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歇一歇,门铃却突然响了,响得又急又长,她自监视器中看清是唐衡,犹豫了半晌,还是开了门。她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唐衡焦急的冲进来,立刻捉着她问:“湄,你怎么了?我一到家就打电话去你公司,他们说你出去了,后来又说你请病假,而我打电话来也没人接。湄,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叶湄冷冷的推开他,迳自坐在沙发上。不错,电话是一直在响,但她充耳不闻。
“湄,”唐衡摸着她的额头,“你不舒服吗?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别过睑,“没事,躺一下就好。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咦,你收拾行李干嘛?湄,你要去哪里?”
“去旅行啊!〕她冷冷的说。
“旅行?那也要我陪你去啊,不然我怎么放心。我下个月就有假期了,你想去哪?再去一趟欧洲好吗?我们去威尼斯,多玩几天!”他热切的说。
“不,我要一个人去。”她迳自站起来,对他生动自然的演技,恨得牙痒痒的。
“湄,你怎么了?〕唐衡发觉情况有异,“心情不好吗?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
“我没事,只是我要休息了。〕她冷冷的下逐客令,“你走吧!帮我把门关好。”叶湄丢下他转身进人卧房。
唐衡愣愣地看着她。她今天怎么回事?她一向都是那么温柔可人的呀!突然,他看见了叶湄随意摆在桌上的信纸,底下江凯的署名引起他的好奇,他顾不得什么,拿起就看——
随后,他脸色铁青的冲进房间,看见叶湄正在梳头。
〔这就是你要一个人去旅行的原因?江凯就是你要去投奔的人,是不是?哈!单独去旅行?你根本就是去会情郎!叶湄,你给我说清楚!”他怒吼。
叶湄从镜中冷冷地盯着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事情就是这样。”
唐衡一把捉起她,神情骇人,“你骗我!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你一直说跟江凯没有什么,只是朋友!朋友?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我竟然那么傻得相信你!戴了这么久的绿帽子,我竟然不知道——〕
她用力推开他,语气冰冷地说:“没错!我是要去见江凯,他那么喜欢我,我去找他有何不可?你就只会指责别人!〕她瞪着他,“你为什么不扪心自问你做了什么?你对得起我吗?”
“我做了什么?”他一脸无辜状,“你倒是说清楚我究竟做了什么?〕
“你还骗我?还想瞒我?我这人最恨别人骗我了!你还想瞒到几时?”她恨恨的说。
“叶湄,你搞清楚!今天是你背着我要去跟别的男人约会,不是我唐衡对不起你!你凶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骗你?拜托!我骗你什么了?〕
“你还不承认!”她仍瞪着他,“你太过分、太教我失望了!我已经给你机会解释了,你还想再骗下去?你忘了我们说好要互相坦白的……你走!你给我出去!”
“叶湄……”
“出去!你出去!我不要听你的谎话了!你出去!”她旋风般的冲到门口,用力打开铁门,毫不容情的下逐客令。
“好!我走!”唐衡也火了,“你简直是莫名其妙!硬说我骗你——那我走好了!”他愤然离去。
第十章
叶湄又多请了两天病假,她原本是想去上班,但她也知道唐衡一定会去等她,所以她搬到丹羽那儿暂住,暂时先躲开唐衡。
其实叶湄根本没有想去费城找江凯,她只是故意气唐衡的。
丹羽放下电话,看了她一眼,“又是你老公打来的,第九通了!〕
“别再说他是我老公,我已经跟他一切两断了!〕
“何苦呢?大家讲清楚嘛!”丹羽劝地,“我看唐衡一定是到处在找你,你公司的人不是也说唐衡还跑去找你吗?〕
“他还找我干嘛?”她恨恨的说:“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我被他骗得还不够吗?”
“可是我看唐衡不像那种人啊!我不信他会再去找别的女人,他对你有多好大家郎是知道的,会不会是误会呢?〕
“我亲眼看到的!”叶湄叹了口气,“没错,若非亲眼看到,任谁告诉我我都不会相信。而如果真是误会,为什么他不对我解释清楚?还装蒜!还想再骗下去?我这样对他,他竟然还……”她气得说不下去。
“那女人也未必是他什么人吧!更何况,你就这样退缩了?”丹羽不同意地说。
“如果真跟他没什么,怎么会那么亲密?”叶湄愈想愈气,〔跟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这种丢脸的事我做不出来!唐衡想得美,想脚踏两条船——我就跟他翻船,淹死他!〕
“可是你这样一直躲他也不是办法,你总不能一直不去上班吧?〕
“我明天就销假上班了!届时我会跟唐衡说清楚的。〕
“好吧,既然你都决定了,也就别再烦心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煮了水饺,吃晚餐吧!”丹羽苦笑道。
“你先吃吧!我没什么胃口。〕I叶湄落寞的起身,“我无回房躺躺。〕
叶湄回房后仍生着闷气,她不甘心,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唐衡这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会有这么难堪的结果。原本她甚至已做好心理准备,要把唐衡拱手让给奈江,奈江一醒来,她真不知道自己和唐衡的事还能拖多久。但她不能原谅唐衡的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下,居然杀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太可笑!太过分了!唐衡,你怎能这样负我?我愿为你牺牲任何事,为了你我背负别人不谅解的眼光,为了你我面对心理沉重的负担,为了你我婉拒了江凯的深情,始终无怨无悔的等着你。
你怎能这样对我……
* * *
“叶小姐呢?又不在?麻烦你一定要告诉她唐衡找她!〕
又不在!可恶!唐衡忿忿的挂上电话,他找叶湄已经好几天了,天天到她家门口去“站岗”也不见芳踪,他相信她一定搬出去住了;打到公司她永远不在,若非这几天事务所来了个日本大户,要唐衡亲自出马接洽,他一定丢下公司所有的事直接冲去找她!
唐茜优雅的走进来,对李秘书说:“请问唐先生在吗?〕
“在里面。”李秘书认得她,怯怯的比了个手势,“唐小姐,唐先生……心情很不好喔!”
“我知道了。”唐茜笑笑。
她一推开门,就看到一屋子的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则堆满了烟屁股。“啧啧!老哥,你干嘛?慢性自杀啊?脾气干嘛那么坏,大老远就听到你在骂人了。”
唐衡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你跑出来干嘛?医生不是叫你多休息。”
“行了!我才怀孕三个月,又不是快生了,别那么紧张。而且这是第二胎了,我很有经验的。”
唐衡看着妹妹,她的确是气色红润,一头剪短的头发显得很有精神。
“怎么了?”唐茜瞅着他,“又跟嫂子吵架了?我想普天之下能令我老哥发这么大脾气的,大概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唐衡猛抽烟,一言不发。
“为了什么事?说来听听啊,也许我可以帮你呢!”
“帮我?”唐衡苦笑,“最可笑的是,我连她为什么发脾气根本都不知道,我自己都弄得一头雾水。”
“哦?”唐茜挑着眉,“总有些蛛丝马迹吧!比如你忘了什么纪念日?认识纪念日啦、初吻纪念日啦……什么的,女孩子总是很在意这些事的。”
“你别闹了,”唐衡皱着眉,“我一下飞机就去找她,一见到她,她就一脸冷冰冰的,甚至还骂我!说我骗她!弄得我莫名其妙,我到底骗了她什么?我还真想知道!奇怪了,我在美国临上飞机前还和她通过电话,那时她还好好的,还说要等我回来,怎么我一回来就变成这样?真搞不懂,大姨妈来了吗?〕
“你神经啊!”唐茜被他最后一句逗笑了,“你可别冤枉叶湄,我是认识她的,她不会没事乱发脾气。反正你就再多哄哄叶湄嘛!谁教她是女孩子呢!身为男人不受委屈,难道教女孩子来受委屈?〕
唐衡默默听着,低声说:“我会再去找她。〕
“好好谈喔!〕唐茜拍拍他,“OK,我得走了,我跟我老公约好待会儿就去做产前检查。”
“我送你下楼。”唐衡按熄了烟。
“不用了,”她笑着,“你别像我老公一样紧张,对了,”走到门口,唐茜转回身子,“那个礼物你交给嫂子没?”
唐衡默默摇着头。
“你可一定要送给她啊!”唐茜急道:“那可是我们花了一天的时间从三藩市直飞纽约第五街才买到的,连我自己都爱不释手!”
唐衡听了只是苦笑,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将礼物送给叶湄?
* * *
叶湄下了计程车,这几天她为了躲唐衡,连自己的车都不敢开,每天上下班部从公司后面的小巷子七拐八弯的躲他。
丹羽住在巷子里,叶湄正经过一旁商店时,突然听到有人唤她——
“叶湄!叶湄!”
她一回头,竟看到唐茜从“漾妈咪”的孕妇装专卖店里跑出来。
“好巧喔,你要去哪啊?”唐茜身上还穿着试穿的孕妇装,兴奋的问她。
叶湄惊讶的瞪着唐茜,不是因为她的孕妇装,而是因为她的短发……难道她就是和唐衔在机场的女人?
“唐茜,你把头发剪掉了?”她冒出一句奇怪的话。
“对啊!怀孕的人最怕热嘛!我好早以前就剪了。”唐茜疑惑地回答,不明白叶湄为何这么惊讶。
“那,你——”叶湄倒吸一口气,“你前几天是和唐衡一起从美国回来的?你穿淡咖啡色外套,还戴着墨镜?”
“咦?你怎么知道?”这下换唐茜惊讶的问。“你来接机吗?我怎么没看到你?〕
完了完了,事情真的是这样。
“我……完了,我误会你哥了……”叶湄喃喃道。
“误会我哥?”唐茜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气他这个!你以为我是我哥另外的女朋友?这……”唐茜哈哈大笑, “拜托!嫂子!你太天真了吧!〕她又爆出一大串笑声。
叶湄窘极了,“唐茜,你别笑了!我根本没认出来是你,你剪了头发,又戴墨镜,我远远的根本看不清楚。还有,你哥又那么体贴、那么小心的扶着你,我……〕
“我的大小姐!”唐茜笑得前俯后仰的,“我跟哥一起回台湾待产的啊!我怀了二个月身孕了,哥当然小心翼翼的,奉我为女皇——拜托你!原来你是气这个!〕
“那……现在怎么办?”叶湄觉得好难堪。
“怎么办?看你的罗!〕唐茜有趣的看着她,“你把我哥折磨得好惨,看你怎么收拾,怎么施媚功罗!”
* * *
唐衡一开门,只见一大束象牙白玫瑰喧宾夺主的挡住持花者的脸。
“你是谁啊?”他明知故问。
叶湄的小脸怯怯的白花后移出,“花店的人说白玫瑰的花语是:Sorrymylove!”声音低得跟蚊子一样。
唐衡故意铁青着脸,“我被你折磨得半死,这么一束玫瑰就算了吗?”
叶湄放下花,环着他的腰,娇嗔地道:“对不起嘛!人家知道错怪你了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唐衡面无表情,心里挣扎着。不行!不能这么快投降。
叶湄继续施媚功,“小衡好生气呵?不生气呵!〕她拧着他的脸颊,“我是你老婆吔!你不要再跟我生气嘛!”
“我老婆?”唐衡也拧着她,“亏你还知道你是我老婆呢!一点也不信任你老公!”
“人家吃醋嘛!又不是故意看错的。”叶湄攀着他的脖子,又嗲又甜腻地说:“衡,不准生气了!”
唐衡无可奈何的瞪着她,怀里这只会撒娇的小猫真是任谁也抗拒不了!“不行!这样就放过你,太便宜你了!”
叶湄眯起双眼,主动在他额上、颊上、唇上各落下一阵阵香吻。
“够不够?”她睁着带笑的眼睛甜甜地问。
“你以为撒娇就没事了吗?〕他佯装生气,叶湄甜腻的香吻却搅得他心瘩难熬,他一把搂过俏佳人,给她一个又深又长的热吻。
〔这个是处罚你把我凶出去!〕
“这个是补偿我回台湾那天没亲到你!”
〔这个是解我这几天的相思之苦!”
〔这个是前天欠我的吻!”
“这个是昨天欠我的吻!”
〔这个是今天欠我的——〕一阵阵的热吻已经让他血脉债张了,而怀里的叶湄更是全面投降,酥软成一团。
“喔——衡!〕她发出令他疯狂的呻吟声。
唐衡全身燥热,想要她的欲望一下全爆发出来,他伸手关了灯,迫不及待的将她直接按倒在地毯上。
“噢,衡,不要……〕
他浓重的喘息,“老婆,我想死你了!〕
他剥开她的衣服,那浑圆玲珑的躯体又再度诱惑他,他完全迷失在那醉人的软玉温香中——
* * *
激情过后,他满足的紧搂着她,咬着她的耳垂。
“老婆,答应我,以后不——再乱怀疑我了。”
“不会了,”叶湄环抱着他,玉臂光润如羊脂,“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完完全全的相信你,相信我老公!”
他亲吻她额头,“我带了东西要送你,你等一下,我拿给你看。”
他欲开灯,叶湄慌忙制止他,“不要开灯!让我先穿好衣服嘛!”
唐衡笑着看她,进卧房拿了条大毛毯出来。
〔喏!这样可以吧!”
等叶湄把身子里上毛毯后,他才打开灯。这也是叶湄很令他喜欢的地方,不管他们已多“熟悉”彼此的身体,叶湄仍坚持只在黑暗中与他袒裎相对,绝不大刺刺的摊在那边,那种羞涩与娇柔更惹人怜爱!
他拿出一个好大的白色纸盒,上面印着烫金的CHRISTIANDIOR。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嘛!”
叶湄期待的掀开纸盒——哇!好漂亮!好精致!
整套的C.D,内衣及睡衣,乳白色镂空的丝质,从最里面的内衣,到细肩带衬衣,薄如蝉翼的睡衣,到外面一件刺绣精致的白睡袍及性感的浴衣,一应俱全!还有一副撩人的吊袜带,及最可爱的一双软缎拖鞋,做工精巧得让人不忍去穿它!
“好漂亮!”叶湄兴奋的说:“衡……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我老婆是个生活美学家,懂得用最好的心情来打扮自己,”唐衡亲昵的搂着她的纤腰,“上次看你看杂志时就注意到了。〕
“啊!”叶湄想起来了,那是有一次她在翻纽约版的杂志时,那期跨页介绍C.D的各式精美内衣,她曾无意的拿给唐衡看过,还说它们好漂亮,可是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