他的,就像他爱她那样,毕竟他们一路牵手走到现在,绝不是偶然的。
可是,如果她爱他的话,那她又为何答应和他离婚呢?她连一点挽回都没有,这又代表什么?
要真说李渊辰对她的一切都是一相情愿与她无关,那她又怎会这么轻易的看待这桩婚姻呢?如果问题不在她的话,也一定他们之间真有哪里出了问题才是,这问题到底是什么呢?
以文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意羽,脑袋里都是杂乱的思想,一堆理不透出不清的头绪,却不知一旁的薰羽也是急得胡思乱想,猜测为什么他不肯上床睡觉。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以文终于躺下了,但他刻意的保持距离却让薰羽更觉挫败。
难道他对她一点欲望都没有吗?换了个姿势埋在棉被底下的薰羽难过着。
两人都各怀所思的熬了一个晚上,谁都没睡。
夜不成眠的薰羽,一直熬到听见婆婆起床的声音,才知道已经过了一晚。她起身走出房间。
“妈,早。
“嗯。”黄玉妹看到薰羽一脸倦脸,肯定是昨晚没睡好,往好处想,她先假定大概小俩口昨晚玩得太晚了。
“才五点而已,你起来于么?”黄玉妹开始翻着冰箱要打点早餐。
啊!才五点,薰羽看了表,发现真是五点,可是反正她也睡不着,“妈,我帮你。”她顶着厚重的眼皮,开始卷起袖子。
“不用了,你弄的我也吃不惯,你去睡觉就好了。”黄玉妹挥手赶着薰羽回房,这时她却瞥到薰羽手上的绷带,“你手怎么了?”
“喔,这是我不小心结玻璃碎片割到的,好几天了,快好了。”薰羽轻描淡写的解释,心想,今天可以换下手上的绷带,贴个Ok绷就好了,她手上这伤已经引来很多人的遐想了,人人都当她是想不开,真是冤枉。
但薰羽的答案却让黄玉妹更深的推敲着,她眯着细狭的眼角打量薰羽的手。“怎么搞的,全身都是伤。”
“我太粗心了嘛。”薰羽简单的带过,不想为那天多作解释。
“好了,去去去,这我来就好了。”黄玉妹又赶着薰羽。
“妈我……”
“你手脚都有伤,在这也麻烦,去去,别碍着我。”
知道婆婆意思的薰羽,便不再和婆婆争执,回到房间,看着以文,她真的好怀念在他怀里的滋味,为什么他都不碰她呢?是她已不再吸引他了吗?
清晨的温度还是带着点凉意,一袭冷风从气窗灌入房间,让薰羽打了阵哆嗦,她将睡衣拢了拢,想也不想便再钻进温暖的被子里。
窝在被子里的薰羽,看到和以文近在飓尺的距离,她想。反正他也还在睡,他不会知道她偷了他一点点体温吧.而且就算他事后发现,也该不会拒绝才是,也许她可以……
黛羽在被子里抬起头来,仔细的盯着以文一会儿,确定他还在睡后,她决定采取主动。于是将身子钻进他的怀里,大胆的抱着他。
或许是因为温度的关怀,薰羽不消一分钟便在温暖的包围下沉沉睡去,也因为睡着了,所以她没发现爬上她身子的手脚。
第六章
“孝堤,你觉得我是不是变胖了?”一连几天,薰羽都因为以文没碰她而在胡思乱想。
“不会吧,我觉得你反而是瘦了才对。”
“真的呀,那会不会是因为我瘦了的原因?”薰羽看着自己自言自语。
“怎么了,你在嘀咕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没魅力了,不吸引人了?”
“怎么会,李渊辰昨天不是还送花给你吗?”
“哎呀,别提他,我才不管他咧。”薰羽心想,疯子的标准是不足以认同的。
孝堤明知故问的问:“那你在乎的是谁呀?”
“别闹了,我是认真的。”薰羽不放心的捏着身上的肉。
“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听听。”
“这要怎么讲呀?”
孝堤自己回答。“是以文。”
“嗯。”
“以文怎么了?”
“我……你知道我公公婆婆这几天上台北,所以我跟以文就睡回同一间房,而原本我是以为我跟他会……你知道的嘛。可是他根本就对我没兴趣,因此我在想我是不是已经失去魅力了。”薰羽皱着眉头道。
“怎么会,你不能以这标准来衡量自己啊。”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在外面找女人。”这是薰羽最不敢想像的,但在恐惧被动的猜疑下,她却又忍不住推敲这可能性。
“什么呀,薰羽!你别乱想,以文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也不希望啊。”
孝堤刻意的压低音量问:“他有拒绝你吗?”
“拒绝我什么?”
“拒绝你的……的……”孝堤不好意思形容得太白,于是换了个说法,“你主动过吗?”
“啊?”薰羽一副鸭子听雷的模样。
“我是说你勾引过他吗?”
薰羽总算会意过来孝堤的意思。“没有,以前都是他主动的。”
“以前是以前啊,现在你得自己加把劲才是。”
薰羽不懂,“为什么?”
“哎呀,你想想,你们现在两人已不是夫妻关系了,他怎么可能会主动碰你,你得给他讯息呀。”
“讯息?”
“对,而且是清楚的讯息,让他直接知道你心里想的。”
薰羽似懂非懂的应。“这样呀。”
“薰羽,以文在外面等你,快点,现在下班时间外面车多。慕呈指着并排停车的以文。
“好,那这麻烦你了。”这几天薰羽为了陪公公婆婆,她都提早下班跟以文一起回家,而慕呈便自然在店里接手帮忙。
“薰羽,记得我说的讯息哟。”
“好,我会试试看的。”薰羽神秘兮兮和孝堤眉来眼去。
慕呈在薰羽走后问孝堤,“什么讯息,试什么呀?”
“这是女人的秘密,男人听不得的。”
“经验法则告诉我,女人的秘密别知道得太多对自己比较有益。”慕呈相信孝堤不告诉他的事就一定都是女人的问题,他为大男人便不再多问。
“怎样,李渊辰的事有查出什么了吗?”
“说到这个,我头都大了。”慕呈苦瓜脸的拿出一叠影印资料。
“怎么了,坏消息?”看到他的表情,孝堤心都凉了。
“据我征信社的朋友所会的结果,李渊辰是真的在十几天前于士林买了户公寓,而且是一楼有庭院的,现在他已搬到新家住了。”
孝堤很惊讶,“他是真的买了房子还搬出来?”
“是呀,而且他竟然连酒席、婚纱、蜜月行程都定好了。”
“什么?怎么可能?”
“你看,这是他所有定单的影印,而且是全都付了一半的现金。”
“这……怎么会这样?他是来真的!”孝堤本以为李渊辰不是真的喜欢薰羽,只是为了报复当初她为了目的跟他在一起两个礼拜,所以吓吓她,可是这些定单证明他不是骗人的、他是真的为了她做了这些行动,而且居然连酒席跟蜜月行程都定好了,这……
“假设李渊辰是真的喜欢薰羽,并且爱到不可自拔到这等地步,那么薰羽的安全就堪虑了,难保到时他不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而如果他只是为了报复而做这一切安排的话,那他的报复手段未免太可怕了。”看着数张定单,慕呈觉得不妙。“姑且不管这两种可能性的真假,我们都得小心防范他。”
“难道李渊辰平时的温顺有礼都只是刻意的假象?太可怕了,他甚至为了安排这一切跟家里掀起大革命,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孝堤格着头道,怎么有人会为了一个报复手段而赔上大把金钱跟家人?
“这酒席的日期是下个月底,也许我们还有时间有做些调查。”
“要不要告诉以文?”
“我想,李渊辰要真坚持照着他这些计划行事的话,给以文知道是必要的,而且照以文的性子,如果幸运一点,或许这可以促进以文跟薰羽再复合。”
“也许吧,但是就怕他们复合不成反而加深了彼此间的鸿沟。”孝堤有所顾虑的道。
③ ③ ③
薰羽今晚早早就进了房,在浴室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换着睡衣,犹豫不决到底是穿哪件好?
冬天的两件厚棉睡衣就省得考虑了,因为这绝对引不起以文对她的兴趣,那另外两件怎么办?那是薄薄的丝缎料子,细吊肩的,只不过一件长的、一件短的,短的这件还是以文送她的,要穿这件吗?
可是这种天气穿成这样会不会大明显了点?薰羽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的下不了决定,如果今晚真的穿成这样,结果给他拒绝了的话,那她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吗?啧!不好,穿长的好了,她不厌其烦的又换下身上的短睡衣,这已是第八次了。
而她在房间里的浴室苦恼着,外头客厅的家人开始觉得不对。
“薰羽不舒服是不是?”黄玉妹问以文。
“有吗?”
“没有怎么会才九点半就躲在房间?”
“大概今天比较累吧。”以文也觉得奇怪,通常薰羽都要十一点才会进房间。
黄玉妹命令着。“你去房间看看。”
“阿妹,你盯薰羽那么紧于么?你这样人家会误会的。”屈裕瑞发现这几天老婆都十分注意薰羽的一举一动,这种关心未免太过火了。
黄玉妹看到以文走进房间,才小声的跟屈裕瑞说:“我怕她自杀。
“你黑白讲啥!”
“我没乱讲,薰羽前阵子割腕自杀。”
屈裕瑞瞪大眼,“什么?”
“不信的话你仔细看她的左手腕,上面还有疤痕。”
“怎么会,她个性那么开朗活泼,怎么会……”
“就说她跟以文不知道出什么问题呀?”
“要真是这样,我们怎么对得起亲家啊。”
“妈,她在厕所啦。”以文确定薰羽没事之后,他又出来。
“那你出来干么,不早了,睡觉了。”黄玉妹关上千篇一律的电视,走到墙边连客厅的灯都给关了。
“妈,现在还不到十点啊。”
“早睡早起身体好没听过,回去。”黄玉妹将以文又推回房间。
“妈,你……”哦,老天,这么早就把他跟薰羽关在一起,他怎么忍得住呀,他已经望梅止渴四天了。他怕今晚会控制不住想要她。
原本还打算今晚看电视看到半夜,再借机睡在沙发上,烦死了,老妈到底要住这多久才要回去啊?他们只要一天不回去,他就得多熬一次这种魔鬼试炼,他已经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
每天都得熬到半夜才能偷偷的抱着她,不但丝毫不能享受佳人在抱,还得控制把持白已心里那把火,然后赶在她醒来之前将自己跟她隔离,以免她发现他对她做了什么,这种日子对个身为丈夫的男人来说,真是水深火热的残酷刑罚。
也许安眠药能帮助他有个好服,反正睡死了总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决定后,以文真的从药罐里倒出两颗安眠药,到用房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的喝完才步回房间。
奇怪?薰羽怎么在洗手间这么久,“薰羽,你没事吧?”以文觉得不对劲,又敲着门。
“没事。我……我在擦保养品。”
“我要先睡了。”
“这么早!”薰羽看着表,还不到十点。
“妈吩咐的,她不准我在客厅。”
“喔。”怎么办,她还没准备好啊,到底是要穿哪件好?薰羽焦急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拿着手上的睡衣反覆的比划,迟迟下不了决定。
最后她紧张又不知所措的坐在马桶上,心里七上又八下。怎么勾引自己的丈夫是这么难?她方薰羽真给败在这事上了,原来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这点而言,她实在是……不及格。
其实现在这种天气,不管是穿哪一件都是奇怪的,她又何需在意会不会太明显呢?反正,都差不多啦。
薰羽最后又换回那件露肩、露背又露腿的短粉红丝绸睡衣。确定以后,她又不放心的在镜子前练习了各样的表情。姿势。
咦?不对呀,反正待会都躺下了,这些表情、姿势又没用,薰羽敲着自己的脑袋,受不了自己怎么变得如此拙心又笨脑。
算了,就这样了,熏羽再不能自己考虑的机会,马上转动门上的喇叭锁走出去,并睛都不敢瞄以文一眼的马上钻进被子里。
不知道以文看到她穿这样有什么反应没有?薰羽埋在被子里想,但是看他动也不动的,莫非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怎么办?继续进行勾引的计划吗?。还是打退堂鼓?可是都穿成这样了,如果打退堂鼓也很丢人啊!不如就硬着头皮了。
薰羽头也不敢拍的就躲在棉被里慢慢移到以文的胸膛里,就在这时,他也稍稍侧个身子,嘴里咕咕了几句后便顺势一把揽过她。
有反应!以文抱她了!太好了,真给孝堤说对了,男人是需要勾引的,薰羽总算放下心的在他怀里贪婪的吸取他散发的体温,并期待他的下一个动作。
可是,许久了,以文却动也不动,薰羽想会不会是他还在等她的暗示?于是她开始在他的胸膛印上几个吻,配合着手脚的动作,她想,干脆趁这时候表白清楚好了。趁这时告诉他,她觉得他们的离婚是件多愚蠢的决定,她愿意用一切的代价再换回他们的婚姻,如果他愿意的话。
“以文,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从我们离婚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想你,即使你跟我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我还是很想你,想我们曾经有的一切,想我们那段单纯无忧的日子,想我们那段青春飞扬的岁月,想我们为彼此戴上戒指的那一天,想我们计划编织未来的各种蓝图,想我们以后两人拄着拐杖缓缓的步在海边看落日的尽头,想我们一同坐在摇椅上看着成群的小捣蛋在我们身边围绕,想着很多很多过去得、现在的和即将到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