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观,人家诗琦有男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叫她自己留着用呢?”
“哎呀!我忘了嘛!不用的话,退回去好了。”
“予观,你看一眼,要不要随便你,你总要让诗琦向她姨妈有个交代。”照片上的男子,长得可是一表人才,她相信,只要任予观看了照片,一定会有些心动的,届时她们再好好加以游说,她会点头同意。
看一眼就看一眼,好友的心意总不能不给点面子,三十五岁?差太多了,她喜欢差四岁,不多不少,刚刚好。拿起桌上的照片,任于观认真地看了几眼。
“怎么样?不错吧!”杨诗琦带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盯着任予观,她看赵青雅早有固定的男朋友,自然也希望好友任予观跟她们一样;其实任予观的条件,实在好得没话说,但是那种天生高高在上的冷漠气质,总是让男孩子对她的敬畏胜于欣赏,所以至今未交过一个男朋友。她们希望多找些机会,总有一个能够看见任予观那内在的纯真和温柔。
轻咳了一下,任予观抱歉地回道:“诗琦,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喜欢。”照片上的人看起来是不错,可是她满脑子都是季孝寒,对这个家伙怎么也产生不出一点点的感觉来。
“喔!”
“别这样,我们聊些别的好了。”
既然任予观都不喜欢,她们也不便勉强。顺着任子观的意思,三个女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聊起天来。
昨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任予观,不晓得她都在做什么?自从生活中多了任于观,他就变得有些儿女情长,甚至为了能在平日多空点时间给她,他还得星期天上公司加班呢!
“叩!叩!叩!”
总算有人适时地打断他对任予观的思念,让他认分地把心收回办公。
“进来。”
一踏进办公室,宋允泽便哇哇叫:“孝寒,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呢?”
“怎么对你?”
“你怎么可以把那个妞儿塞给我?给佑华不行吗?走后门的人八成没什么本事,要我花时间去教一个花瓶,不如叫我去死算了。”他现在真的恨死夏原杰,可恶的小子,没事充什么阔,帮个妞儿介绍工作,既不是老婆,也不是女朋友,这么鸡婆做什么?自己有餐厅,多得是工作机会,何必非得推给他们,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以前不是常说,做秘书不需要什么真本领,只要漂漂亮亮,可以拿来当‘花瓶’摆就好了,记得吗?”
他眉头都皱得快歪掉了,季孝寒还可以笑得那么自然,实在是太没有道义。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并下知道‘花瓶’除了剪指甲,还得工作;现在我觉悟了,就算‘花瓶’,也是领公司的薪水,我如果不教她,那就太对不起公司了。”
“可惜,你的觉悟太慢了,人事单位已经面谈过你口中的‘花瓶’,也评定她通过标准,人是被分派去当你的秘书,你想改也来不及了。”看到宋允泽那副哀怨的模样,他就觉得好笑,也好,给这个家伙一点机会教育,嘴巴还是温和一点,免得秘书被气跑了,留下空缺给别人补。
“可是......既然是我的秘书,怎么没经过我的评定,以前都不是这样子的!”就算江山已定,还是得作点垂死地挣扎,想想过往的秘书,哪个不是他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就算是被他气哭,调了部门,那也是甘心乐意的结果;这回,他被迫收了这个秘书,气跑了,实在很难对夏原杰交代。唉!倒霉。
“以前经过你评定的,没一个做得久,那还是不要评定,下场可能会好一点。”
“那也不能怪我,工作上要求严格,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们受不了磨练,怎么可以怪我?”
“那更好,凭你的要求,相信没本事的‘花瓶’,也会变成有用的秘书。”再度埋回工作当中,季孝寒打算将这段对话给结束。为了晚上和任予观约会,白天可不能稍稍停歇。
怎么这样子,他宋允泽的嘴巴都快说破了耶!下行!他要再继续奋斗,这张利嘴岂能就此认栽。
“孝寒,我是总公司的财务长,秘书要是没有财务观念,危害到我的工作品质,造成财务问题,那会很惨的!”天花乱坠地掰,反正就是不要那个妞儿当他的秘书。
这个家伙就是不死心,要不清清楚楚地叫他闭嘴,一定会愈扯愈夸张。
“如果因为她就可以颠覆‘季氏’的财务,那就证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无能!允泽,回去好好地办公,留意你的工作品质,那位小姐两天后向你报到。”
唉!没挽救的机会了,乖乖回去工作啦!
在“季氏’已经工作了三天,俞之敏的身心状况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累。
起初,她想放弃那个得来不易的工作;接着,她想到了夏原杰,他这么有心地帮她安排这个工作,每天晚上问候她的情况,这教她怎么好意思随便放弃。更重要的是,她那个顶头上司--宋允泽,一面教还一面骂,激起她那“女人当自强”的价值观,她要坚持到底,不让她的顶头上司把她气跑。就这样,她决定好好做下去。
今天礼拜六,上半天班,她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不过,她得带点计算机书回家啃,否则以她目前对计算机的熟悉,速度是有些慢。
“你走路又没看前方了,这样很危险的。”
由前面的那双脚,移到那张脸,俞之敏吓了一跳,惊叫道:“夏原杰,怎么又是你?’
其实,他在“季氏”的前面已经等了一阵子了,一见到俞之敏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跨出了“季氏”,他便紧张地迎了上来,她小姐总有一天会真正地撞得头破血流。
“我专门来接你去吃饭的。”
“接我去吃饭?可是我才刚工作三天而已,都还没领到第一分薪水,哪来的钱请你吃饭。夏原杰,我们说好的,要等到我领了薪水,才请你的喔!”
“小姐,你反应别这么快,行不行?今天不是你请我,而是我要请你。”
“为什么?”
“庆祝你有了工作啊!”
生平第一次,她的心被感动了,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又是帮她安排工作,又是要帮她庆祝,想想刚遇见他的时候,还对他凶巴巴的,实在很愧疚。从现在开始,她要对他好一点,毕竟他也算得上是她的恩人。
“谢谢你,但是我绝不能让你请我吃饭。”坚定的眼神盯着夏原杰那张面带疑惑的脸,俞之敏解释道:“除了我的好友和表妹,我从来不会让别人请我吃饭,尤其是男生。女人和男人是平等的,谁说一定要男人请女人吃饭,女人也可以请男人吃饭啊!可是这请来请去,麻烦死了,不如谁也别请谁。你说对不对?”
他邀请过那么多女人吃饭,好象还没听说有人会拒绝他,而且还一连拒绝两次;不过,比起上次被拒绝,这一次的情况好太多了,至少她有了理由,而不是一口回绝。这应该表示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了新的突破。既然如此,他更要再接再厉才行。
“你说的是没错啦!但总有例外的时候。”
“我告诉你,本小姐可是非常地有原则,绝没有例外的时候。”她才不像家里那位小观观,三言两语就改变原则,把女人的面子都给丢光光了。
照这种情形,他实在不该白白浪费精力去说服她,然而,偏偏她激起了他的好奇,迷惑他这颗自由不羁的心,让他舍不得放弃任何可以熟悉她的机会。
“如果我吃,你也跟着我吃,那是不是就不算破坏你的原则?”既然不能用“请”的,那就换另-种方式。
“嗯?不懂,我不懂你的意思?”
“怎么会不懂呢?我煮饭给自己吃,你顺便跟着我一起吃,这就不算是请你吃饭了。懂了吧!”
“嗯......似懂非懂。”
“哎呀!你跟着我回家就知道了。”
“哇塞!看起来好象很棒的样子,吃起来不晓得味道如何?”看到桌上那几盘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俞之敏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你先尝尝看,不就知道了?”
“你是说我可以先偷吃几口啊!”
“你不仅可以偷吃几口,而且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先吃你的晚餐。”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在忙,我却在吃,实在很不公平。我还不饿,等你都弄好了,我们再一起吃。”话是这么说,手却很不听话地伸了出去......嗯......好吃,这夏原杰的手艺简直是棒呆了。
“好不好吃?”
正偷吃地津津有味,就听到夏原杰突然一问,奇怪,他怎么知道她正在偷吃菜呢?眼睛往旁边一瞄......
“喂!你什么时候坐到我的旁边来,想吓死我是不是?”
自己做贼心虚,还死爱面子说他吓她,真是冤枉啊!算了,谁教他对她有企图,多让她一点好了。
既然都让她看到了,她何必不好意思地躲在他的背后偷吃,肚子饿的时候,面子倒成了其次。
拿了碗,盛了饭,俞之敏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慢慢吃......”瞧她吃得那么急,他实在很担心她会噎着;从来没见过女孩子可以吃得这么没形象,她大概是饿坏了。
“好吃,太好吃了......”嘴巴塞得满满的,俞之敏满意地频频点头。“夏原杰,你一个男人家,怎么有办法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我从高中起,就一个人独自生活,外面的东西我吃怕了,只好自己下厨,久而久之,就这样把自己训练成一个美食专家了。”
“太神奇了吧!怎么我很小就试着下厨,我就成不了美食专家?”有人说,厨房向来就是女人的地盘,结果她不仅盘守不住,今天还沦落到让男人下厨,实有一点逊。
“那是你没有用心钻研啊!有个母亲每天煮饭给你吃,你哪会在心思在这方面;像我,哪有你这么好命?”
听到夏原杰那带着淡淡忧愁的语气,俞之敏忽然一阵心痛,想不到总是嘻嘻哈哈的他,也有落寞的一面。对了,怎么都没听过夏原杰提过他的父母亲,难不成都......喔!难怪他现在看起来这么忧愁,可能是想起了那早逝的父母亲吧!
“夏原杰,你别难过啦!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你不嫌我煮得很烂,我可以代替你妈妈常常煮饭给你吃。”
“咳--咳--”
“夏原杰,你怎么啦?怎么咳个不停,怕我煮得不好吃是不是?喂!别嫌了,本姑娘的爱心可是难得一见的喔!”
天啊!他真的不晓得自己该为她的爱心感动地痛哭流涕,还是为她的“人死不能复生”气得吐血。
“之敏小姐,请问......你是指谁死了不能复生?”他真的希望是他自己反应太快,弄错她的意思。
“你父母亲......”
“拜托你,别再说了,要让我爸妈听到你咒他们死,他们就算很开明,恐怕也受不了这种刺激的。”
“什么......你的父母还没......”哈!这下真的糗呆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啊!“都怪你,装得那么可怜,什么你没我这么好命,害我以为......哎呀!反正都是你误导的。”
推得一干二净,她小姐还真能辩,唉!算了,遇到她,他认栽了。不过,事情还是要解释清楚,要不然她小姐下次一定以为他是孤儿。
“好啦!算我说得不够清楚。还好他们不住台湾,没听到你说的话,否则我会变成了不孝子。”
“原来是不住台湾啊!那他们住哪里?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除了我,我们全家早栘民加拿大了。我父母非常开明,知道我喜欢自由自在的一个人留在台湾,也就懒得强迫我和他们一起到加拿大。”
虽然他说得挺不在意,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的寂寞,怎么说,这家伙还是比她可怜。好吧!看在他是她的恩人,她总该报点恩嘛!
“夏原杰,既然你父母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这样好了,以后平时的晚餐,我可以陪你一起吃饭。不过,我们先讲好,由你下厨,我只负责陪你吃饭而已。”
这种如意算盘,让她说成了天大的恩惠;也好,这正合他的心意,他还担心她为了坚持不让他请吃饭,而失去相处的机会,既然她愿意陪他吃饭,那他也乐意为她下厨。唉!看来他中毒满深的,只不过是看着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他那所谓“自由真好”,大概已经弃械投降了。
“季孝寒,你还要做多久才能把工作做完?”美丽的星期天,快乐的休假日,她却得陪他在公司加班,说起来还真是委屈,早知道陪他工作会这么无聊,她绝不会心软接受他的苦苦哀求。
“快好了。”
“你骗人!从吃完午餐到现在,你已经跟我说了N遍‘快好了’,结果现在都五点了,还一点收工的迹象也没有!”
“好......好......再给我十五分钟。”
反正都已经待这么久了,也下差这一点时间,轻轻地点了头,任予观交代道:“这回不可以再黄牛了!”
“绝对不会!”
看着季孝寒再度埋回工作中,任予观决定自己应该找些事情来打发这十五分钟。有了!把今早完成的评分表再好好地从头看一遍。
仔细研究手上的评分表,任予观是愈看愈满意,九十分耶!想不到她可以找到像季孝寒这么高分的“老公”。
季孝寒无声无息地走到了任予观的身边,都过了十五分钟,她竟然没问他好了没?什么东西这么好看?瞧她看起来像是只偷吃到鱼的猫儿,既满足又得意。
从来没想过这么静静地凝视一个女人,也能产生这般强烈的柔情。轻声唤道:“予观......”
“再一会儿......”嗯,不对啊!迅速抬起头,看到身旁的季孝寒,任予观惊呼道:“你怎么变到这里来?”
点了点任予观的鼻子,季孝寒耐心道:“我不是用变的,是用走的。”比比他的办公桌到沙发椅,季孝寒调侃地继续道:“从那里走到这里。”
“季孝寒,你笑我!”
“没有啊!我只是解释给你知道而已。”望着任予观那嘟着嘴巴的俏模样,他故意再安抚道:“好啦!好啦!不是用走的,是用变的。”
“讨厌,笑人家还不承认。”奇怪,她怎么会以为他的反应有点迟钝呢?他根本是反应太过灵敏,才两个礼拜的相处,他就习惯以逗她为乐,实在不像个迟钝型的人。
“只要你把看的东西和我一起分享,我保证不笑你。”指着任予观手上的那张纸,季孝寒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让她看得如此浑然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