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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  第11页    作者:寄秋

  他微微地耸耸肩。“妈咪是天才制造者,即使蚯蚓不下蛋,她还是有办法变出一堆蛋。”

  “赫!你说得对,妈咪比我还恐怖。”

  向亚蜜冷吸着气,打了个小颤。

  “居然说自己恐怖,你真的闷出病了!”向亚泛忧心地看了她一眼。

  “是呀!我病得好严重,手脚发麻,眼睛翻白,头发呈现放射状,心口发疼……”

  “要我拨通电话叫姊夫回来见你最后一面吗?”他拿起话筒作势要按下数字。

  “吃里扒外的死小鬼,谁准你叫他姊夫?那个奸诈鬼。”算计到她头上。

  为了省事,她和他做了个小小交易。

  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三十四年中发生在他身上的细琐小事,且毫无隐瞒的全面坦白,包括和几个女人上过床,时间、地点和完事感想,巨细靡这地描述一遍。

  而她一时失策地答应他乖乖待在家里不做坏事,让他能安心的上班赚钱养她。

  嗟!她在各国的银行存款多得吓死人,哪需要他来养她。

  真是好奇心杀死一个聪明人。

  向亚泛面露局促的说道:“你不是被他吃了?”

  “啊!你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我走路外八,还是变漂亮了?”听说一经爱情滋润的女人会变得更美,原来爱情要做过爱才显现,她是恋爱中的快乐小女人,天天都幸福。

  “是……是我有……感应到。”他说得面红耳赤,近乎蚊鸣。

  “哇!太好玩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舒服?”

  “痛。”他是突然痛醒的。

  痛?“不懂。”

  “女孩转变成女人的第一次不是会很痛,所以……”向亚泛不好意思说下去。

  “第一次才会痛,以后就美妙得想飞……”向亚蜜勾着弟弟的脖子奸笑着。“说,是不是每次都会感应到?”

  “大部份时间会。”

  她大笑地勒紧臂弯。“你完了,小鬼,坷坷才七岁,你憋得住吗?”

  “你和姊夫以后少做点,天下就太平了。”他没啥好气的回道。

  “哈!我偏要天天做,时时做,让你难受地忍不住红杏出墙。”她终于找到一件有趣的事打发时间。

  向亚泛几乎喘不过气地拉开她的手。“女人才红杏出墙,而且你常做……功课容易怀孕,妈咪说你要节制点。”

  “不会吧!你把这件事告诉妈咪?”天要亡她。

  “我是孝顺的儿子,知无不言。”总比知情不报挨罚的好。

  妈咪罚人的手段已高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向亚泛,你死定了,我今天要替天行道。”恼极的向亚蜜立即扑向他。

  两入在光洁的客厅追逐,白坷坷则安静的坐在地上玩扑克牌,直到一声门铃响起他们才止住嘻闹的步伐。

  “蜜儿,你家的门铃在响。”

  “管他的,有人会去开门。”不好玩的事她才懒得费心思呢!

  咦!这是什么情况?

  入目的是两张十分相似的俊美脸孔,说是男生又偏向阴柔,若是女孩又过于俊逸,有种介于中性的清灵美。

  但是仔细用心一瞧,不难分别出骨架较纤细、五官略显柔媚的是清丽少女,而另一位则是肩膀宽厚,脸上线条稍具刚毅的阴美少男。

  “你们是谁?”风盏容问出心中的疑惑。

  向亚蜜爱理不理地调了一下视线。“大姊,你问得好笑,来人家家里不送礼已经很失礼了,还好意思问主人的名字。”

  她有些茫然的问道:“这里是不是龙断天的宅邸?”

  “喔!你要找那个糟老头呀!他上班去了,找人上他公司去。”向亚蜜没好气的说。她最讨厌凤眼的女人,像狐媚荡娃。

  “糟……糟老头?”他没那么老吧!

  “小气、自私又不讲理,年纪一大把还不知自爱,老在外面‘搞七捻八’。”吃了她这株小幼苗。

  还不准她跟到公司,说什么是为了员工安危,因为有她在的地方一定会酿出灾难,小气得不让她找乐子,要她当个深宫怨妇,天天数落叶。

  好悲凉呀!她可以预估数十年后,会有一个被蜘蛛丝缠满身的花甲老妇在长吁短叹:识人不清,识人不清……

  “小妹妹,你大概搞错了,断天是个严谨的人,不会随意招惹女人。”风盏容好笑地当她是龙断天收留的跷家小孩。

  断天?!向亚蜜无神的眼迸出火光。“搞七捻八的对象有规定是女人吗?喏!那是他的小情人。”

  向亚泛背脊一凉,抱起白坷坷到一旁玩去,他的性别很清楚,不曾混淆过。

  “小孩子不要开大人玩笑,这会影响到断天的名誉。”风盏容以一副训诫小朋友的口吻说道。

  老八股。“你是他第几号情人?”

  向亚蜜编了一本花名册,记录龙断天一生有过的女人,包括他自己已忘记的长相和外在条件。

  谁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留下赖不了的证据,以后吵架才有条件压制,谁教他年少不学好,老大就得背十字架——赎罪。

  “我是他的……未婚妻。”风盏容迟疑了一下,才表明身份。

  “噢喔!蜜儿,人家的正室来了。”可怜的女人,难敌恶魔的力量。

  “闭嘴,向亚泛。”向亚蜜转而笑容甜密的道:“你是风大姊盏容呀!”

  “他跟你提过我?”她掩不住眼底的喜悦。

  “是呀!打死不退的厚颜未婚妻。”在她的逼供下,他敢不坦白。

  脸上瞬间失去血色的风盏容宛如由天堂趺入地狱。“他……”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怎能绝情至此,她不相信……

  “他说得可毒呢!什么明明长得普普通通非要巴着他不放,老自称是他的未婚妻,害他背个包袱甩不掉,连和女朋友们亲热都得挑外面宾馆,怕吓着了自诩贞节不移的现代烈女你。”

  好狠的蜜儿,说得人家泫然欲泣,摇摇欲坠的惨白着一张素颜。相信她所说大半是假话的向亚泛不予置评,介入别人的情感风暴容易损命。

  “他有……有多女朋友?”嘴唇微颤,风盏容的心口仿佛插上千百枝针。

  “他有个女秘书叫宝儿的,你见过吧!”还没崩溃?这表示自己的功力在退步中。

  “我见过她,是孟宽的女友。”她记得他们交往快三年了。

  “错,那是障眼法。”对不起,女人借用一下。

  “障眼法?”

  “龙大叔是不是告诉你孟宽和宝儿姊姊快结婚了,所以在内湖买了一幢楼中楼的洋房别墅为新居?”

  “难道不是?”风盏容有捂上耳朵的冲动。

  “当然不是,宝儿姊姊是龙大叔的第三个情妇,前年才生下一对好可爱的双胞胎男孩,我们昨天还去为小寿星唱生日快乐歌呢!”

  风盏容震惊得站不稳脚,跌坐在沙发扶手上。

  “还有他美美的公关经理叫叶什么来着……”向亚蜜故作思索状。

  “叶幸慈。”

  “对啦!就是幸慈姊姊,别人都以为她是李谦叔叔的同居女友,其实他们根本不同房,她每回都和龙大叔睡同一张床,我常听见他们在房里嗯嗯啊啊,叫得好大声哦!”

  是你教得好凄厉吧!害我每每感应到必须冲冷水才能降温。向亚泛没好气的想着。

  “我知道那都是逢场作戏,男人有他的需求,他不是认真的……”自我催眠的风盏容一再为其痴心找籍口。

  哗!这么宽容的女人。“听说龙大叔最近爱上一个酒家女,他们决定下个月结婚。”

  “不——”

  一声悲切的低泣声幽幽发出,不似一般嚎啕大哭,却更令人折心。

  “伤心无济于事,男人若是变了心,怎么也挽回不了。”在一旁静默许久的寇斯顿终于出声,轻拥着她因哭泣而发颤的肩膀安慰着。

  “我……”泣不成声的风盏容摇着螓首。

  “错放情爱不是你的过失,是他不懂得珍惜你的美好。”他要她死心,不是碎心。

  “我……还是爱他……我相信……他仍是爱……爱我……不放弃.....我不……放弃。”她抽抽噎噎地说出自己的一片痴情。

  专情的风盏容仍执着于最初的爱恋,那份甜蜜的回忆早已刻在心底,她无法仅凭一番如真似假的话抹杀自己坚持多年的爱恋。

  看似柔弱的她有一颗坚强的心,为了爱情她能忍受一切责难,只求真心相伴。

  “现代版的王宝圳,为等薛平贵苦守寒窑十八年……哟!你干么用书本掷我后脑。”向亚泛认为自己的天才迟早会因她的毒手而变傻。

  向亚蜜甜甜的一笑。“饭多吃,话少讲,才能永保万年富贵。”

  “我不追求长寿,富贵给你,难道你不掬把感动之泪?”旷古痴情奇女子耶!

  像妈咪和四位“花”阿姨,香蓟、玫瑰、茉莉、水莲,她们谈起恋爱就像是在拍拒毒广告:不、我不吸毒,天天跑给爱她们的男人追。

  虽然都已经各自成对,但是她们爱好自由的作风依然不改,一心设计丈夫“出轨”,好光明正大的“休夫”,恢复自在的单身生活。

  还好她们的男人都是专注、深情的聪明男子,不让她们有藉口可编,所以至今仍恩爱桓常。

  只是,有时候她们也会小小出个岔,让男人们疲于奔命。

  “小泛弟弟,你要我对入侵者说:‘谢谢,我用过了,还给你。’?”向亚蜜眼带三把刀地射向他。

  “蜜儿小姐,好像你才是入侵者。”先后次序总得排对一次。

  向亚蜜勒勾他的脖子。“死,是件很愉快的事,你要不要玩一下?”

  “我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不是挣脱不了,而是习惯随她去闹。

  男女天生体能本有差异,即使是双胞胎的姊弟,在成长的过程中,他的力道大于她是事实。

  “根在哪里,我又不是植物人。”她失去玩兴地松开手,坐在地上和白坷坷玩纸牌。

  “你……”他轻笑地帮着发牌。“谁说得赢你那张利嘴。”

  三人自成一个小天地,不理会那一对不请自来的客人,因为不具威胁性。

  突然,一个令人反感的名字窜入向亚蜜的耳中,她倏地起身——

  “你叫寇斯顿·蓝道尔,英国人?”

  “你会说英文?”他惊讶地注视这美得出尘的少女。

  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我还会说中、日、义、法、德、印度语呢!”

  “我是寇斯顿·蓝道尔,断天的好朋友。”他看出她的不耐烦。

  “好一个朋友,真高兴认识你,我叫亚蜜·卡登。”她笑容满面地伸出手。

  向亚泛在心中哀叹,她“又”找到玩具了。

  悲惨的男人。

  “义大利的卡登家族?!”顿时,一股不安的栗然感由寇斯顿脚底升起。

  他自嘲是心理作祟,一位看似天使的小女孩怎会对他怀有恶意,是他多想了。

  他伸出手与她交握,给她一抹微笑。

  第九章

  “我可以问一下,你们在干什么吗?”

  饱含怒气的低磁嗓音愤不可言,龙断天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事。

  四个大人盘腿而坐,各拿一扇四方纸牌,旁边半蹲着一位七岁大的小女孩,手端着印泥,一手夹着写满黑字的白色纸张。

  他不过出门上了半天班,天就要变了吗?

  “断天,你回来了。”

  飞奔而至的狂喜软音不是他的小情人,而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未婚妻。

  “好艳福呀!龙大叔,一进门就有美女投怀送抱。”向亚蜜说得好酸,笑意只达她眼下。

  懊恼极了的龙断天推开死命抱住他的风盏容,走向他心爱的小女人。

  “宝贝,你嘟着嘴的模样真性感。”像是要向他索取一吻般,而他也给了。

  向亚泛当场咳了起来,恋爱中的男人果然肉麻,他就看不出双胞胎姊姊到底哪里性感。

  “你……你们……”风盏容怔愕于他的举动,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个普通的吻,因西方礼仪皆是如此,但她心中仍极度不安,而且还有一粉丝不对劲的感觉。

  “你见过我的小女人了,她真是清丽可人是吧!”龙断天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浓烈爱恋。

  “你的小女人?!”风盏容震惊地两眼一瞠。

  “欢迎你来喝杯喜酒,我打算下个月娶她入门。”这是杜绝她痴心的一剂猛药。

  “什么!你给我再说一次。”

  高声尖喊的不是风盏容,而是不见喜色的新娘子。

  暗笑的向亚泛肚子都发疼了,姊姊真是“未卜先知”,预告了自己的婚礼——

  下个月。

  “蜜心儿宝贝,我已经向你父母提过亲,也向义大利的爷爷、小舅,加拿大的外公、外婆,还有美国的两位舅舅报备过了。”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个东风。

  “你……你好奸诈。”向亚蜜气得想杀人。

  “我改行当商人很多年了,难道你没查清楚吗?”先下手为强,谁教她像是难驯的风,定不住。

  “我、不、嫁!”太卑鄙了,联合她家人逼婚。

  哼,她才十七岁,如花的年龄还未玩过瘾就想把她贬为黄脸婆,他的如意算盘未免拨得太顺利,她非让它卡住不可。

  “我不用问你的意见。”所有“长辈”都赞成就没问题。

  他从不知她的“亲友团”是如此庞大而出色,在一一拜访之后,他有脱一层皮的重生感。

  先是她父母的冷眼,然后是白法官、白检察官父子联手以审案方式拷问,接着是挺着大肚子还大动干戈的名模和她已退休的议长父亲……

  难缠的是那五对感情好得令人眼红的夫妻;反倒是她的爷爷、外公、外婆及二位舅舅举双手赞同,还用非常悲怜的口气同情他的愚勇。

  娶妻娶德,放一个超级破坏狂在身边比地雷还恐怖,但甘之如饴的他不怪他们一副天快塌了的惶恐语气。

  向亚蜜气呼呼的道:“姓龙的,不要瞧不起未成年少女,我们很叛逆哦!”他说那什么鬼话,居然不用问她的意见?

  婚礼少了新娘还能礼成吗?哼!至少她可以不说:I  do。

  龙断天不疾不徐的问:“听说你很怕妈咪?”有“利”线人提供的消息。

  “妈咪是我的,不是你的。”她转向另一侧企图逃走的人影。“叛徒,向亚泛。”

  “他说以后会束缚老婆的行动,远离污染我的坷坷,所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敢出卖亲姊姊……放开我,我不咬他几口气难消。”张牙舞爪的向亚蜜拍打龙断天的手,意图找罪魁祸首算帐。

  傻瓜才会留着当炮灰,他们的家务事与他无关。向亚泛大大方方地牵着白坷坷走出大门,将战场留置。

  “蜜心儿,你想咬人可以到床上去,我的身体任由你咬。”龙断天压低身子在她耳边一喃。

  她真是个蜜心儿,每一寸肌肤都像抹了蜜似的甘甜,让他爱不释手的一口接一口的品尝。

  上次在办事之前,他特地嘱咐闲杂人等不可靠近,并在上锁的门外挂上大大的七个字——做爱中,请勿打扰。

  果然,他得偿所愿,终于真实的拥有他的小女人,不再担心冒失的李谦又来破坏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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