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律没有想到这个叫潘的女人会这么大胆,一时之间忘了闪躲,直到一阵剧痛传来 ,她才发现那个女人在收回她的爪子时使力的刺了她一下。
“你干什么?”商律拍开了它的手,感觉脸上刺痛,看来是破了皮。
接下来更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叫潘的女人竟然以唇轻触方商律脸上的伤 口,而且顺势在方商律的耳边低喃,“好好的记着这个,不要忘了。”
“骆天恩,你把这个该死的花痴弄得离我还一点!”方商律又急又怒的大喊,也伸 出手死命的想拭去那个女人甜腻的香气,和她的唇碰在自己脸上那怪异的感觉。“白痴 女人,你要花痴也找个男人去,我可是个女的!”
“潘!商律真的是个女人,你别搞错了!”骆天恩这时才如梦初醒的急急拉过潘, 一边连连的道歉,“商律,对不起,我一定会好好跟潘说的。”
“我管你跟这个花痴女人说什么,你只要让她离我愈远愈好,我限你一分钟之内将 她带离我的视线,不然,以后你就别想上我家!”方商律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如果再议他看到这个花痴女人,她一定会捏死她的。
骆天恩一听,连忙拉着潘上车,然后回头对羽律说:“我最近学了一道白果烩百合 的素菜,下次再教你怎么做。”
“素的吗?好呀!我想四姊一定会很喜欢的。”羽律对骆天恩挥了挥手,微笑的看 着骆天恩像是被方商律的话吓到般的飞快将车子开走。
“该死天杀的女人,下次就别再让我遇到她!”方商律余怒未消的恨恨说。“那该 死的骆天恩,是打哪找来这花痴女人?你比她至少好上一千倍,他干嘛还去找这种女人 ?”
“可是,我觉得她好漂亮呢!而且她真的长得好高窕,看起来就像是书上走下来的 模特儿。”羽律心无芥蒂的笑着说。
“拜托,那个女人根本是个大花痴好不好?你别理她,有二姊让你当靠山,她要是 敢对你怎么样,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二姊,人家她是外国人,或许行为比较开放一点,你就别再气了,反正她是骆大 哥的朋友,我们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和她见面呀!”羽律安抚的说。
“该死的!如果你不是来办出院手续的就少来烦我!”
“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羽律和商律回到地检署把需要处理的事情的护士, 眼中隐约噙着泪光,看来真的被病房中那个粗暴的病人给吓着了。
一声怒吼后,就见一个惊慌的护士从病房中急急的退出,那看来年纪不大办完之后 ,她想还是把处理的事情和卫检察官报告一下,好让他能安心休养。
怎么知道一来就遇到这种阵仗,这卫检察官的脾气真不是普通的坏。
“那个人好凶,叫他吃药也不吃,说他忙得要死,而且一直嚷着要出院,好像全世 界就只有他才忙似的,他也不想想,他今天才住院,哪有这么快能出院的!”小护士好 不容易找到人诉苦,忍不住出口抱怨。
“对不起,他只是人不大舒服,你就别和他生气了。”
小护士这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女人,“你认识他?”
羽律点点头,“我是来看他的,这样吧!你药给我,我拿去请他吃下去。”
身为护士不应该这样做的,可是,她实在不敢再回去让那个男人炮轰,便点了点头 。
“喏!这就是药。你怎么受得了这种人?又粗暴又无礼,你长得这么美又这么温柔 ,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她摇摇头一脸惋惜的说。
“我不是……”羽律才想反驳,可那护士早就走远了。
羽律伸手敲了敲才转动把手,一声震天的怒吼又传了过来。
“你是没耳朵还是缺大脑?我说过,你如果不是来送出院证明的,就给我滚远一点 !”
“对不起!”羽律进门小声的道歉。
“是你?”卫焰先是惊讶,旋即又蹙起眉头。“你没事道什么歉?”他一看到她那 怯生生的样子,心中乍看到她时莫名的跳动又化成了一片不悦。
“对不起!”羽律又说了一句。她也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可她偏偏就是那种不论对 错,只要别人生气她就道歉的人。
“该死的,别再跟我道歉,那个不顾我意愿强把我送医的人不是你吗?你刚刚的神 气到哪儿去了?还有你不是回去了吗?又来这儿做什么?”卫焰一口
气把话说完,不然等她道完歉,他大概也气昏了。
“对不起,可是,那个时候你真的不看医生不行,所以我才……”羽律低下头,眼 光落在自己手上的东西,“对了,你的药。”
“我不要吃!”卫焰皱起了眉头,他还以为他把护士和她那天杀的药赶走了,哪知 道那个护士竟然用这种下流招式,把药又送了回来。
“可是,你不吃药不行的。”羽律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替他把药包打开 ,递给了脸色着实难看的卫焰。
“我说我不要吃就是不要吃!”卫焰抵死不从。
羽律轻蹙起眉头,突然她像是领悟了什么,“你不会是怕吃药吧?”
“谁说我怕吃药的?不过就那么几颗小东西,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不喜欢吃药而 已。”卫焰立刻反驳,可脸上的红晕仍是清晰可见。
羽律脸上浮起一朵轻笑,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像卫焰这般若大熊的男人,竟然会像 个孩子般的讨厌吃药。
“我也知道药不好吃,可是,你要早点出院还是得吃,不是吗?而且我刚刚回去熬 了点薏仁粥,你吃了药再喝点甜粥就不会有味道了,好不好?”有了那层认知,羽律觉 得卫焰真的是太可爱了,所以连说话的口气都有点像是在哄孩子似的。
卫焰绷着脸的看着手中一颗颗娇小却可怕的药丸,如果不吃,岂不是在羽律面前示 弱,于是他憋着气,一口把手中的药丸全部吞下去。
恶!那股属于药物特有的化学味道一下子充塞在他的喉间,他连忙灌下一大口水, 可是那可怕的味道还是在胸中浓得化不开。
这时,一汤匙的薏仁递到他的鼻前,他毫不考虑的张口就咽了下去,只要能消去他 口中的味道,就算是毒药他也认了。
可这薏仁一入口,那清淡香甜的柔滑一下子掩去了他口中的苦涩,他讶异的看着笑 吟吟的羽律,有点不甘心的承认,“这东西还真的不错。”
“这是我用冰糖熬的,应该比较不伤胃。我多熬了些,你先吃一点,等药消化了, 再吃其他的会好一点。”羽律知道他的赞美有多不容易,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或许是口中的清甜和着羽律脱俗的笑靥,一时间卫焰竟然忘了做何反应,只能一瞬 也不瞬的看着羽律。
羽律被卫焰的眼光看得粉颊通红,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目光审视自己,像是 要把她整个人看透透似的。
“哇!老哥,我还以为你有多惨,没想到有美女服侍一旁,啧啧!我真的是人小看 你了。”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打破两个人之间凝结的气氛。
“啊!对不起!”被吓了一跳的羽律不小心把碗中的薏仁洒了些许出来,连忙用面 纸拭去,可愈慌愈容易出错,不管她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没关系,我弄就好。”卫焰一手抢过羽律手中的纸,一边用权威的口气说。
说也奇怪,原先还有些慌乱的羽律在听到卫焰这不甚客气的口吻后,反倒是平静了 下来,她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吃,这是你做的吗?”那个不速之客又出声。
羽律这才发现,趁着她手忙脚乱之际,桌上的薏仁汤已经进了这个男人的肚子。
“嗯!你是?”
“天!手艺好的美女为什么我就碰不到?”卫贵阳一脸的扼腕表情,“你好,美丽 的小姐,我是这个粗鲁男人的弟弟,如果你觉得我的风度翩翩更胜于他的粗暴无礼,要 不要考虑和我一同花月、共游春江?”
羽律被他逗笑了,她不知道有人说话是这种样子的,不过,如果说他真的是卫焰的 弟弟,那他们两人的个性也未免差太大了吧!
“阿阳!你没有别的事好做吗?”卫焰的眉头拧得教人担心会不会从此抚不平。
他不是不知道卫贵阳的性子,他能吃得律师这行饭,靠得就是他那三寸不烂之舌。 以前他只是觉得他这个弟弟聒噪的可以,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讨厌他那个嘴巴。
“是老妈说你在医院没人管,我才好心来看看你,看来你一点也不可怜,佳人侍侧 、佳肴入腹,要是生病有这种待遇,那我还真想生个病算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他的书记……”羽律记起卫焰对她身为他的书记的看法。“应 该说是暂时的书记,我只是来和卫检察官报告一些事,而且顺道来看看他的而已。”
“暂时?那真是太可惜了,每天上班有你这样的美人相看,可真是人生一大乐事耶 !”卫贵阳一脸的惋惜。
“谁说你是暂时的?”卫焰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女人就是这样,遇到事就想跑, 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你误会了,我刚刚回地检署的时候已经帮你把假请好了,还有要移送的被告和扣 押的证物都交办了,而且我也把待签的拘票和传票都带来了,你只要签一下就好了,这 样新来的书记接手的时候绝不会有问题的,你可以放心,不会有问题的。”羽律连忙解 释。
“哇!看来这美女还是个工作效率极高的书记耶!哥,你不是才刚入院吗?”卫贵 阳吹了声口哨,他愈来愈对这个外表看来柔弱的女人有兴趣了。
“你都弄好了?”卫焰不可置信。
通常一个检察官手中的案子和要做的事情,多得可不是平常人能够想像的,她不过 是他刚上任的书记,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就整理出头绪?
“嗯!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会把一切的事都弄好,再请书记官长另行指派一个 书记过来给你,你可以放心的养病。”羽律点点头。
“谁让你去请调的?”卫焰的口气又凶了起来。
“可是你……”羽律委屈的咬着下唇,明明是他要她请调的,可他怎么还是一脸不 高兴的样子?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卫焰当然知道自己说过什么话,可是一想到她要调走,那 刚刚口中的药味似又漫上了咙头。他坐起身面对着她,一脸凶神恶煞的说:“至少现在 你看起来还能做点事,我可不要再去找一个没大脑就会坏事的书记来触我的霉头,听到 了吗?”
卫焰一直等到羽律点了点头,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约又躺了回去。
卫贵阳抱着胸,一脸绕有兴味的来回打量着羽律和卫焰之间,他有一个预感──这 件事似乎愈来愈好玩了!
第四章
九点……九点五分……九点十分……卫焰的眼光除了死盯着墙上的钟外,就是落在 那扇动也不动的门上。
该死的!他到底还得在这个地方待多久?不过是一个胃炎就让他住了一个礼拜的院 ,再住下去,他桌上成堆的卷宗大概又可以让他回来住院再住上一个礼拜。
总算,那一直毫无动静的门把被人旋了开来,卫焰微微的皱起眉头。
“你也该……怎么是你!”卫焰一发现进来的竟然是个那个死不要脸的主治大夫丁 翎之,脸上的表情更臭了。
“咦?羽律小姐还没来?我肚子都饿了。”
“她来不来干你什么事?她拿东西是来给我吃的,你来凑什么热闹?”卫焰一想起 来就气,哪有医生和病人抢饭吃的道理。
“你怎么这么说?羽律小姐的手艺可是人间难得几回闻,我打出生就没吃过这么好 吃的东西,更何况她也答应要帮我多准备一份,我天天来报到又有什么不对?”丁翎之 大言不惭的说。
“你当我这儿是饭馆还是餐厅?”卫焰一点也不客气的说。
羽律知道卫焰不爱医院的伙食,打从他住院起,就天天替他送饭菜过来,初时他还 对羽律的殷勤有些乱了心绪,不明白她为何要对他这般照顾,可这几天下来,他才发现 羽律根本不是特别对他好,她是对每一个人都好。
这该死的女人!只要有人要求要吃她做的菜,她一律来者不拒,让他这小小的病房 每到了吃饭时间,就来了一些有的没有的闲杂人等,她那么爱煮东西给别人吃,不会去 当厨师吗?
“一想到你出院后就不能再吃到这样好的菜,我真不想让你出院。”丁翎之翻翻手 中的病历表,摇头叹气的说:“你知不知道,羽律小姐死会了没有?
虽然我是不婚主义者,但是为了她的手艺,我也认了。”
“你少作梦了,要输也轮不到你!”卫焰一声大吼,那凌厉的眼光足以置人于死。
“她有男朋友了?”丁翎之一脸的惋惜。
“这不关你的事是吧!”卫焰没好气的说:“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你知不知道 我的事很多,没时间在这里和你大眼瞪小眼?”
“我今天就是来和你说这件事的,看来你的胃是没问题了,只要别再给自己太大的 压力就好了。”丁翎之合上手中的病历。
“我只要早一点别再看到你的脸,我的胃就什么毛病也没有了!”
卫焰一想到他每次看到羽律就一脸老鼠见着奶油的死样子就有气,而且他一直有一 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医生不太单纯,只是,他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
“你可以出院了?”
一个娇柔的声音条地在病房门口响起,让卫焰和丁翎之都吓了一跳,这女人的脚步 也太轻了,他们一点也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羽律提着大包小包进来,才入了病房,就听到他们在谈论出院的事,她知道卫焰不 是个闲得住的人,这由他老是追着她问各件案子的进度就知道。
这几天硬是让他住在这儿也真是苦了他,现在他总算能出院了,想来他的心情一定 会好很多才是。
“只要他好好的控制他那易怒的脾气,以他这么健康的身体,再多活个五十年都没 问题,所以去办个手续后,他随时都可以出院了。”丁翎之好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