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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笔  第7页    作者:绿光

  狄心良无语的睇着他。

  他说的事,她好像真有那么一点印象,可也如他自个儿所说,两方爹娘都已不在,这婚事应该是不算数了。

  他若真肯放过她,是最好不过,只是,他真会放过这么好戏弄她的机会?

  偷觎他一眼,瞧他好似有些光火,可又好像没放在心上,这人,她真的看不穿,完全不懂他的心思。

  然而,今儿个他确实是帮了她一个大忙,没叫那批木材给雨水淋湿。

  他话锋一转,却仍注意着冯隽日的举动。“但是,不管如何,丫头,咱们结缘是在十多年前,事隔十多年再相逢,无论如何,你这个主人总得要好生接待我这个客人吧?”

  “呃,嗯。”这么说也是对的。

  只是,她不是一直都在接待他吗?

  慕容悠轻点头。“再者,我也没做什么事麻烦到你,甚至今儿个我还帮你搬了木材,也为你淋了一身湿,你这个主人可要好生接待我才说得过去。”

  “我……”到底要她怎么接待?

  除了这几日较忙以外,她哪一日没被他耍得团团转?如今,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不知道怎么接待我?”无视冯隽日的存在,他硬是挨近她。“很简单,不过就是要你陪我吃顿饭、看场戏,四处走走踏青罢了,不过,我知道你笔庄正忙着,八成拨不出时间,所以呢,我只要你陪我用膳即可。”

  这个条件非常地简单,她不可能做不到。

  “用膳?”就这么简单?

  “你也知道,我初到贵地,在这儿又不识得什么人,待在府里就像个陌生人似的,没人陪着用膳,感觉形同嚼蜡,难受极了。”他扁了扁嘴,一脸哀怨。

  “呃……”

  “既是如此,慕容公子何不早些离开狄府?”冯隽日沉不住气的尖锐开口。

  慕容悠蓦地拾眼,魅眸射出锐光。“主子们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敛去笑意的俊脸薄噙寒意。

  “你……”冯隽日微愣。

  “慕容悠,你别老是对冯大哥这么粗声粗气的,他……”

  “你叫我慕容悠?”他微诧的打断她的话。

  “我……”有什么不对吗?难道她不能直呼他的名字?若是如此的话,她该要怎么称呼他?总不可能一直喂啊喂的吧。

  “好极了,你总算敢唤本大爷的名字了!”他笑得迷人,蓦地握住她纤细的柔荑。“决定了,咱们今儿个晚上就好生庆祝一番!庆祝你总算敢胆大地直唤我的名字。”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不、不用了,依我看……不需要多加庆祝。”

  “依我看才准,再说,你这几日忙到没有好生用膳,瞧你瘦成这模样,就知道你身边的人没好好照顾你,走走定,今儿个陪我一道用膳,记得多吃一点!”话落,他随即拉着她走,压根不管她的抗议。

  冯隽日跟在身后,锐眸直睇着两人过份亲密的举动,睇向两人背影的眸底微露些许杀气。

  第六章

  狄府灯火通明。

  尤其是许久未开放的宴厅更是光灿如昼,然而厅中却是一片静默,只见慕容悠端坐在客席,等待着正主儿到位开席。

  可,已经等了好半晌,却依旧不见狄心良出现。

  她该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啧,逃什么?不过是一道用膳罢了,有那么可怕吗?

  他要她开席招待他,可不是要逗她,而是要逗--“他”。

  侧眼睇向始终打直背脊站在门边的冯隽日,瞧他直视着门外,眼里压根没他的存在。

  哼。“喂,都什么时候了,要不要差人去唤你家小姐?”他慵懒往倚背一靠,命令道。

  冯隽日依旧目不转睛地睇着门外,充耳不闻。

  慕容悠倒也不以为意,唇角抹上恶意的笑,“谁家的下人,这么没规没矩来着?不懂得伺候客人便罢,居然还敢怠慢,唉唉,见着主子,非得好生念念她,要不他日,下人爬到她头上,就要鸠占鹊巢了。”

  “你在说谁?”冯隽日沉声道。

  “本大爷在说谁呢?就端看是谁答话了。”他笑得皮皮的,瞧冯隽日一个箭步奔到他面前,慵懒抬眼道:“怎么,知道要伺候客人了?”

  “是不是客人,得要主子说过才算。”他咬牙,敢怒却不敢言。

  “哼,你算是哪根葱?”慕容悠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我和你家主子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不过是个下人,干好本份便可,少在那儿抓着鸡毛当令箭,大爷我,不玩这一套。”

  “你!”

  “听说,你是在多年前到狄府拜师学艺的?”他话锋突地一转。

  冯隽日撇开脸,压根不打算回话。

  慕容悠挑起浓眉,倒也不以为意。“你呢,安什么心眼,不用我说,你自己心底清楚得很,不过,还是请你打退堂鼓吧,你的野心只能到此为止了。”

  “谁有什么野心来着?你分明就是恶意诬陷我!”

  “是不是恶意诬陷,日久见人心,不需多言;也许,你会觉得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讨厌极了,可有什么办法?冤家路窄,她就是叫我给撞着了,怪谁呢?”他冷声打断冯隽日,拉了拉襟口,掸了掸绣银丝的袖口,笑得很恶意。“这就是天赐良缘,老天见不得她受苦受难,如今派我前来搭救她,往后,这儿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冯隽日横眉竖眼瞪着他,却突地笑道:“哼,慕容公子该是知道我家小姐避你如蛇蝎,怎可能与你有什么干系?”

  “此一时,彼一时,将来的事,谁知道呢?”话落,慕容悠蓦地敛笑,难得正经道:“姓冯的,要说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那肯定是骗人的,所以本大爷既然在这里,你就该要知难而退,别以为你所做的事天衣无缝。”

  冯隽日闻声,双眼蓦地瞪大,怔愣了半晌,突要张口,却听到--

  “真是对不住,我迟到了。”狄心良一踏进厅里,便瞧见冯隽日怒目欲皆地瞪着坐在席上的慕容悠,不禁微愣。“怎么了?”

  “不、没事。”冯隽日急忙退下。“小姐,可以入席了。”

  “哦。”她点点头,随即入席。

  “啧,我还以为你盛装打扮去了,谁知道你还是一身素净的打扮,喂,你的裙子上头沾上了……那是什么东西?”见状,他立即离席坐到她的身旁,拾起她的裙摆一瞧,“木屑?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我……”她使劲地抓回裙摆,另一只手紧抓着一只木盒。“我在房里刷木屑。”

  这人怎么老爱动手动脚的?看在他帮她搬木材的份上,对他稍稍产生了些许好感,也附和着他开场小宴,岂料他随即靠过来,就连手脚也移动了过来。

  “刷木屑?”他不由得眯紧魅眸,声量微大。“我在这儿等着你入席,而你竟是躲在房里刷木屑?!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怎么,在工房忙得不够,还特地把工作带回家?

  “笔庄原本就正忙着,木盒还不够,而今儿个搬进工房里的木材也还没刨开,我便先拿了一些回府。”听他声量一大,她随即垂下眸子,话到一半,不禁又暗恼了起来。不是说要改了这坏习惯的吗?怎么一面对他,总是不知不觉地瑟缩起来。

  “你、你是天生劳碌鬼不成?”他咬了咬牙低咆着,眼尖地瞧见她手上的木盒,没好气地抢过手。“这种事难道就不能交给伙计处理?就非得要你这个主子事必躬亲?你没把自个儿忙死,心里是不舒服吗?要你好生用膳,你却连这玩意儿也带到厅上,你是不知道自个儿瘦得跟鬼没两样?这玩意有什么好玩的?”

  连珠炮似的话语到一半,他蓦地眯眼瞪着手中的木盒。

  狄心良突觉他骂人的嗓音消失,偷偷抬眼觑他,却见他聚精会神,双眼专注在木盒上头。

  “怎么着?”她眨了眨水眸,直觉眼前过份正经的他,瞧来和平常的他判若两人。

  白玉面容上头总是噙着笑,尽管笑意不达眸底,但慵懒的魅眸向来是漫不经心的,然而,如今他敛眼直瞪着木盒,浓密如扇的长睫掩去大半心思,但还是瞧得出他异样的专注。

  “丫头,这木盒是谁制的?”良久,他低哑突道。

  “我制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他蓦地抬眼,暗忖了下,又问:“谁教你这种制法的?”

  “没人数,是我自个儿想的。”

  “胡扯。”他想也不想地啐道:“丫头,我问你,你是不是准备在这个内盒边上放一颗滚珠?”

  “你怎么知道?!”她微愕。

  “废话,因为……”话到一半,他不由打住,只因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逐渐逼近的阴影。

  隔墙有耳呢,看来,这绝学只有她会,而且是不外传的。

  怪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说这初模木盒尚未刨屑,也末上漆,可是他几乎可以瞧见它完成之后的样子了;说穿了,这种制法,他以往瞧过一次,而且还是在自家里瞧见的,是爹最爱制作的一种形式。

  听二哥说过,爹的机关盒名闻遐迩,设计繁复,几乎没人能解得开,所以爹向来喜欢将他的珍宝藏入机关盒内。

  而他之所以认为这初模像极爹的机关盒,是因为她在盒边上头挖了一条木沟,寻常盒子不会挖这一条沟的,随即叫他想到这滑沟是准备要搁置滚珠,形成最简单的机关盒,只要拿直盒子,滚珠滑开,盒面便自动滑落。

  错不了,这手法绝对是爹所教授的,要不她岂可能无师自通?

  换言之,她曾经当过爹的学生,而且颇得爹的喜爱,再不然,就是爹曾经把他至爱的珍宝赠与她,而她从中摸索出解法,甚至如法炮制。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

  眸瞳微转,瞧她难得不怕生地凑近,他不禁勾弯唇角。“怎么,你想知道?”

  “嗯。”瞧他笑得邪魅,她不由得又瑟缩地往后略退了些。

  “你离那么远,我要怎么说?”啐,正夸她呢,却又立即退缩了。

  “可……”就这样说,不就好了?

  “过来,你也知道,这是机密,不想要给外人听见的,是不?”他意有所指地道,黑眸睇向一旁的冯隽日。

  “冯大哥不是外人。”再怎么说,他都是爹最得力的助手,更是她最敬重的冯大哥。

  “哦,你的意思是说,若被他知道制作法子也无所谓?”真是令人厌恶的说法。

  不是外人?那是什么?她未来的夫婿,还是她的义兄?不管到底是哪一种,都叫他打从心底不悦。

  “这……”讨厌?干么这样说?这种说法,好似她把冯大哥当外人看待似的。

  是爹在临终之前不断交代,制笔和笔盒都得一个人完成,绝对不能假他人之手,更不能外传制法,所以她才会不让他人插手。

  有些为难地抬眼睇向冯隽日,却见他相当识相地退到门边,感谢他的同时却也感到相当内疚。

  慕容悠直瞅着她,又道:“靠过来一点,本大爷不会一口吞了你。”

  “哦。”她依言靠近了点,抬起粉颜,“你到底是怎么知道……”

  话到一半,她蓦地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眼也不敢眨,就连气也不敢呼出,只因为他凑得她好近好近,近到她可以嗅闻到他的气息,可以瞧见他的长睫,瞧见他深邃的黑眸,及那微弯唇角上头的……戏谑恶意。

  “啊!”蓦地,耳边传来湿热柔软的触感,吓得她动弹不得,只能放声尖叫。

  “丫头,你手上是不是有菩萨笔?”刹那间,耳边除了听到自个儿的尖叫声,还听见他近乎低喃的粗嘎嗓音,不由得叫她为之一愣。

  “小姐,怎么了?”冯隽日迅速奔来。

  她眨了眨覆上薄雾的水眸,僵直地摇头道:“没、没事。”

  “真的没事?”

  “你家主子都说没事了,难道还会骗你不成?”慕容悠慵懒啐道。

  冯隽日恨恨睇他一眼,旋即又退回门边。

  “丫头,用膳了,饭菜都快凉了。”压根不管呆若木鸡的她,他径自动筷夹菜,尝了一口,尽管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微愕。

  毒?!

  这是怎么着?为何这菜里头下了毒?

  他疑惑地微蹙浓眉,伸长手,夹了她面前的菜,尝上一口,意外就连她面前的菜也有毒。

  尽管是微量的毒,可,只要食以一段时日,不死也残废!

  未免太荒唐了?究竟是谁下的毒?

  从小出生富豪之家的慕容悠,对这种事戒心极高,身上随时带着解毒药,他不着痕迹的吞下解药,微敛下眉眼,回想着方才最后一个碰饭菜的人,不就是那个姓冯的?不动声色地微侧过眼,瞧他神色自若地站在门边,恍若这毒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除了他,他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

  他那个人眉眼深沉,横看竖看都觉得他根本就是有所图才待在这个地方的,原本以为他八成是在算计着御笔庄和心良丫头,但照眼前这状况看来,也许不只是如此。

  能够叫一个人如此泯灭人性的下毒伤人,这代表着他所想要得到手的东西价值连城,才会令他放手一搏。

  这么说来,他的目的也是菩萨笔?

  有可能,他跟在狄老板身边那么久,也许曾经听闻过,如今下微量毒药,也许是他还未得知菩萨笔的下落,所以不敢一举毒死她,若是这么想来,狄老板的死,难道也与他有关?

  忖着,慕容悠的黑眸微眯,迸出妖诡杀气。

  浑帐东西,好个狼子野心,居然想要谋财害命,就连最敬重他的心良丫头都不放过?

  谁允他胡来的?心良丫头可是他结识多年的妹子,向来只有他能欺她,逗她慌,惹她哭,那姓冯的凭什么动她,甚至想毒害她?

  若不是他适巧来到徐州,难保她不会在几日之后莫名其妙见阎王去!

  而这笨丫头居然还蠢得唤他一声冯大哥,也不想想人家根本就是要她的命!

  笨!蠢!蠢得叫他火大!

  然而,气归气,这麻烦事还得解决,要不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笨蛋妹子,真不知到哪天要香消玉殒了。

  忖着,耳边响起杯盘碰撞声,他抬眼探去,见她身子一软直往席间躺下,他忙猿臂一探,将她捞进怀里。

  “小姐!”冯隽日快步奔来,而慕容悠已经打横将她抱起。

  “滚开!”慕容悠冷冷开口,俊颜难得薄噙怒意。

  “你……”

  “姓冯的,我警告你,赶紧滚开,一旦惹恼了我,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慕容悠沉声低咆,随即抱着狄心良,绕过他离去。

  冯隽日瞪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随即朝另一条小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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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了。”

  “爹,别说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忍着泪水,狄心良努力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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