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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贝勒靓刺客  第8页    作者:陈毓华

  苏映心并不强辩,她知道紫鹃不会懂的,一夫一妻制的理论对她们这些长期接受男人奴役,以男人为天的女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她当然不会吃力不讨好地妄想矫正紫鹃根深蒂固的迂腐观念。

  不答辩,她就当马耳东风,吹过就算了。

  紫鹃看映心不答话,以为是赞同她的观点,便径自发表意见。“姑娘,其实你别瞧紫鹃到佟家寨的时间不长,我看得出来咱们家的王爷是真心喜欢你哩,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对任何女人有那么温柔的脸色。嘿嘿!这些事也是明珠姊姊告诉我的,以往,他从不进夫人及素靓姑娘的门槛一步,别说是陪人去逛街了,你瞧,这不是对你特别是啥?”

  映心翻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怎么,古代的女人都这么纯情好骗吗?一次逛街就能将之渲染成旷世纪的爱情神话!也难怪,古代女人没有选择及离弃婚姻的自由,只要所嫁的男人稍稍示好,都会被当作“皇恩浩荡”、“思赐泽被”,岂有人敢嫌弃抱怨的?她不敢再深入想像,否则别说一天,半秒钟她都无法熬下去。

  “不管他对我印象如何、喜不喜欢我,我都无所谓,我没办法跟他有任何牵扯纠葛,我只是不小心掉到时空的夹缝中,这并不代表我得一生一世待在这里,这里没有属于我的过去、我的家人,而我的未来也不可能在这里生根。虽然我很喜欢你,紫鹃,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留下来。”

  紫鹃扑了过来,虽然她不懂苏映心“来来去去”的玄妙,却明白她终将离去的意思。

  “姑娘,求你别抛下紫鹃,你若要回那什么一九九五的地方去,带我一块儿,好不好?”

  温暖的笑容像蜜一样涂在映心的眼中。“傻紫鹃,如果能的话,我也希望如此,不过,那不是我所能控制的,现在连我回不回得去,又如何回去,都还是问题哩!”

  好似放下一颗高吊的心一样,紫鹃重重地吁出一口气,轻拍胸脯。“还好,还好,你要抛下紫鹃,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人应该是我。映心想,未来的日子难道就这样打混下去?何年何月,她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啊?

  她的彷徨一层更甚一层了……

  第六章

  温暖的屋内仿佛刮进了一遭冷风。

  或许是错觉,怎么每次她睡觉的时候老听见一些古古怪怪的声响?

  “素靓……素觎……”

  隐约地,她听见耳语的低喊,她努力想听个真切,倏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

  那份认知使她蓦然惊醒了。

  “你是谁?”

  毫无防备的她,对上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珠。

  眼珠的主人全身黑色劲装打扮,一看见清醒的苏映心,略带冷峻的方脸和瞳仁便电光石火闪过一丝犹豫和复杂。

  “素靓……”他那口洁白的牙在夜里看来竟凝亮着激动,给人一股阴森森的不安。

  唉!又一个。“你认错人了,先生。”这已经是第N次对人解释这句话,欲哭无泪啊!

  “你,不认得我了?”

  “我该认识你吗?你是寨子里的人?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其实也难怪,我才来没几天,认识的人就那几个。不过,你三更半夜闯进淑女的闺房做什么?”她咕哝道。

  他不语,依旧拿他似要渗透人心的眼睛盯着她看。

  她,和记忆中的她完全不同……

  她那黑色微弯的眉像两道新月,黑发光润丰盛,身材窈窕,最特殊的是她的眼,她的眼睛像稚龄的小孩,纯洁而天真。

  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名闻塞外,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手古素靓?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笑嘻嘻地敲醒他。

  “我听说他们救你下来时,你几乎已经没气了?”他的气息冰冷,胸膛却十分温暖。

  胸膛?她还“挂”在他的怀里呢!她连忙嚷嚷:“喂,放、放我下来!”她恨极了自己畸型的迟钝反应。

  他显然也是一怔,迟疑了一秒钟,才依言放下她。

  幸好屋里没掌灯,只有屋外透进竹帘的月光,而月光隐约斑驳,替她遮掩了燎烧起来的双颊,方不致太过尴尬。

  “喂,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被人发现了。”她好意地说。

  “你跟我一起走。”他屏气凝神,笃定地开口。

  开玩笑!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跟一个陌生人走?

  “生人勿近”的道理,三岁的小孩也懂。

  “素靓,时间紧迫,我是趁着寨内守卫交班的空隙溜进来的,你的疑问,等咱们逃出佟家寨再说。”

  逃?她一头露水。“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现在,我连你的名字都不晓得,怎么跟你逃?更何况,这里虽说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却是我回家的唯一线索,我不能走。”

  这恐怕由不得你,他冷哼。“我就是来送你‘回家’的,你不跟我走,又如何知道回去的路径?”他已经把话挑明了说,走与否,她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没有当场一刀使她毙命,是为了替自己留后路——事先,他低估了佟家察巡狩守卫的力量,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才混进来,并不代表他还有能力全身而退。唯今之计,只有将她挟持做为人质,或许佟磊心有忌惮,自然不敢全力缉捕他,届时,只要他离开了佟家寨的势力范围,谁又能拿他如何?

  回家?她细细一想,不管他说的话有几分可靠,跟他走或许比在这里守株待兔来得好。“你真的可以送我回家?回一九九五的台北,的、家?”她兴奋得口齿不清。

  他沉默,看她终于胡言乱语了起来。显然福王的情报网出了问题,给的消息资料十分之八全是错,枉费他用尽心思混进这里。

  不过,没时间让他细细研究了,外头已远远传来沸腾的人声,他不容分说地握牢苏映心的手。即使事态已燃上眉睫,他的声调依然从容不迫。“快走!”

  匆匆套上绣花鞋,她便被夜行人以极快的速度带离房间。接着,他穿花拂柳,像走自家院落似地;他也精明,专挑僻静少人烟的回廊曲径走。因一路遮遮掩掩,感觉上好似花了许久的时间才离开曲折如迷宫的屋舍。

  一离开寨子的夜行人,如同出柙的老虎,他纵跳轻盈,一口气带着苏映心直上山腰。

  触眼所及的山径,对他丝毫不具威胁作用。

  不分东南西北及青红皂白,映心跟着这身手矫健、灵动如免的夜衣人疾走,简直是……要她的命。她虽然是健康宝宝,对登山健行这项伟大的活动却从来不肯轻易去碰,原因只有一个字——“懒”。

  这下子终受报应了,一段路穷赶瞎赶,赶得她眼冒金星,赶得她全身骨头几乎要散开了。

  捂着急剧乱跳的心口,她努力匀过气来。“等、等、等,让我喘口气,我……一步……都走……不动了。”

  他眼底有深深的迫切和焦急,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我们还没逃过他们的眼线搜捕网,不能休息,崖下有小舟在等着接应,只要上了船,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可是…”

  他耐着性子将一路劈荆斩棘的宝剑还入剑鞘,牵起她的手,继续前进。

  一路行来,他能够确定,身旁这女子毫无功夫底子,她的内息一如常人。唉,他心底的疑窦越来越多,又苦于无暇出声询问。

  她再也走不动了,现在就算给她一百万,也休想请得动她多走一步路。“我真……的……走不动了……”

  现在谁敢开口叫她动一动,她包准立刻奉送一个大锅贴。

  晕黄的冷月,透过山壁还映月芒,让他看清苏映心那苍白而摇摇欲坠的模样。

  她一头长发蓬乱,还夹杂着树枝枯叶,白皙的脸及细腻的臂膀处处是被枝桠划伤的血痕,薄薄的单衣也有几处破口,整个人狼狈而楚楚可怜。

  他咬咬牙,有些不忍和难为,那是他从不曾有的感觉。“好吧!歇一会儿。”

  她如闻圣旨,两腿一软,就要瘫下。他眼明手快,小心翼翼地扶她在大树下倚息。

  蹲坐在她身旁,他警戒如昔,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半晌,确定周遭没有特别的异动声响,他才放下心,回头探视蜷缩成一团的苏映心。

  她真的累坏了。

  看她那垮兮兮的样子,自始至终,却不见她抱怨过什么,真是奇怪!

  他无法不注意到她紧紧瑟缩的小小身子,菲薄的单衣根本挡不住山巅冷冽的风。怜惜凌越了他的理智,他默叹,将她拥进了怀抱。

  映心正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之际,忽地感觉被揽进一个温暖宽大的胸膛。

  “休息,不要说话,我们还有路要赶。”

  那口气,多像大哥苏佑啊,也许连老气横秋的表情也如出一辙呢!不过,她实在没有力气再抬头看任何事,她唯一的渴望就是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他将下颔支在她光滑的发丝上,来回擦着。

  这是唯一他能纵容自己的事。

  只有这一刻,他是他自己,毋需背负国仇家很,也不是权力物欲者的一颗棋子,他只是他,一个叫冷逍遥的平凡男子。

  映心一直没有挣扎,没有抗议,她让自己安安静静地栖息在他怀抱,她不逞强,她真的很需要这份温暖。

  “昨日,要不是我亲眼见你跟肃亲王打街市经过,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活在人间,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他忍不住找了拢她的发,挑掉发间的落叶。

  肃亲王?昨天她是和佟磊在一块儿的啊!

  她咕哝地抱怨。“肃亲王?那是什么‘东东’?”怎么她老莫名其妙替人背黑锅?

  “肃亲王豪格就是佟磊,佟磊就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哥哥,原本他应该是当个圣上的。”宫庭的兄弟阋墙之争,远比平常人家无情血腥。

  “佟磊是肃亲王?”一个差点登上皇位的王爷?她的瞌睡虫全跑光了,只剩持续不下的呆表情。

  冷逍遥瞅着她错综复杂的小脸,竟有丝不忍。“你真的忘记了所有?一切?难怪……你能平安活到现在。”

  这个讯息太惊人,她几乎消化不了!她喃喃低语:“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他没当成皇帝,也已经不是什么亲王了啊!”她全心全意着急起来。

  拜托!她莽莽撞撞跑了出来,如果……佟磊也跟着出来找她,天哪!难道到处都埋伏着杀手要他的命吗?那她岂不变成间接害死他的凶手?她心一凉,不!佟磊不能死,不能!不能!

  “他或许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但,只要他愿意,登高一呼,倾向他的势力之庞大,恐怕连多尔衮也膛乎其后,望其项背。”

  大白痴!苏映心真想破口骂他。“所以你就助纣为虐,帮着福王那墙头草来杀人?”

  墙头草?那又是什么东西?冷逍遥皱皱眉。“杀手的工作就是杀人,至于对象是谁,又有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佟磊是个好人,好人为什么该死?”她问上了他的鼻尖。

  他笑,笑得又冷又冰。“好人?你太单纯了,你难道不晓得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吗?染在他手上的血腥多得恐怕能成河了。”

  “我不相信!”她气疯了,他凭什么指责佟磊?凭他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般生气?

  刚认识佟磊时,她是真的很气他,现在呢?她不知道,那种感觉太复杂,一下子根本理不出头绪来。“反正我说他是好人就是好人!”

  多么一厢情愿的想法啊,这意谓着什么?她爱上了肃亲王豪格?

  冷逍遥剑眉拱蹙。“你对他投注了感情?”

  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古板,多“斯文”的遣词用句,“爱”就“爱”,有什么好忌讳的,唔,自己几时变得那么大胆?而且,爱?哼!谁会爱上那种情绪像温度计,高高低低起伏不定的男人?

  “你太高估我了,九O年代的爱情是速食观,要是照佟磊那种‘泡’法,除非到他白了头发,否则,希望渺茫。”不是她骄傲,大眼瞪小眼就叫爱情的话,未免也太那个了!

  “什么叫‘泡’?”他怀疑起自己的理解能力来。

  “泡马子,你不懂?”她挑眉,想笑。

  “‘马子’?马就是马,即便母马生的小马也不叫‘马子’啊!”他一脸认真地说。

  “哎唷喂呀,你少‘驴’了好不好,‘逊毙’了!”

  哪来这么老实的土蛋!

  “一会儿马,一会儿驴,现在‘逊毙’又是什么动物?”他认真得很,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她笑翻了天。“你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真要仔仔细细解释下来,天都亮了。

  “不行,你非得解释不可,难道那是一种‘密码’?”

  “你挺会‘掰’的,只不过掰错了方向。”笨笨笨,她心下不禁嘲笑。“那是我们家乡的一种俗谚,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哦?”他不信。“我们家乡有这种俗谚,为何我会一无所知?”

  一层严厉浮上他的眼底。这种人真不可爱,跟佟磊一样顽固。“你很烦也,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不是你心底认定的那个女人,你再说一遍,休怪我跟你翻脸!”

  莞尔的笑容在冷逍遥的脸上一直扩大,终至不可收拾。“你插腰凶人的样子实在像极了京城里骂街的泼妇。”

  “你竟敢骂我泼妇!”她的一世英名……唉!

  他笑得更凶了。“现在又更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臭男生!”她很不得踹他一脚。

  他止住了笑,拿一双亮晶晶的眼,和一股崭新的心情看待她。“我是男人。”

  她被打败了。“臭男人。”

  他居然嗅了嗅自己。“没错,的确是臭的,你借我闻闻,我听说女人全是水掐似的香。”

  眼前这男人哪还有半点杀手的影子?简直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嘛!

  “色狼!”映心一嗔。

  他苦着脸。“你的意思不会是——我是色鬼吧!”

  她给了他一个“答对了”的眼神。

  突然,他站起身,眼底眉睫的玩笑颜色全褪却在一瞬间。他听见了奇怪的声响,猛然一凛,思忖这一休息,完全超出他预估的时间。“快走,我们休息够了,此地不宜久留!”

  怎地好端端的,说变就变。以前她总以为善变是女人的权利哩!

  没有任何征兆,冷逍遥倏地晃了晃,脚步一个踉跄,一直不离手的宝剑也以奇怪的姿势插进松软的泥地。他坚毅阳刚的脸变成了扭曲的石雕,此刻只靠宝剑支撑着。

  她忘了全身酸痛,迭声惊问:“怎么回事?怎么了?”

  飒飒的风啸里,她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太大意了!他竟不可原谅地忽略了佟磊麾下三十六穿云箭手的实力,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全是沙场老将。

  于众;他寡,于先天;他失势,而在先天后天都不足的情况下,他竟心软地为她停留,延宕了时间上仅有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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