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地上那堆衣服,他挑出自己的,却发现他的衣服、裤子全找到了,唯独内裤找不到,而剩下的那些衣服全是女装,不用大脑想也知道是宓凝心的。
宓凝心的衣服!?他倒抽了口气,像见鬼般,瞪着摊在他眼前的——宓凝心的贴身衣物。
她的衣服怎么会和他的一样,掉了满地!?
难道——
脑海里忽然跃进一段有些模糊又有些真实,一直被他以为是梦境的那段画面,他的脸色因此变得古怪万分。
糟了!他该不会真的把宓凝心给……给吃了?
僵硬地转头盯着床上的宓凝心,他犹豫了下,才慢慢的重新爬上床,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角,她洁白的肩膀马上露了出来。
他暗叫不妙,神色有异的把被子拉开一点,在宓凝心的身下赫然发现他遍寻不着的内裤,而宓凝心果然如他所料,和他一样,未着片缕,而床上更有疑似血渍的红点……
晴天霹雳!
他真的对宓凝心做了不该做的事,这下她不恨死他都困难!
“嗯?”宓凝心因冬炽狩试图要拉出她压在身下的那件内裤,而苏醒过来。
看见她睁开的圆眸,冬炽狩所有的动作霎时怔住,傻傻的与她四目相对。
“冬……炽狩?”
他想给她一记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可是,他发现此刻他的嘴角仿佛变成了石头,动也不动。
宓凝心坐起身,身上的被子自然的滑下,完美的曲线立即在冬炽狩眼前呈现,见状,他困难的咽了咽口水,昨晚那段美好的记忆,顿时又在他脑中浮现。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不该在这时间出现的遐想给排出脑外。
“你怎么在这?”宓凝心一时间也分不清眼前的情况,她敲敲自己的头,觉得还是有点昏沉。
“这……这是我家。”舔舔干燥的唇,他尽量把目光停留在宓凝心的脸上,不往下飘。
“你家?”宓凝心蹙眉,“我怎么会在你家?现在几点了?”
冬炽狩转头看着他刚才放回床头柜上的闹钟,正要回答,耳朵就传来宓凝心惊骇的尖叫声。
他暗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该面对的也得去面对。
宓凝心抓紧了被子,把自己赤裸的身子包的紧紧,一双美眸更是布满惶恐及不知所措。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慌到连说起话来都结巴。
“凝心,你先冷静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负责的。”冬炽狩企图要安抚她不安的情绪,岂料宓凝心一听见他的话,更形慌乱。
“我们发生关系了!?告诉我,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发生关系了?”她惊恐万分。
“……照目前情形看来,以及我记忆里那些似梦非梦的片刻拼凑起来——应该是。”
“梦?”她张大了嘴,对于冬炽狩提到的那个梦,她好像也有相同的感觉……
“凝心,我不是故意侵犯你,我当时也醉了,分不清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所以才铸下大错,我真的很抱歉。”他知道他说再多的抱歉,也挽回不了昨晚的事,但,他还是必须表达他最大的歉意。
“醉了!?你以为你用醉了,就能把错推得一干二净!?”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拉高。
“不!我从没这么想过,我只是要跟你解释我们会走到此的经过和原因而已,我刚才也说过了,我会负责的,不论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会欣然接受。”
“我当初就叫你不要来惹我了,你那时若有听进我的话,我们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吗?”她的清白就在这一个错误中毁了,叫她情何以堪?
闻言,冬炽狩沉下了脸色,严肃地道:“老实说,今天在这种情形下发生这样的事,不是我所乐见的,但是我不后悔,我喜欢你,想和你共度一生,这也是我一开始就告诉你的事,所以我绝对会对你负责到底。”
“你想和我结婚,可是我不想和你结婚啊!”她痛苦地大喊。
冬炽狩怔了下,英俊的脸庞瞬间浮现受伤之色。
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很想娶她的。
“你替我想过没?你可曾站在我的角度,用我的心情想过?我不想结婚,不想和任何男人有感情纠缠,我只想自己一个人过我的日子,你不该来招惹我的,你把我的人生计划全打乱了,你知道吗!?”她泛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倔强的不肯让它流下。
“我知道。”
“你知道有什么用?你并没因为你知道就离我远一点。”她冷冷地控诉。
“我会给你幸福的。”她斥责他的话,他全部都承受下来,只不过他不会反驳,他只是用最认真的口吻,再一次对她许下承诺。
“不用了!我的幸福我自己会创造,不需要劳烦到你。”寒着脸,她现在只想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冬炽狩,老死不相往来。
“凝心,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我给你时间冷静好不好?”
“不用不用!”她双手捣着耳朵,激动的大声喊着,“我只要你离我愈远愈好,听见了没?离我远一点!”
“……我给你时间冷静。”他还是那句话——要他离开她,不可能!
宓凝心用愤恨的眼神瞪着他,像是不把他身上瞪出窟窿来,不甘愿似的。
“就算你现在很生气,我也要你把我的话记住,我会对你负责,不是单纯我要了你清白的身子而已,其中也包含了我喜欢你,真心的想和你结婚。”
她还是死命地瞪着他。
“我家在这,我会给你一把我家的钥匙,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就算你要搬光我家的东西泄恨,我也不会有异议。”他走出房间,到书房去拿备份的钥匙,等他再返回房间时,宓凝心已经穿好衣服。
他把钥匙递到她面前,她却不肯伸手接下,他只好把钥匙塞进她的皮包里,然后又塞了一张写着他家电话及手机号码的纸进去。
“我送你回去,晚上再去找你,希望那时你能心平气和的和我讨论以后的事,有事就打电话找我,哪怕你只是打来骂我,我也会欣然地接起来让你骂的。”
“你这样就想打发我?难道你不怕我去警察局告你强暴?”
“如果你坚持这么做,我也不会有异议,毕竟错的人是我。”
惊觉泪水快要夺眶而出时,宓凝心急忙从他怀里抢过她的皮包,转身快步奔离他的房间,不想让他看见她脆弱的一面。
“凝心!”冬炽狩心急地追了过去,当他看见她哭倒在楼梯口时,胸口像是被重击一般,疼痛泛至四肢百骸。
事情发展至今,真的是他始料未及,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不后悔遇见她,也不后侮喜欢上她,他只后悔他无法在发生这件事之前,让她爱上他,否则今天的局面就会不一样……
第七章
她只是失去那薄薄的一层膜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的社会,有些女生在国小就失去了这玩意儿了,她还能保存到快三十岁才失去,算很了不起了,她还去介意什么?
至少你该庆幸,你遇到的对象长得很帅,你最初对他也蛮有好感的,不像有些人,是遇到不三不四的人,或变态的家伙。
只是……就算冬炽狩长得再怎么人模人样、各方面条件再怎么好,那又如何?他夺走她的清白是事实,这事不能因为他条件好,就能完全抹清,推的一干二净,当作没事的!
那你要他负责吗?他说他会负责,他会娶她——一想到要踏进礼堂,她就打起冷颤,这个不好。
那,报警处理,让他从此身败名裂?在监狱里度过几十年?
不……她身体早洗干净了,无证无据的,就算她要告他也告不了,再说,她从没想过要土口他,否则她岂会轻易把证据都洗掉,今天要换做别人对她干下这等龌龊事,她肯定先痛扁他一顿,再找最好的律师告死他,怎可能放过他!
可,她对冬炽狩并没这么做……
为什么呢?
对啊!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宓凝心的思绪到此打结成一团,再也想不下去。
她两眼无神的站在家里的阳台,双手手肘靠着铁栏杆,手掌托着下巴,目光散漫在远方,毫无焦距。
她已经有一个礼拜没去她的餐厅了,餐厅的事她都交给副店长,也就是小美处理,更要她们没重要的事的话,不要来烦她。
她这几天全身都懒洋洋的,不想动,也没有活力,更没精神,就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只想窝在家发呆。
冬炽狩不晓得她家在哪,所以无法找上门,他只好到她的餐厅去找她,知道她不在,小美也不敢贸然对他说出她家地址,因此,这些日子,他和她完全没见上面。
小美曾打电话跟她说餐厅里的一些事,顺便有提到,冬炽狩每天依然维持早晚都到餐厅里去找她,不曾间断,他说,他一定要看见她,否则他不会罢休。
见她?
哼!他说见她就能见到她吗?他以为她是谁,可以随他呼来唤去的?
门儿都没有!
她偏不让他见,怎样,看他能拿她怎么办,哼哼哼!
就在她想的入神时,她家门铃突然响起,秀眉蹙了下,不晓得是谁来找她。
不过她一点也不想动,反正外头的人门铃按久了,一直没人去回应,大多会认定主人不在家,自然就会离去,所以她就忍耐一下吧!此时此刻的她,并不适合招呼客人。
只可惜她打错如意算盘了,来访的人按了许久的门铃,仍不肯放弃,仿佛知道主人在家,只是不来开门似的,所以拚命的按按按,非要按到主人来开门才肯收手。
在阳台的宓凝心手捣着耳朵,想躲避门铃刺耳的铃声窜入耳里,不过想当然尔,一定是失败的,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悻悻然的进入屋内,走去应门。
当她把门打开,看见站在外头的人之后,全身如电击般,完全傻在原地。
“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冬炽狩一看见她,多日来悬在心头的担忧始得落下。
她嘴色张的大大的,因为太过震惊而久久无法恢复。
她怎么也想不到,冬炽狩竟然会在她家门前出现!
“你瘦了。”冬炽狩利用她发愣的空档,端详起她的脸,然后下了定论。
嘴巴倏地合起,防备的武装迅速穿起,“你来这做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的?”她像防贼一样,用小心翼翼且很谨慎的眼光直视着他。
“我请征信社调查的。”
闻言,宓凝心脸色丕变,“你找人调查我!?”
“因为我去你店里一直看不到你,你们店里的人也不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及你的电话,你也不肯和我联络,我很担心你会出什么事,在想不到任何办法能找到你之后,我不得不找上征信社,虽然这是下下之策。”
“为什么你做的任何事,好像都有很好的藉口?好像你自己也很不愿意,是现实是环境逼你这么做的,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不是藉口,是理由、是起因、是事实。”
她轻哼一声,不屑地别开脸。
“你不请我进去吗?”
“我为什么要让你进来我家?我家不欢迎你。”她凶巴巴地堵回去。
“好,没关系,那我们就在这讨论好了。你这几天心情有好多了吗?”
“没有,一样烂得很!”她口气冲得不得了。
看得出来。冬炽狩颔首。
“那你想好要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事了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宓凝心的喉咙像是突然被人掐住般,顿时失去了声音,只能哑然以对。
“还没吗?”
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未语。
“你想把我丢进牢里,还是要我对你负责?”
“我若选后者,岂不如了你的愿!”
“那你是选择前者了?”
“我现在没证没据,有什么办法把你关进监牢?你分明是故意的!”
“我没有。”他连忙喊冤,“我尊重你的任何一个决定。”
“你就不能离我远一点吗?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好好的疗伤吗?为什么一定要逼我那么早就面对我的伤口呢?冬炽狩,你能不能对我仁慈一点,不要对我那么残忍?”她无力的呐喊着。
“凝心,这事早晚都要面对的,拖愈久,对你愈没好处。”不是他残忍,他只是舍不得她一直给自己精神压力,无形中一直虐待自己而不自知。
事情早点解决,她才能早日宽心,早点从伤痛中走出来,他以为这样做,对她才是好的,所以他才坚持这么做,不让她再有时间缩回自己的壳里面。
宓凝心知道他说的话一点也没错,但是,她的心情根本还没调适好,叫她如何去面对?
她的心情还很纷乱,倘若现在就去面对的话,她根本无法处理好事情,她担心她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把事情弄的更糟、更无法收拾。
所以她只想选择逃避,在家闷了一个礼拜,就是为了想拖点时间,来躲离冬炽狩,却万万没想到,他老兄竟然花大钱派人调查她,着实出乎她意料之外。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听见她的话,冬炽狩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给我一个期限,我要知道你何时才能面对我及面对这件事。”
“你不要逼我行不行?”她已经快被这件事烦死了,他能不能放过她呀?让她好过一点!
“不行。”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
“我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你为我好!”她厉声的吼了回去,“你现在口口声声为我好,你有没有问过我,我真的有觉得好吗?告诉你,没有,一点都没有!”
冬炽狩无言地瞅着她,任她对他发泄、嘶吼。
“你的好意只让我觉得压力倍增,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你还想怎样?真要这到我受不了、崩溃,你才甘愿?你才高兴吗!?”
“我从没这么想过。”他的出发点真的全是为她好,才这么做的。
“你所谓的好,我能不能心领就好?”
“凝心……”
“不要说了,现在,请你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凝心,我——”
“走啊!我不想看见你,你听见了没有?离开我家、离开我面前!”见他文风不动,她索性动手推他。
“凝心!”
“不要叫我的名字,走——我叫你走,你听不见吗?走——”
“我……”
“你再不走,我就拿扫把来扫你了哦!走!”
深深的凝视了宓凝心好一会儿,认真的想了下,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把她逼的太紧,不如暂时先行离去吧!
“好,我定,我明天再来。”语毕,他立即转身离去,事已至此,要他放弃是不可能的。
还来!宓凝心听见他明天还要来的那句话,简直快要傻眼。
他来一次她就快受不了,没想到他明天还要来!?看样子,他不只明天会来,还可能每天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