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早知道刚才就划烂他的车。”她气得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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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无故受了气,袭晴提不起劲邀约任何男朋友,干脆直接回家。
一室她熟悉的冷清,她只能如往常一样,无声低叹的融人它。直到好友意外来访,屋里的气氛才顿时热络起来。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你怎么有空来?”好友是知道自己今天特地请假为姊姊送行,可她应该在公司上班才是啊!
范婕欣大剌剌的落坐沙发,“从今天起,我有四十天的假期。”
“四十天假?”
“明天一早的飞机到波士顿游学。”
“什么?!”
她好笑的拉过一径呆站着惊嚷的手帕交坐下,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光芒,“干么这样惊讶,我没跟你说过吗?”
袭晴瞠她,“你半个字也没提。”哪有人明天要出国,今天才告诉她的?
她装傻,“我一直以为我讲过。这次我好不容易跟我义父拗到四十天假,又好不容易说服义母让我单独出国,当然要把握机会一圆游学的梦。”她在自个义父的公司上班。
“有爸妈疼真好。”袭晴有感而发。婕欣的母亲早已改嫁,从小由她伯父伯母收为义女,对她视如己出,她可以想象她向他们撒娇那种令她羡慕的情景。
“叫你做他们的干女儿,你就不要。”范婕欣略微埋怨的瞥了她一眼。她早跟义父母提过袭晴,两人很乐意多个女儿,给她亲情的疼爱,怎奈她说不想让他们看笑话,只因想要有爸妈,便随随便便认他们当干爹、干妈。
袭晴浅浅一笑,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明天就要出国,有没有什么东西还没准备?我陪你去买。”
欸,袭晴又来了,明明没那么坚强,偏偏自尊心又高,宁愿以笑容死撑,也不轻易向人泄露心里的脆弱。范婕欣没辙的摇摇头,“该带的都准备好了,不过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请你后天代替我到我……朋友哥哥的公司当总裁秘书。”
“你要我换工作,就在后天?”
范婕欣不自在的挪了下身子,搔搔鬓发解释,“就我朋友前阵子突然拜托我的啊!她哥哥是某间企业集团的总裁,在找一位有能力的秘书,想请我过去帮忙。”
“可是你不想跳槽,又不愿让你朋友失望,所以帮她找人?”袭晴推论。
她笑笑,“聪明,就是这样。”
实际上,事实有些出入──她口中的“朋友的哥哥”,其实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基于某个不值得张扬的原因,她有同父异母哥哥这事从没跟袭晴提过。哥希望她去当他的秘书,是想就近照顾她,弥补他们兄妹自小不能相处在一起的遗憾,但她在义父公司工作习惯了,没想要跳槽,何况她有个更棒的主意,只是必须好友的参与才能进行。
袭晴螓首轻摇,“我只是个专柜小姐,哪有能力当总裁秘书。”
“哪里没有?你专科主修国贸、旁听企管,年年拿奖学金耶!当初是你姊的朋友介绍你去护肤保养品专卖店工作,你不好意思拒绝,要不你早在某某大企业工作了。”
“可是……”
“哎哟!所有的可是跟帮你的好朋友忙一抵触,全部变得微不足道啦!不是吗?”这招叫耍无赖,非得要她答应当她哥的秘书,否则如何将两人凑成对。
没有错,她心中打的更棒的主意,便是为好友和兄长牵红线。
她很明白人前笑口常开的袭晴,私底下很没安全感,会结交许多男友也仅是单纯想享受他们的呵护疼爱,可没乱搞男女关系,到目前为止,她那些男朋友也没人真正走进她内心深处,而她明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绝对是个可靠的好男人,亦有绝对的魄力保护袭晴,当她永远的依靠,给她所有的宠溺疼爱。
所以,第一步必须先制造两人的交集机会,再让他们擦出爱情火花。
替人作嫁牵红线这事,范婕欣认为不该跟当事人明说,以免双方不捧场的直接投反对票,因此她用心良苦的拐好友答应代她去当哥的秘书,更狡猾的于出国前一天才告诉她,让她不好推拒。
“好啦!我已经跟我朋友说,已经替她哥哥找到一个再适合不过的秘书人选,你要是不答应,我对她很难交代。”见好友眉间仍有犹豫,范婕欣拉着她的手臂猛摇,改采穷追猛缠这招。
“你今天才跟我讲,岂非要我明天就跟现任老板辞职。”太唐突了呀!
“有什么关系?你总有转换工作的权利,最重要的是,我们是超级好朋友,我有困难,你忍心不帮我?”
袭晴莞尔,“说成这样,我若不答应,好像多铁石心肠。”
范婕欣笑得谄媚,“哪是啊?我们袭晴小姐人最好,心肠最软了。”
“得了吧你,净学人家拍马屁。”她笑啐,继而调侃,“这么积极帮你朋友的哥哥找代打秘书,你拿人家什么好处?”
“呿!贬低我的人格。倒是你,进入我朋友哥哥的公司,也许能找到个又帅又多金的男人当老公。”她别有他意的暗示。
又帅又多金?脑里陡地浮现今天在马路边遇见的那名长得极养眼,自认是凯子的傲霸男人,她神色倏凝。“那样的男人多半自负骄傲得不可一世,我才不希罕。”
“是哪个男人舍得惹你不高兴?瞧你气的。”袭晴可是标准的甜姐儿,男人莫不争先恐后的讨她欢心,她还是头一回见她这样声色俱厉的数落一个男人。
那个幸运儿是谁?
“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定人罪的可恶男人。”可恶到他的长相到现在仍过分清晰的印在她脑海里,令她情绪又无端起波动。
“能让你那么生气,看来那人满糟糕的,不过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你的新任上司绝对是个明辨是非、知书达礼的优质男人。”她范婕欣的哥哥耶!当然是最拔尖的。
“你向我保证?你跟你朋友的哥哥很熟?”
呃……她一时词穷,好半晌才说:“是我朋友向我保证,我再替她跟你打包票。”好险,差点穿帮。
袭晴忽地一本正经的道:“丑话我先说在前头,我答应帮你这个忙,但如果上班第一天就被开除,丢你的脸,你可不能怪我。”
“安啦!我相信你的能力。”接下来就看她那位帅老哥懂不懂得把握她精心安排的机会,快快将他的秘书拐回家当老婆喽!
第二章
慎原企业集团是日本商界一枝独秀的大集团,经营早已广及欧洲。半年前触角扩展至台湾,在其集团亚洲区执行总裁的领导下,短短半年时间,不论金融、科技、贸易,均成功的拓展出傲人版图,慎原温泉度假会馆更是台湾温泉业界的翘楚。
若照婕欣所言,那位慎原企业集团亚洲区执行总裁──亦即她朋友的哥哥,似乎是个相当杰出的生意奇才,就不知这位中日混血的上司好不好相处。
脑中这么思索时,袭晴正在前往慎原企业集团台湾分公司的路上,准备依约就任秘书一职。
“小晴。”一声突来的唤喊止住她的脚步。
撇过头,她瞧见一名戴眼镜的斯文男子跑到她跟前。
“陆纲?你怎会在这里?”男朋友的序号她或许得想一下,但只要见到对方,她能立刻叫出他们的名字。
“我的花店在这里。”他伸指比向右侧的店面,夸张的大叹一口气,“很显然你不是来找我的。”
她甜笑以对,“我换了工作,正要去见新上司,没想到刚好经过你这儿。”像想到什么似的,她补充说道:“上次欠你一次约会,前天本来要找你出来,不过因为我的好姊妹来找我,所以……抱歉。”
见到她甜美笑靥,陆纲心魂都飞去一半,再听她将自己挂在心上的述说,他更是乐得眉开眼笑,没有半点微辞。“不要紧,我们改天再约。来,我送你一束花。”
“不用,我要上班……”
“别跟我客气,这是我的心意,办公室插束花,心情也会跟着愉快许多。”动作迅捷的,他很快挑好一大把鲜红玫瑰,包好给她。
“谢谢。”袭晴只能欣然收下花。
“我以为你会给我个道谢之吻。”陆纲半玩笑半认真的凝视她那人比花娇的俏量容颜。
她但笑不语,甜柔笑容里的婉拒意思他却清楚不过。早在与她交往之初,她就坦白自己有其他男性朋友,也事先告之没经过她的同意,不能对她有逾矩的行为,和她相交四个月,他仍未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心里虽觉可惜,然他可不希望一时的贸然躁进,落得与她分手的后果,只得徒望她嫣嫩小嘴兴叹了。
“咦?”她忽逸出一声低细轻噫。
“怎么了?”他随她眺望的视线看去,只见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川流不息。
“没什么,我以为看到认识的人。”
适才她突觉有道凌厉的视线朝她的方向投射而来,转头眺见一抹棱线俊逸的侧影,恍如前日她在街上遇见的霸气男子,而待她定睛想看仔细些,对方已驾车疾驰离去,线型弧度优雅炫眼的黑色车子,同样和那名男子的车极为相似。
她八成眼花了,今天可是她赴任新职的头一天,哪会这么倒楣又遇见那个气人的男人。还是开心的上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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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总裁办公室,慎原南烈很意外他的私人秘书尚未来公司报到。
他的前任秘书半个月前远嫁高雄后,他一直属意由同父异母的妹妹接这个职缺。两兄妹长年分隔台湾与日本,难得现在他回台定居,可以将她延揽身边做事,顺道恪尽兄长之责就近照顾她。
怎料她执意待在她义父公司帮忙,昨天更飞往波士顿游学,临行前才说替他找了个优秀的秘书人选,还是她朋友的朋友,非但向他拍胸脯保证对方能力卓绝,更千叮万嘱要他好好照顾人家,她才不会对不起朋友。
真不懂婕欣在想什么,居然私下替他引荐助手。
除了几个死党工作伙伴是他亲自请进公司,慎原的职员均透过严格考核召募进来,就不知这个突然空降的新任秘书工作能力与人品如何?
坐进真皮旋转椅,啜口工读小妹送来的咖啡,慎原南烈要自己毋需担心太多,既是婕欣介绍的人,应该有其可取之处,不致像那位一大早就与不知第几号男友约会的花花女那样糟糕。
一思及此,浓黑俊眉蹙了下,他压根没想再记起那个胆敢刮划他车子的可恶女人,怎知今早来公司的路上,不巧又瞥见她在路旁笑得千娇百媚的与男人谈天,更收下男人送的玫瑰花。
“啧,她没事做吗?一早就在大街上跟人谈情说爱。”
同样是和婕欣年龄相仿的女孩,怎她滥情得那样令他想不有意见都难。
内线电话响起,他收起飘离的神思,按下通话键。
“总裁,有位袭小姐说她是新来的秘书,要见您。”接待处小姐声音娇柔的通报。
“请她进来。”
不久,一位捧着花束,遮住大半容颜的女子走进总裁室,越过前面的秘书室往总裁办公室这头走去──
“是你?!”
“是你?!”
两声哗然惊呼相迭落下。
“骗人的吧!你是慎原企业集团亚洲区的执行总裁?”袭晴难以置信的补上两句,方才她正想礼貌的敲叩敞开的门扉,岂知与她四目相对的人,赫然是前天和她在马路上吵嚷的男人,与他再度相遇已够教她震讶,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他,竟已坐上总裁高位?
然而,她随口一句“骗人的吧”听在慎原南烈耳里,成了藐视至极的语句,俊颜冷凝的站起身,他眸光犀利的射向她,“就算我有那个美国时间,也没兴趣骗你。”
柳眉顿皱,“口气干么那么冲,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从初次相见的“没兴趣认识你”、“你想钓我还没兴趣奉陪”,到此际的“没兴趣骗你”,他在在有轻视她之嫌。帮帮忙,他以为她对他多感兴趣啊!
“胆敢上我的地盘叫嚣,叫没惹到我?”睨视她的黑瞳里满是不敢恭维。
“你在讲哪一国鬼话?我是来当总裁秘书,几时叫嚣了?”猖狂撂话的分明是他。
“当秘书?你?”颀长身子走向前,他双手怀胸的倚着办公桌缘,煞有其事的由上至下打量她,仿佛存心气翻她的道:“你是指花瓶秘书吗?”
噢,这人的嘴巴怎么这样缺德,居然暗讽她是有外貌没脑袋的女人。
光火的她昂然走到他跟前,毫不相让的直视他,“我不是花瓶。”
他直锁着她喷火丽眸,似笑非笑,“嗯哼,换个说法就是你是个感情随便的花花女。”
“你胡说什么啊!”瑰颊上全是教愠火染红的痕迹。她又哪里随便了?
修长手指以睥睨之姿指向她怀里十足碍他眼的红玫瑰,“一大早是谁在路边跟人谈情说爱,笑得花枝乱颤的收下人家送的玫瑰花?”
袭晴一愣,继而低呼,“早上我在花店旁瞄到的人真的是你!”
“狭路相逢。”
岂有此理的他当她是他的杀父仇人吗?手上花束宛若利剑的比向他,她毫不示弱的辩白,“早上的情形是巧遇招呼,并非谈情说爱,且花是对方执意送的,我怎好推却?另外请你别乱用形容词,我才没有笑得花枝乱颤。”这四个字令她感觉得自己笑得很阿花似的。
骨节分明的大掌不客气的拍开指着他的花束,“我讨厌红玫瑰。”总觉它的花瓣太过艳红。
“你──”
“笑得连梨涡都藏不住的人,还敢对我的形容词有意见。”没让她说完,他的批评再次落下。
厚!袭晴险些抓狂,火大的将小脸朝他仰近寸许,“请你看清楚,我的梨涡讲话也会出现,不是在对男人笑时才会蹦出来。”真想踹他。
的确,她小嘴旁的两弯梨涡说话时若隐若现,尤其当她生气跟他大声嚷嚷,那加深的深度更为她增添几许迷人风情。
但那又如何?
“一个会开口说出要约第5号男友出来的人,私生活的糜乱可想而知。”婕欣怎会同意她朋友介绍这种人当他的秘书?
他说第5号……“啊!那天你听见我说的话?”袭晴开始怀疑他对她的所有刁难,是否全因他认为她是个花痴女所致。
“你说呢?”慵懒的敷应,他自顾端起咖啡啜饮,要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的私生活一点也不乱。”此事攸关她的清白,她当然要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