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垂地的晚礼服,裙摆上的水钻闪闪发光,海浪般的长发挽起,露出那美丽的颈子。为了谷峣的一句话,她从一个宴会上早退,还编了个谎话安抚季茂,才能准时在这儿出现。
“到底什么事找我这么急?”
谷峣什么也没说,先倒了两杯威士忌,纯的给自己,另一杯递给了尹兰。没有表情的脸上让人根本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尹兰浅啜口酒后正要开口问,谷峣先一步发话--
“小野泉的设计图是哪来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尹兰心虚的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根本不敢抬头看谷峣。
“除了你之外,全世界就没人知道了,莫非要我拿出证据让你难堪,你才肯老实说?”谷峣的语调没有高低起伏,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
“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她算是承认了。
“因为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谷峣轻轻摇着手中的杯子,一双犀利的目光紧盯着尹兰,让她所有的防备在瞬间崩解。
她眼中微含着恐惧,声音颤抖的说:
“那些设计图的确不是小野泉的原创,那是……那都是根据季若的设计图修改而来的。”
“设计图是你偷的?”
尹兰以沉默代替回答。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这有多严重吗?万一……”
“没有万一,即使有,也是我一个人承担,与你无关。”
“我不懂你究竟为了什么,只是想报复季若吗?”谷峣蹙着眉不解的问。
“我是为了你而做的。”她骄傲的说。
“为了我什么?”他更疑惑了。
尹兰移身坐到他身边,贪恋的轻抚他的脸,正想凑上去吻他时,谷峣嫌恶的撇开头拒绝。
她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无奈的笑笑说:“你不是一直遗憾不能跟季若合作,我只不过用了点方法帮助你,因为我实在不想看你这么失望。”
“这太可笑了,你……”
“事已至此,就是想后悔都来不及了,发表会下星期举行,你不可能在这时候喊停吧!”
“为什么不能。”谷峣推开她起身,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季若已经知道了,照她的个性,她一定会查个清楚,绝不会视而不见的,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浪费时间。”
“为了给季若一个交代,你要牺牲一切?你成全了对季若的责任,那‘岩笙集团’怎么办?季茂怎么办?那上亿的资金都将付诸流水,还背上一个臭名,值得吗?”
她振振有辞的分析听在谷峣耳里顿时成了一股无名火,他将酒杯紧紧握在手里,眼里隐含愠怒的瞠视着她。
“你心里既然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做呢?”
“只要能让你快乐,我什么都愿意做。”她说的义无反顾,却让谷峣听了直想笑。
“我快不快乐早就与你无关,我现在在乎的只有季若,只有她开心我才快乐,你懂吗?”他摇摇头替她回答:“你根本不懂,如果懂你就不会做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我的付出,但是无所谓,现在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你要走,不过翻船淹死而已,我不在乎。”尹兰说的是最残酷的事实。
现在这时刻,他无论说什么,无论怎么解释的婉转周全,季若都听不进去的。他已经毫无选择的被贴上了共犯的标签,而且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情势的逆转让人措手不及,即使百般的不情愿,谷峣最后还是妥协了。他要求维持现状只字不提,他负责安抚季若,一切等新装上市之后再说了。
第七章
季若请了三天假在家中深思,始终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找征信社调查,因为放在家中的东西不会不翼而飞。思前想后归纳出的结果,是她一直不愿去面对的。
会是谷峣吗?
她实在不敢往下想,虽然种种迹象都显示他有动机,是不是为了报复多年前的宿怨她不知道,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楼下传来季茂的声音,转念一想,找他谈一谈或许能帮助自己厘清思绪。
于是季若起身下楼,才坐在餐桌前,季茂就忍不住谓侃她。
“你呀,身体又不是铁打的,工作尽力就好,干嘛把自己搞的这么惨,我看哪,你还是考虑把‘若’转到公司来,让谷峣好好帮你规画规画。”
“为什么?我做的挺好的啊!”
“看你瘦成这样,自己都不敢见他,难道不是怕他念你吗?”
“你别多嘴就好啦!”
“你哥哥说的没错。”父亲也来插上话。“工作是对自己的肯定,可不是拿来虐待自己的,如果真的做不来就让谷峣帮帮你,像他最近那个企画案不是做的很成功,他的能力我是很有信心的。”
“什么企画案?”季若送一口饭进嘴里问道。
“你不知道?就是那个小野泉啊!谷峣真是个伯乐,只要被他看中的人还真一定大放光彩。”季茂与有荣焉的说。
季若一听到小野泉的名字,差点被含在嘴里的饭呛到,好不容易吞了下去,她赶紧开口再问:
“你是说……小野泉是‘岩笙’旗下的设计师?”
“没错,她还是谷峣发掘的呢!我后来才知道她是你学姊,难怪你们俩的设计风格有点相似。”
季茂自顾自的说,根本没瞧见季若蜡白的一张脸,紧咬着下唇,恨恨的瞪着一桌的饭菜。
心细的母亲发觉她有异样,关心的望着她问:“若若,你不舒服啊?”
这一问,让父子俩同时将目光投注在她脸上,坐在旁边的季茂赶紧拍拍她的背问:
“你怎么了?我带你到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我没事。”她勉强挤出笑容回应。
“还说没事,一张脸白的跟什么似的。你说的不算数,医生说没事才真没事。”说着,季茂急忙站起。
没想到季若比他快一步,一起身就说:
“我不吃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下。”语毕,她直往房间冲。
三个人楞在餐桌前,季茂虽然极力安抚父母亲,但是心里也有了深深的疑问,而且能让开朗的季若如此沮丧,此事一定非同小可。
回到房间的季若毫不考虑的拨电话给征信社,要他们在最快的时间里查出言谷峣的所有资料。
隔天下午,第一份探查报告传真过来,内容大多叙述谷峣在法国工作的事情,看完那些繁琐的文字后,最后一小段当中,因为出现尹兰的名字而吸引了她的注意。
原来他跟尹兰在多年前曾是恋人,如果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隐瞒?那现在他们四人这种关系又算什么呢?
季若将看完的传真全都撕碎,扔进了垃圾桶。急急忙忙的夺门而出,她一刻都不能再等了,她要当面找谷峣问个清楚。
*****
“我要找言先生。”
季若对秘书说完,自然的想朝办公室走,以往一向如此,没想到这次却被阻止了。
“他不在吗?”她盯着秘书看。
“在……不过言先生交代,任何来访的人都要先通报。”
“包括我在内?”
秘书为难的低下头,迅速按着电话内键,季若趁这时转身开门进了房间。
“季若……”谷峣才刚接到她要进门的讯息,不到两秒钟人就出现,让他脸上有种来不及遮掩的错愕。
季若没看他,她直接将目光投注在坐在沙发的尹兰身上。
“季若,今天怎么有空?”她收拾桌上的文件,心虚的应着。
“你呢,来找谷峣谈什么?”
“季茂下个月要去新加坡,我刚好到这附近所以上来问问他,希望你们俩有空可以一起去。”她将视线转到谷峣身上,希望他开口说说话。
“是啊,尹兰这么问,我说得等我问过你之后才能确定。”
“总之我话已经传到了,反正不急,改天大伙聚聚的时候再说吧!”她起身要离开,“我跟朋友约了,那……我先走了。”
季若对她的离去并未多说什么,但是梗在胸口的愤怒却有增无减,让她暂时说不出话来。
谷峣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冰凉的唇在她发间游移,他嗅着那熟悉且令他着迷的香味,终于忍不住将她翻转过来深深的吻着。
他的十指穿过季若柔亮的黑发,轻抚着她纤瘦的背脊,最后停留在腰肢上。而他的舌尖仍旧透着往日的温柔,给她毫无保留的爱抚。
季若也是全无保留的迎合着,只是缺少激情的吻终究是干涸苦涩的。
谷峣感觉怀中的季若渐渐僵硬,就像被什么魔咒封住了身体,不但冰冷而且毫无感觉。
“你怎么了?几天不见瘦成这样,看来我非得天天盯着你才行了。”
“尹兰来做什么?”季若眯着眼问。
这下反倒是谷峣疑惑不解了,“她刚才不是说了来间去玩的事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跟我说实话?”她意有所指的问。
这反常的举动让谷峣起了戒心,莫非她知道小野泉的事?虽然他从未想隐瞒她,但是没先开口,立场上就站不住脚。
就在谷峣思索该如何解释时,季若说:
“从头到尾,你都清楚小野泉的事,为什么上次我问你时,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我是真的不知道。”
季若一听笑了起来,她推开他,朝窗边走去。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
“我说的是实话,我听到时跟你一样震惊,但是没有证据我无法采取任何的行动。”谷峣双手抱胸,低头不看季若。
“什么都要证据,好,那你要不要听听我查到的证据?”
“你找人查我?”谷峣走近她,让她的任何表情都在自己的注视之下。
“对,我查你在法国所做的一切,查你接近‘岩笙’是不是另有目的,查你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偷我的设计图。”
“那你查到什么?”他更加靠近季若,只要一低头就可以吻到她。
季若刻意避开那灼人的目光,她绝不轻易的再被他的虚假深情给蒙蔽了。
“够多了,你在法国的过去,还有你刻意不提那段跟尹兰的过去。让我猜猜,我哥哥一定不知道吧,他竟然还像个傻瓜一样,感激你为他做的一切!”
话一说完,她直觉的想退后,眼尖的谷峣反应迅速的一把抓住了她。
“是又怎么样,谁没有过去,难道我得为一个错误的恋情放弃再爱的机会吗?我跟尹兰的事在法国服装界人尽皆知,根本就不是秘密,你何必为了这陈年往事闹别扭呢?”
“你说我闹别扭?对,你跟她的事不是秘密,但是她对你余情未了也是事实,为了挽回你,她是不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我不回答。”他将季若揽进怀里,希望失控的情况就此打住,“我们别再吵了好吗?如果你真的这么介意小野泉,我答应你,这一季做完就跟她解约,我不要因为这件小事而失去你。”
“小事?”季若硬是从他怀里挣脱,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她了解谷峣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特别是工作上,他是不可能容许自己犯下这样的过错,除非他想掩盖什么,或是默认了自己犯下的错。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你还有事瞒着我?”
“是你说不要在爱情中有工作的牵扯,我配合你了,你还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坦白。我知道小野泉跟尹兰是朋友,她还做了你们合作的中间人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季若毫无惧色的直视谷峣深邃的双眼,语调冰冷的说:
“是尹兰偷了我的设计图,交给小野泉修改再安排她跟你签约,对吗?所有的事情经过我这看似荒谬的假设,不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谷峣不想再圆谎,他考虑干脆直接承认算了。但是想到尹兰为他的牺牲,真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如果你的假设都是事实,你会怎么做?”
“你……你说什么?”
季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前一秒钟还希望谷峣会大力的反驳,只要他 再信誓旦旦的捍卫自己的清白,她就不再追究了。
可是这个答案,无疑是将两人一起推下了山谷,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是尹兰偷了你的设计图,正如你所说,她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是真的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都知道,可是你却骗我……”季若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她却倔强的不让它滚落,“为什么?”
“我不想因为跟你在一起就放弃我想做的事,不管用任何手段我都要达到目的,这就是我的作风,你这么爱我,应该更了解才对。”
谷峣试着碰触她,季若为了闪躲还差一点跌倒,最后还是谷峣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
“那你接近我哥、接近温家其实都是有目的的?你想为你父母亲报仇,是吗?”季若缩在他怀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全身颤抖着。
“报不报仇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毁了温家,我父母也活不过来,与其同归于尽,倒不如让我得到些补偿,还来的实际些。”
季若因为惊诧过度,所以并未察觉谷峣说话时脸上些微的变化。她噙着泪,深陷在悲愤之中,当下只想离开眼前的一切,离开谷峣。
“你放开我,放开!”
任凭季若怎么挣扎推挤,就是不能挣脱他双臂的箝制,而且她扭动的越是厉害,谷峣的手就抓的更紧,最后只有将她压在办公桌上才能稍稍停歇。
谷峣的体热是那么地熟悉,季若终于抑制不住泪水,在他面前痛哭失声。
而谷峣本是为了保护尹兰而说谎,如今伤害了季若,才真是令他痛彻心肺,有苦说不出。
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只知道绝对不能放手,因为他有预感,这一次若是让季若就这么走了,他将会永远的失去她。
这种世界末日般的绝望让谷峣失去冷静,他不再是以往理智的言谷峣,他要留住自己深爱的人,不计任何代价的留下她。
于是他用有力的双臂扣住她纤细的手腕,舍弃温柔的爱抚和深情的热吻, 直接将她的裙子撩起,朝她最敏感的私处抚摸。
“不要啊……谷峣,求求你……”
即使季若嘴里说着不要,但是身体却诚实的反应着她对谷峣的渴望,两种背道而驰的情绪撕扯着她的心,让她几乎昏厥过去。
“你还是爱我的,不是吗?”
“嗯……啊……”
季若根本还来不及抵抗,谷峣已经拉下她的内裤,将修长的手指探进她的深处,她只感觉温热的爱液不断的涌出,泛滥成灾。
正当她被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淹没时,谷峣突然将他的坚硬粗暴的插入她的身体,她毫无防备的大叫一声。
激烈的摆动摇晃着季若,也摇晃着她的爱情城堡,越来越快的前后抽送,像极了猛烈攻击的炮火,让她毫无还击之力。在谷峣的身体之下,她再次被征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