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女人好大胆!
躺在陌生男人的家里,还敢睡得那么香甜。
等等……这个陌生男人就是他自己呀,有什么好不满的?但这么矛盾的情绪,就是在他胸口翻腾。
“嗯……”她发出无意识的梦呓,翻了翻身子把被子都踢掉,身上那件过大的浴袍没拉拢好,露出修长白皙的玉腿。
还有领口半敞的春光,令他的视线无法挪开……
该死,真该死!这简直在诱人犯罪嘛!
为了免于失控,他深吸一口气,俯下身拎起被子遮住这要命的春色。
“嗯……别吵……嘛……”睡意蒙眬的她又发出呓语,教他全身一颤,不自觉的盯着她翘起的性感红唇。
她怎能这么可爱又性感啊?这样是不行的,她真以为她是来度假的吗?还敢睡得那么香甜、那么安逸,简直就是该死!
墨滔衡深深吸一口气,很少有这种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自从昨天她出现开始,他就一连两次如此。
不管怎样,他得先镇定下来,为了制止自己对她继续产生一些奇怪的感觉,他快步的走出房间,准备照常上班去。
十分钟后,墨滔衡很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踏出大门。
当薰衣醒来时,时钟刚好敲了十二声响。
下床梳洗一番后,她走出房间,却被客厅里的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你是谁呀?”
“你又是谁呀?”在客厅看报的墨堂生也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以浓浓的广东国语反问。
薰衣尴尬的拉拢好身上的大浴袍,因为昨晚洗完澡才发现自己没有衣服换,只好穿上墨滔衡的浴袍。
墨堂生认得儿子的浴袍,这个穿着儿子浴袍的女孩……想着想着,墨堂生不禁露出一脸的笑意。
他含蓄的问道:“你是滔衡的朋友?”
薰衣这才回过神来,迷蒙的大眼眨了眨,连忙点点头作回应,“我是来借住的,您是--”
“我是滔衡的爸爸。”他暗地里打量着她。嗯,外貌九十九分,气质一百分。
“原来是墨伯伯,您好。”薰衣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深深鞠躬问好。
这模样又加了一百分,墨堂生乐不可支的瞅着她,“好好好……”
呃?好好好……好什么呀?她糊里糊涂的,一时弄不懂,只是这位老人家不断的打量目光令她有些不自在。
一定是因为她身上穿着墨滔衡的浴袍,太不合礼仪了,于是腼腆的解释,“墨伯伯,我的行李不见了,一时间没有换洗的衣服,才穿成这样,对不起,太失礼了。”
“没关系,不见了就算啦!叫滔衡给你买新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喔!这位伯父真是大好人,比媚姨还要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比墨滔衡更是好相处一万倍。
“墨伯伯,我叫薰衣。”
“薰衣啊,别客气,坐坐坐!”他乐得眉飞色舞。
“这阵子要打扰你们,请多多包涵。”薰衣感激万分。
“不打扰、不打扰……欢迎都来不及了。”想到自己就快有孙子抱了,墨堂生乐得嘴都阖不拢了。
为了表示竭诚的欢迎,他又说:“薰衣,今晚叫滔衡早点回家,我来烧几道小菜给你尝尝。”
不明就里的薰衣一脸受宠若惊,“墨伯伯要请我吃饭?”
“是啊,你喜欢吃什么?”
想不到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墨滔衡,有一个疼爱小辈的慈父,而她的父亲呢?却逼着她嫁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想到自己的境遇,她不禁悲从中来,湿了眼眶,“墨伯伯,您对我真好……”
“呃……你你怎么哭了?”墨堂生抓抓脑袋瓜,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害未来媳妇哭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我爸……他强逼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所以我才离家出走……”她咬着粉唇,小小声的说着委屈,眼里也泪汪汪的。
“哦--”墨堂生自动解读道:“所以你才离家出走的到这里来。”
“唔。”薰衣点点头。
唔……这就对了,这个小美女与儿子果然关系匪浅,一定是小俩口情投意合,女的不愿嫁别人,所以才为爱出走。
呵呵呵!
这么一番推论,墨堂生更是喜不自胜、乐不可支的大声说:“别难过、别难过,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一样,知道吗?”
“谢谢。”薰衣把小脸上的泪水抹去,笑靥如花。
“好好好!”墨堂生除了这个“好”字,便是笑不可抑。
此外,他心里还盘算着该做哪些拿手菜,来款待这位墨家的“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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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近傍晚,一辆休旅车驶入公寓住宅的地下车库。
车子停好,墨堂生率先下了车,打开后车门,将里面一箱箱食材搬出来,有高级肉品、新鲜蔬果和美酒,简直像在办喜宴。
他边忙边催促妻子说:“你快来帮忙啊!”
周媚下了车,帮忙搬些较轻的箱子,嘀咕道:“你怕儿子饿着吗?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很少回来吃饭,带这么多东西来干么?真是的,我看一个礼拜都吃不完。”
“他不吃,别人可以吃啊!”
“别人!?”她一脸困惑。
见到她那迟钝的表情,肯定不晓得儿子家里藏了个女人,墨堂生更是暗暗得意的说:“等会我要好好大显身手,一家人聚聚。”
“聚聚?老头子,你吃错药啦!滔衡哪天不是工作到深夜,现在几点……才五点钟,他会在家吗?”周媚望着丈夫,仍不明白他喜上眉梢,到底喜从何而来?
“会会会!我已经跟他说好,要他六点半准时回来。”他故弄玄虚,好让妻子见到未来媳妇时大大的惊喜。
再看看丈夫神秘兮兮的模样,她追问:“是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等一下就知道了,快点搬啦!”他双臂一扛,把箱子搬向电梯入口处。
不一会儿,夫妻俩合力把箱子搬出电梯后,墨堂生伸手按向电铃。
“你傻啦!每次到儿子家都是自己开门的,按什么门铃?”周媚没好气的想找钥匙。
他得意的抿嘴笑,“你知道什么,这是礼--貌。”
周媚翻翻白眼,径自拿出钥匙想开门,不料,门却自动开启了。
怎会这样?!
随后,见着一个穿着浴袍的可人儿站在门口。她她她……不就是怀薰衣!
“你们来了,请进。”薰衣伸手去帮忙接箱子。
墨堂生连忙婉拒,“箱子很重,你力气不够的,还是我来好了。”
哎呀!周媚想起来了,昨晚她把薰衣“扔”给儿子搞定,这会儿她理所当然的出现在这了,可是……老头子怎会高兴成这模样?
没道理呀!
她侧头瞪着丈夫,死对头的女儿耶!他居然一副喜从天降的样子,难道说……他还不知道薰衣的身份来历?
这可就糟糕了,等老头子知道的时候,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场面。
墨堂生乐陶陶的望着惊疑不定的妻子,以为她和自己一样,乍见薰衣当时,不由自主的就想到抱孙子。
“惊喜吧!”他偷偷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我今天早上发现的。”
“呃……你厉害,”周媚顾左右而言他,“很重耶,先把东西搬进去再说。”
“对对对,时间不早了,我得快点料理晚餐。”墨堂生愉快的把东西搬到厨房,立刻忙碌起来。
周媚跟着进去偷偷探内情。
“呃,老头子,你带那么多东西来,就是为了她?”她很疑惑的想再确定丈夫的用意。
“当然喽,对未来媳妇好一点,我们可以早点抱孙子嘛!”他喜孜孜的清洗、切割食材,每一刀都充满了爱心。
“是她说要当我们家的媳妇,要给我们生孙子?还是儿子说的?”周媚可糊涂了,他不讨厌死对头的女儿,还要她当墨家的媳妇?
“没有。”墨堂生摇摇头,却仍然好心情的哼歌。
“那你……”
“唉,说你笨你还不承认。”
“我哪里笨了啦?”
“你想想看,什么时候见过儿子带女人回家的?”
“是没见过。”她突然觉得眼皮乱跳。
“那就是喽,这次他在家里偷偷藏了个女人,可见他们关系匪浅,而且很密切呢!”
天哪!这下子误会可大了,周媚听得心惊胆跳。
“那个……你要不要先跟儿子确认一下?”
“不用了。”墨堂生一副胸有成竹模样,“我探过薰衣的口风了,她啊,为了咱们的儿子离家出走,逃婚呢!”
“喔……”不用问,周媚略略一想,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是,她很焦急的想,要如何让丈夫知道“真相”后,而不会大发雷霆,那可难了。
墨堂生依然一相情愿的说:“而且,你看那孩子长得多好,漂亮又有礼貌,我一看心里就喜欢,要是有这样的媳妇,真是祖上积德。”
“你别高兴得太早,也许人家不愿意呢?”她得先浇浇冷水,免得他一头热。
“我儿子长得又帅又俊,又是做保全的,嫁这样的丈夫最安全,为什么不愿意?”他对自个儿子很有信心。
“那又怎样?喏,上次六婶摆寿宴,借机介绍女孩给他,结果他那张脸酷得像石头似的,女孩子见了都先怕三分,加上他又不爱说话,谁能跟他相处得来?”
墨堂生不高兴了,说道:“你出去,去去去,去跟未来媳妇聊聊天,多多培养感情,再帮儿子说几句好话。”
周媚一脸沮丧,心情七上八下的,才从厨房出来,正好墨滔衡回来了。
他手里拎了一个小行李箱,交给薰衣,“你的。”
“啊,你帮我找到行李了,谢谢!”她发出一声欢呼,高兴的接过行李箱。
里面有衣服和旅行支票就安心多了,她除了高兴,还心存感激的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但他黝黯的视线扫向她,依然沉默。
唔,可能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墨先生,谢谢你帮我找到行李,是在哪儿找到的?”她很诚意的再次道谢。
他径自放下公事包,挂好外套,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往后梳整的头发微乱,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
可是,再疲倦也不至于说不出话呀!呃,他一定是很不欢迎她,不知为什么,这让她觉得很郁闷。
薰衣尴尬的拎着行李箱,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周媚见状,连忙开口打破这般窘况,“当然是去航站柜台找的,滔衡是做保全的,认识的人多,好办事嘛!”
“对啊!”墨堂生从厨房伸出脑袋来,趁机帮儿子称赞几句,“滔衡是亚太保全公司的总经理,那是很有名的保镖集团哦,许多大明星、政治人物都抢着找他们呢!”
“原来如此,真是谢谢你,那我先进去整理一下。”薰衣赶紧回房里去,否则一直穿着人家的浴袍……想到这是墨滔衡的浴袍,她的脸颊立刻变红了。
第四章
半小时后,饭厅的餐桌上摆满墨堂生的拿手菜,他大声呼唤着,“薰衣!出来吃饭了。滔衡,别顾着看新闻,快去叫薰衣。”
“来了来了!”这一边,周媚早就拉着穿戴整齐的薰衣出来,边走边小声叮咛道:“记得我刚才交代的话,千万别说你是怀硕德的女儿,不然,你可没地方住喽!”
“嗯,知道了。”两家家长的恩怨,她早就听说过,于是乖巧的点头答应。
墨滔衡起身,不禁眯起双眼--
呵,她这模样真动人,细致的布料勾勒出她柔软的腰身,纤细的脚踝轻移上前,眼眸如水的睨了他一眼,倏地又羞怯的低下头,丝缎般光滑的长发覆盖了半张脸,看来更加妩媚动人。
糟!墨滔衡的心稍稍一凛,急忙收敛目光,他是个训练有素的资深保镖,自制力与意志力的训练都是一流的,他怎能看她看到入了神呢?
餐桌前,墨堂生忙着布菜招呼薰衣,周媚心底忐忑着,墨滔衡照例保持沉默。
薰衣抬起头偷看了墨滔衡几眼,发现他吃得很慢、嚼得很细,仿佛吃饭是一件很严肃、很正经的事,她也就安静的吃,一句话都不敢说。
“薰衣啊,这汤煲了四、五个小时,很补的。”墨堂生舀了一碗汤,疼惜的又说:“你出门在外要注意健康,多喝点。”
然后,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看儿子,暗示的说道:“对了,吃过饭,晚上你们要去哪儿?”
“没空。”墨滔衡一口回绝。
“年轻人出去玩玩嘛!”墨堂生继续鼓励着。
“不去。”
“你……”真是不给面子,墨堂生一时脸上挂不住。
薰衣小小声说:“墨伯伯,别逼他了,他会不高兴的。”
“我没有。”墨滔衡突然开口道。
没有什么?没有不高兴?
才怪!
她不禁小声抱怨,“要不是我坚持要住进来,你早就把我赶出去了。”
那道箭似的眸光扫了过来,让她心头一颤,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吞回去。
可是看在墨堂生眼底,却以为他们在眉目传情,还暗中眨眨眼,“儿子啊,你的魅力不错喔!”接着又给薰衣夹菜,“来,试试这道菜,趁热吃。”
她尝了一口,忍不住说:“唔,是清炒三虾!您还加了几滴镇江醋提味,真是入口鲜香。”
别小看这道菜,菜名虽然普通无奇,却是一道失传已久的名菜,取材极鲜的小虾子、虾脑和虾仁,入滚烫炒锅一兜即成,火候全凭大厨的经验与手艺。
墨堂生做了一辈子的菜,原本期望儿子继承衣钵,不料他对吃毫无兴趣,反而做了协助警察机关维护社会治安、打击违法犯罪活动的保全,虽然也大有成就,他但心里难免失望。
如今遇到“识货”的饕客,他大为惊喜,又夹了另一道菜,“你试试这道如何?”
“这是鸭包鱼翅,也是失传名菜耶!”薰衣更是惊喜,意外的展开一场美食盛宴。
接着好几道佳肴都教她目不暇给、大饱口腹之欲。
墨堂生乐坏了,偷偷对妻子说:“瞧,我看中的媳妇很不赖吧!美丽、端庄又博学,连我精心研究的失传名菜,她都能说上一套,这种媳妇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薰衣抹抹小嘴,心想以他绝世超伦的手艺,一定能重现许多失传名菜,便意犹未尽的说:“墨伯伯的厨艺是我尝过最高超的一位,不知您有没有兴趣试做羊笑面、美人肝和琉璃鹅脑冻?”
砰!
“什么?!”三道菜名令墨堂生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你……知道羊笑面、美人肝和琉璃鹅脑冻的做法?”
这三道菜失传已久,他找了很久都无法把资料完整收集,此刻有如从天而降的礼物令他激荡不已。
“是啊!这三道菜的做法,我从小就倒背如流……”倏地,她觉得有人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下,“呃?!媚姨,你踢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