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他唤了她一声。
楚悠悠转身,放下鱼食,绽放笑颜奔向他。
栗天择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喃语。
嗅着她的发香,他觉得自己好幸福,希望这辈子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天择少爷。”她好想他。
“今天都在忙些什么?”他问。
“想你。”她脱口而出。
他心中一震,“真的?”
“我好想、好想你。”楚悠悠抬眼,迷蒙的看着他,这样出色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她?
然后他霸道的占有她的唇。
“嗯……”
异样的热流窜过她的身子,这样的亲密她还不是很习惯,也许很难习惯吧?许久后,他才放过她的唇,她的唇被他吸吮得变得更红艳、更柔嫩。
“悠悠,我想要你。”栗天择粗嗄地道。
楚悠悠愣住,半晌后才道:“可不可以再等几天?”
他见她羞涩的垂下眼,心疼地说:“你怕我始乱终弃?”
“不是的。”她抬眼,惊惶地否认。
他宠溺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头,“逗你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就依你的,再等几天吧!”
“谢谢你,你待我真好。”
“夫妻是一体的,我待你好,就是待我自己好。”
她哭了,为了他的真心诚意。
栗天择见她掉泪,着急地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哭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边拭泪,边摇头。“不是的,人有的时候也会为高兴的事哭泣。”
“傻瓜!”他忍不住笑她。
然后,他技巧的问:“最近楚东文还有跟你联络吗?”
楚悠悠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点头。
“他向你要钱了?”
她再点点头。
“你给他了?”他其实猜到了。
她又点点头。
“你怎么有那么多钱?”
她知道不能骗他,“我卖了爷送我的首饰,你一定很生气吧?你不要生气,我¨我哥哥真的有困难。”
“什么困难?”
楚悠悠把过程说了一遍。
“对不起!”
“不怪你,是楚东文心太狠,而你心太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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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公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猎物猛瞧。
“男人就应该是这个模样,宫里的那些男人全不像男人,个个不是脂粉气太重,就是没种。”
“公主指的可是栗天择公子?”太监王容明了主子的心意,很快猜出。
“这里除了栗天择还有别的男人吗?”丹凤瞪了他一眼。
“公主说得是,奴才不算男人。”王容自招了。
“不用你强调,我知道你不是男人!”丹凤只想大笑。
王容有点无地自容。
“够了,我忍不住了。”她大嚷。
王容看向窗外,栗天择已走到走廊尽头。
“公主的意思是?”
“栗公子乃人中之龙,怎会偏偏看上丫鬟出身的女子?”
丹凤不服气。
“那女子生得沉鱼落雁之貌,所以栗公子非娶她不可。”
楚悠悠,他见过,若他是个真男人,他也会喜欢上她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是吗?沉鱼落雁之貌?”丹凤不以为然地哼道。
“公主尚未见过楚姑娘?”王容问。
“我贵为公主,为什么要我去见她?应该她来见我才是!你去把她找来,我倒要看看天上的飞鸟是不是真会掉下来,池里的鱼儿会不会全沉到水里一只不见!”
“王容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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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楚悠悠来给丹凤公主请安。”
有些事是避也避不了的,她一直躲着丹凤公主,就是不想惹怒对方。
“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丹凤命令道。
楚悠悠依言抬起头。
丹凤仔仔细细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正巧,一只乌鸦由窗外飞过。
“这种姿容也算是美女啊,乌鸦见了你也没掉下来啊,王容,去看看池里的鱼。”
王容去又复返。
“公主,池里的鱼全安好。”
“有没有沉到池水里的啊?”
“回公主的话,没有。”王容配合的说。
“既然如此,你就不算是美女。”丹凤公主下结论。
自欺欺人有的时候也能产生一些快乐,哪怕这些快乐只是暂时的。
“民女从不认为自己是美女。”楚悠悠说。
丹凤接着她的话:“栗公子应该娶美女为妻,你既不是美女,就不该缠着栗公子。”
噤声也许是最好的办法,言多必失。
“干嘛不说话?”丹凤嚷道。
“公主的话有理,所以民女不知该说什么。”
“红颜是祸水,但自古英雄爱祸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既然也承认自己不是美人,那么就别缠着英雄了,英雄除了可以配美人之外还可以配公主。”
王容跟着说:“如果你自动退出,公主不会亏待你的,公主可以安排你进宫伺候其它男人。”
丹凤公主又说:“没错,王容真是了解我的心意,我在宫里有些势力,可以替你牵线伺候宫里的王爷、高官。”
楚悠悠慌了下,“公主,民女不想进宫。”
“不想进宫也可以,只要你把栗公子让出,一切好谈,你想去哪里都行。”
“公主,民女只想待在烟波府,待在喜欢的人身边。”
丹凤不高兴的发威,“你不许喜欢栗公子,栗公子是我的人。”
“公主 ”
“没什么好商量的,你若不退出,我就毁了栗天择,玉石俱焚你懂不懂!”
“不 公主,求你不要这样!”她知道丹凤公主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会轻举妄动,只要你退让,我保证让栗公子平步青云,要什么有什么。”
“天择少爷不会同意的……”
“你消失,他就不会难以决定,是我先看上栗天择的,早在五年前,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时我就看上他了,是你横刀夺我之爱。”
“楚姑娘,你好自为之,栗公子要是失去了现有的一切成就也不会开心的,贫贱夫妻百事哀。”王容劝道。
最终,楚悠悠也只有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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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海底针,栗天择算是见识到了。
“为什么要悔婚?”他挑起眉,眸光冷漠。
“因为我不想做你的妻子。”楚悠悠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痴心爱着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他一生一世,至少她拥有过啊。
“我可以知道你反复无常的原因吗?”他眯起眼。
“因为……因为我要跟着东文哥离开苏州。”她的心好痛、好痛,真希望自己可以不用这么做。
“你跟楚东文?”
他莫测高深的看着她,像是思考着什么。
“东文哥不是我亲哥哥,为什么不可以?”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这么说,她知道他不会死心的,一定要说出一个男人,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东文哥。
“我不相信。”
“是真的,我之所以答应嫁给你是因为好玩。”
“好玩?”
多么无足轻重的字眼,却可以把人伤得这么深。
“是的,只是因为好玩。”
楚悠悠开始哭。
“若是因为好玩,有什么好哭的?”
“因为我骗了你,你却对我这么好,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所以好想大哭一场。”她哭得肝肠寸断。
“你说你喜欢我也是骗我的啰?”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是的,为了骗你送我更多首饰,我出卖了自己的真心,我喜欢的人是东文哥。”她困难的把话说完。
栗天择脸色惨白,像丧家之犬。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哪里都不许去,婚礼照样举行。”他冰冷的说,然后转身欲离去。
“天择少爷……为什么?”她追上去问。
栗天择回首,不带感情的道:“好玩!”
他的心仿佛被寒冰裹着,难过得旋即离开。
此时麻小蔓走进屋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栗公子怎么了?他的脸色好难看。”
“小蔓,我是不是做错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楚悠悠摇摇头,“我不能说,说了会害了栗家人。”
她打算再去求丹凤公主,请她再给她一点时间,她有把握可以说服天择少爷。
可,人算不如天算,栗天择将婚期提前,楚悠悠连单独再见丹凤公主的机会也
无。
她被软禁了,为了怕她逃跑,玲珑小筑里里外外共有二十名家丁守着。“会不会太夸张了?”麻小蔓啧啧称奇。从小到大,她还没瞧过这样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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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响彻云霄,珠珠扶着楚悠悠走进新房,新房里全精心布置过,看得出房间的主人是多么重视这个婚礼及这个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
她坐在喜床上,珠珠喜悦地说:“悠悠……不,今天之后就要改口称你一声少夫人了。”
“珠珠姐。”楚悠悠忐忑不安,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一会儿喜筵结束后,少爷进门会先揭少夫人的盖头,之后就是喝交杯酒:哎哟……”珠珠捧腹喊道。
“珠珠姐,你怎么了?”
盖头下的楚悠悠连忙急问,她担心丹凤公主使出什么花招对付她或栗府的人。
“少夫人,奴婢肚子好疼啊。”
“怎么会这样?”
“大概是吃坏肚子了,奴婢想去一下茅厕。”珠珠皱着眉往门外跑,一副快忍不住的模样。
“珠珠姐,你去吧!我一个人不碍事。”
不一会儿,屋里陷入一片寂静,似乎连门外的下人都不存在似的。
楚悠悠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疲倦的眼皮终于按捺不住地闭上,人也倒卧喜床,不省人事。
第九章
好象做了一场梦,好象昨天发生的事一般。
“楚东文突然失踪,现在又突然出现,真是怪透了,他不怕栗爷找上他报仇?”麻小蔓百思不得其解。
“这翩翩酒楼目标这么明显,你又在这里唱曲儿,楚东文不用打听就能找到你。”高向庭闷闷地道。
“也好。”楚悠悠说。
“什么也好?”麻小蔓看向她。
“有些事,三年前没问清楚,如今是该弄清楚的时候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回苏州肯定是为了钱来的,当年让他带走的银子大概全花干净了。”
麻小蔓永远记得,三年前她拿着卖了首饰的一百二十六两,给楚东文时他的嘴脸
“这么少?”楚东文说。
“你要一百两,我给你送来一百二十六两还嫌少,你不要是吗?我拿走好了。”
他一把拉住她,“给我!”
麻小蔓递上装银子的大布袋,史霞拉开大布袋清点了一下。
“是一百二十六两没错。”
“跟悠悠说,我不会再去打扰她了,叫她好好做栗府的少夫人。”他突然说。
“少来这一套!”她不相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楚东文说完,拍拍屁股,搂着史霞的腰肢大摇大摆的离去,没人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
这些,她都说给众人听过了,还是没办法拼凑出,到底是什么动机让楚东文杀了丹凤公主又嫁祸给栗天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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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楚东文形色慌张的冲进翩翩酒楼,已是翩翩酒楼要打烊的时候。
楚悠悠一眼就看见了他,兄妹俩三年没见,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麻小蔓和高向庭警觉地站在楚悠悠身后,这时店里正好没什么客人。
“我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楚东文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语气惶恐。
“鬼才相信你的话。”麻小蔓讽刺道。
“是真的,我不能为不是我干的事背黑锅。”楚东文大叫着他的委屈。
“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躲着三年不出面?”高向庭反问,他得小心求证,不能又让他骗了。
“我本来就要离开苏州的,不信你们问悠悠,她知道。”
楚悠悠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哥,我一直都相信你,可是你却不断的欺骗我,胡大嘴的事是假、知府大人的事也是假,我该信你什么?”“我承认我说谎成性,可天下人谁敢说他没扯过半句谎?”楚东文问道。他快疯了,回来才知道,三年前他走后栗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而他成了嫌疑巳。才
“又在演戏了!”麻小蔓翻了个白眼。
楚东文知道自己已是四面楚歌,“我现在是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哥,真的不是你杀了丹凤公主?”楚悠悠做过这样的白日梦,梦中杀公主的凶手另有其人。
“当然不是,我连丹凤公主长什么模样都没个概念,怎会杀人?”
“谋财害命啊。”麻小蔓大剌剌地道。
“用骗的就能拿到钱,何必用抢的?”他比喻道。
高向庭走向他,“我要你发毒誓。”
“可以,要以什么起誓?”楚东文很乐意用任何方法证明他的清白。
“绝子绝孙。”
“好,我发誓,若我楚东文真的杀了丹凤公主嫁祸给栗少爷,老天罚我不得好死,绝子绝孙。”
“向庭哥,这样你就要相信他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哥,我也相信你。”楚悠悠附议道。
麻小蔓仍持保留态度,总要有人头脑清楚吧!
楚东文心情好些,终于有了笑容。“真不能干坏事,差点被千夫所指。”
“史霞姑娘也同哥哥一起回来?”
楚东文板了下面孔,“别提史霞了,一离开苏州她就跑了,还偷了我的五十两银子。”
“果然被厉害的女人整了。”麻小蔓掩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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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天璃哭丧着脸坐在小抱厅,哀求着栗天择收回成命,“大哥,我不要嫁人,我要留在家里陪伴娘。”
“已经决定的事,不能改变。”他振笔疾书,写信给京城的刑部大人。
“方家那么多兄弟,为什么谁不挑,偏偏挑上那个方川洲?我不要他啦!”
“三天后,媒人会来提亲,你去帐房支些银两上街添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嫁妆我会另外替你办。”
“我不要嫁方川洲,他长得不够体面。”
“方头大耳还不够体面?是福相了。”
“他太丑了!”
“那你要谁?”
“方川侠,新科状元方川侠。”栗天璃说。
栗天择放下笔,“川侠已有意中人了。”
“什么?没听人说啊,不可能,哥,一定是你弄错了,你才刚回家,很多事不清楚……”
他打断她的话,“川侠喜欢的女子是私塾师傅傅百佳姑娘。”
“不可能,方川侠是我的,我要把他抢过来。”
“强摘的瓜不甜。”他感触良多。
“才不会。大哥,求求你别急着把我嫁出去,我要自己挑选中意的对象。”
“不准。”
“为什么非这么急迫不可?娘不担心我做老姑娘,大哥却急着要我嫁?”
“因为你和这个家的主母没法相处,你会欺侮她,我必须保护她。”栗天择说出重点。
“主母?谁是这个家的主母,哥,你要娶……乎妻?”
“没有什么乎妻,我栗天择就娶过一个妻子。”
栗天璃吓住,“大哥……和那害人精?”
“什么害人精,你说的是谁?”他厉声斥道。
“楚悠悠啊,是大哥要休掉的女人。她把你害得那么惨,咱们家几乎要破败了,全是因为她。”
“她是你大嫂,以后要这么称呼她。”
肌肤之亲之后,他再也无法忽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虽然她背叛过他,可他知道他还是很在乎她,这是两难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