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雅倏地噤了口,颓丧地倒在沙发上,虽然咪宝睡觉时拔掉了助听器,但她们还是得小心一点。
季雅死命地绞着手,打开电视、收音机,一颗心提得老高,就怕听到最坏的消息。
“不用担心。”郭妈紧握她的手,“等气候好一点飞机就可以降落了,先生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季雅靠着郭妈的肩,她想坚强一点,但泪水却不听话地汩汩而下,她知道飞行途中难免会遇到这种事,但她就是不要,不要她心爱的人去冒丝毫的风险。
心爱的人?!
季雅悚然一惊,无助地瞪着裔外的暴风雨,曾几何时俞辰阳已占满了她的心。
她要他平安回来,她疯狂地想灶别他,她要他平安回来。
季雅满眼血丝、呆呆地和郭妈四目相对,一直到一阵汽车喇叭声在大门口响起,郭妈才惊叫着,“有人来了!”季雅已似闪电般地弹跳起来,狂风般地冲入滂沱大雨
“季雅!季雅!”郭妈拿着伞在后画追,“你也打把伞呀!”
大门外停着一辆鲜黄色的计程车,季雅全身是雨地向前狂奔,那高大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啊!她朝思暮想、若苦守候的人儿!
“怎么跑出来了?你全身湿透了。”
“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季雅扑进他的怀里,好紧好紧地抱着 ,“真好
!真好!你回来了。”她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他的胸膛,深怕他会自眼前消失一般。
“季雅?”俞辰阳托起她的下巴,那红肿着双眼、早已分不清是雨是泪的小脸绞痛了他的五脏六腑,一缕又酸楚又心疼的情丝拉着他。
“对不起,我害你担心了,我回来晚了……飞机,飞机很久才降落……”他的心湖有阵令他冀盼已久却不敢奢望的颤动。噢!可能吗?他可以吗?他能这么幸运地拥有这颗璀璨无瑕的小珍珠吗?
“我好伯你不回来了,好怕……”季雅抬着梨花带泪的大眼,凄楚迷离的小脸更加令人心疼。“抱我!辰阳,紧抱着我……”
“季雅!”波涛汹涌而来的狂喜迅速淹没了他,他紧箍着她纤细荏弱的娇躯,两张早巳湿透的脸颊摩挲着,“我就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再也不了。”
他灼热烫人的唇攫获她湿濡颤抖的红菱,在四唇交接的一刻,天地早已不存在了。一缕再也无法抑制的熊熊爱火,夹着那蚀骨噬人的相思如火荼毒地蔓延着。
第五章
季雅端坐在化妆台前,手上拿着毛巾擦干自己湿透的长发,身上已换了干衣服。她陌生地瞪着镜中那颊红似火、星眸中闪着两簇奇异而强烈的光芒,整个人焕发着明艳逼人像颗夜明珠的姝丽女子。
这……这是我吗?
她羞怯地抚着自己嫣红的粉颊,俞辰阳到咪宝卧房去看他的小心肝了,父女两人铁定又是一番你侬我侬、耳鬓厮磨。
季雅星眸微闭,她抱着自己颤抖的双臂。噢!到现在她还能感觉被他紧拥在怀里的心醉战栗,他的气息……那一个将她席卷至天际云霄、销魂缠绵的吻……
蓦地,一双大手自后抱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为什么还不睡?头发擦干了吗?”
季雅旋过身,熠熠生辉的美眸正对上一双柔情似水的黑眸,“告诉我,刚才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他捧着她的脸,像是一项世上最珍奇的至宝,眼底流泻的挚情已足以将她融化。
“我……我好担心你……好怕你不回来了嘛。”季雅小嘴—扁,泪珠儿又掉下来了。唉!她今天特别爱哭,谁教女人是水做的?在俞辰阳面前她只想卸下所有的武装和面具,尽情地做个耍赖受宠的小女人。
俞辰阳温柔地吻去她的泪痕,“不哭了……你知道吗?看到你在大雨中向我狂奔而来,趴在我怀里像个小孩子般大哭,我真的好感动,也好心疼、小雅……”他抚着那经泪水洗涤后更清灵的绝世容颜。
“我到现在还不相信,我竟能拥有你?!这么真真实卖地把你搂在怀中;”
他轻轻抚着她帘幕般的眼睫,她小巧可爱的俊挺鼻梁,她那微噘着、红艳性感的红唇又在蛊惑他了,向他招手了。
他情不自禁地再度吻住那娇嫩的樱唇,一股如兰花般的清香袭来,令他的大脑小脑完全失控。他拥住那不盈一握的纤腰,由轻柔的吸吮瞬间转为排山倒海般的炙人热吻。
“噢……”季雅无法自已地娇喘着,这来势汹汹的爱已在她身上洒下火种,她任由他狠狠地吸吮她,狡猾灼热的舌尖滑人她口中,一阵翻腾……她只觉自己像块要溶化的牛油,毫无招架能力地瘫在他怀里。
他着火般发烫的身子紧压着她玲珑的娇躯,他将她抱起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安分的唇还眷恋地游移在她的粉颈、耳畔……
“天啊!你好美!”他如痴如醉地低吟着,“小雅,你真的好美!”
他轻掬起季雅珍珠般的脸蛋,眼底除了浓郁得溢出的炽热真情外,又增添厂一抹怜惜的忧虑。
“我该怎么办?小雅……我没有办法再放掉你,无法再逃开你,我不能容许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会嫉护得发疯,我会杀了他。”
“为什么要逃开我?”季雅眼波醉人、香腮带赤,羞赧却勇敢地迎着他,“我就在你这里,永远……为什么要赶我走?”
“你太美太好,令我……自惭形秽。”他轻叹着,“小雅,跟着我是委屈了你……我是个离过婚的男人;而你却是这么纯洁美好,应该得到更好的归宿。”
“更好的‘归宿’?”季雅扬起秀眉,“说来听听。”一双明媚星眸已暗藏怒火了。
俞辰阳铁青着脸,语气中夹吾足以喷死人的火药味及醋意,“比如……那个—表人才,对你又死心塌地的罗立群……”
“你住口!”季雅抡起粉拳,又嗔又怨地瞪大杏眼,“你可恶!人家现在就坐在你怀里,你还提罗立群?管他罗什么群,你可恶!你欺负我!”
她气红了睑,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俞辰阳的肩上,他任她打着,眼底的笑意却愈来愈浓了。
“真的不后悔?”他突然捉住她的手,整个人向前一倾,挺直的鼻梁轻触她的嫩颊,“真的要当咪宝的妈咪?嗯……你不早叫咪宝喊你妈咪了吗?嘿嘿……这番‘用心’……”
他挑着漂亮的浓眉,笑得邪气而可恶。
“你……”季雅羞红了脸,“你乱说!是咪宝自己要喊我妈咪的,你笑什么嘛?!”看着他那一脸愈来愈得意的暧昧笑容,季雅一张俏脸更红得像野火燎原般。
她正恼怒地要举起手,却被一只大手迅速地拦下来,在她耳畔直接地呵进—句话,听得她当场僵住了。
“别生气,‘妈咪’下可以打‘爹地’喔。”
张开的唇适时被人堵住,一股酥软无力的激情涌上来,她再次陷入那阵心惊动魄、浑然忘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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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季雅容光焕发、明媚照人地去上班。
她心虚地拉紧真丝衬衫的领口,就怕被人瞧见了那道吻痕。该死!昨夜俞辰阳吻得可真用力,更该死的是她这颗卜卜乱跳的心,到公司了还没平静下来。都要怪俞辰阳早上送她来上班时在她脸上左右开弓的偷袭,一张俏脸到现在还像桃花似地灼烧着。
她才进工作室一会儿诗绮就进来了,“诗绮……”才放了两天端午节连假诗绮又消瘦不少,季雅歉咎地自责着,这几天太忽略她了。
傅诗绮匆匆地锁上门,郑重地拉着她问:“小雅,我有话问你,老实告诉我。”她紧张地盯着季雅,“今天早上是俞辰阳送你来的是不是?”
“啊!”季雅飞红了脸,不安地垂下视线,“这……我……”
她这困窘不安的模样无异是默认了。诗绮又急又气,“你?你别告诉我这么快就搬到他家住了。”“不!不是这样啦。”季雅急急地解释着因俞辰阳出国的缘故,她只是暂住照顾咪宝。
“帮他照顾他女儿?”诗绮仍不解地蹙着眉,“天啊!你什么时候母爱泛滥了?好了,俞辰阳现在人也回来了,你可以马上搬回家了吧?”
“嗯……我……”季稚又支支吾吾的,昨晚俞辰阳像孩子似地耍赖要地“多留几天”,说:“你这七天来知识陪咪宝又没陪到我,不管!我也要!”
她怎么拒绝得了他?!
“你——”诗绮看她一副全面沦陷的无可救药模样,重重叹了一口气,“小雅,你跟他……没……没那个吧?”
“什么?!没有啦!”季雅又羞又急,她羞怯地抚着粉颈,“我们……顶多也只到这里,他很尊重、珍惜我的,我们才刚交往。”
“那就好,”诗绮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别怪我多事干涉你的私生活,小雅,我只是想以过来人的身分提醒你:慎重处理你和他的交往。女人在有些方面是很脆弱而执着的,当她和一个男人有了亲密关系后……真的是死心塌地,他再怎么绝情,都没有办法忘掉他。”
诗绮不胜凄恻地摇着头,楚楚可怜的容颜上笼罩一层深不见底的悲哀。
“诗绮,”季雅很是感动,握着她的手,“季伦遗址没消息吗?”她暗骂这无情的哥哥。
“不知道。”诗绮眼底涌上—层泪雾,茫然地摇着头,“也许他已经回来台湾厂,但我没有他的消息,他没回‘家’过,我只能一直等下去……”
季雅心疼地轻揽她的肩,“忘掉他吧!忘掉我那混蛋哥哥,他配不上你,是他没福气拥有你这么好的女孩。”
“长达七年的感情是想忘就能忘的吗?”诗绮虚弱地笑,她十七岁时就认识季伦了,他是她命中的克星。“季伦纵有百般不是,但他真的曾对我很好很好过……我没有办法,我还是好爱好爱他。”
“你——”季雅无奈地摇摇头,诗绮这人就是这样,只要别人曾对她好一次,她就永远记得了。
“别谈我了,”诗绮收起自己的坏情绪,“说说你和俞辰阳吧,你们是怎么开始的?我还记得——”I她笑道:“第一次在麦当劳看到俞辰阳和他女儿时,你就说如果将来要结婚,就要嫁这种的男人,哟,一语成真呢!”诗绮眨眨眼,“这么快就对他弃械投降了?”
季雅羞红了脸,“你——你别笑,其实……”她叹了口气,“诗绮,我自己也好矛盾,也曾想要逃开他,但却这么莫名其妙地一步步……”
“别想那么多喽!”诗绮拍拍她,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没人说离过婚的男人就不好,也许他更懂夫妻问的相处之道,更珍惜你。反正,你就以平常心和他交往嘛!多去了解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小雅……我真的希望,在感情这条路上你能走得比我更平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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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涛别墅的花园里有—对男女相拥着,女的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环抱着他的腰,整个人赖在他怀里。一阵轻且柔的吻,男人俯身摩挲亲吮季雅那滑如凝脂的脸颊,轻咬着她白皙娇嫩的粉颈,细致如雨点般的吻洒在她的眉睫、她的眼、她唇畔小小的梨涡上……软香温玉袭击着他,他吻得狂野而灼热,粗嗄混浊的呼吸伴着季雅嘤咛急促的娇喘声。
季雅喘着气推开他,瞪了他一眼,“哦!你要害我窒息是不是?”她双颊红似火,红艳艳的令人不敢逼视。
俞辰阳却将她箍得更紧,滚烫的唇掠着她光滑裸露的香肩,电击般的酥软战栗,她全身的女性感官全部苏醒而焦灼地渴求,俏脸嫣红如醉,她攀着俞辰阳的颈子,如梦似幻地低喃着,“你呀!人不可貌相哟!当我第一次看到你和咪宝时,还以为你是什么‘道貌岸然,头顶着圣贤光圈的慈父’,哪知道……”
她巧笑地捏一把那张留连在她嫩颊上的俊脸。
“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睥睨群雄的调情圣手。”
“不喜欢?”俞辰阳狠狠在她香肩上一咬,给她一个混合着邪恶与性感的笑容,
“面对咪宝时,我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但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面前,我会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所有的爱,给她我最真挚的感情、最温文体贴的呵护,把地捧在另一只掌心里宠她。”
俞辰阳一眨也不眨地直盯进她眼底,嘴唇抿成坚毅的直线,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眸中蕴藏着坚若磐石的深清。
季雅看痴了眼,心脏卜通卜通地狂跳着,一回神手腕上冷不防地已多了一条晶莹剔透、璀璨夺目的碎钻手链。
“辰阳?这是……”
“它无法完全代表我的心意,”搂过她在眉心上印下宠溺的一吻,“这几天让你照顾咪宝太辛若了,虽然这份礼物并不足以慰劳你。在第五街买的,耀眼夺目的它第一眼就吸引了我的视线,就像你,宝贝!”
“这……不,我不能收这么名贵的东西,”季雅震撼地看着这条巧夺天工、无与伦比的美钻所折射出的炫人光芒,“我只是来照顾咪宝,而且是自愿的。你不用这样……”
她当然知道这就是在珠宝界赫赫行名的“西维耶式手链”,由一颗颗美钻组成一条灿烂夺目、光芒逼人的手链。它还有一个最优雅最适合它的别名,叫“之恒之河”。
“不要以它的价值来衡量我对你的感情,”俞辰阳执起她的柔荑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在我的心目中,你为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无价的,我只想藉这一份匹配你的小礼物来表示我的一点心意。小雅,留下来,留在这里陪我,好下好?你知道当我第一次下班回来看到你和咪宝同时跑出来迎接我时,带给我多大的震撼和感动?!我已太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是我—生所捍卫的城堡,我的家……有我深爱的女人和女儿在等我。”
深幽黝黑的眼眸中隐藏了多少孤寂和渴望?—份对爱的渴望、对圆满温暖的家的渴望。这一刻的俞辰阳不再是那叱咤商场、冷峻睿智的男人,而像一个脆弱的小孩,渴求着被爱、被关怀,季雅感动地围住他。
“辰阳,”她迟疑地开门,“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我真的想弄清楚。”
“有关我前妻的事吗?”俞辰阳平静地说。
他直视着季雅眼底,一字一句道:“咪宝一岁半时我们就离婚了,我们是在美国念书时认识的,她曾是个相当可爱、甜美可人的女孩,回国结婚一年多后生了咪宝,那时我全心在事业上,时常飞往海外谈生意、谈合约,艾眉经常抱怨我没时问陪她,我请求她体谅我,为了在淘汰迅速的市场上生存下去我不得不如此,她本身就是个娇娇女,富家小姐出身,我想给她和宝贝女儿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