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该不会……喝醉了?”随着他一步步靠近,她心跳加快,莫名的一阵紧张。
孙无极停在她面前,满含笑意的眼睛仿佛看穿了橙橙的心思。
“我不能在她房里过夜,有人会哭的。”
他在暗示什么?她瘪瘪嘴。“你少胡说,很晚了,还不回去?”
他眼眸带着醉意,莫测高深地道:“橙橙,我赶来提醒你,凝烟公主房外有人驻守,你贸然前往偷窥,怕会遭不测。”
“哦,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等等--她仰起脸,却见他笑了。中计了!她欲盖弥彰地忙挺身否认。“谁说我要去偷窥的?我才没那么无聊勒……”
他浮现懒散的笑容,他的目光使橙橙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似的,惨了,这眼神不是她熟悉的,这眼神藏着一种炙热的原始欲望,黝暗的瞳眸仿佛燃烧着火焰。
她有些惶恐,怔怔地退了一步。“你……你真的醉了?”忽然觉得他庞大身躯夹带着危险讯息。
他攫住她手臂,哑声低喃:“不要逃……”
再不逃要出事了!“你快放手,我要叫人了!”橙橙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好烫,他的手好烫啊!“快放手,我要喊了喔!”
“你不会,因为你爱我。”他说。
什么?!她嗔怒:“你少瞎猜。”
“是么?”孙无极有条不紊地分析起来。“我送的彩灯你珍贵地安放桌上,而你这身打扮分明是为着窥探我与公主之宴,为什么?你心底有数。你喜欢我,却碍于面子问题,矛盾地不肯承认,其实你恨不得我快快娶你,可惜又找不到台阶下--”
“够了!”橙橙怒喝甩开他的手,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全直击她要害,逼得她无从反驳。被说中心事,她恼羞成怒,咬牙冷声道:“如果你是特地来给我难堪的,恭喜你,你成功了。”她仰起脸,定睛注视他。“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他一瞬不瞬俯视她怒颜。“还有一件事……”
突然他伸手揭开她的面罩,藏于罩内的长发瞬间飞散开来,一张错愕震惊的丽颜立即浮现。
橙橙眼一睁。“你--”他的唇往下降,立刻封住她惊异的抗议。
虽然梦中已发生过,当真降临,仍是令她惊骇至极口她、心中一悸,愕然了!
孙无极双手捧住她的脸将她往上提,加深了这个吻。她的唇好软好甜,他贪婪地吮吻。
他的嘴火热湿润而需索,她有一刹那恍惚了……
他的舌尖挑开她的嘴,她悸动地感觉到他的舌进入她与她的舌纠缠……橙橙膝盖一软,他及时揽住她,将她拉进壮阔的胸膛。
那片胸膛坚实炙热,她无助的双手抵在他胸前,任那撩人的吻唤醒自己内在欲望。她战栗得宛如狂风中花蕊承受他狂野的热吻。
醇酒的味道,从他舌上传递她唇内,他深深地吸吮她唇内芳香;而她则为这悍然野蛮的亲吻醉倒,浓纯的酒香熏昏了她的理智,他有力的臂膀环抱她纤腰,紧紧将她诱人的柔软娇躯护在滚烫的怀里。
是烈酒醇香的勾引,或是彩灯过于眩目,还是他醉了害她也跟着醉糊涂了?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楚橙橙迷惘了。
也不知怎地,竟任他将自己抱到床上,迷迷糊糊地,任他炙热的唇不停地辗转印在她唇上,当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喘息时,雄劲的体格已压在她身上,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制止他。
可是……他的重量令她陷进柔软的床铺里。她该制止他……可是……可是她却喜欢这种新奇的感受。
在他强健的雄性身体下,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眩目的光彩令她昏眩。
夜是这样深这样静,世界仿佛只剩下两个人,只剩他们喘息的声音,只剩他们交缠的身体。
孙无极剥去她身上恼人的衣衫,任她美丽的胴体纯真地浮现他眼前--
“橙橙……”他黝黑的眼睛膜拜她赤裸的每一寸,炙热的视线在她羞怯的胴体上点燃一簇簇火焰。“吾妻……”忽然他这么叹道。
妻?橙橙望住他狂野深邃的黑眸,他这么喊她让她的心都融了。
孙无极拉起她的双手去搂住他颈子,接着他开始啃啮她的耳垂,她娇喘连连,双颊嫣红得好似要着火了……
她轻轻呻吟的可爱模样,令孙无极欲火高涨,血液沸腾。他眼睛一黯,热情以闪电的速度点燃,他吻她眉心,吻她可爱鼻尖,吻她柔软似蜜的唇,更埋首大胆地吻她浑圆可爱的胸脯……他被欲望折磨得颤抖。
橙橙只觉得浑身恍似着火,他的皮肤摸起来非常温暖,她环抱着这个雄伟的男人,体内深处因欲望而痛苦,身上每一处都因他苏醒,渴望他的爱抚。
他粗糙大掌摩娑橙橙光滑无瑕的脸庞,她睁开迷蒙的眼睛,既天真又无辜地望着他,媚如处子般的可爱表情,让他深邃似海的黑眸一凝。
“橙橙……”他浑厚低哑的嗓音轻唤她。
听见他的呼唤,她眉心天真地微微凝起,眨了眨眼睛。他异常的热情令她既兴奋又惶恐。
他注视她,她的柔软在他沸腾的身体下,他指尖爱抚她红润潮湿的唇瓣,拇指探进她性感的芳唇内,濡湿的是两人的身体。
像是一道悍然的火焰,以闪电般之势,他推开她双腿,将高涨的自己推进她温暖的身体。
她皱眉,忍不住痛吟。他按住她的脸,同时庞大的身躯降下,压制住她的挣扎,舌头侵入她唇内和她缠绵,将自己埋得更深,突破屏障,和她融为一体。
粗蛮原始的侵略,衬着孤注一掷的浓情,将烈焰般的欲望彻底燃烧。
此时的孙无极褪去那冷静睿智的面具,热情而强势地在她炙热的体内蠕动,混合着醇酒的血液将两人的结合推向疯狂。
橙橙纤弱的身体承受着他蛮悍的撞击,她香汗淋漓颤抖着环抱他,为他的每一个动作而惊喘连连……
柔滑的绸缎静静承载其上结合的爱侣,彩灯称职地流动着浪漫光晕,房内情热如火,柔情似蜜的缠绵。房外夜色凄迷,花儿含烟,缓缓凝聚着露气。
也许清醒时两人言不及义,也许面对着面隔着莫名屏障,然而在赤身露体之际,在两人躯体纠缠此刻,他们的心这样相契,这般近,那些无谓的言语和可笑的自尊都被互相吸引的欲望摧毁,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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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小心翼翼帮着公主梳理一头云雾般柔软乌丝。
“公主,夜深露重,要不要更衣歇息了?”
凝烟凭窗斜倚,支手撑着香腮,今晚会孙无极,席间饮多了醇酒,雪白的颊染了红晕,似若桃花。
她靠着窗栏,凝视烟雾弥漫的花园,不知思量着什么。
“公主……今晚和孙公子聊得如何?”
凝烟懒懒地回道:“我劈头就问他,是不是想要我身上的还魂丹。”
“嘎?”石榴愕然。
凝烟呵呵笑。“出其不意挑明,是为着试探他的反应。”
“那他……”
“他毫无惊异,反问我什么是还魂丹。哼,他若是真不知,就是太阴险狡诈。”凝烟挑起细致蛾眉。“听他的谈吐观他的行为举止,还有埋伏在晚宴上那些下属,这个男人绝不只是个客栈老板这么简单,背后肯定有某个组织……”语毕,她凝眉心下暗暗盘算起中原几个数一数二的帮派组织。
“公主,这还魂丹真有神效吗?”
“食之,人身虽死亦可回魂。”她冷眸一敛。“不论是谁,想盗取本宫之物,简直是痴心妄想。”
石榴于长发抹上橄榄油,瞬间乌丝光滑如丝缎,她笑着安抚公主。“公主莫担忧,有六大护卫在,任谁也难近您的身,更何况还魂丹……”
“石榴!”她轻斥。“小心隔墙有耳。”
“是。”石榴慌张地道。“公主教训得是。”
“是非之地,待食粮补足,马匹休憩过后,即刻动身返大理免节外生枝。”
“遵命。”石榴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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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肉铰极度沮丧地掩住脸坐在漆黑的房间里。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楚橙橙这么难杀?!为什么?!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窗外忽而闪过一道黑影,阴沈的声音传进房内。
“泰肉铰听令--”
嘎?一听这声音,他立即恭敬地就地跪拜。“肉铰接令。”
窗外神秘黑影停伫,威严地指示。“听着,暗杀楚橙橙的任务转由银牌杀手接任。”
什么?泰肉铰激动地拱手道:“前辈,再给我一些时间,前辈,我一定能成功完成任务,我行的!”
“根据使者暗中调查,你非但没成功暗杀楚橙橙,甚至暴露出自己的身分,多说无益,帮主要你回去报到。”
“前辈--”泰肉铰急于立功,他苦苦哀求。“两天,再给我两天,两天就够了,求求你,这个任务对我很重要,求求你--”
窗外那道黑影化成一道迷雾。“就两天。”瞬间消失无踪。
泰肉铰见来人已走,他握紧拳头,凶狠地眯起眼睛--“楚橙橙,我不信杀不死你!”
他站起来,拂袖思量。时间紧迫顾不得那么多了,现下不管杀得高不高雅优不优美有没有气质,死得漂不漂亮,格调高不高档,但求成功让她挂掉就好。
哼哼哼……那就用最直接、最有效、最不用大脑的必杀法。
他转身抓起床上包袱,这个方法就是--
他伸手进包袱内掏了掏、抓了抓、揪了揪……这个方法就是--
当当,他抓出一对弓箭,威风凛凛高举那对弓箭仰天长啸。“暗、箭、杀、人、法--”
摔然间,窗外突而一道闪电倏地划亮夜空,跟着雷霆霹雳、轰隆声大作,泰肉铰举着弓箭,双眸满布血丝,仰天狞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橙橙,我看你还死不死!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歇斯底里、笑得浑身颤动、笑得头昏目眩、笑得血液沸腾、笑到最后抱着弓箭扑倒地上犹不肯停……哼哼哼……他脑海里浮现楚橙橙中箭倒地的模样,他想像她胸前满是血迹匍匐在地上唉声求饶的模样……哇!太妙了……哈哈哈哈哈哈……唔……他仿佛已经闻到血的味道了。
第七章
雨过天青,昨夜一宴,四季客栈成功地藉逍遥客栈之助,重新打响了名号,一流的服务,贴心的伺候,让来客宾至如归,令街坊邻居刮目相看。
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恭贺和赞扬之声,令楚老爷古板的脸孔盈满了笑意。
早膳时刻,楚老爷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橙橙……”他叫住一直托着腮,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女儿。“这次多亏有孙公子相助,爹在玉珍坊订了一打糕品,你待会儿去取了送给孙公子。”
橙橙回过神来,今日她气色饱满红润,眉宇间多了一股女人娇态。她看了看礼物,再看看爹那笑容可掬的表情,然后又望了望一脸喜孜孜的妹子。
“爹,我听说一大早就有一堆人上门恭喜你赢得了公主这贵客,看来这回你挣了好大的面子,昨儿个那样气派豪华的晚宴,许多人都对咱们四季刮目相看呢……”去--这下她的实力受到肯定了吧!
“呵呵呵……是啊是啊,听掌柜的说,生意一下子好得不得了,一堆人等着排队住进来,这都是孙公子大人大量帮的忙……”
“话虽如此,但是……”橙橙懒洋洋地撑着下巴,”手轻轻抠着桌面。“但是若没有女儿'顾全大局',牺牲自己的'面皮'前去讨救兵,那……”言下之意很明显是等着赞美。
“笨蛋!”
楚老爷一咆,橙橙立时身子一震,她抬起脸看见老父凶恶严厉的目光。“爹……”
只见楚老爷警告地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要我夸奖你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冷得令人打颤。
这个……不妙,爹的眼神怪怪的。“生……生意……毕竟变好了不是吗?”是该赞美赞美她嘛?!
“笨蛋!”他拍桌怒斥。“别忘了你差点害死我们全家--”他哼了一声。“丫头,这回你能平安无事全是因为侥幸,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他食指直直戳向橙橙额头,戳得橙橙无处可躲。“你啊你,看在孙公子的面子上,我就不骂你了,还敢邀功?”
橙橙不服。“爹啊,你不觉得女儿很有生意头脑吗?”
楚老爷戳得更大力了。“你还说你还说?!”这个女儿怎么这么死脑筋,教都教不会!
莞莞把玩着头发,冷言冷语道:“就是嘛,这回差点被姊害死了,爹,你要好好骂骂她,要不,她这性子不改,难保哪天不会闯更大的搂子!”
“莞莞!”橙橙捣着被戳痛的额头,冷冷地朝妹妹一瞪。“昨天当大家都在为客栈尽心尽力时,是谁撇下工作不顾大伙儿死活跑去偷懒啊?”
“爹--”莞莞揽住父亲手臂,甜滋滋地娇嗔:“算了算了,相信姊姊受此教训,谅必会收敛不少,您别气了,喝茶,喝茶……”
一直默默喝汤的楚夫人,频频给白目的大女儿使眼色。“橙橙,你爹骂你也是为你好,这回你真是太莽撞、太冲动了,好好跟你爹道个歉就没事了。”
“道歉?”真是忍无可忍,橙橙发飙了,一手捣着被戳红了的额头,一边怒气腾腾心不甘情不愿地驳道:“再怎么样,四季生意变好,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女儿的努力不容抹煞,爹不夸奖女儿就算了,要漠视女儿的成就也罢,竟然还要我道歉?”
“什……么?!”楚老爷霍地站起,他下颚肌肉紧绷,左眼皮明显抽搐,一副山雨欲来之势,表情严酷而愤怒。“不肖女,你、你说什么?!”敢情他错骂她喽?
橙橙也冒火了,她叛逆地仰视父亲,面颊胀得嫣红,犹不知死活理直气壮地顶嘴。“女儿的确让生意变好了,一味怪我要我认错,我不服!”
橙橙倔强的话令楚老爷吹胡子瞪眼睛,瞬间怒火冲天燃烧,他握紧拳头,脸色一黯,深深吸了好大好大一口气--
不妙,莞莞拉住娘亲臂弯,脸色发白。“快,娘,再不逃小命休矣!”
“对,快逃--”楚夫人亦狼狈地抓住莞莞小手,两人火速往厅口窜,可惜为时已晚,楚老爷那雷霆霹雳,天崩地裂,鬼哭神号,山河变色的超级怒啸已经天摇地动地撼了开来。
“啊--气死我啦--”霎时厅内大蒜味充斥,人畜走避。
还好,经年累月“长咆短咆”的训练,楚橙橙早早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耳”,还懂得适时闭气逃过“毒气”攻击,当身旁的人逃的逃、倒的倒、昏的昏、吐白沫的吐白沫,而她还能直挺挺坐着安然无恙地面对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