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最有意义的地方在于它除了中国美食外,还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商店或是摊位,他们总是贩卖着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一些具有中国风味的艺品或是一些小玩意,如果不是抱着一味追求流行时髦的眼光来看中国城,定会发现它的特殊之处。
一路上霓虹灯与宫灯造型的装饰灯,把这条闻名中国人心中的唐人街装点的古意盎然。他们俩也就毫无芥蒂地在这条街上,走走看看。
她若抱怨她看不到,他就会特别将她按到东西前面看个清楚,再不就形容周遭的一切,让她感同身受。
这么麻烦干什么嘛!还她眼镜不就结了。
他却说,这是另类的享受!用耳朵听世界,以心感受他对她的“用心”。
唉!这么会说话,害她只好由他抓着她的手到处逛了。
“啊!有一个大发现哟!”厉駴的声音突然兴奋地响起来。
“又有什么宝贝?”她试图用力睁大眼睛。
“是糖葫芦,正宗的糖葫芦耶。”他兴奋的像个孩子。
“原来你爱吃糖,还有酸果子!”她很惊讶地说。“你知道吗,爱吃糖的人,情绪不稳定;爱吃醋的人,身体也许健康,但‘心’不健康。”
“心不健康?”这他就不懂了。
“此心非彼心,这个心是指爱吃醋的心!”她得意地说道。
情绪不稳定,她倒是说对了一半;至于善妒……
嗯!有一次,就是听见她说要和“某人”见面时,他真的很气!那是——吃醋吧?!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她因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凭声音来断定。
“小人得志,算你猜对一半!要不要来串糖葫芦?”他温柔地问道。
“好吧。”
“原来你也是情绪不稳,外加爱吃醋的女孩!”他哈哈大笑地糗道,并向老板要了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了她,自己则率先咬下一粒酸果,不待她开口,就凑近她的唇边,喂了进去……
“嗯……你……”她被这突来的动作,吓得不知如何反应,连手脚都不听使唤地险险跌倒。
他却将她一把搂近自己,“幸福吧?”他好得意地问道。
“嗯——嗯——”她努力地将那颗糖葫芦吃下去,“你在搞什么名堂嘛!我要是没注意,不就噎死了。”
“我会人工呼吸,安啦。”
“那不就是便宜你了。”她佯怒地槌了他一拳。
“哈——你不是想当我的女朋友吗?那亲亲小嘴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条件改了,必须是我的丈夫才行。”她也故作高姿态。
“成。现在我们直飞拉斯维加斯。”他说得似假还真。
“瞧你说的!”她又咬了一口糖葫芦。
“你忘了,拉斯维加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可以公证结婚,而且马上拿到结婚证书,这下子你不就没藉口了,”他提醒她早该知道的事。
“开玩笑!我结婚才不能这么草率呢!”她撇了撇嘴。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她还没办法想像像他这样出色又富有的男人,会想与她这只默默无名的丑小鸭白头偕老。
“娶你啊!”他说得一点也不浪漫。
娶她?求婚是这样的吗?
不是该有鲜花、钻戒,或是一些海誓山盟的情话吗?
瞧他说得没半样符合求婚仪式,她实在很难将他的话当真,她轻轻地咬了一口糖葫芦,直率地说:“这个问题我得想想……毕竟你不是普遍人,而刚才的话也不够真诚……所以,我不能回覆你。”
“你不信我的诚心?”他发现她的逻辑真的有别于一般女孩。
他可是第一次向女人求婚!也许不够浪漫,但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啊!
他哪里做不对了?
“这个话题,就到此打住。”她手一抬,不让他说下去。
厉駴还想讲什么,却被另一个声音给截断——
“年轻人,有兴趣测字吗?”一位身着黑衣,面露风霜的老太太,正端坐在路边的测字摊上。
“测字?”萧霞米耳尖地听见了。
她向来对中国的五术、西洋的占星术都有兴趣,连忙主动拉住厉駴的手臂,“替我看看是不是算命的?”
“你信这个?”他压低声音说道。
“我信,不过是相信好的。”她甜美地笑道。
果然是乐观的小虾米,他也就不反对她在这里待一会儿。
“老婆婆,你测字是怎么测的?”她兴趣盎然地说。
“你随便写一个字,我就可以测。”老婆婆神情笃定道。
“这么神?我以为自三国的诸葛孔明之后,就没有这么神的事了。”
老太太却幽默地说:“也许我正是诸葛孔明的化身。”
“你别吓唬我!”她呵呵地笑道,拿起笔写下一个“唇”字。
这字看在厉駴的眼底,心头倏地一惊。
这个字很像署名幸运女神的那个女子写给他的字!“小虾米,你再替我写一个‘红’字。”他接着说道。
她不觉有异,于是又写了一个红字。
这下子,厉駴的眼瞪得更大了。
他心中的疑惑,似乎在这一刻有了解答,本想再让她写个字,却被老婆婆打断——
“小姑娘,你要问事,还是人?”
“事。”她毫不犹豫地说。
“成,就这一两天了。”老太太笃定道。
“什么?真的?”那她不就发了?!“我该给你多少钱?”
“若成其事,你再打赏也不迟。”
老太太用了“打赏”这么一个古老的字眼。小虾米不免神经兮兮地相信,她真的来自三国时代。
“那先生问的是人,还是事?”
“人。”厉駴犀利的双眸却是盯着小虾米,意味深长。
老太太仅是笑,不说一句话。
“怎么样?”他倒沉不住气地追问。
“二位,小摊今天不收费,就当我送给二位的见面礼。机会稍纵即逝,把握现在,成就人事。”一个俐落动作,老太太摊子上的东西及测字招牌,一下子全纳入一个黑布袋中,毫不拖泥带水。之后,她也不再多言地走进黑巷中。”
厉駴望着那老婆婆的背影,若有所思——
把握现在,成就人事……
萧霞米也沉默的站在一旁,回忆老太太临行前的几句话。
人的命运,似乎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她牢牢地握住厉駴的手臂,不是怕看不见,而是她想和这个男人再走一段路,直到他厌倦她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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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潇蔷拿着狐克从萧霞米手中抢来的幸运女神唇膏,一脸鄙夷及不可置信。
“那死丫头说,这支口红可以证明她就是猎艳红唇的女主角?”她的朱唇撇了撇,仿佛还想说些什么话。
“千真万确。”狐克正经地回答。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她嫌恶地将那条口红放在茶几上。
“我绝对不会欺骗你。”狐克再次保证。
“好。去打听一下,明天花蝶的记者招待会是什么时间?”
“是的。”狐克连忙退下。
潇蔷再次拿起那支实在不怎么样的口红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它好在哪儿?
唯一的优点是味道还不错啦。
明天,就靠它了!
她脸上邪佞的笑旋即泄出……
第九章
凌晨的纽约市,仍旧灯火通明。厉駴送小虾米回家之后,便回到钻石双星的家中。
拿起那枚印有唇印的内裤,他点了一点根烟,缓缓地吸着……
这是小虾米的唇印吗?
在测字摊上,她写了“红唇”两个大字,几乎和匿名写信给他的人的字迹一模一样。
其实,他可以直接问她,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他很想知道,当她知道他就是厉駴时,为什么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立刻向自己表明,她就是署名幸运女神的女孩?如此做,她的摘星梦不就可以实现?
是什么改变了她的决定?
这一点,他实在想不通。
明天他计划召开记者招待会,把猎艳红唇第二波行动推上更高点。也希望藉此逼出幸运女神!如果她真的就是小虾米的话,那么,她欠他一个答案,一个为什么半途而废的答案。
“钤……”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喂——”他瞄了一眼号码,忙不迭地按下通话键。
“负责人,我是马丁,你让我调查的事,有点眉目了。”对方谨慎地说道。
“说吧。”他吐了口烟圈。
“雄风内裤上的口红印,据该公司透露,是找了一位临时打工的女孩,来代潇蔷小姐印上的,他们没有留下打工女孩的姓名及电话,但是他们对于她的长相作了些描述。”
“他怎么说?”他又吐了口烟圈,对于呼之欲出的答案,似乎了然于胸。
“他们形容她其貌不扬,留着西瓜皮发型,戴了一副少说有七、八百度的近视眼镜,身着特别宽松的两截式裤装,整个人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吸引力。但是她的唇形很美,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香气,这算是她仅有的优点吧。”马丁一字不漏地形容道。
厉駴猛地吸了口烟,仿佛从马丁的形容词,忆起他第一次见到萧霞米的模样!
她那模样真的引不起任何男人的兴趣!
真难为她了!为了纽约可怕的治安,竟然牺牲到这个地步。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和她结缘不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很自然地想与她亲近,就像……家人一样。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偶遇,他渐渐贪恋上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直到,他吻了她……
直到,他看见她没戴眼镜,长发散落的模样……
她——变得不一样了!
他喜欢她美丽可人的俏模样,也喜欢她直爽坦白的个性!
所以,当她逼问自己,她对他的意义时,他欣然接纳她成为自己的女友。
在他的生命里,女性之于他,只有同事、属下,及床伴,还没有所谓的女友。就连一直以他女友自居的潇蔷,也仅是他的床伴罢了!
但是他却轻松地答应小虾米成为他的女朋友!而且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没有压力。
“负责人——”马丁轻唤着一声不吭的厉駴。
“明天的记者招待会你不用到,倒是有件事替我办……”他开始交代细节。
“我明白了。”马丁立刻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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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晚,潇蔷却和狐克窃窃私语着。
“你觉那个女人会是个绊脚石?”狐克蹙着眉问道。
“女人的直觉。”她拿着戳刀磨着已经够美的指甲。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狐克平静地问道。
“我要你从现在起一直盯牢她,直到我成为猎艳红唇女主角为止,至于手段……”她突然邪佞地笑着,不再细说。
狐克也笑了,满眼净是奸佞。
正所谓拿人钱财,予人消灾,他不过是在做他该做的事,至于他的雇主与被害人间有何恩怨,他完全不过问。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办好事,拿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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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霞米和厉駴分手后就直接回到家中,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时,大灯倏地亮了起来。
“老爹?”她吓了一跳。
“终于想到老爹了?”萧完童调侃道。
“女儿有事嘛!”她尴尬地笑道。
“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哦!”他故作悲鸣状。
“什么跟什么嘛!人家不过是去吃顿饭、逛个街而已!”她急于答辩。
“那你的长发怎么散开了,而且眼镜呢?”他老神在在地说。
“啊!”她连忙将拿在手上的眼镜戴上。
老天,才一个晚上就被厉駴改变,且还能适应模糊不清的视线。
“好了,坦白从宽!这个帅哥是谁?是帅先生吗?”
“嗯。”她的脸倏如红透的华盛顿苹果。
“他要娶你了吗?”他直捣黄龙地问。
“老爹,你在说什么嘛!”她急得跳脚。
“没有打算和你结婚的男人,不可以和他厮混到这么晚,免得他将你吃到肚子里,你再带球回来见我,那老爹就无颜见你在天上的娘了。”他似真还假的说道。
“老爹,我不会啦!”
“但他会!只要见过你真面目的男人,都会将你吃掉!”这会儿,他说得更夸张了。
“老爹,瞧你说的!”她发现自己快要口吐白沫了。
但萧完童却将她一把拉到镜子前,敛下先前的不正经,“丫头,你长得真像你娘年轻时的模样。”低喟之后,他又说道:“当年,我见到你娘亲,真的——真的——”他耸耸肩。
“想动她歪脑筋。”
他干笑了两声,“你知道了吧!男人在两种情况下,会将女孩吃到肚里。一是她真的秀色可餐,又在气氛允许的情况下;二是男的真的很爱他的另一半,也很想与她亲近时。
也许在欢爱的过程,彼此都达到欢愉,然而未婚的情况下,所遇到的问题,绝对比在婚姻关系中来得多、也大。”
“老爹——”她这才认真地想着父亲的话。
“你是我和你娘的心肝宝贝。我虽然穷,但你最珍贵的嫁妆,就是你的纯洁。只有把它献给你的丈夫,他才永远无法以他不是你第一个男人的藉口而否定你。”他再次语重心长的说。
“我明白。”萧霞米连忙将长发以橡皮筋固定住。
“老爹很古板吧?”
“有一点。”
“不是一点,是很多。总之,我就是希望你睁大你的双眼看清楚,厉駴是否值得你付出。”
“老爹,我也很困扰。”她撇了撇唇。
“说说看吧。”
“当初我只是因为他长得帅而偷窥他,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他在我身边打转,我喜欢我们之间的偶遇,也喜欢和他吃饭、听他说话,还有和他压马路,更庆幸在我发烧昏倒的时候,送我就医的是他!在他的身边,我没有压力,就像家人一样,即使什么事也不做,都觉得很满足。所以,当我在知道他就是厉駴时,我甚至不想再作猎艳红唇女主角的梦!因为我发现,他更胜那五百万美金!”她细细地回忆他与她相处的过往。
“丫头,我想你是爱上他了。”萧完童认真地下着断语。
“真的?”她捣住自己的唇。
“你不知道?傻丫头!”他猛摇头。
“我……我只知道很想和他在一块。”
“会不会嫉妒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他反问。
“会,今晚就是因为报纸上说,他和潇蔷的婚期将近,我……我……心情就顿时不好。”
“所以要去住大饭店。”他哈哈大笑糗道。
“老爹——”她抗议道。
“现在就看帅先生是否真的有心了!”他重重吸口气。
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觅得良缘。
“怎么做才可以知道他的真心?”她急急抓住老爹的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