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邵紫攸出其不意的狠狠捏住她的鼻子,“然后再叫妈妈罚你抄写邵氏家训吗?你以为我是你呀,那么爱记恨。”
拨开他的手,她吃痛的抚着鼻子,“那你现在又重提这件事做什么?”嫉妒她鼻子长得挺呀,竟然捏得这么用力。
“没为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想证明自己当年没有猜错。”他问出心中多年疑问。“喂,肉包子,当时我又没得罪你,你干么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我?”
没有得罪她?那他刚才嘴里叫的是什么?她明明有名有姓,他却口口声声叫她肉包子,要不就是肥妞,胖妹。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肥说她胖了,不过休想她会告诉他这件事。
“当然是因为看你不顺眼。”
邵紫攸眯起眸子,揉乱她的头发后,握住她的下巴,“我说你呀,真的是很不可爱。”
“我可不可爱跟你无关。”瞄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孔,乔瑟有些疑惑,却没有心思去想他今天为何反常的一再做出这种诡异的亲昵举动,推开门下车,她走向路边,眺向前方一片灯海璀璨的都市夜景。
夜风有些凉,吹得她心头也凉凉的,忽然瞄见一臂之遥处有一点莹亮,她惊喜的伸手去抓,没有抓到,那点莹亮移向更前方,她想也没想的跟着挪动脚步往前定过去。
“肉包子,你在做什么?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邵紫攸大暍,迅速的扑过去,从后方抱住她,及时将她往后拖去。“你疯了吗?嫌命太长想跳下去试试看会不会死吗?”俊朗的脸上透着一抹焦急,气急败坏的斥道。大哥要订婚的事,真让她心神乱成这样吗?
“不是,我看到一只萤火虫想抓它啦。”腰间的力道勒得她好紧,乔瑟有丝兴奋的别过头看他,“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有萤火虫,真稀奇。”
“萤火虫?”
“是呀,就在那里,”转回头,向适才的地方望过去,却已不见那抹莹亮,乔瑟一脸失望,“咦,不见了。”
“这里哪可能会有什么萤火虫,我看你不是眼花,就是……”邵紫攸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露出一脸诡笑。
“就是什么?”见他没再往下说,乔瑟好奇的问。
附在她耳旁,他故意用一种冷森森的语气说:“就是你可能看到鬼了。”
手肘往后一顶,顶开偎在她背后的人,她赏某人一记白眼。“真无聊,你以为这么说会吓到我?”
“你误会了,我是怕你惊吓到无辜的幽魂。”
“臭老鼠,你找死!”乔瑟拧眉踹去一脚。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肆无忌惮的呈现自己最恶劣的一面。
见她一扫低落的神情,他大笑的伸手抓住她踢来的脚,在她失衡的差点跌倒之际,又及时搂住她的腰,一手搭在她肩上,领着她跳起了华尔滋。
“喂,臭老鼠,你在干什么?”居然带着她就这样在山路上跳起舞了。
“跳舞呀,你看不出来吗?”邵紫攸愉快的笑出声,秀出他高超的舞技,搂着她,踩着轻盈的脚步在山路优雅的旋舞着。“你还记得吗?有一次耶诞派对,我邀你跳舞,结果一整首曲子下来,我的鞋子差点被你踩坏了。”
听他提到当年的事,乔瑟嗔道:“我当然记得,我一直很后悔当时没把你的脚踩烂。”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个晚上她原本很期待和紫岑哥共舞的,要不是他存心破坏,用果汁泼了她一身,后来等她清理好自己时,却已不见紫岑哥。他却一脸坏笑的过来邀舞,她会那么轻易饶了他才有鬼。结果那首曲子,她几乎可以说是踩着他的脚在跳舞。
“如果那时候你还没有瘦下来的话,倒是有可能踩烂我的脚哦。”笑应,邵紫攸漂亮深邃的眼眸在夜里闪烁着灼亮的光芒。
想起年少时和他互相斗来斗去的事,乔瑟不禁也感染一丝愉悦,身子逐渐变得轻盈,在他带领下,配合着他的脚步,忘情的舞动着肢体。
两人就这样在夜晚的山路上,从华尔滋跳到探戈,再跳到恰恰、吉鲁巴,愈跳愈欲罢不能,偶尔有车子经过时,邵紫攸也没有停下来,只是巧妙的带她避开车辆,继续舞着。
不少开车路过的人瞥见两人翩翩共舞的美妙身影,一度以为遇到山中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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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愿意心爱的紫岑哥和别的女人订婚,乔瑟却从来也不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就在订婚前一天,邵紫岑面对了此生最椎心的悲恸,挚爱的女友被一辆酒后肇事的车子撞及,送医途中不治身亡。
喜事顿时变成了丧事,邵家也跟着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邵紫攸拉住要进入房间的人。
“你放手,紫岑哥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不吃不喝了,还要让他静到什么时候?我要进去劝他。”乔瑟拨开他的手,想推开那扇紧闭了两日的房门。
“你劝不了他的,这个时候不要打扰他,就是给他最大的支持了。”他强行拉走她。
她气怒的想甩掉握住她手腕的人。“你给我松开手,听到没有,紫岑哥现在正伤心欲绝,需要有人安慰和陪伴,我怎么可能不管他!”
“你以为我不想去安慰和陪伴大哥吗?而是现在任何人说的话大哥都听不进去,除非能让魏晓茹死而复生,但那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只能让大哥慢慢沉淀悲伤的心情,不要去打扰他。”
“我下像你这么狠心,我没有办法放任他这样下去下管。你放手,我要进去,至少要让他吃一点东西。”面对着这样残忍的事,她可以想像紫岑哥有多痛苦。订婚前一天发生这样的惨事,换作是她恐怕会崩溃。
他狠心?邵紫攸凝起耀目的俊容,冷道:“我知道你想趁这个机会去亲近大哥,但是你挑错时间了,大哥的心恐怕跟着魏晓茹一起死了,你不管再怎么示好,他也不可能回应你。”
闻言,她恼得斥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还有心思去想那些吗?你该不会以为魏晓茹死掉,我会感到很高兴吧?”
“不是吗?”他拧眉反问。
“你!”乔瑟气煞了娇容,低头狠狠的的嚿咬他的手臂,让他吃痛的松手,双手重获自由后,她怒道:“我虽然不希望紫岑哥订婚,但是我更不愿意看到他如此的心碎,见他这么痛苦,我的心也不好过,我情愿看着他开开心心的和魏晓茹结婚,也不希望他这样。”
“……对不起,我失言了。”抚着被她咬痛的手臂,邵紫攸出声道歉。
“算了。发生这样的事,大家心里都很难过,但也不能让紫岑哥一直沉浸在悲怆的情绪中,你是他弟弟,进去劝劝他吧,魏晓茹如果有灵,一定也不愿意见紫岑哥为她这么哀伤。”说完,乔瑟旋身离开,却看到邵夫人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很显然的她刚才和邵紫攸的话全落入她耳里。
“妈。”她不安的低唤。
邵紫攸也见到了母亲,跟着叫道:“妈。”
邵夫人柔声开口,“小瑟刚才说的没错,紫攸,你进去看看你大哥吧,他已经把自己关起来两天,总该吃点东西,要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好,我进去看看他。”邵紫攸走向大哥房中。
乔瑟忐忑的望着邵夫人。
“小瑟,这几天都是你在帮忙魏家处理晓茹的身后事,辛苦你了。”邵夫人温柔的握住她的手,与她一起下楼。
在她温婉的眼神中,乔瑟这才明白原来邵夫人早就看出来自己对邵紫岑的心意了。“希望大哥能早日振作起来。”
“依那孩子的个性,他会振作起来的,只是他恐怕很难再去爱另一个女人了。”邵夫人很清楚儿子对魏晓茹的深情,轻叹了一口气。
闻言,乔瑟垂首默然不语。胸口有些紧涩,明白这些年她对邵紫岑的感情,也许永远也不会得到回应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放下这份感情。
第三章
事隔六年,再次思及当年的事,乔瑟仍能感觉到当时胸口的那股涩然。
如妈妈所说,半个多月后,紫岑哥便重新振作了起来,但他却离开了台湾这块伤心地,前往欧洲,这几年来很少回来。
当时她很渴望能陪伴在他身边,奈何她有着严重的恐机症,只能在不甘又不舍的心情下送走他。
虽然现在电话和视讯都很发达,她也常藉由这些和紫岑哥维持着连络,可那还是无法拉近她和他遥远的距离,就如同她和他的心,始终不曾接近过。
大学毕业后,她婉拒了邵卫天为她在邵氏安排的工作,她要求他给她十年的时间,让她到别的公司去历练。
之后,她进入了艾力克集团工作,因交通的因素,她搬离了位于郊区的邵家,搬回市区生父留给她的这栋房子。四年后,她亮丽的表现令她成为艾力克集团最年轻的东亚区总裁,负责整个大东亚的业务。
六年的时间,她凭着卓越的能力,为自己的事业打下一片江山,唯独她的感情仍是空悬着。
“汪汪汪汪……”姊姊你在想什么?狗儿歪着脑袋,水蓝色的眼眸骨碌碌的看着她。
狗吠声惊回她的思绪,乔瑟抬眸,轻抚着狗儿蓬松的毛发,落寞的低语,“你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一个人爱上自己吗?”
“汪汪汪汪汪……”跟他玩呀,还有拿好吃的东西给他吃。狗儿回报了一串热烈的吠声,接着又伸出嫩红色的舌舔着她的脸。
“好了、够了,不要再舔我了。”乔瑟被它舔得笑出声,搂住它的颈子,这才发现它颈间系着一条十分细致的银质项圈,上头刻着一些十分特殊的纹路,这让她更确信这只狗必是有人豢养的。
只是它究竟是怎么出现在她家的,委实令人费解。
放开狗儿,环视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屋里,乔瑟叹气的开始收拾,无法理解究竟是谁侵入这里,把屋里弄得一片狼藉后,却又什么都没拿走。
咦,不会是……他吧?
“那只臭老鼠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美国才对,况且,最近我好像没有惹到他,他没道理这么做。”自言自语着,电话铃声遽响。
“喂。”坐在沙发上接起电话,狗儿也跟着跳上沙发,亲昵的将下巴枕上了她腿,一双如宝石般莹亮的水蓝色眼眸好奇的盯着她手里的电话。
电话彼端的人一开口便说:“肉包子,明天你几点下班?”
“咦,臭老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才想到他,就听见这熟悉的嗓音,乔瑟慧黠的水眸不自觉的亮了起来。
“我刚刚才到。明天记得早点下班,我看六点好了,我过去接你。”
“你要来接我?做什么?”
“你这个不肖女,该不会忘了后天是什么日子吧。”
“我当然不会忘记,后天是爸爸生日嘛,我会准时回去。我问的是你明天干么来接我?你要请我吃饭呀?”
“是要请你吃饭,不过是我们全家一起,后天是爸的六十大寿,爸不少商场上的朋友想帮他盛大的庆祝,所以妈要我们明天回去,一家人先提前为爸爸过生日。”
“好吧,那你六点过来接我。”想了想,乔瑟再道:“其实也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
“没关系,我去接你,反正回来我也闲着没事。”
乔瑟揶揄,“你这个执行长做得还真逍遥,每三个月就把工作丢下,回来度一个礼拜的假,飞跃网站居然还能让你愈做愈大,四年前甚至正式在美国挂牌上市,真不晓得你哪来的好运气。”
“什么好运气,是实力好不好,一个真正成功的Leader,要做到纵使常常不在公司,可是公司依然能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运作,这才叫能干,知道吗?”
在美国读大二时,邵紫攸便和三位朋友合作创立了一个网站,本来只是玩票性质,岂知几年下来,飞跃竟然发展成全球前三大入口网站之一,在他们四人分工合作下,网站的绩效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他们四人也顿时成为炙手可热的钻石单身汉,人人身价都高达上亿美金。
乔瑟嗤笑,“你这根本叫怠惰,能干的是你手下的那群优秀的员工,和你那三个倒楣的伙伴,”
“汪汪汪……”狗儿的后腿不小心压到摆在沙发上的遥控器,电视被打开,水蓝色的眼眸瞬住荧幕上出现的清凉泳装美女画面,兴奋的吠道。
“咦,你身边那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好像狗在叫?”听到话筒里传来数声吠叫,邵紫攸疑惑的问。
“是狗没错呀。”
“你什么时候养狗了?”
“就是今天呀。”她将今晚回来发生的事告诉他。
听毕,电话那端原本悠闲坐着的人霍地站了起来,严声道:“那你还敢待在那里,立刻给我回来。”
“为什么不敢?”乔瑟奇怪的问。
“肉包子,你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吗?既然有人可以闯进你屋里,你就不怕他晚上再潜进去吗?你立刻回来。”
“我想不会有什么事的啦,对方什么都没有拿走,应该……”
“你这个笨蛋,对方故意破坏你客厅里的东西,却没有拿走任何钱财,这不是很奇怪吗?说不定是事先给你的警告。”
“警告?”咦,她倒是疏忽了这个可能性。在商场多年,由于她稚气天真的容貌,往往令竞争对手很容易就轻匆她,因此常没有防备的败在她手中,于是,这几年便有人在她背后给她起了个蛇蝎总裁的外号,说不定真的是那些在她手上吃过闷亏的人干的好事也说不定。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之你先搬回家里住。”
“但是那样一来我上班会不太方便,我要很早就起床。”被人家这么一吓就夹着尾巴搬走,未免太孬了吧。
“那总比有危险好吧,讲完这通电话后,你就立刻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可是……”
“你再可是,我就去告诉老妈你那边发生的事,她一定会要我立刻去接你回来,以后你就休想再住在那里了。”知道她一向不太违逆母亲的话,邵紫攸索性搬出母亲来压她。
“喂,你不准告诉妈,等一下我就自己开车回去。”真搞下懂他在紧张什么。
“不是等一下,是挂断电话后马上回来。”
“是,小的遵命。”乔瑟敷衍的应着。她这个屋主都不担心,不晓得他干么一副如临大敌似的,仿佛伯她晚一点走,就可能遭到不测。
听出她不太认真的口气,邵紫攸看了下腕表,“现在是九点半,十一点前你没回到家,我就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