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出门做生意,但常常留心出名的富商,从来没听过有个姓黄的巨贾。
“我也不知道呀,不小心在街上就把他撞来了。”花缤纷笑嘻嘻的转头对云绝疆道:“你那天还怪我莽撞胡闹,你瞧,我是不是吓得好?”
云绝疆一笑,“对,你是福星,是我错怪了你。”
“没关系、没关系!你把这壶茶喝了,我就原谅你。”
她一回来就赶紧去花园找她的加料茶,还好完整无缺的等在那里,她高兴的拿了就走,压根没注意到丫环们心虚的表情。
“喝茶?”为什么一个晚上都要他喝茶,他看起来很渴的样子吗?云绝疆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接了过来,喝了好几杯,“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可以。”花缤纷心满意足的笑了,顺便投给云落絮胜利的一眼,瞧她这么容易就得手,接下来只要等药效发作就行了。
只见云落絮满脸通红,不发一语的坐着,两只眼睛瞪着梁柱,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而云绝疆则是和宋允儿猜测着黄老伯究竟是何方神圣?明天是否真会有八十万两进到云家钱庄?
“二少爷。”花缤纷捺着性子等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会不会头晕?”
云绝疆摇了摇头,而后面的云落絮则是点了点头。
“那热不热?”
怎么突然问他这么古怪的问题,“也不热。怎么了吗?”
“好热。”云落絮轻声的说:“热死了。”
“那……有没有觉得某个地方特别不对劲?”她充满希望的问,“看到我,你会不会想到什么?”
标准答案是床、是生孩子!
“阿纷,你是怎么了?”他看她一脸期盼,实在不明白她是在期待些什么。
她失望的说:“大概还没吧!你再多喝一点。”
于是她又殷勤的倒了几杯,充满期盼的看他喝下去,过了一会再问同样的问题。
云绝疆忍不住反问:“到底是怎么了?你就直说吧。”
就连宋允儿也觉得奇怪,“二嫂,是我在你不方便说吗?”
“也不是啦,没事。”她真是纳闷死了,丁大夫明明说那是强力春药,怎么云绝疆喝了像补药。不但不上火,精神还越来越好?
正当花缤纷百思不得其解时,苦苦压抑的云落絮再也忍耐不住,毕竟他可是喝光了一整壶加了春药的茶。
他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个奇迹了!
只见他大叫一声,痛苦的撕开衣服,张臂就向宋允儿抱来,“我要死啦、热死啦!苦死我了!”
“啊!”宋允儿惊叫一声,闪避不及的被他抱个正着,羞得耳根都红了,“快放开我!”
云落絮只觉得丹田中一股热气急遽的向上升起,刹那间血脉偾张,情欲有如巨浪般狂卷而来,无法稍加克制。
而怀里的她细细娇喘、幽香阵阵、明艳动人,他心里一时狂乱便往她唇上吻去。
宋允儿吓得呆掉了,毫无抗拒的任由他轻薄。
“哇!他是干么呀?”花缤纷看云落絮双眼泛红,像被火烧似的,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云绝疆身后,“吓死人了,活像吃了春——”她猛然想到什么似的大叫,“你、你喝光了我的茶!”
一定是的,难怪她去拿茶时丫环们表情怪怪的。
一定是被他喝光了,她们不敢讲,重新帮她泡了一壶想要鱼目混珠!
“给我吐出来,那是我的!”她气忿的说,“给我还来!”
这春药她拿得辛苦他一点忙都没帮到,怎么可以便宜他给了他吃掉?!
“落絮,你是怎么了?”云绝疆注意到弟弟的生理反应,惊讶得不得了。
他一向自制,怎么可能当众出丑,搂着允儿就要求欢,把她羞得快昏了过去。
“我……我不知道。”云落絮的理智已经接近断线边缘,他用尽力气才把宋允儿放开,又重重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该死!”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他希望用疼痛来减轻欲念,可是情潮却排山倒海的来袭,让他无法克制,气喘不已。
宋允儿看他双目充血犹如要冒出火来,担心的问:“落絮,你……你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有如此吓人的狂态?难道是念书念到病了吗?
她又是担心又是焦急。
“阿纷,你真的做了……”恍然大悟的云落絮直指着花缤纷,想到她的春药之行,原来还真给她买到了,那些好菜好茶,是特地为他二哥准备的,没想到却是他中了圈套。“你……你害苦了我……”
“你才害苦了我,那些药得来不易,都被你糟蹋了啦!”花缤纷不甘心的说。
这句话一说完,云绝疆和宋允儿同时把责难的眼光投向她身上。
“阿纷,你对落絮做了什么?”看来又是这个精力旺盛的小闯祸精做的好事。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喔。”她心虚的退了几步。
云绝疆则是向前逼近几步。
“我不信,快说!”
“是他自己爱吃,能吃的也吃,不能吃的也吃,那怎么怪得了我呀!”
“啊!”云落絮狂叫一声,扑地而倒,接着竟一动也不动了。
宋允儿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他给花缤纷毒死了,俐落的往他身上一扑,惨叫一声,“落絮,不要!呜呜……别扔下我呀,你说考上功名要娶我的!我在等你、我在等你,你不知道吗?不要,你醒醒呀!”
云绝疆一看事态严重,粗鲁的抓住了花缤纷的手,喝道:“阿纷,你还不说吗?”
“好啦!我说,但是你得先发誓,不能骂我、不能怪我,更加不能不理我。”
他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闹!”
她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像个成熟的大人?都要当娘亲了居然还这么孩子气。
“你不发誓我不说。”
眼见她如此固执,云绝疆也只好匆匆发了个誓,“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落絮又是怎么了?”
“又没什么,不过是吃了强力春药而已。”她随口说道,把强力春药说得像是红枣、枸杞般平常。
“什么?!你给落絮吃春药?”天哪,他的妻子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如果打开来看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话,他还真想开开眼界。
“不是我给他吃的,是他自己吃的啦。”花缤纷一脸无辜的解释着,“那本来是要给你吃的耶。”
“什么?!”他更大声的吼她,“你疯了呀?没事准备春药给我吃!”
他气得失去了理智。真想掐住她摇一摇,看她会不会清醒一点。
“都是你不好,谁叫你、你……”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你都不跟我生孩子!我也是无可奈何,被你逼得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呀。”
“你!”要不是落絮看起来很糟糕,他还真想大笑,“你干么不直说?玩这么多花样做什么?”
他又何尝不想碰她呀!问题是她怀有身孕,他当然不能为了自己的情欲而伤害到孩子呀。
“我说啦!可是你这个猪脑袋,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又有什么办法?”花缤纷生气的说,“我是千方百计的想跟你生个孩子,偏偏你要跑给我追,我也很辛苦耶。”
“阿纷,我真是服了你,你肚子里这个难道不是孩子吗?”
“当然不……”她差点就顺口说了出来,一看见他的眼神有所怀疑,连忙改口,“我是说这个不算,那时候我还没嫁给你。”
“好,等你生完之后,我天天跟你生孩子。”这对云绝疆来说,已经是一种示爱的表现了。神色一正,他又道:“现在快点把落絮救醒。”
“我哪有办法呀,我不想跟他生孩子。”花缤纷连忙摇头,孩子她是想生没错,可是孩子的爹她从没考虑过除云绝疆之外的男人。
“啊?!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下可糟糕了,这个时候去哪里找个女人来?
妓院的?好像也不好。
当然有办法呀,多喝几杯冷水,睡个几天就没事了。花缤纷本来想说的,可是看看哭哭啼啼的宋允儿,又看看人事不知的云落絮。
她叹了一口气,决定送他一个大礼物。
虽然这个狗头军师老是坏她的好事,不过念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她就做做好人吧。
“没有别的办法了啦。这药很厉害的,如果没人跟他生个孩子呀,三个时辰他就会喷血而亡去跟阎罗王报到了。”
花缤纷这句话把宋允儿和云绝疆都吓了一跳。
“你这药跟谁拿的?我去问他,说不定有别的办法。”
“丁大夫给的,人家是神医,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是这样子,错不了的啦。”她假意道:“我们也无能为力,谁叫他要乱吃。”
“这么恐怖的药,你是为我准备的?”云绝疆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怕什么,我又不想当寡妇!”她将他手一挽,甜兮兮的笑着,“你不会有事的,可是落絮……那我就下知道了。”
宋允儿沉思了一段时间之后,抹抹眼泪,秀丽脸上是坚决而无悔的表情,“绝疆,记得你曾经问过我,那日当姨妈把我许配给你时,我为什么哭吗?”
虽然不知道她这时候提这件事是什么用意,但云绝疆还是点点头。
“那时候我没回答你,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因为我舍不得落絮。”她温柔的眼光放向云落絮身上,柔和而坚定的说:“请你们出去吧。”
“允儿……”应该是他想的那样吧,她心里的人一直都是落絮。
而落絮突然发奋读书,为的也是允儿。
云绝疆牵着花缤纷走了出去,房间的灯也跟着灭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云绝疆握着花缤纷的小手,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
月圆人团圆,他非常喜欢这句话,一切都是那么样的圆满。
“你说允儿和落絮吗?对呀,不然我哪里敢说得那么严重,这下落絮得好好谢我了。”
“你又说谎了!”唉,他就说嘛,哪有那么恐怖的春药,不生孩子会死人,又不是毒药。
“干么用‘又’这个字,我老是说谎吗?”就算是事实,也别说得那么顺口嘛!
“是呀,你是个小说谎精,我老是当冤大头。”他扳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搂着她的纤腰,叹了一口气。“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错事,这辈子才让你这样折磨。”
“才怪!你上辈子一定是个铺桥造路的大好人,这辈子才会有我这个福报。”
“是呀。”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我的福报,改天,我们真的来生个孩子吧。”
她脸一红,“干么要改天?”打铁要趁热嘛。
“当然是因为你现在不方便呀。”他瞄了一眼她的肚子,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方便、方便。”花缤纷连忙说道:“你等一下喔。”
她转过身去解开腰带,拉开外衣,七手八脚把小竹筐拆下来,随手往花丛里一丢,“好了,方便极了。”
随拆随丢方便得很,一点都不麻烦呢。
下次有人要假装大肚子时,她一定要介绍她用这款的。
云绝疆呆了一呆,一时之间还没办法意会。
“你刚刚发过誓,绝对不会怪我、气我、不理我的。走了、走了,我们去息雨居,这里就让给落絮和允儿吧。”
“你……”他把她的手一甩,朝着花丛前进,搜寻了一阵之后,将小竹筐抓了出来。
“所以……这个是我的儿子或女儿?”他气得声音都发抖了。
九个月,他被骗得团团转的骗了九个月呀!
“我可以解释的,真的。”看他神色不善,花缤纷敏感的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连忙一转身溜之大吉。“明天我再来解释,现在不方便!”
“你给我站住,花缤纷,你死定了!”
他要好好的处罚她,要她赔偿他这几个月来的寂寞难耐!
做他从第一眼看见她就想做的事情。
这一次,他会全程都保持清醒的。
尾声
天才刚刚透着光亮,黑夜还没有完全的离开,云家上上下下就已经陷入了忙碌、焦急和喜悦交杂的气氛中。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穿透紧闭的门扉,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有如一把锐利的刀子扎在云落絮心上,痛得他再也坐不住,一屁股跳起来,惶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而花缤纷则是惨白着一张脸,下意识的咬着她那光秃秃的指甲,紧紧瞪着紧闭的两扇门。
宋允儿正在里面生孩子,都已经四个多时辰了,她只听见她不断的惨叫、呻吟、哭泣,还说她不要活了,她宁愿死了也不要再受这种折磨了。
花缤纷听得心惊胆战,两条腿都要软了。
“怎么了吗?”云绝疆看她小脸发白,表情随着宋允儿的惨叫声而越来越凝重,连话也不说了。
昨晚允儿刚开始有生产的迹象时,她不是还高兴的大喊着云家有第三代了?
怎么这会又一脸沉重?
“她叫得那么惨,你还问我怎么了?”难道只有她和云落絮是人吗?
就只有他们知道允儿痛苦得快死了,帮她担心、焦急,而云绝疆和婆婆却过份的说这是正常,不会有事的。
媳妇痛个半死,做人婆婆和大伯的,怎么可以这样呀!
“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云绝疆笑着说,“没痛得死去活来哪里知道当娘不容易?你急坏了也帮不了她,放心,不会有事的。”
“乱讲,谁说生孩子都是这样的。”花缤纷嘟起了小嘴,“我不会。”
他的眼光落向她隆起的肚腹,忍不住又笑了,“怎么说你不会?”
“我是皇上的干女儿耶,谁敢让我痛得死去活来,那我就跟皇上说他欺负我,叫他给我做主。”黄老伯其实是皇帝老伯,她糊里糊涂的认了一国之尊当干爹,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巴结、讨好的人天天上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已莫名其妙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最坏的就是云绝疆了,他明明知道干爹的真实身份,却也不来跟她说。
她怪他嘴巴紧得跟蚌壳一样,他还说以她这么随便的个性,反正也不会在乎对方是江洋大盗还是一国之君,知不知道也没差别。
真是够了!
“生孩子一定是会痛的,你别这么不讲理呀。”云绝疆突然察觉到一丝危险的味道,“再说,这孩子也是你缠着我生的。”
怎么算罪魁祸首也不该是他,千方百计想拐人上床的可不是他云绝疆。
“那你干么不跟我说会很痛?会痛到我不想活了。”她要是早知道,哪里会那么“性”致勃勃,天天叫他早点吹灯睡觉。
“那你现在是在怪我喽?”真是飞来横祸,别人生小孩,他提早倒楣。
“没有。”花缤纷挽着他的手,亲热的笑着,“我才舍不得怪你。我是说给这臭小子听的,他要是敢让我痛,我就让他以后不好过日子。”她拍拍自己的肚子,“臭小子,听到没有!你娘我是舍不得伤你爹一根寒毛,对你我可就不会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