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莞,你真是越来越美丽了,浑身散发出母爱的光辉。”查理牵起莞莞的手,在她手背上夸张的吻了一下,这个举动马上又引起无数的闪光灯亮起。
“查理,你的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莞莞笑吟吟的转向张斌。“老公,你说对不对?”
“嗯,查理,你想要莞莞做你的孕妇装模特儿的事,你得间杜平;至于你想找我的宝贝儿子或女儿拍童装广告,那就得问我了!”张斌端起一杯柳橙汁给莞莞,漫不经心的告诉查理。
杜平哑然失笑的看着一时语塞的查理。“查理,何必麻烦呢?你跟莫愁赶快努力,你自己的孩子当模特儿,不就肥水不落外人田,钱都流不到别人的荷包里去了!”
“我是有在努力啊,可是还没结果!”查理气馁的大叫。“你以为我不急啊?我又不像你杜大爷,这辈子打算光棍到底了。我千求万水,总算莫愁愿意把工作辞了,这样我们也比较有时间来制造〔小孩〕!”
“那很好啊!那边那个是林大导演,老公,我过去跟他打声招呼。”莞莞说着向那头走过去。
查理也被他手下的助理们叫走了,张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手提箱中拿出一叠照片,递给杜平。
“来,上次在中部那家幼儿园,你要我拍的。一直想找时间拿给你,但是一直没有碰到你。”张斌将那叠照片散成全状的摊给杜平看。
杜平一时间几乎要透不过气来。黎瑾,全都是黎瑾,自然生动的说故事给小朋友们听、担忧的看着攀爬扶梯的小男生,或是亲切的为小女孩绑好头发上的红
丝带……都是她,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着的黎瑾。
“杜平!杜平!你怎么了?”张斌莫名其妙的看着杜乎。印象中的杜平向来都是理性得近冷峻,从没见过他以任何失去控制的时候。
杜平恍若未闻的一张张翻看着那些照片,笑着的黎瑾、蹙着眉的黎瑾、沉思中的黎瑾,仰着远处若有所思的黎瑾……这个曾与他共同生活了半个月的女人!
“杜平,你迁下她的经纪约了没有?依我看,她一定会大红大紫的。”张斌趁杜平将照片收成一叠时,赶紧说道。
“大红大紫?”杜平苦笑着,他连她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让她大红大紫呢?
话又说回来,即使找到她,他能有那个雅量看着她在萤光幕前跟别的男人亲热吗?明知道那只是演戏,只是利用个种角度拍摄所造成的错觉,他还是不能忍受的。
因为,她是他的。她已经对自己许下了庄重的誓言,就算她只是勉为其难的扮演了那出戏。但是,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今生今世,她将是他永远的妻 子,无论造化如何改变他们的境遇,她黎瑾是他杜平的妻子。
即使她淡忘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他仍永远的惦记着她,只因为她是他的妻啊!
张斌诧异的瞪着他看。“杜平,难道她还是不愿意?不会吧!你杜平在演艺圈可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不可能的。”杜平淡然的说着,将那叠照片放进公文包中的暗袋。
“她在哪裹?我跟莞莞找她谈谈,说不定有帮助!因为莞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张斌口沫横飞的说。
杜平叹口气的看着他,伸手拍拍张斌的肩膀。“张斌,不但是她不愿意,连我也不会同意的。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什么?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张斌满脸困惑的瞪着他。“什么叫你也不会同意?你自己也看到那些毛片了,完美极啦!连我想修都找不出地方修改。再说,她不就是那家幼儿园的老师。”
“她离开幼儿园了。”杜平简单的说,想要塞住张斌的嘴巴,但他心知肚
明,张斌的好奇心若没有得到满足,他是绝不放手的。
“喔!”张斌点点头正打算离开他,但是马上叉转过头来。“慢着,你刚才说你也不会同意,那是什么意思?”
杜平叹口气的端起两杯鸡尾酒给自己跟张斌,拉着他向阳台走去。
“张斌,我记得你告诉过我,每次一看到莞莞在电视或电影上跟别人演亲热戏,你就会受不了!”杜平缓缓的啜着杯中甜酸的汁液说道。
“没错,想到她得跟那些油头粉面的男人演亲热点的戏,我就一肚子大便!”张斌想起来就有气的说,但随即又诧异的看着杜平。“可是这跟那个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她……”
杜平望着他,重重的咦口气。
张斌灵活的眼珠子转了缚,恍然大悟的看着他。“难道……杜平……这是好事啊,你干嘛那副牙痛到要抽神经了的表情?”
杜平一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水,苦笑的看着他。“你说我该怎么办?”
“去找到她、追她、娶她啊!”张斌急切地说:“我就说你总有一天也会被那种叫爱情的雷打到的,偏偏你又是那么〝铁齿″,总是不相信,现在尝到滋味了吧?”
杜平看着他,苦笑的自嘲。“说得还真对,就像被雷打到了。我根本就没法子正常的生活,脑袋里都是她的影子,吃不下、睡不着。”
“我看你病得不轻喔!赶紧把她娶回家,包管你的痛马上就不药而愈了。”张斌同情的献出他的计谋。
“我已经娶了她。”杜平望着远方灰朦蒙的天空,一字一字的说出来。
张斌差点就将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他一边狼狈的食纸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渍,一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杜平。
“杜大爷,你是在开玩笑吧?”张斌想从杜平的表情寻找些端倪,但杜平的表情是如此的正经,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迹象。
杜平双手撑在大理石的栏杆上,俯身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潮。
“没有,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跟她结了婚,又一起生活了半个月才分手的。”杜平想起那半个月,忍不住的感到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分手?”张斌简直是迷惑极了。“你是说你们结婚半个月就离婚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我祖父过世那天结婚的,等丧事办完了,我们就在台北街头分手。”杜平缓缓的说。
张斌一听之下嘴张得老大,过了很久他才回过神来,“老天,你们两个是在玩办家家酒吗?杜平,你不是那种会游戏人间的人,事实上,你根本就是严肃得一蹋胡涂的人,我根本没法子把你跟这种事连想在一块儿,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我自己也不太能相倍。最糟糕的是,我竟然放她走。我不该让她走的,她根本举目无亲,你想想,像她那样的一个女孩子,会引起多少登徒子的觊觎垂涎。每天晚上一想到这一点,我就睡不着,只好开着车在街上闲晃,希望能碰到她。”杜平沮丧说着,用手揉揉太阳穴。
“杜平,我想我简直快要不认识你了。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心理呢?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懂你们两个,既然已经两情相悦了,婚也结了,干嘛又分手呢?”张斌摇着头的说,眼神中尽是迷惘。
“我也不知道。”杜平扬起眉。“一切是那么的美好,我们共度一晚。第二天,当我要为她披上白纱时,她却哭着说她不能嫁给我,最后她是为了我祖父,才勉强的跟我合作演那出叫结婚的戏。”
“她有没有说她为什么不能嫁给你?有别的男人?”张斌抽丝剥茧的问。
杜平很快的摇着头。“不,她说没有。而且……而且在那晚之前,我肯定她没有过男人。”
张斌的眼睛睁得老大。“老天,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美得像天使,做事情却是出人意外的像个存心引人犯罪的撒旦。”
杜平白了他一眼。“我只承认她笑得像天使,但她从没有存心挑逗过我。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而且她还告诉我,她不后悔。”
张斌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的好友。
“对这么个谜样的女人,你说我能对她怎么办?我明白她好象在害怕些什么,应该说是缺乏安全感吧!但是,我不知道应该要如何让她明白——我不会伤
害她的。”杜平像是自言自语,喃喃地说。
张斌想起自己苦追莞莞的日子,颇能认同杜平现在的心境。女人心,海底针,粗线条的男人又怎能搞得清楚她们敏感纤细的情绪起伏呢?叹口气,他拍拍杜平的肩。“老兄,碰到这档子事,只有自求多福了。”
杜平点点头望向天空。“是啊,自求多福。”
第七章
“一共是四百九十元,找十元,谢谢你。”黎瑾将包装好的蛋糕及纸盘、叉子和刀子一并交给面前的男人。
这位先生算起来可说是店里的常客了,他大约一个星期来买一次蛋糕,而且从不明说他要什么口味跟样式的蛋糕,全都交给黎瑾全权决定。
黎瑾有时也会纳闷,他有那么多的家人、朋友恰好每星期都、生日吗?她将这个疑惑告诉美玉,美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黎小姐,请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他突然的开口问话,倒教黎瑾讶异得愣了一下。
“ㄜ,有什么事吗?”黎瑾和美玉对看一眼,谨慎的回话。
那男人很快的自口袋中拿出两张票递给黎瑾。“我有明天晚上莫斯科交响乐团在音乐厅表演的票,我想邀黎小姐一起去欣赏。”
“我……”黎瑾只感到脑袋中一片空白,讷纳的说不出话来。
“好啊,反正黎瑾下班后就没事了。我看看,七点半开始,嗯,你们可以先去吃个饭再去听嘛!”美玉拿过要看看时间,爽朗的说。
“美玉姊!”黎瑾有些惊惶失措的瞪着她看,老天,她想干什么?
男人的脸上马上堆满了兴奋的笑容。“那我明天就过来接你。”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喔,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吴,吴旭文,这是我的名片。那么,黎小姐,我明天下午五点半来接你。”
不待黎瑾反应过来,他已经提着蛋糕出去,很快的开着车走了,只剩下黎瑾拿着他的名片,呆呆的站在那里。
“我看看,吴旭文,哇,他就是利泰企业的那个吴旭文!”美玉拿起名片,赞叹的看着上头的头衔。
“利泰?”黎瑾恍惚的想起那是国内知名的企业王国。“吴旭文?”
“是啊,前阵子报纸不是有刊登目前最有价值的十大单身汉,排名第一的就是他。”美玉叨叨不停的说着,还跑去翻着旧报纸。
黎瑾将名片往收银台的抽屉一扔。是吗?那又如何?最近她感到自己越来越烦躁了,但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
对杜平的思念越来越深刻,就有如虫咬蚁蛀般的侵蚀她的神经、她的心、她的思维,但是黎瑾不想依那张名片上的电话打去找他,因为她害怕。
如果他并未如同她一般的思念她呢?如果那些日子在山中所发生的一切并不对他具有任何意义呢?如果他已经忘了她呢?她能承受得了那种打击吗?
“啊,找到了!你听听看,排名第一的是利泰企业集团的少东吴旭文,刚自哈佛拿到博士学位,被形容为最佳形象的企业接班人。目前尚是单身,所以是这次妇女杂志读者票选的〔黄金单身汉〕的状元。”美玉兴致勃勃的念给黎瑾听。
“哦?那又怎么样?美玉姊,我根本就不想跟他去听音乐会。”
“那你让我打电话给那个让你病相思病得这副德行的杜平。”美玉放下报纸,冷静的说。
“美玉姊,你不要这样。我不想这样去找他,我……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烦、烦、烦!”黎瑾懊恼的拢拢长发。
美玉认真的端详着她。“告诉我,你究竟是在烦恼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黎瑾坦白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写满了茫然与苦恼。
“我一直以为你爱杜平,可是看你这样子我又不确定了。你每天都封闭的待在店里,我是认为既然有这个机会,你就跟这位吴先生交往看看。也许,这样一来,你就能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了。”美花苦口婆心的劝着她。
“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黎瑾充满了浓浓的疑惑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试试看总比老是坐在那里空想好吧?”美玉总结的说。
“也许吧!”对这样的建议,黎瑾也只能接受了。
* * *
差五分钟五点,吴旭文已经捧着大把的玛格丽特、玫瑰花束,笑盈盈的站在收银台前看着黎瑾了。
“吴先生,很抱歉,我还没换衣服。因为今天美玉姊的小儿子感冒,她带他去医院,所以我走不开身。”黎瑾退结着帐,边包着面包,头也不抬的告诉他。
“没关系,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事实上,是我来早了。”吴旭文微微一笑地站在她身旁说。
黎瑾没有再搭腔,因为一波波的客人正如潮水般的涌进来,她手忙脚乱的结帐,最后连吴旭文也拿起夹子帮她把面包套进透明的塑料袋内。
总算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黎瑾呼口气的抬头一看,已经五点半多了。她感到非常抱歉的看着吴旭文。
“吴先生,其抱歉,让你帮忙。”黎瑾边收抬着餐盘及夹子边说。
“没关系,我正好也学会要如何包装面包而不会把奶油涂得到处都是了。”吴旭文仍是一派轻松的回答。
这时,美玉拉着小毛急急忙忙的走进来,她一看到吴旭文及黎瑾站在柜台后,立刻忙不迭的道歉。
“对不起,路上塞车,在医院又等了很久,这一波的流行性感冒好象很厉害,医院里面人山人海的。”美玉冲洗干净双手之后,这才穿上围裙走到柜台。“黎瑾,你快去换衣服,这里我来就够了。”
“没关系,我会带黎小姐到我朋友的店里去,她那里应有尽有。”吴旭文说着走到门口,等着黎瑾。
“那你们就快去吧,要不然待会儿塞车,可就要迟到了。”美玉催促着说。
黎瑾拎起手中的小钱包,即匆匆忙忙的跟着吴旭文坐进他装潢豪华的车中。
“黎小姐,我想我们用餐的时间可能必须缩短,然后到季云那边去。”吴旭文开着车,淡淡说。
“季云?吴先生,你叫我黎瑾好了,我比较习惯别人叫我黎瑾。”黎瑾望着经过的一个又一个的红绿灯说。
吴旭文眉头一挑。“那好,我叫你黎瑾。你也直接叫我旭文,可以吗?”
“好啊,旭文。”黎瑾看了他一眼。“告诉我,旭文,你为什么总是要一个星期买一个那么大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