嫘姒娃笑咪咪的回答;“因为我是读护校的,只要一有空,我都会跑去医院当看护,打零工,顺便吸取经验,护校一毕业后,我就去考了看护执照,所以把阎先生交给我,你大可放心,我的经验十足,绝不会让阎先生感到有何不适之处。”
这套合情合理,找不出一丝缺点的说辞,她老早就编好等他问了。
许至浩再度不疑有他,“好,我就信你,我告诉你,平时你就多注意冥极的一举一动,不管他做了哪些事,你都得对我通报,听见了没有?”
“为什么?”她故作不解地睁大了充满问号的美眸。
“我是怕冥极会受不了他残废的事实,而有些异常的举动,我这是在关心他,你懂不懂?”怕嫘姒娃会胡思乱想,许至浩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着。
她直点头,“我懂,许先生,你对阎先生真是关心,阎先生有你这种朋友,真是他的福气。”她的话成功的让许至浩更加降低对她的戒备。
许至浩脸上浮起狡猾的笑,这个新看护根本比他之前所请的那个还要好利用,他说什么,她就深信不疑,简直是单纯到接近愚蠢。
“那你就记住我交代的话就是了,还有,千万不要对冥极说我要你注意他一举一动的事,否则我怕他会反弹,把别人的好意扭曲成是在鄙视他。”
嫘姒娃不断的点着头,“娃娃能理解,以前娃娃在医院也曾看过类似的案例,许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把我们今天说的话告诉阎先生的。”
“嗯!很好,那没事了,你可以进去了,顺便告诉冥极一声,公司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好的,许先生你慢走。”送走许至浩后,嫘姒娃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声。
“你笑什么?”阎冥极径自推着轮椅,从饭厅东撞西撞的出来。
见状,她连忙走到他身后帮他推着,“我在笑你公司的副总裁原来是个蠢货。”
“他如果聪明,就会安分守己,不会妄想要夺得我的财产。”
她把他推到客厅。
“既然知道他笨,你为何还升他做副总裁?”
“他的生意脑筋算不错,升他做副总裁全是看在他有能力为公司赚取大笔利润的份上。”他淡淡的回答。
“那你根本是把他当成赚钱的工具嘛!”
“你以为我会把那种人当成朋友?”他嘲弄地冷笑,“我看起来是那种愚蠢的人吗?”
闻言,嫘姒娃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他……他……”
“他一直以为我是信任他,把他当成了心腹来看待,更以为我对他的忠心深信不疑,否则不会把他升到副总裁的位置,这一切从头到尾,全是他一厢情愿。”
“而他就仗着这个一厢情愿,才大胆的妄想夺取你的一切?!”她讶异极了。
那这整件事到底是谁的错?要是阎冥极不给许至浩那么多希望,不让他以为自己真如此被器重,不让他认为自己真的很厉害,那他今天也不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来,这一切该归罪给谁?!
“没错。”
“难怪你会一开始就猜测你发生车祸的事情是他干的,就是因为你从未信任过他,所以他一有异常举动,你就立刻知道他有问题。”瞪着他,她忽然觉得他好恐怖,真的好恐怖!
一个瞎了眼而且脚还瘸了的男人,居然可以让她产生惧意,要是他完好无缺的话,她怀疑斗赢他的机率有多低!
难道她失策了?找上一个她对付不了的男人,这对她是好是坏?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她完全捉摸不定,她第一次对于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感到茫然不知。
截至目前为止,向来每一件事都是她布好局,让每一个人自然的落入她的圈套中。她发现,对于阎冥极,她设什么都没有用,她反而成了那个被拖着走的人。
然而从头到尾,她都不知不觉的被他的话给牵引着,这是她不曾有过的现象,他可终于让她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怕我了?”他讥讽地问。
她深呼吸了一下又重新开口:“我不得不佩服你。”
“能被神算打从心底佩服,我是不是该觉得受宠若惊?”他挑眉。
“你的心有没有温度?”她伸出手轻触着他的心口,“你的心曾为别人跳过吗?”
“当然有,”他用狡黠的笑掩饰真正的情绪,“那就是我,我的心只为我自己跳过。”他谎道。
事实上,他的心也曾为了另一个人跳过,那就是他的前妻。
他不只结过婚,而且还有一个被他送到美国念书,寒暑假才会回来一次的女儿,但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
在他还未创立傲世集团时,他是在一家颇有规模的公司当普通职员,那时因他出众的外表,惹来不少女同事的注意,后来在众多的追求者里,他发现了他前妻的存在。
她很美丽、很有自信,算是才猊兼备的女人,他们交往了一阵子,二人都觉得彼此各方面都相当契合,这才决定踏上红毯。
只是好景不常,那个女人在和他结婚满五周年的那天,跟了一个有钱男人,到美国去当人家的小老婆。
他曾问过她原因,她的回答是;她虽然很爱他,但她不想和一个一辈子只能当小职员的男人共度一生,她不想一辈子都过着苦哈哈的穷日子,所以要他原谅她,更要他放了她。
的确,没有钱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她要离开他,他无话可说,大家都有权利追求更好的生活,他能明白她的心理,所以他同意和她离婚,放她走。
只不过她的背叛让他看透了人心,他开始封闭自己的心,从此不再在意其它人的生死,他变得冷酷无情、不再爱人。
所以当他决定自己出来开设一间公司时,他不留情的手段,加上精准的投资眼光,让他在短短几年内把没没无闻的傲世集团推向国际舞台,一跃成为全球闻名的百大企业之一,自己的身分也从此转变。
“那我该嫉妒你吗?”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要到何时,你的心才会为我而跳?”她的梦要到何时才会实现?
“你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他残忍的直接打破她的希冀,“我这辈子除了自己之外,不会再爱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很伤人的一番话,”她只是笑了笑,对于他的话,她选择左耳进右耳出,“你真是一个冷血的人。”
“我当然是。”他承认。
“你还真承认?!”她不苟同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不过你放心,我的心脏够坚强,禁得起你无情的对待。”
“是吗?我真想知道,你的心坚强到什么地步。”
“你想试吗?欢迎。”她巧笑倩兮,“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要伤害我,不是件容易的事,不管是身体或心理。”
“大家走着瞧。”
“好,就走着瞧。”
☆☆☆
一大早就到超级市场去买菜的嫘姒娃,提着大包小包,好不容易才空出一只手掏出钥匙开门,她用肩膀顶开门,进去后,准备用脚将门关上时,眼睛一抬,正巧对上一张熟悉的脸,而那张脸上还有一丝不妙的感觉。
目光缓缓往下移,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不妙了,因一个应该是瘸了脚,行动皆需靠轮椅的人,竟安然无恙的站在那?!
她懒懒地抬高目光,把他瞅了好几遍,“你不准备解释什么吗?”
阎冥极暗叹了口气,以往嫘姒娃出去买菜都需要一个半小时才会回来,所以他都趁这段时间用他“完好无缺”的双脚到处走动,可是他万万没料到,这次她竟早了二十多分回来,害他来不及躲回房内,而被捉的正着。
“你没瘸。”这是肯定句。
“我没瘸。”他点头承认。
是的,他没瘸,只是他假装瘸了。当初在医院时,他就知道自己的脚没瘸,只是受了点伤罢了,不过每一个人,包括医生在内,都对他说他脚瘸了,不能再动了、这真是一个好大的骗局。
不过,这个骗局的主使者就是他!
这点,除了他的主治医生外,没半个人知道。
他不只脚没瘸,甚至,他的眼睛也没瞎,这全是他为了引许至浩露出马脚所策画的一场骗局。
他早就盯上了许至浩,所以他知道他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才在那场车祸中假装受了重伤,以便降低许至浩的防备心;而他的主治医生是他的好友,所以答应了帮他演这出戏。
至于嫘姒娃,她大概作梦也想不到,第一个上网去委托神偷到他身边偷“窃心”的,就是他本人,他原本就计划让神偷来他这偷东西,如此一来,他才有机会和他们见面,再和他们交换条件,帮他痛整许至浩。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来的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最聪明的神算,所以他立刻将错就错,使计让她留在他身边,从头到尾,大家的所作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正是那个操纵着一切的人。
“然后呢?”她关上门,将菜提到厨房,一一放进冰箱内。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摸索着,想走回房间,“什么然后?”
放好菜,走出厨房,她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挡住他的去路。
“你为什么没瘸?”
“没事为什么会瘸?”他不答反问。
顿了一下,她才又道:“你从头到尾,脚都没事?”
“有一些擦伤而已。”
“你没瘸却假装瘸了?!”她一下就明白他的用意,摇摇头,有点被打败的感觉。
他真是一个奸过了头的家伙!撇撇嘴,嫘姒娃不打算再追究此事,反正他没瘸对她而言是件好事,毕竟没人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瘸子吧?
正想掉头走开时,她又想到一件事,忙转回身,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
既然他没瘸都可以假装瘸了,那他会不会假装瞎了?这个可能性着实不小。
早料到她会想到他有可能没瞎这一点,阎冥极这次表现的很完美,一点破绽也没露出,把瞎子的角色诠释的很好,让嫘姒娃不得不暂时相信他是真的瞎了。
不过嫘姒娃还是半信半疑,毕竟有前例可循,她不得不防。
带着充满质疑的眸子,她扶着他进入房间,“你先休息一下,我准备好午餐再叫你。”
“嗯。”知道自己危机暂时解除后,阎冥极微扬着嘴角。
嫘姒娃,你是斗不过我的!他极有自信地想着。
第四章
真是热啊!
嫘姒娃搬了张椅子,就直接坐在冷气机的出风口下吹着冷风,以便袪除她浑身的热气。
她天生怕热,只要温度高于二十八度,她就浑身不对劲,汗水更像水龙头没关紧般,不断的滴下来,所以她一到了夏天就恍如是一只虫,懒洋洋的、完全提不起劲,只能躲在家里吹冷气。
真是见鬼了,为什么台湾近几年的平均温度会高那么多?她记得以前夏天没那么热的……唉!好热,好热啊……
“嫘姒娃,你在哪里?”阎冥极一步,摸着墙壁,万分艰辛地走到客厅,扬声喊着。
嫘姒娃瞥向他,没好气地撇着嘴。“你叫我干嘛?”
“过来。”他停住脚步,低声命令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好热,现在正在吹风,如果你的事不急,能不能延一下?”她不只吹冷气,还拿了台电风扇在旁吹着。
“热?!”他就是觉得有点冷,才从房里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夏天,他非但完全没感到一丝丝的热意,反而觉得冷,所以他才走出来要嫘姒娃去检查一下空调,看是不是坏了,否则怎会冷到这种程度。
“对呀!好热,你不觉得吗?”她拭去从额际滑下的汗珠,问道。
“现在室温几度?”他冷,而她热?难不成他家一边是北极一边是赤道?
她抬头看了冷气机旁的数字,“十八。”
“多少?!”阎冥极声音拉高了几个音阶。
以为他没听清楚,她又重复了一次,“十八。”
“十八?!”他倒抽了口气,“那你把冷气调到几度?”
“就十八度啊!”她回答的理所当然,基本上,十八度她还嫌有那么一点点热呢!
接下来是一室的死寂。
“怎么了?你的脸色有点难看,十八度有什么不对吗?”察觉他的异状,她终于起身走向他,“这是你家,要是在我家,单单我那个房间里就装了二台冷气,你不晓得我有多怕热,我甚至曾一度认为自己上辈子绝对是冰块,完全容不了半丝的热气。”
“我怕冷。”久久他才吐出这句话。
“耶?!”美眸讶然的急促眨着,“你怕冷?!”她大呼。
“非常。”
“不会吧……”她的下巴差点脱落,“见鬼了,我怕热你怕冷?!我们是夫妻耶!以后还要一起度过好多好多年的,结果我们二个的习性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以后我们要如何共同生活下去?!”她怪叫。
勾起薄唇,嘴角扬起一抺讥讽,“老天都不让我们在一起了,你这个凡人想拂逆?”
“你休想甩掉,我一旦认定你,就不会再看上别的男人,所以我会缠你缠到底,死也不放弃。”她捉住他的衣领,拉下他的头,在他面前恶声的威胁。
“即使我要你关掉冷气?”他挑眉。
“呃……这个……”闻言,她的气势陡地降到谷底,她回头望了她最爱的冷气机一眼,嘴角有些抽搐。
“哪个?”
“你怕冷不代表你就不怕热,现在外头快三十八度,这么大热天不开冷气,难道想被自己的汗水给淹死吗?所以我相信你不会笨到要关掉冷气对不对?”她立刻松开手,还谄媚的将她捉皱的地方抚平,干笑着试图说服他。
“二十五度,底限。”
“啊?二十五度?能不能再低一点?”她祈求道。
“不行。”冷酷的抛下话,他扶着墙壁,转身调头走回房里。
“喂!二十五度你不嫌太高了点吗?二十五度跟没开冷气有什么差别?不都一样让我汗水直飚。”
“那就关掉冷气。”他的态度强硬。
“不!”她懊恼地直跺脚,“二十五度就二十五度,顶多我换一件更凉快的衣服就是了,真是讨厌。”
她之所以每次出任务都让云怜薇去进行,原因无他,就是她怕热,要她老是穿着一身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风的衣服,还不如杀了她快些,所以她毫无异议的就把出任务的工作,留给身手最好的云怜薇去做,省得有一天她会因为满身的汗水而误触警铃惨遭逮捕。
“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冷,真是没用。”她啐道。
“要偷骂我请让我听不见。”他都还没走超过三步,她就翻脸骂人。
红唇一撇,她索性踱到他面前,“其实我们这样也算是互补,你怕冷,那你抱着我就不会冷了,因为我是一个大热炉,以前冬天有寒流来时,怜薇跟少娘都会抢着要抱我,我可以把我的体温分一些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