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掌溜到她的小粉臀,正想如法炮制。
“去去去!”纱纱又惊愕又慌乱,这恐怕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被吓得要去收惊。“放我走、放我走!”她的手用力推着凌天矫健的身屏,生怕再慢一步,就要被吃了。
凌天挑了挑眉,还是那抹神秘的笑容。
很不可思议的,他真的放她走了!
******
透过电话线,长发俊男与冷面酷男第二度联系。
“听说你出手了。”
“你想问我首次出击成果如何?”
“站在兄长的立场上,我不会希望舍妹被欺负。”
“但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你希望心爱的女人愈早回到你身边愈好。”
又是沉默。
这个冷漠的男人真是爱面子又爱沉默,他不想比耐力,索性直接招来。
“首次出击,我认为成果不错。相信你也知道,舍妹似乎没有经历过思春期,在她的脑子里,没有男人与女人的分别,而我,正针对这一点下猛药。”
他要她不再只是把他当作过招斗气的对手,他要她不再只是找他玩出追赶跑跳碰的游戏,他要她用女人看男人的眼光看着他,他要她长大,要她解风情。
这些,冷面酷男都懂,毕竟这也是他对那个呆呆小跟班的渴望。
“不管怎么说,你针对的人都是舍妹,可不要玩得太过火。”
“这我就不能保证了。”长发俊男呵呵笑道,喀一声挂掉电话。
不能对心爱的人太“过火”?呵,能做出这款保证的,怎么能叫做“男人”?
*****
鸟鸣啾啾啾。
清晨,阳光从云间洒落下来,像层轻纱,覆盖了这美丽的城市。
润雅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嘟嚷嚷几句梦话。
“那个盐酥鸡再来一份,唔,还是台湾路边摊好吃……”
“润雅,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凶巴巴的声音兜头劈来。
润雅惊醒。“小小小、小姐!”她赶快爬起来,抓抓鸡窝头。“你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以前,就算睡到太阳晒屁股,她也一定比小姐更早起床呀。
纱纱瞟她一眼。“我在想事情。”
润雅赶紧坐好,她这辈子,还没听说过小姐会“想事情”呢,小姐一向是行动派,哪有时间思考?再说,像这么死板的声音,她更是连听都没听过!
纱纱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着旅馆经理刚刚亲手送来的机票。
“我想过了,天底下什么好玩的地方都去过了,好像没什么可以玩的了。”
润雅简直不敢相信,在她有生之年,竟然会听到爱冒险的小姐说出这句话。
她感动得几乎想流泪。“小姐,你决定要安分守己了吗?”
一个“那怎么可能”的眼神投过来,霎时凉了她的心。
“趁你在睡觉,我连夜计划好了。来,拿着!这是你的机票。”
“我们又要去哪里了……台湾?”她迅速抬起小脸。“小姐,我们不是之前才回去过吗?”
她清点过蜜饯的存量,还够小姐撑一阵子啊,这么快就要回去补货了吗?
“台湾是你要去的,我另有去处。”亮晶晶的眼睛闪呀闪,充满鬼点子。
“小姐,你要跟我分开?”青天一个霹雳,润雅顿觉失去倚靠。“为什么?”
“你自己说呢?”纱纱瞥来一眼,欺负她好玩。
“我……我订了太多客房服务,让小姐付太多帐单,也让人误以为小姐是个贪吃爱吃的女人。”润雅开始认真地忏悔起来。
“喔!拜托。”老实人欺负起来真无趣,没叫她反省,她也会自己反省起来。
“我随小姐去夜总会堵凌天,结果只顾着吃东西,把小姐都给忘了。”润雅愧疚地低下头来。“可是,后来我有回过神来找你啊,只是那时你不见了,再出现的时候,唇膏都晕开了,嘴唇肿肿的,好奇怪……”
“闭嘴啦。”纱纱脸一红,转过身去,把削薄的短发搔得乱糟糟。
烦死人了!想起那一吻,她就满脑子浆糊。
她以前不是没被亲过,大家打招呼,都是点到为止。可是凌天居然搂着她不放,重重地吮弄她的唇,更恶劣的是,他的舌头还、还、还——
算了,不要再往下想。她心里交织着复杂的感觉,一边对首次出招就有进展钙到高兴,一边又怀疑他是不是见人就吻,一边又有着不知何故的忸怩。
这种情绪很奇怪,又冷又热,好象高兴又好象不好意思,好象喜欢又好象讨厌,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浮浮的,怪不舒服。
那……还要继续她的复仇大业吗?纱纱问自己。
当然要!到这节骨眼,好歹也有“重大发展”,岂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她欧阳纱纱要做的事,从来就不曾半途而废过!
不过,在那之前,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她的风流手段不如凌天,要赶快学!
她不容易融入性感女郎的“角色”,常会露出马脚,要赶快改!
还有——润雅不能再待在她身边。如果说那个吻带来了什么启示,就是让她明白,这场较劲纯粹是她跟凌天对局,润雅的存在并没有意义。
再说,瞧润雅那容易紧张的个性,知道他们斗成这样,连吊袜带都快要买回来当杀手锏,不被吓坏才怪,她决定放她一马,让她过点太平日子。
“小姐,我不要去台湾!”润雅嘟着嘴,都快哭了。
台湾那边,有个眼神像冰刃的男人。每次当他沉默地看着她,她就会好紧张好紧张,连气都要喘不过来,她怕都怕死了。
“那好吧。”纱纱懒得说服,直接把机票投过来。“你去纽约,我去台湾。”
哪有这种随便乱调话的事?“小姐,我去纽约做什么?”她慌问。
纱纱一脸“你问我、我问谁”的耍赖表情。
润雅更慌了。“我不要去纽约啦!”
“好。”果然,人敢耍赖就会嬴。纱纱又很阿莎力地把机票换回来。“那就维持原议,我去纽约,你回台湾。”
“我、我……”润雅想了想,不是很灵光的小脑袋终于抓到重点。“小姐,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跟你分开!”还有,最重要的、“我不要去台湾!”
台湾那边是小姐的家,又不是她的家,她去那里干嘛?
“为什么不要?”
“因为我不想见到大少爷啊!”小姐记性真不好,她曾经跟她提过很多次了。“我好怕大少爷那双眼睛,直勾勾的,好像想把人吞下去。”
“没错,他是真的想把你吞下去。”纱纱表情很严肃,郑重肯定。
润雅倒抽一口气,真的吓到了。“……小姐,你是骗我的吧?”
“嘿嘿。”表情一换,笑了两声。
“我就知道。”润雅放下心来。“我就知道小姐喜欢开我玩笑。”
“是真的。”
“真的?”
“真的。”
“哇!”润雅大叫一声,缩进棉被里。“那我一定不去台湾,死都不去!”
这时,门钤叮咚叮咚,纱纱轻快地跑过去开门。
门外,两位欧阳家的手下恭敬行礼。
“纱纱小姐,我们奉大少爷之命,来接柳润雅。”
“不要!”润雅缠着棉被,砰一声滚到床底下。
纱纱邪恶地回头劝道:“别这样,大哥特地派人来的耶。”
“不要!”她索性滚进床底下。“我不去台湾!”
纱纱无奈地耸耸肩。“算了,你们动手吧!”
“是。”只见两名大汉将床一翻,轻而易举就把润雅提起来,往外走。“小姐,我们回去覆命了。”
“喂,放我下来!”润雅无助地看着她。“小姐救我!我才不要去见大少——”
纱纱挥挥手,唇边浮起恶魔般的笑容。“润雅,要跟大哥好好相处喔!”
“小姐——”
第三章
送走润雅之后,纱纱立刻开始着手下一步动作。
她坐在床边,打开工具箱,戴上手套,握起镊子,从无菌瓶中夹出一张宛如人造肌肤的生化面膜,开始动手塑形。
几年前,她去埃及骑骆驼、吹风沙,认识了一位义经活跃在国际间的顶尖间谍,她向这位退休的情报员学了一手易容的功夫。
基于好玩的心理,她学得又精又快,那位间谍爷爷本来有心栽培她当接班人,后来,发现她自我意识太重,仿得了身段脸皮,却藏不住原本的个性,才打消念头。
不过,要“改头摸面”倒是难不倒她。她的技巧精良得很,经过一番整弄,镜前,那个有着淘气神情的欧阳纱纱,已经变了个样。
眉梢带俏,双眸含情,红唇诱人,活脱脱是那晚出现在凌天面前的美人儿。
美人儿摆摆头,对自己左看右看,不甚满意地挑挑眉。
她打开工具箱底层,将乌溜溜的假发戴上,然后打开衣柜,拉出一套全新、吊牌未拆的黑缎小礼服。
衣装一换,哇,原本贴身的礼服,因为她的“小而美”显得非常“空洞”。
讨厌!她嘟嘟嘴,对自己很不满意。幸好拜科技所赐,她只需要一对法宝,就可以让自己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她窸窸窣窣地低头打点。
ok,“安装”完毕!
她打量自己。奇怪,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回想一下,啊,对了!她迅速拿起眼线笔在颊上画个小黑点,扑了点蜜粉,颊边马上就出现一颗销魂痣。
这就跟那天的她一模一样,性感女郎变身完毕!
她噘起红唇,对镜中的自己抛出一个飞吻。
呵呵,凌天啊凌天,等着瞧,我欧阳纱纱就要上场,跟你挑战喽!
*********
纽约时间,晚上十点三十分。
街道上,大多数的商店已经打烊,冷白色的路灯投射在红砖道上,显得冷清而寂寥,偶尔有几个派对动物勾肩搭背,笑笑闹闹地走过,才会带来一丝人气。
街道的角落边间,门口挂着一盏日式棉纸灯。
凌天一身雅痞风格的便装,推开拉门,颇著楼梯往下走。
地下室是一间日本人开的酒吧,风格和一般劲歌热舞的PUB不同。
这里的客源并不多,但很稳定,来来去去总是几张熟面孔。
与其说这里是营业场所,倒不如称这里是特定人物的聚会所,“枫”的店主冈势德人粗犷随性,店里的气氛欢迎随主顾的心情作改变。
想静静品酒,独处不说话,可。
想来点爵士乐,或亲自带乐器来表演,也行。
想叫几个辣妹来店,秀一段热辣辣的钢管舞,当然没问题。
不过前阵子主顾们比较低调,大多是品酒闲聊,没有动态的活动。
凌天走到门口,还没推开沉沉的桃木门,就可以感觉到今夜的“枫”,多了一些嬉闹的声音。
他推门而入,门上的风钤叮铃铃一声,抢先替他打了招呼,酒吧里,六个洋鬼子围成的小圈圈,连同站在正中央的那位东方美女,一齐回过头来看他。
东方美女身材姣好,穿萎一袭削肩的艳红洋装,裸露的玉臂围着鲜橙色泽长丝巾,篷篷松松的墨发轻飘飘地披在背上,不时随着洋鬼子的耳语而仰头娇笑。
娇美中,那双鸟溜溜的眼睛不住地瞥向他。
这个东方美女,看起来还真眼熟!
凌天唇际扬着神秘的笑意,往吧台边一坐。
“伏特加。”他对酒保,也就是酒吧老板冈势德人吩咐。
杯酒喀一声摆上桌,瓶塞拔开,晶莹透明的佳酿注入杯底。
“看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麻烦?”冈势德人将酒杯往前一推,凑近说道。
凌天低哑轻笑。“堂堂的冈势先生,什么时候学会压低声音讲秘密了?”
“现在。”冈势没好气。“你看,那个东方美女又在瞪你了,从你进来到现在,已经瞪了不下二十次了。”
“我可以感觉得到。”灼灼的目光几乎烧穿他的背。
东方美女的娇笑愈来愈响亮,仿佛想要引起“谁”的注襄。凌天满足地听着,毕竟做人有份量,能让别人努力想撩拨,也算是某种成功。
“从三、四天前,她就夜夜到‘枫’来,要不是你事先知会过我,我真的会把她撵出去。”冈势有点咬牙切齿。“她把我一干高格调、原本只想来图个轻松的主顾,通通撩成了急色鬼。”
凌天同意。他以前也不会把这票熟面孔唤作“洋鬼子”,可见漂亮女人对男人之间的友谊,有多强的破坏力!
“冈势,再给我一杯酒,”吧台的另一侧,一个烂醉兮兮的女人挥了挥酒瓶。
“是。”冈势忙着应付醉女郎,回头警告凌天。“你最好把你的标的物看紧一点,别再让她拔尖嗓音,你我都知道,她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再等等吧。”凌天耸耸肩,取出皮绳,将长发束起。
他还想多享受一下被眼刀乱砍的滋味,这证明了那位东方美女有多在乎他。
酒精浓度高达百分之五十的绝佳精酿,热辣辣地烧过他喉咙。
恩,好酒!
但劲辣的程度,绝对不会比几乎射穿他背心的瞳火更强猛。
那边那个小圈圈里的洋男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抢着交谈。
“你说你在自助旅行?你不怕孤单吗?”麦克问,一心想为她解除寂寞。
“以东方人而言,你的英文说得可真不错。”大卫说,讨好地笑。
“娜塔莎,正港的东方美女都长得像你这么漂亮吗?”约翰看她看迷了眼。
娜塔莎——“纱纱本尊”的化名,轻声娇笑。“我漂亮吗?”
“漂亮!”六个洋鬼子齐声呼喝。
“真的吗?”?她拢了拢长发,一络调皮的发丝搔了搔洋装领口。
六个男人都醉了。喔,想想,如果搔在那酥胸上的是他们的手指,该有多棒!
“性感!”当然声若雷鸣。
“有魅力吗?”她按着颊侧的销魂痣,刷浓刷长的眼睫毛扇呀扇。
“当然有。”大家拚命点头。
很好!可见她之前参考的各国爱情文艺片与罗曼史小说,对她施展风流手段,有非常显著的帮助。
说到这个,她不禁庆幸又得意。她天资不差,又有点小聪明,只要有心想学点东西,保证效果快又好,易容是一例,勾引又是一例。
真的很妙!当她开始研究这方面的“学问”,才发现,原来天底下有这么多男男女女都在玩勾情的把戏,几乎随处可见,可以号称为“全民运动”。
她以前怎么都没有注意过这种桃花处处开的盛况?真是太奇怪了!
对了,想到这里……六个洋鬼子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至于正角儿!他在那边蘑菇啥?为什么还不快点滚过来领受她的魅力?
那双烧辣辣的眼神又瞪过来了。
凌天抿笑,察觉那双明眸的热度升高,火气愈来愈旺盛。
呵呵,如果他再不“上钩”,她大概要扑过来砍人了!
凌天很配合地擎起酒杯,转身离开吧台,杵在洋鬼子外围。熟面孔中的一两位,抢着为他介绍这位新加入“枫”酒吧的东方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