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自己也是最讨厌说教的。
“你、你干么不说话?”他本来还等着被臭骂一顿说。
“你要自暴自弃,好博取人家同情,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何必陪公子作戏?”秋若水打了个呵欠,神色悠然。
秦汾阳又说不出话了。
隔了许久,他才满脸尴尬地试着打破沉默。“班长不但漂亮,人又聪明,家里又有钱,爸爸妈妈哥哥姊姊都疼她,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自暴自弃?”
“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自暴自弃。”秋若水冷笑。“照少爷你的逻辑,人丑,又不聪明,家里穷得要死,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人,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放弃自己了?了不起,真是高见,佩服佩服。”
一阵连珠炮打来,秦汾阳被轰得七荤八素,脸上阵青阵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没这个意思,就该明白自己问题何在,或许你就可以拉幽兰一把,别让她独自在黑暗中徘徊失措。”秋若水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秦汾阳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眼睛愈来愈亮,脸上也有了光采。“我明白了,逃出去之后,我知道该怎么帮助幽兰了!”
“你还想逃出去?背叛龙湖帮的人,没有人可以活着出去的。”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高阶警官走了进来。
秋若水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我有先去警局报案,却迟迟不见警方行动,我早该猜到其中必有问题了。”
“的确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地方的警察首长,居然同时也是龙湖帮朱雀堂的堂主。”局长笑得很温和,在他们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我喜欢美酒、美食、美女和所有美好的事物,一个月六、七万的薪水却实在无法满足我高尚优雅的品味。”
秦汾阳看傻了眼,他并不知道朱雀堂堂主,居然就是这个地方的警察局长?!
秋若水冷笑。“所以你就把灵魂卖给了龙湖帮?”
“这是个相当不错的买卖。”局长笑得很开心,一丝惭愧之色也无。“就以这次的青少棒锦标赛来说,赌金已经累积了上亿元,盘口五比一押枕流青少棒队获胜。龙湖帮朱雀堂可是大庄家啊!如果这支夺冠呼声那么高的球队‘不小心’输了的话,我转眼之间的获利可是超过了好几千万啊!哈哈哈!”
“你这头猪!居然利用小朋友的纯真、热情和理想……”
“哼!就因为小朋友纯真无邪,赌客才会相信球赛都是真枪实弹。赌徒可都是相当精明的,你以为在经历了职棒签赌案之后,还会有多少赌徒愿意相信职棒的公平性,花大把钞票下注?”局长不笑了,眼中有了杀气。
这女人居然敢用猪这种下等生物来侮辱他这样高尚优雅的男人?!
秋若水气得浑身发抖。这、这畜生居然敢这样糟蹋她最喜欢的棒球?
“你这个人身猪头的狗杂种!要杀就杀,不要站在本小姐面前碍眼,你这种猪头看久了,本小姐连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秦汾阳听得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老师居然这么会骂人!
局长的脸色却是愈来愈阴沈,冷冷地说:“你别急,要你命的人多得是,用不着赶着投胎。”
“是啊!”一声娇嫩悦耳的声音响起,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从土地公庙外走了进来,脸上却蒙着一层轻纱。“我们花这么大的工夫,设这连环计把你这狐狸精给诱了来,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让这猪头给杀了?”
局长闻言,脸色愈发铁青,却是一声也不敢发作,似乎很怕这个女人。
秋若水─头雾水,觉得这个女人的身形很熟悉,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狐狸精?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我。”
“专抢别人的男人,还不是狐狸精?”女子露在轻纱外头的水灵眼睛,满满都是怨毒之色。“你没出现以前,景谦和我多要好!他每个礼拜都会来找我,每次做爱,他总是又疯狂又热烈,弄得人家欲仙欲死,软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一定也玩过你吧?可你别得意,像你这种丑女他没多久就会玩腻的,他好爱好爱我,不久就会回头找我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绑我,甚至要杀了我?”秋若水口气冷淡,心却像千刀万剐一样,一片一片碎了。
“因为她说的全是谎言。”傅红叶不知何时出现,表情有些复杂,看向秋若水的眼神中居然有丝歉意。
“我说谎?”女子见到他出现,先是一惊,继而痴痴地笑了起来。“你没和我好过?你没说过我的皮肤比牛奶还白,发丝比流云还柔软?你没在月光下、天台上和我疯狂做爱,接连要了我五、六次?你没……”
“够了。”傅红叶口气冷到了极点。“我和你之间有性无爱,你应该明白,我也说得够清楚了。”
“有性无爱?你以为没有爱情,一个女人会如此讨好取悦你?”女子珠泪滚落,憔悴可怜。“你需要我的时候,视我如珍宝,不要我的时候,弃我若敝屣。我要让所有和你好过的女人知道,你无心、无情、无血、无泪,你不会真心对待任何一个女人……”
“我是无心无情,无血无泪,所以你如果再继续作戏下去,我一定会杀人。”
傅红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不会让她再继续伤害若水。
女子心中一寒,强笑道:“好啊!你杀啊!让这个女人知道你是怎么对付和你好过的女人……”
刀光起,寒芒直取女子的喉咙。
“住手!我、我真不敢相信你是这样负心薄幸的人!”秋若水气结,浑身颤抖不已。
刀光止,在女子喉咙半分处停住。
傅红叶轻叹一声。“你赢了,你可以走了。”
“女人心肠总是比较软的,女人也总是同情女人。”女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说来,你肯定不是女人。”
“我要不是女人,你为何手下留情?”女子眨了眨眼睛,扬眉轻笑。“凭你的身手,在这个女人出声之前,你已经要了我的命。”
“你用不着自作多情。”傅红叶神色不变,淡淡地说:“要谢,你就谢谢若水吧!因为她,我最近心肠变软了些。”
女子默然,看着秋若水。“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你心肠真的很好,为了这群宝贝学生,居然这么拚命。”
秋若水别过脸不看她,这个女人好讨厌。
女子眨了眨眼睛,走到她身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教你一个乖,你可以试试和这个男人在天台上做爱,很刺激的。”
秋若水满脸胀得通红,气急败坏地说:“你……”
“小心点,还有别人要你的命。”女子声若银铃,渐行渐远。
“你就这样让她走了?”秋若水瞪着傅红叶,差点没给气死。
“人无情,刀却有情。”傅红叶幽幽一叹,解开她身上绳子,扶她起身。
“屁话!”秋若水满肚子委屈,只想甩他一巴掌,却被他伸手握住。
“虽然是屁话,却知道你醋劲真大。”傅红叶眸光深邃,脸上似笑非笑。“你明知道那女人说的都是鬼话,她的人还是你出声救的,为什么要想不开?”
“想得开就不是女人了。”秋若水踩了他一脚,甩开他的手,扶了秦汾阳就走。
局长也想偷偷溜了……
“慢着!”傅红叶挡在他面前,淡淡地说:“我最近虽然心软了些,杀畜生还是挺辣手的。”
局长脸色变了。“你、你敢杀我?你不怕国法制裁?”
“国法?”傅红叶冷冷地笑了起来。“等国法制裁得了你这种人,再来制裁我吧!”
刀光如虹,一声惊呼未出,人已经仰天倒下。
敢动我的女人,只有死!
第十章 天责
秋若水好生气。
她的小命差点被和他好过的女人给终结掉,可这自大的男人一句对不起也没说,甚至连一个道歉的眼神也没有。
他还是专制地决定他们约会的时间、约会的地点,专断地帮她点她爱吃的菜、她爱喝的饮料,放肆地予取予求,在床上、在车上,甚至是在天台上,激情狂放的像是没有了明天……
那是一间在山上的小屋,她和他相依坐在天台上远眺,四野一片密林苍茫。
夜雾渐起,月光清冷,他的眼神也变得蒙胧了。在星空下、苍穹间,他突然压在她身上,放肆地剥去她身上的衣物,疯狂又热切地索取,娇喘呻吟和浓重的呼吸声不住在夜空下萦回……月亮害羞地躲进云后,连星星也不停眨眼。
红霞轻染双颊,这男人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傻丫头在想些什么?脸红得像苹果似的。”
“没、没什么。”秋若水回过神来,看着一脸玩味之色的奶奶,脸更红了。“不是约在三点吗?怎么人还没来?红叶就……”
“红叶就不会这样,对不对?”秋甄好好心地帮她接下去,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你第二十三次提到‘红叶’这两个字了……奶奶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有心和李奶奶的孙子交往?”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干么来相亲?”秋若水避开奶奶的目光,气急败坏地说:“我要让那头沙猪知道,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不是只有他一个!本小姐人美气质佳,要几个男人就有几个!”
“他大概已经知道了。”秋甄好看着她身后,嘴巴张得好大。
秋若水背脊忽然泛起一股寒意,一个男人的手已经搭在她的肩上,在她身旁坐下。
“真巧,在这里遇到奶奶。”傅红叶一脸笑意,牲畜无害。
秋甄好却笑得尴尬。“是啊!真巧。”她可以在这男人眼底看见一股狂炙的怒火。
“其实也不算巧,这家饭店是我的,我人多半就待在这里。”傅红叶招来服务生,点了三杯果汁,笑意盈盈。“奶奶在等人?”
“你自己问若水吧!”秋甄好白了孙女一眼,她终于明白这丫头为什么一定要把相亲的地点约在这里了。
秋若水什么话都不敢说,缩得像一只乌龟。
她知道这男人愈生气,笑得愈无害!他现在大概已经濒临火山爆发边缘了……她忽然有些后悔。
“原来不是等人。”傅红叶轻轻拨弄她的发丝,含笑低语。“这么想我?特地来找我?”
秋若水只能乖乖地点头。
这样他会不会高兴些?
秋若水看着孙女的脓包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难怪有人说,男女之间根本没有平等可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是啊!若水还真是把我吃得死死的。”傅红叶大笑,他喜欢这个风趣的奶奶。
秋甄好也不禁莞尔,起身道:“我只希望史先生手下留情。我这个宝贝孙女胆子很小,禁不起吓的。”
“奶奶放心,吓坏了她,我比谁都心疼。”
傅红叶一笑,叫过经理。“这是我奶奶,你做个向导,陪奶奶到处走走看看……要是招呼不周,明天就不用来了。明不明白?”
“明白。”经理必恭必敬地站在秋奶奶身后。
秋若水可怜巴巴地看着奶奶。“奶奶──”她也要一起走啦!
秋甄好苦笑摇头。“你这丫头,拉奶奶来做垫背,这下奶奶可真不知道要怎么跟李奶奶解释了。”
“奶奶放心,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傅红叶含笑起身送客。
秋若水见状,正要开溜,却被傅红叶伸手抱住。
“你今天打扮得真性感。”她今天穿了一件无袖细肩针织衫,搭配一袭迷你短裙,说不出的青春洋溢、性感妩媚。
“我、我……”秋若水吓得心中直打鼓。
她真不该听若霜那狗头军师的建议,这下真是火上添油,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惜是穿给别的男人看的。”傅红叶声音很冷,目光很热。
“是又怎样?”秋若水也生气了,大着胆子顶了他一句。“你不要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男人……”
“很好。不过可惜的是,你的男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傅红叶冷笑,将她拦腰抱起,往电梯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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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大很豪华,是总统套房。
秋若水却没空欣赏房间里头的摆饰,因为她整个人被丢到了软绵绵的床铺上。
她看着站在床头的他,心里好怕好怕。他生气的样子好可怕,仿佛燃烧了起来,全身都是熊熊怒火,她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你别乱来!”她无助地大叫,转身想逃。
傅红叶不放过她,一把抓住她,撕裂了她身上的衣服,然后是裙子、丝袜、内衣、底裤……像头择人而噬的疯狂野兽。
秋若水骇极,拚了命地挣扎,却敌不过这个恶魔般的男人。
她的人被压倒在床上,双手被压制住,修长玉腿上了他的肩头,成了一种诱人犯罪的姿势。
“我是你唯一的男人,我会让你明白这件事。”他的目光狂乱邪恶,他的声音威胁低沈。
秋若水失声惊呼,眼睁睁看着他的巨大粗鲁狂暴地侵入,无情而猛烈地冲击。
她无助地哽咽、啜泣、求饶、呻吟,却打动不了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他以各种害羞、可耻、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占有她,宣誓他的所有权,唯一的所有权!
他的愤怒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秋若水以为自己会死在他的手上──
“你这个混蛋!我、我恨死你了!”狂风暴雨终于停止了,秋若水伏在他身上喘息,恨声不绝。
“这不是你想要的?”傅红叶轻抚她的秀发,眼中的狂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万斛柔情。“你想激怒我,我也的确被你激怒了;你要我吃醋,我也吃醋了,那个竹科工程师起码躺在床上一个月下不了床。”
秋若水倒抽了一口凉气。“你……”
“我已经手下留情,没要了他的命。”傅红叶面无表情,眼中,却带着一丝促狭笑意。
秋若水没有发现,气得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这个神经病!疯子!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好自私,从不道歉,也从不给承诺……”
“承诺?”傅红叶笑意轻蔑。“如果你指的是结婚证书,我马上可以给你。”
秋若水气到说不出话来。
她闷闷地冒出一句话。“赵世杰,半夜起来打差别。”
“什么意思?”傅红叶抱着她,含笑询问。
“明朝有个赵世杰,有天半夜醒来,对他的老婆说:‘我刚刚梦到和隔壁的王太太做爱,快活得不得了,你们女人也会这样吗?’他太太回了句:‘男人和女人有差别吗?”赵世杰这可生气了,把他老婆狠狠打了一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傅红叶大笑。“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看任何女人一眼,同样地,哪个男人敢多看你一眼,我也打断他两条狗腿!这就没差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