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先撇开关系最重要。
“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她迅速地摇头。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阳台上?”
“也许……”
“也许?”
“小偷。”她轻轻地说出声。
“小偷?!”四姑姑大声尖叫,“扫把,扫把在哪里?快快快,还有什么可以打人的?不不不,还是先打电话报警才对,对,打电话!”
“不要,四姑姑。”卓宛榆一呆,立刻动手拦住她。
“为什么不要?他是小偷呀!而且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是小偷,如果是强暴犯或是杀人犯……不行不行,我们一定要立刻报警才行。”
“四姑姑,你看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吧?也许他只是受这段经济不景气的影响,一时之间走岔路的失业上班族,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你看,他手上并没有任何赃物,那就表示他还没有机会偷东西,既然如此他就还不能算是小偷,你先别报警,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卓宛榆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将小偷那两个字说出口,老天,如果四姑姑硬要架他到警察局的话,那怎么办?她真会替自己找麻烦啊! “是不太像。”观察了阳台上的男人半晌,四姑姑点点头,“不过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我看还是报警吧!”
“不要,四姑姑。”卓宛榆再度拦住她。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一直都站在他那一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认识他?”四姑姑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卓宛榆倏然一僵,“四姑姑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你也知道我在杂志社工作,时常都要到外头去采访,这两年来,我看到太多这种因失业而走头无路的人,他们从来都不想犯罪,但为了生活、为了养家活口,却逼不得已走上这条不归路,你难道不觉得他们很可怜吗?”她将多年待在杂志社当文编的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四姑姑顿时犹豫了一下,像被她说动了一样。
“让他走好不好,四姑姑?我想这一次的教训肯定能让他毕生难忘,他应该不会再犯错的。”
卓宛榆不让四姑姑有时间反应,立刻反身将落地窗的门给打开来。
“你快走吧!下次不要再犯了。”她对着盛志綦眨眼。
“你……”盛志綦不悦的瞪着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
“不必道谢,快走吧!你若不走的话,我们可能真的会报警。”她瞄了一眼在最短时间内冲进厨房又冲出厨房,手里抓了把菜刀护卫在她身旁的四姑姑一眼。
盛志綦有种快被气昏的感觉,他怎么会这么倒霉,连两次在她这里过夜,都被她姑姑撞见?上回当一次通马桶的工人就已经够呕了,没想到这回竟成了小偷! 天啊!他真想掐死她,难道她就不会找好一点的谎主旨来解释他的存在吗?如果找不到合理的谎言,他根本就一点也不介意她将他介绍给她姑姑们,即使她那群可怕的姑姑们会立刻押着他们到法院去公证也没关系,他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还不走?”卓宛榆瞪了他一眼,他到底在干么?竟然还杵在原地也不动的。
盛志綦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终于转身离开。
卓宛榆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而四姑姑则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前,迅速的冲到门边将大门给上锁。
“天啊!实在太危险了,我看你还是搬回家住吧!”四姑姑担心地看着她。
“这只是偶发事件,我搬到这儿几个月了才第一次碰到,这栋大厦的安全管理其实很严密的。”卓宛榆心虚地说着。
“如果真那么严密的话,刚刚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四姑姑嗤之以鼻的说。
“四姑姑。”她无奈的叫。
“我还是不放心,尤其刚刚那个小偷临走前看了你一眼,那眼神似乎是不怀好意。”, 那是当然了,谁会高兴被自己的女朋友说成小偷呀?卓宛榆在心里忖度的回答着,一边担心的想着下回和他碰面时,她到底该如何安抚他?因为他刚刚的样子,好像挺生气的。
“唉!”她不知不觉的叹出声来。
“后悔了吧!我刚刚就说要报警吧!你却硬要把人给放走。”
“四姑姑。”她再度无奈的叫着,“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吗?反正做都做了,反悔也于事无补。”她想让她快些忘了刚刚的事。
“好吧!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意思?”
“那小偷知道你住这里,你不怕他又卷土重来吗?”
卓宛榆忍不住闭上眼睛,把“卷土重来”这四个字用在这里好像不太恰当吧!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卓宛榆安抚地说着。
“我不放心。”四姑姑一脸担心的摸样,“我看我还是搬来跟你住一阵子好了。”
卓宛榆倏然睁开双眼,“什么?”
“我说我搬来和你住一阵子好了,不欢迎四姑姑吗?.”
“不,怎么会。”她喃喃地答道,在心里加上一句,只是我男朋友可能会气死而已。
他一定会气死的。
第七章
“哇哈哈……”
准备中的寂寞部屋内倏然传来一阵哄堂大笑,笑声之大让路边的行人差一点被吓得跌倒,每个人都纷纷将目光转向那间店。
店内坐了四个男人,四个各俱特色却一样帅气的男人,其中有三个人笑到不行而弯腰抱着肚子继续狂笑,唯一不笑的男人则是一脸大便。
“够了吧!你们。”盛志綦咬牙切齿的说。
“我……老天……”翟霖笑到不行,连想正常的说话都没办法,“通马桶……工人……小偷……我……”
“闭嘴!”盛志綦生气的怒吼着,“你们三个算什么好朋友,没看到我郁闷到快死了,竟然还笑得这么高兴!”
“可是……这真的……真的太好笑了。”梅兆曳笑不可遏的说着,“通马桶工人和……小偷,这真的是……真的是……”太夸张也太好笑了,毕竟他可是堂堂盛氏企业二少爷耶!竟被人拿来说是通马桶工人和小偷,真是太好笑了! 盛志綦郁闷的将杯里剩下的半杯酒一次干尽,伸手抓起酒瓶想再为自己倒杯酒时,才发现酒瓶内已没酒了,他起身走进吧台内找酒。
“不必找了,小杰昨天才发现店里的酒没了,今天才要叫货。”刁覃远看着他,唇边仍然擒着笑容。
“他在搞什么鬼?”盛志綦生气的骂着,“店交给他管理,他却搞成这样,连最基本的材料都用到缺货,他要怎么开店?”
“搞鬼的人是你吧?”翟霖终于止住笑,嘲弄看着他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店里的酒在正常的使用情况下,大概一个月叫货一次就够了,但小杰说他上星期才叫货,也不知道是谁把叫来当材料的酒都喝光了,害得他还以为店里遭小偷,啊!小偷,原来如此。”翟霖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把你那双贼眼从我脸上移开。”盛志綦怒吼着,在无酒可喝的情况下,只好端起咖啡机台上的咖啡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走出吧台坐回原位。
“綦,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真的喜欢卓宛榆还是假的?”刁覃远好奇地想知道答案。
“废话,如果不喜欢她,我干么和她在一起?”
“那你有打算要和她结婚吗?”
“又一句废话,你忘了我的绰号是什么吗?”
“花心逃婚狂。”刁覃远一本正经的点头,“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
“等一等,你说什么?花心‘逃’婚狂?”盛志基特别加重“逃”字,他以为他的绰号是追婚狂才对,什么时候变成了逃婚狂?
“我们都觉得花心逃婚狂比花心追婚狂更适合你,而且也比较与事实相符,你不觉得吗?”翟霖挑眉看着他。
“不觉得。”盛志綦咬紧牙关的朝他瞪着,随即又转回头看向刁覃远,“你刚刚想说什么,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没的,没什么?”
“没打算要娶卓宛榆啊!”刁覃远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
盛志綦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笑话?”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从一开始我就跟她说了,要以结婚为前提跟她交往,如果我没打算要娶她,干么这样说?”
“花言巧语喽。”翟霖在一旁扇风点火。
“你闭嘴…”盛志綦倏然怒瞪着他,“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想结婚呢?”
“如果你真的想结婚,真的想过要娶卓宛榆,你干么要躲避她姑姑,还不惜将自已降格为通马桶的工人和小偷?一刁覃远直接地切入问题点。
“那些都不是我说的,是她说的好吗?”
“但是你也没有否认呀!不是吗?”梅兆曳终于开口说话,一如果换成是我,我若真的想娶她的话,我曾想尽办法让她的家人知道我的存在,承认我想娶她的努力和决心,而不是想尽办法躲避他们。”
“说得好。”翟霖拍手附和着。
盛志綦没好气地瞪着他,一我没有在躲避他们,是宛榆觉得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公布彼此的关系比较好。”
“为什么?”
“她姑姑会逼我们立刻结婚。”
“所以追根究底你就是不想结婚嘛。一翟霖一脸-我就说嘛”的表情。
“我想!一他瞪他。
“既然你想,那就是美人榆不想喽?”
盛志+綦然间愣住,宛榆不想结婚?不想和他结婚?! “那怎么可能?!”他倏然站起身,激动得犹如有人刚刚说了什么脏话污辱他似的。
“为什么不可能?”翟霖挑了挑眉,一边露出玩味的笑,一边斜睨着他说:“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避之而唯恐不及一样,如果美人榆真的想嫁给你的话。你不觉得她只要把你介绍给跟她姑姑就可以达到目的了吗?可是她并没这么做,不是吗?”
“也许她觉得我们俩刚认识不久,需要多些交往的时间。”
“也许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你。”
“翟霖!”盛志綦怒吼,一副“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揍你”的表情。
“兄弟,”翟霖不为所动的继续说着,“并不是每一个和男人上床的女人都想嫁给对方,也有纯粹为欲望而做的女人,就跟男人一样,难道你不知道吗?”
“宛榆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我没说她随便,只是从你刚刚所说的一切听来,她姑姑出现时,她似乎比你更紧张让她姑姑发现你的存在,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盛志綦闷闷的皱起眉头,其实这件事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很仔细的思考,因为他一直都以为那只是错觉而已,但是现在连翟霖都有这种感觉,那么这一切就不是他的错觉了。
可是这一切实在是太没道理了。
“为什么她会不想嫁给我?我条件哪里不好了?”他心急地问着。
“花心。”翟霖立刻提供第一个答案。
“恋爱经验太过丰富。”刁覃远紧接着说出第二个答案。
“也许她害怕你的旧情人哪天会找上门来,一个也就罢了,但是你有二十几个,那应付起来实在是太累了。”梅兆曳缓缓地说出第三个答案。
“不只旧情人要担心,说不定哪天还冒出个私生子、私生女的,嫁给你还要替别的女人养孩子,实在太可怜了,稍微有点智商的女人,应该都不会想嫁给你。”翟霖补充道。
“我的避孕措施是很安全的。”盛志綦忍不住反驳,根本就不可能会有私生子或私生女出现,他对自己的防护措施很有信心。
“哈!那更惨!”翟霖笑着看着他。
盛志綦瞪着他,等着他解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美人榆不想嫁给你,大概就是担心你的避孕措施做的太好,这么一来你即使在婚后出轨,她想捉你的辫子也捉不到,如果要离婚,赡养费可就拿不到什么了。”
“妈的!一盛志綦倏然握起拳头朝翟霖挥去,翟霖眼捷手快的一跃而起,远远的跳离座位,成功的避开了他的拳头。
“嘿…君子动口不动手。”他笑咧嘴的叫着。
“翟霖,你就别逗綦了,他已经够郁闷了。”梅兆曳有时候还真受不了他们俩幼稚的行为。
“还是你对我最好了,阿曳。”盛志綦立刻窝到他身边。
梅兆曳伸手将他推开,不喜欢一个大男人撒娇似的离自已太近,即使是自己的死党也一样。
“说真的,我跟翟霖的感觉一样,美人榆是不是有不婚的打算,因为以你的条件,任何一个有机会和你交往的女人,都应该会有尽快把你绑住的想法或举动,但是美人榆给我的感觉却完全相反。”梅兆曳分析的对他说,“綦,你说你爱她,那么她呢?美人榆曾经跟你说过她爱你吗?”
盛志綦倏然愣住了,因为以往和他交往的女人总会主动跟他说一.我爱你”,而他也总是自然而然的回以这三个字,所以对于这三个字,他的敏感度就像是在听别人说请、谢谢、对不起一样。
宛榆曾对他说过她爱他吗?
他努力的想、用力的想,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她曾经说过爱他。
怎会这样?她应该是爱他的不是吗?她跟他交往,将初恋、初吻和女人的第一次全都给了他,应该是爱他的才对,但是为什么她从来不曾跟他说爱?
女人不是最喜欢“我爱你”这三个字吗?不管是由自己说,或是由对方来说都行,可是为什么她从不曾跟他说过,也不曾要求他说?
“她没说过是不是?而你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对不对?”翟霖光看他脸上呆愣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一说真的,不是我爱扯你后腿或爱落阱下石,但是你不觉得你连自信心都像个花花公子吗?自以为是的认为每一个女人都该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她的第一次是给我的。”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处女会上星期五餐厅找牛郎?”翟霖认真的看着他,眼神正直,没有掺杂任何一丝戏谑之意。
盛志綦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告诉你有些事并不是绝对的。”翟霖打断他的话。
“直接去问她吧…”梅兆曳建议道。
盛志系沉默了一会儿,坚定的说:“我曾的。”
宛榆不爱他?
不可能吧!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笑得是那么的开心,,和他上床的时候,反应是那么的热烈;他们相处的模式契合得就像天生一对,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对方更适合自己的人,虽然她从末开口说爱他,但是不管是她腻在他怀里看电视,或者是躺在他身下与他做爱做的事时。她脸上满足与信任的表情,在在都说明了她对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