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于晴 > 断指娘子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断指娘子目录  下一页

断指娘子  第10页    作者:于晴

  “我改变主意了,与其让她冒险,不如就让她在这里等着吧。反正这场赌注,我赢不赢都是无所谓。”东方非笑道。

  “凤公子说,府里来了一名青年,那人一定是……万一让他发现小姐是阮侍郎……”

  青衣的话声太低,她听不真切,咬住牙根,努力想要清醒,但这蒙汗药下得实在太重,她用尽意志力才能勉强不沉进黑暗里。

  “他跟阮东潜从没打过照面,再加上她长年不在京师,如果有人能将她跟阮侍郎兜在一块,还得费番功夫,唯一麻烦的是她的缺指。为此,辞官前我已将几名知她断指的高官,全数贬职,远离她的范围……”

  东方非又在动用私权了?她神智无法集中,只知他为她做了件事……接着,又听他道:“青衣,你回房吧,可别功亏一篑。”

  未久,有人上了床,躺在她的身边,她心一跳,熟悉的气息扑鼻,这才令她放下心来。

  这气味,是东方非的。原来,在这几天里,她不知不觉记住了他的味道。

  “瞧你,连睡着了也皱着眉头,冬故,你到底是在作恶梦呢,还是在挣扎?别挣扎了,你服下的蒙汗药可不是民间普通的药物,挣扎是枉然,不如放松睡个好觉吧。”忽地停顿,瞧见她身侧拳头紧握。

  他双眸遽亮,脱口道:

  “你真是在挣扎!何必呢?冬故,你这样我可会心疼到心口发痒的地步呢。”

  是她错觉吗?他的语气似是饥渴无比。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迷倒了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瞧我,像心怀不轨的淫贼呢。冬故,我就爱你这种表情,就算你走投无路了,也不肯死心,我真是……”

  最后的话模糊了,躺在她身边的男人,俯下脸,迷恋地吻上她的唇瓣。

  她无法反抗,只能任他恣意亲吻。

  他要吻,随时都可以吻,她并不排拒,但不该将她迷昏了啊!

  “这什么味道?这么苦,这茶你也喝得下去?我果然没料错,你对亲近的人不起防心。那以后我岂不无聊?冬故,你得对我有防心,我才能尽情地玩弄你……”

  他的话又消失在她嘴里,显然吻她吻上瘾了。她本是咬着牙的,竟被他撬开,由此可见他非常眷恋这个吻,但她完全失去感觉,唇舌就早麻痹,等于是他自己在一头热而已。

  过了一会儿,他气息略为不稳,咬她耳朵哼笑:

  “再差一点,我就要辣手摧花了,这可不行,一个人多无趣,我等着你投怀送抱,好过我当个采花贼,冬故。”他又笑了两声,解开了她颈间的两个扣子,露出些雪白肌肤后,替她拉上棉被,以防她着凉。

  他知道她尚残留意识,并极力在对抗,不由得暗自失笑。他拂过她柔软的青丝,又俯头吻上她的眼皮,两人长发交缠,他不得不说,这丫头长年在外辛苦,不懂照顾自己,发色微淡又不齐。他执起一撮她的发丝,笑道:

  “冬故,布政使计划再不开始,我怕我真要当采花贼了。真是奇了,要说克制能力,我绝不输你,偏遇上你,我什么也管不了。”他猜她听得见,遂再道:“你义兄早看穿布政使的异心,特来跟我做个协定,他赌你,能公正地将他绳之以法。哼,你是我看中的女人,难道我还真会选中一个笨蛋?他自以为了解你,是把我置于何地了?你猜猜,赌注是什么?猜中了,有赏。”

  她也不能回答,只是眉头深锁,紧握拳头,内心充满恼意。

  他笑了声,料想她也撑不久,索性翻身坐起,以防自己真当了采花贼,他再次推想布政使的手段,直到三更梆声响起后,门外脚步声响起,他内心大喜。

  “好戏要开锣了!”她错过好戏不要紧,重要的是,彻底解决这些烦人的事,从此以后,他就能不受打扰,一心一意与她共效于飞。

  敲门声伴随着低叫声:“爵爷!爵爷!”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他懒洋洋道。“进来说话。”

  “是!”仆役一进房门,走进内室,瞬间瞠目结舌。

  东方非当然明白他看见了什么。他最爱无事生浪,尤其事关冬故,就是爱让她处于尴尬的地位。

  他笑着回头,移向床铺上的人儿,随即,他脸色微变。

  床上的人儿衣衫凌乱,唇瓣艳色无比,外人一看,就知她被狠狠吻过,但她脸色又是格格不入的雪白,满面大汗,汗水几乎浸透枕上长发。

  这个傻瓜!

  他脸色阴沉,嘴里却轻松自若说道:

  “这种事,在京师常见,你是大惊小怪了。”

  “是是……”男风在乐知县,确实不盛。只是,床上的人好像很痛苦……

  阮冬故咬牙切齿,尽力保持清醒,努力聆听他们的对话,她隐约知道东方非被人叫离这间房。他在等布政使下手,但他根本无力自保,万一临时出了差错呢?

  床边的男人换上外袍,又看了她一眼,笑道:

  “怀真,我去去就回,你继续睡吧……”俊眼一眯,俯下身咬牙低语:“你这是何苦呢?好好睡一觉不就没事了吗?”

  语毕,他放下床幔,取过他惯用的折扇,吩咐道:

  “带我过去瞧瞧吧。”

  门被关上了。

  她咬住牙根,还是无法有疼痛的感觉,到最后,她用尽全身的神力,强迫自己转了一圈,整个人跌下床,她不阻止,反而故意让额头痛击冰冷的地面。

  “咚”的一声,剧烈的楚痛终于让她张开了眼睛。

  她拚命喘气,无力地扶住床柱,勉强站起来。

  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流窜,她也不管了,直接扑向洗脸盆,双臂发抖地举起那盆子,将里头的水全淋在自己的头上。

  她用力抹了抹脸,总算清醒了点,但蒙汗药威力还是过强,让她心跳好快。

  如果这就是东方非所谓的心跳如鼓,那实在伤身又伤心。

  不行不行!她还不能倒下!六天奢靡生活令人麻痹,只怕这正是布政使的手段,一旦麻痹习惯了,警觉自然降低,要害东方非就容易了,而东方非乘机将计就计……可恶!东方非以为他自己真是无所不能的吗?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如果当人未婚妻,只是负责被迷昏在床上,这种头衔她不要了!

  额头阵阵抽痛,手脚有些发软,但能分辨眼前事物,情况不算太糟。

  她步伐不稳地奔向房门。门一开--

  她撞上了一堵肉墙。

  那人被她撞退了几步,看见她浑身湿透,满面鲜血,不由得脸色骇然大变。

  “你怎么弄成这样?”

  第七章

  没有乌云的夜里,十五朗月圆滚滚,为乐知县带来足可照地的清光。一顶轿子悄悄地停在幸得官园的小偏门前。

  十五、六岁的小随从恭敬地掀了轿帘,低喊:

  “皇……公子,到幸得官园了。”

  一名锦衣贵公子出轿,扫一眼静谧的官园,问道:“这就是幸得官园?怎么不见守卫士兵……难道真如东方预料,今晚就能将事情结束?快,快带朕过去。”

  小随从领命,由跟随的护卫先行探路。

  幸得官园里灯火通亮,圆月高照,几乎下必再执灯就能视物。贵公平疑声道:

  “这样的明夜,要怎么害人?”

  未久,护卫来报:“江兴布政使偕同都指挥使、巡抚等一干官员,率大批兵马,层层包围前头绿荫水榭,企图缉捕东方大人。”

  “罪名呢?总要有个罪名吧?”贵公子问道。

  “谋杀江兴布政司下三县县太爷。”

  贵公子目露精光,笑道:

  “原来如此!还不快领路!”赶紧随领路护卫往前方水榭而去。

  愈接近湖面楼台,灯火愈如白昼,层层兵马就在前头。突地,有人轻声开口:

  “公子,请随我来。”

  那贵公子不惊不慌,侧身一看,思索片刻,道:

  “你是……东方身边的随从?”

  青衣半跪在地,垂目道:“草民青衣,跪见皇上。”

  “朕非公开南下,在外头不必拜见。快,现不是怎么情况?连朕……连我猝然夜抵官园,东方也料想到了?”

  青衣领他们三人往另一小道上去,面不改色地轻描道:

  “主人完全不知公子会趁夜来此,是青衣瞧见公子随行护卫,跟上来一瞧,才发现公子的存在。”

  “我就说,如果连朕一个兴之所至,他都能揣测神准,那可真是神人了。”

  “主人万万不能跟公子相比。普天之下,唯一能跟天神相比的,也只有公子了。”青衣领他到附近的高处楼台,俯瞰不远处的绿荫水榭。

  重重兵马已围守在湖面外圈,布政使偕同都指挥使、巡抚等官员都在当场,只是匆忙过来,并无官服罩身。

  而东方非长袍染血,神态自若地站在连接水榭与岸边的长桥上头。

  “公子请放心,此处十分隐蔽,居高临下可以看清局势发展。三名县令尸身在水榭里,布政使嫁祸给我家主人,经巡抚同意,动用兵马封锁绿荫水榭。”

  “一切都照律法来?”

  “是。”青衣恭谨道:“布政使、都指挥使请调兵马,皆照皇朝律法行事。”

  “果然不出爱卿所料。他以大内高手为贴身护卫,布政使就不敢私下杀人,只能利用王法来除掉他。他没想到,爱卿就是要他照王法来,好来个将计就计,一网成擒。”官员要除掉一个人,只要能欺上瞒下,什么方式都行,但圣明的九五之尊要除掉碍眼的官员,那就得照王法以服天下人。

  他搜寻现场片刻,眯眼问道:

  “听说,爱卿近日收了名男宠,夜夜同眠,日至天亮方离,现在这男宠呢?”

  青衣神色不动,稳声道:“可能躲起来了吧。”

  “哼,宠爱一条狗,它都不懂得感恩图报,何况是人呢?这等贱民,东方也不必太过宠幸。”他又上前一步,仔细观看聆听下头的局势。

  “……东方非……你存心谋杀三名县令,人证物证俱在……”

  他听不真切,再踏出一步。

  “公子,请小心。”青衣在旁提醒,同时注意周遭的变化。

  他是练武人,眼力较常人还佳,当他看见水榭中还有人影时,微地一愕。水榭里如今只有三名县令的尸身,怎会有人?是谁潜进去了?

  东方非一派潇洒自若,站在长桥上,打开折扇,笑道:

  “布政使,你这不是摆明嫁祸吗?你召仆人请我上水榭,说是有意外惊喜等着本爵爷。本爵爷来了,看见三具尸身,这……你跟三位县太爷有什么仇啊?”

  布政使脸色沉着,道:“我跟三位县令并无仇恨。东方非,你在朝中作威作福十多年,享尽多少荣华富贵,如今辞官择地而居,本是一桩良事,但你不该痛杀三名县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只是个小小的前任首辅而已!”

  东方非耸肩道: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逼我认罪。好吧,我为何对三名县令痛下杀手?”

  “这就要问你了!”

  “原来罗织罪名还要我自己来?好啊,那就说,我跟他们一言不合,就杀了他们吧。众人皆知我乃一介文官,如何杀人?”

  “你有长年跟随你的青衣随从,他功夫不弱,由他下手最是万全!这点有仵作可以证实,三名县令陶前各中一掌,其力足震心脉,正是你身边青衣所为!”

  站在高处楼台的九五之尊,轻讶道:“一掌即死?这功夫算是好的吗?”

  青衣敬声答道:

  “能够一掌打碎心脉,内力至少上乘。”暗暗提气,搜寻兵马之中,有无可疑的高手。当初没有预料到布政使的手下有内力高强的人在,加以……他暗暗气恼身边来看戏的“贵人”。正因怕这“贵人”忽然出现,他家主子才遣他过来!

  布政使向巡抚抱拳道:“巡抚大人,人证物证皆在,请大人下其定夺。”

  巡抚沉吟一会儿,有些为难。

  东方非颇觉有趣,笑容满面地等着巡抚的答复。

  江兴布政使指着岸边的工人,道:

  “此人为人证。他路经水榭,看见东方非自水榭之中走出,当时他一身长袍染血,袍身为物证。敢问巡抚,连杀三名七品县令,该判何罪?”

  “依照皇朝律法,杀人者死。如死者为七品官之上,又为连续杀人者,不论其情,皆处死刑,违抗者可就地格杀。”巡抚叹口气,但也不是太遗憾。“东方非,你蒙皇上圣恩,辞官时带走许多丰厚的赏赐,你这样做是让皇上蒙羞啊。”

  “也许,皇上松了口气呢。”布政使冷声说道:“自新皇登基以来,天下谣传东方非与新皇合谋害死先皇,嫁祸老国丈。老国丈一家除梅贵妃外满门抄斩,而后,新皇又下令,梅贵妃为先皇殉葬,这个中缘由,天下人皆心知肚明。如今你辞官,带走多少秘密,皇上会轻易放过你吗?跟在你身边的武士是保护你,还是监视你,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吧!”

  “你把话说得这么白,闹得在场皆知,也不怕害了巡抚吗?”东方非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巡抚,笑道:“你无非就是想借着巡抚害死我,它日皇上要怪罪,主罪在都指挥使与动用兵马的巡抚。你跟老国丈不同,有心机多了,他怎么没有提拔你入朝为官呢?”

  东方非有意无意地煽惑,存心要他们窝里反。一时之间,只见都指挥使与巡抚脸色阴晴不定,不敢承下这个大包袱。

  布政使拢起浓眉,正要开口--

  忽地,有抹清亮的声音理所当然地道:

  “如果东方非真有罪,那巡抚、都指挥使秉公处理,皇上圣明,为何会怪罪于二位官员?”

  本是悠闲自在,玩得兴起的东方非,在听见了这再耳熟不过的声音后,脸色遽变,锐眸暗暗打量四周。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站在楼台的贵公子搜寻发声的人影。

  “说话的是谁?”他问。

  青衣迟疑一下,咬牙道:“是乐知县县太爷身边的亲随怀真。”

  “亲随怀真?就是爱卿的男宠?”他眯眼,遍寻不到那男孩。

  忽然间,一抹身影出现在水榭前。

  “是站在长桥前的那人吗?”贵公子问道,他只能看见模糊人影。

  “……照说,是的。”青衣盯着那水榭前的人影。这身形……

  此时,那清朗的声音又道:

  “布政使大人,如果人证物证俱在,要判东方非就地格杀,也不是难事。到时,巡抚、都指挥使有意枉纵,也会因在场人多嘴杂而闹得天下皆知,二位大人要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也得看看东方非有没有这个意愿回报二位大人。”

  布政使思量片刻,瞧见巡抚又有意拢向这头。他嘴角漾起诡笑:

  “怀真,本官一直以为你跟东方非是一伙的呢。”

  东方非哼了一声,阴沉地往发声处看去。
欢迎您访问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努力做最好的免费言情小说阅读网!

 
 



言情小说强烈推荐:古灵 简璎 寄秋 艾蜜莉 黎孅(黎奷) 金萱 忻彤 于晴 典心 凯琍 夙云 席绢 楼雨晴 余宛宛 蔡小雀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第10页已经更新并由网友上传至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本书的文字、图片、评论等,都是由喜欢于晴的作品<<断指娘子>>的网友FANS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阅读更多小说请返回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