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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风阙  第3页    作者:决明

  “阎王门位于何处?”

  “位在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地方。”风裳衣很合作的有问必答。

  “哪里?”

  “你想做什么?”风裳衣问得笑容可掬。

  “剿了它。”废话,难不成还拜访杀手组织,泡茶聊天?!

  “那我自然不能出卖阎王门的弟兄们,抱歉啦,宇文弟弟。”

  “少称兄道弟。”宇文琅玡一顿,蹙眉,“等等,为什么叫我弟弟?”

  “嘿嘿,我早早就从水瑄那里调查清楚,你虚岁二十又四,正巧小我四岁,叫声弟弟不为过吧?我的好弟弟,快快把那匙粥送到我嘴里,辛苦你吹凉它罗,啊——”雏鸟风裳衣又张大嘴。

  “你二十八岁?”那张看来不超过二十的小毛头脸蛋,竟然比他还大?!

  风裳衣颔首,心底却因宇文琅玡难得一见的愕然而觉得好笑。

  “觉得不可思议,还是欣羡我这张不老的娃娃脸?抑或惊艳于本少爷动人无双的绝俗五官?别客气,想夸奖、想称赞都行,我不谦虚也不推诿的。”风裳衣死不要脸地吹捧自己。

  宇文琅玡收拾起被看穿的狼狈神色,无情地将最后一口粥送进自己嘴里。

  “小人,你承诺过只要我招供出阎王门的事迹就喂给我吃的!”风裳衣演出饿“鸟”扑狼的举止,顾不得右手伤势,双臂一展,牢牢箝住宇文琅玡。

  宇文琅玡没料到风裳衣对食物的执念如此深,来不及阻止扑向他的风裳衣,两人从床沿滚落冷硬地板。

  “你——”

  宇文琅玡怒斥的话才开了头,风裳衣的唇便压覆住他,辗转强硬地撬开他的牙关——目标是他方才塞进嘴里的粥!

  宇文琅玡狠狠左右开弓地赏了风裳衣两拳,风裳衣报复地咬破他的下嘴唇,两人在地上战得难分难解、战得日月无光、战到忘了自己是谁、战到连水瑄进了房都浑然下觉……

  “住手!”不知制止地上纠缠的两人多少回,水瑄终于发火,爆出惊天巨咆及打破一只花瓶来辅助他的怒意。

  字文琅玡及风裳衣气喘吁吁地停手,一个满唇是血;一个鼻青睑肿。

  “很好……你们总算回复理智……”水瑄欣慰地笑了笑,“麻烦,麻烦谁有空,请接着我的身体,我要昏了……”

  砰!在两人犹措手不及中,可怜的水瑄应声而倒。

  “水瑄!”

  只见一大片的血迹染红水瑄背后衣衫,而他头顶上碗大的伤口正汨汨奔流着骇人的鲜血……

  第三章

  水瑄果然如风裳衣所预言般发生了“血光之灾”。

  他好死不死迷了路,绕了城里一圈,误闯城东赌场;好死不死让他看到赌场霸子强押某名可怜姑娘卖身抵她爹的钜债:好死不死他让那多管闲事的正义感给冲昏了头:好死不死……就落到现下的惨状,被人用木棍打破了头。

  这一切发生得太巧,巧合得令人发毛。

  “真的,所有的事都照着风裳衣说的话成真,你别不信,否则我头上大洞是怎么来的?”水瑄轻抚着包扎完毕但仍隐隐作痛的后脑,回想起风裳衣一字一句,心中惶然大于钦佩。“你的意思是……姓风的有异能?”

  “嗯,再不然他就是个算命师,或是……仙人。”否则怎会铁口直断?

  宇文琅玡不屑地勾起冷笑,却牵动唇瓣被风裳衣咬伤的伤口——那个该死的、天杀的、下地狱的淫虫,竟然对他做出这伤风败俗的举动!

  “他若真有异能,怎会算不着追上咱们,怎会算不着让我扭伤手?他全身上下就只有那张嘴利害,其馀的,一无可取。”

  “他那张嘴的确利害,否则师兄你也不会挂了彩。”水瑄意指宇文琅玡伤痕累累的双唇。哎唷,破皮之后的血痕仿佛一层厚厚的胭脂,让师兄像个巧妆打扮的姑娘家。

  “你还说!”宇文琅玡恼羞成怒,毫不留情的手掌落在水瑄伤处。

  “本来就是嘛——哎唷,师兄,好疼耶!我还以为你们何时发展出恋情,而且还是惊世骇俗的断袖之恋……”水瑄抱头鼠窜。

  “水瑄!你别以为你受了重伤,我就不敢揍你,大不了打死你之后我帮你守墓三年,我这二师兄够仁至义尽吧?”宇文琅玡摩拳擦掌,准备身体力行。

  “你们在地板上又是缠绵又是打滚,唇对唇还贴得死紧,任谁看了都要误会嘛!而且,我还看见风裳衣把他的舌头……哇!”捋完虎须又逃命不及的水瑄结结实实挨了宇文琅玡一顿好打。

  “你敢再提一个字,我就拆了你的骨头!”宇文琅玡一字一字迸出牙缝,丹凤眼眯成一线。“明天就把姓风的赶得远远的,别让我瞧见他,我若瞧见一次就扁他一次!”

  “可是……”水瑄好为难。宇文师兄打从碰上风裳衣之后就开始反常,性格越变越火爆,说话越来越恶毒,连耐性也越变越薄弱……

  “明天瞧见我就要扁我?那你今天可得多看我几眼唷。”风裳衣轻快的声音插入师兄弟的战争中,他拿着煮熟的蛋热敷在脸庞上大片淤青,原本俊秀的脸严重变形,惨不忍睹。

  宇文琅玡声未出,手先动,朝正贴在风裳衣左脸颊的蛋使劲一捶,破碎的蛋白蛋黄蛋壳霎时全黏在风裳衣脸上。

  砰!宇文琅玡步出房间,用力甩上门扉。

  “风裳衣,你完了!这次我二师兄跟你梁子结大了!他可是说到做到的!人,我看接下来的日子里很难看到你原先那张漂亮的脸孔。”

  风裳衣小心翼翼取下戳进肌肤里的蛋壳,蠕动一下双颊。“他差点打断我的牙齿……我又没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呀!”

  “你做的事还不够过火?我二师兄最讨厌别人随便碰他,连摸根头发都不行。你倒好,不只头发,连舌头都伸到不该伸的地方,二师兄没当场切掉你的舌头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喔——原来他是气那个吻呀!但那也称不上是吻吧?充其量像两只野狗抢肉吃,难免嘴碰嘴、身贴身。”风裳衣咕哝着。

  宇文琅玡火气旺盛,苦的是他和水瑄,他是罪有应得,不过水瑄就无辜多了。

  “有没有方法能让宇文琅玡最快熄了火气?”他很有良心地问。

  水瑄偏着头想了想。“二师兄很少真正发怒,这回是我首次见识他的热焰,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灭火的方法。”

  “好吧,我委屈点去帮他消消火,大不了再挨几顿硬拳。”风裳衣拍拍淤青双颊,灌注自己必死的决心。

  唉!宇文琅玡外貌看起来斯斯文文,拳劲可不容小觑。

  “等会儿!风裳衣,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水瑄迟疑半晌,缓缓开口。

  风裳衣潇洒侧过首,淤肿的脸庞强牵起炫目笑靥。

  “不可以。”他想也不想地回拒水瑄未出口的疑问句。

  这意料之外的拒绝让水瑄哑口无言,只能目送风裳衣离去。

  他孤独的背影教月光拖曳在长廊,连脚步声都好沉重。

  “早知道会让水瑄反感和疑虑,当时就不该多嘴。”风裳衣喃喃山口语。

  水瑄并没有因为他的告诫而避过血光之灾。说了,逃不过;不说,仍躲不了,到头来只不过让水瑄一发觉了他不寻常之处。

  他知道水瑄想问什么,而水瑄的疑惑正是他最不想坦诚的部分。

  不能说,不能让人知道他异于常人的能力,他不想再承受异样的恐惧或……厌恶的眼光。

  你比我还冷血。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让我知道,至少,在她合上眼之前,我会是幸福的。

  风裳衣脚下一顿,涌上心头的是白云合不告而别前的最后一句指责,如此决绝,如此……

  无能尢力。

  要伤一个人比想像中更容易,一句话一个字都能剐人心肺,而被血淋淋剥开的伤口却是千言万语也无法愈合。

  他不想……再狠狠伤透任何人的心,无论是有心抑或无意。瓷玉脸庞在月光下流露出深深的内疚自责。

  ++十

  下了廊阶,时值初更,客栈大厅寥落空荡,远远便见到宇文琅玡坐在客栈右侧的座位喝问酒。

  风裳衣下楼前已经收拾起郁郁寡欢的神情,回复成笑颜逐开的“风裳衣”。

  “这种喝法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藉酒浇愁,二是巧逢喜事,你是属于哪一个?”风裳衣不待字文琅玡开口,迳自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腮帮子——预防字文琅玡突至的偷袭拳脚。

  “我在洗嘴。”字文琅玡凶恶地瞪着风裳衣,灌酒的举动不曾稍歇,仿致非得如此才能冲淡嘴里莫名的恶心。

  又是这种与白云相似的眼神。风裳心中暗喜,眼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宇文琅玡的眸子,不过看归看,他的嘴上也不得闲。

  “是是是,在下嘴臭,亵渎了尊贵的宇文公子,我自罚三杯酒,算是赔罪,顺便洗洗自个儿的嘴。”语毕,三杯黄汤下肚。

  宇文琅玡压根不领情。“真想赔罪的话……”

  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拍上木桌,映照出风裳衣愕然的蠢样。

  “把舌头割下来。”宇文琅玡道出匕首的功用。

  “别逗了!”割下来他还怎么品尝人间美味?“我的舌头又没犯罪,”难不成调侃宇文琅玡两句就得付出重大代价?

  “谁教它倒楣,跟错了主子!”宇文琅玡光想到风裳衣溜滑灵活的舌头就浑身不舒服。

  “这是啥罪名?!我看你是恼火我不小心把舌头伸到你嘴里吧?!”

  “知道就好。”

  “可是我记得你的舌头也伸到我嘴里纠缠呀!”风裳衣不满地嚷嚷。只准宇文琅玡放火,不准他风裳衣点灯呀?宇文琅玡咬牙切齿,“那是为了要推回你该死的舌头!”一想起唇舌交缠的画面,他又牛饮数口烈酒。

  “吻都吻过了,大不了我让你吻回来,一人一次,谁也不占便宜。”风裳衣提供另一种文明又理性的和解方式,左手将匕首收到靴子旁。

  “你以为我吻你就是占便宜?!”宇文琅玡怒焰高张。

  风裳衣状似认真思考,蹙眉的表情逗趣可爱。“是呀……喂喂,你那是什么嘴脸?我的吻有这么惹人厌吗?”

  “你是个男人!”宇文琅玡怒咆,右掌重击木桌,震落数坛老酒,也差点震破风裳衣脆弱的耳膜。

  “原来这才是真正让你气炸及无法忍受的理由呀?倘若今天吻你的是女人,你就不认为自己吃亏,反倒是天外飞来的艳福,是不?”

  “废话!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被男人吻了还会手舞足蹈、回味无穷?!”

  “当然有。”风裳衣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就愿意减寿二十年来换白云一个吻。”如果白云愿意更进一步,他也会全力配合。

  白云?就是风裳衣在寻找的另一人吧!他记得头一次在汤圆铺子里遇到风裳衣时,他正眼露哀怨幽情地望着墨绘,口里喃喃自语,当时便无心听到这名称。

  宇文琅玡冷哼,“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你是个变——”

  风裳衣伸出食指,堵住宇文琅玡满布嚼痕的双唇。

  “你的确不该意外,我只是爱他而已。”

  宇文琅玡嘴一张,使劲咬向唇瓣前毫无忧患意识的修长手指。

  “哇!你怎么像个耍赖的小娃儿,说不过人家就动口?”风裳衣吃痛,偏生抽离不开蚌壳般紧闭的牙关。“松口啦!宇文琅玡!手指会被你咬断的……

  宇文琅玡抬起冷冽的眸子,里头清清楚楚写着“我就是要咬断它”的危险讯息。

  “咬断也无妨啦,只不过我来找你之前去了趟茅房……”风裳衣从不曾见过有人变脸如此神速,抽剑的动作更俐落得教人措手不及,唰的一声,剑刀划断风裳衣左边衣袖,并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救、救命呀!”风裳衣抱头鼠窜,好不狼狈。

  “纳命来!”宇文琅玡冷硬了心肠,决定斩除败类。

  “客倌!别、别在咱们客栈练剑法啊……”掌柜的追逐在两人身后,试图阻止惨剧发生。

  风裳衣跳上桌面,下一刻桌子便被宇文琅玡的快剑给砍烂,再下一刻便听到掌柜嚷嚷:“我的桌子……五两!”

  风裳衣身子滑溜地绕到梁柱后,剑芒也如影随形地跟上,所到之处,碎裂劈砍声不绝于耳。

  “十两!锅碗瓢盆再加五两,酒柜全毁……门窗……楼梯……”掌柜的拎着帐本,一条一条地记下。

  “哪里走?!”宇文琅玡怒暍,衣袂翻飞,跃身挡下风裳衣窜逃的身子。

  “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小!跟你开个小玩笑也能七窍生烟?!”风裳衣抱着脑袋转身再逃。

  他边跑边喘。奇怪,怎么越跑越觉得客栈大厅好空旷,想找个隐蔽的桌底都好困难,说话还有回音咧?

  “死到临头还卖弄口舌之快!”宇文琅玡踢起一块木板,袭向风裳衣背脊。

  “我躲!”风裳衣灵活一跳,躲过那看起来很像门板的残缺木块。

  “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宇文琅玡再扫起巨大暗器。

  “我闪!”风裳衣腰身朝右边一扭,闪过解体的阶梯横木。

  宇文琅玡趁着风裳衣扭腰的短暂停顿空隙,破空而来的剑势直勾勾对准同裳衣的鼻翼。

  “哇——”风裳衣只来得及发出哀号。

  “慢着!”铁算盘精准地挡下宇文琅玡攻势,客栈掌柜一副江湖人的特有气势,“我是人称‘大风大浪里浮沉翻滚的夺命怪手铁掌柜’,敢在我迎宾楼里砸店的人不少,但敢砸得如此彻底尽兴,你们算是头一遭。”哼哼。

  “张叔,你什么时候多个了夺命怪手的称呼?”店小二凑到掌柜身畔问。

  上回王二麻子来砸场时,掌柜用的名称是“玉面罗刹铁掌柜”,不到半个月,玉面罗刹变成了夺命怪手?

  “罗唆!”掌柜抬腿将不识相的店小二踢到一旁反省,轻咳了声,“反正——我不反对两位客倌继续厮杀,但麻烦在你们拚个死活之前,先结清本小店的损失。”

  说完,掌柜算盘一刷,快速地念起长串的金额,拨弄的五指确实冠得上“怪手”之名。

  闻言,风裳衣及宇文琅玡才环顾四周的断垣残壁,整个大厅仅存的完好物品只有他们四个人,其余的桌椅木柜全化成碎片混杂在地上。

  “难怪我一直听到自己惨叫的回音。”风裳衣恍然大悟。

  “所有的损失算我头上。”始作俑者宇文琅玡发下豪语,重新握起剑“料理”风裳衣。

  两人在大厅内再度玩起“你追我跑”、“你丢我闪”的戏码。

  掌柜花了半个时辰才厘清整间客栈的损失,洋洋洒洒地朗读:“住宿费、零零碎碎砸毁的物品、方才公子喝的五坛烈酒,以及本小店员工的受惊费用,一共是七千两,恕不折扣,请付讫——”

  ***

  宇文琅玡一时冲动,让三人当夜因所有盘缠赔给迎宾楼而惨遭身无分文、露宿街头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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