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帮您……”真伤脑筋,这老太婆这般难伺候,要怎么做才能讨好她?有了!“我唱首小曲给您听,是从我老爹那里偷学的。”
不等庄馨静拒绝,她径自拍着大腿开始唱了。
“哎哟我的小娘子呀!你的小屁股圆又嫩,可否与哥哥我来喝一杯,瞧你的小媚眼,瞟呀瞟的真是骚──”
“住口!”庄馨静红着脸大喝,这丫头居然唱这种教人脸红的淫秽曲子。
“怎么?不好听?老爹唱时我觉得满好听的啊!还是我再换一曲,这可是我老爹最常唱的。”她又自顾自的开口唱道:“小妹子你别害羞,哥哥我是个多情郎,你斟酒来我饮尽,只要你小手儿摸呀摸的──”
“闭嘴!我叫你闭嘴,听到没有!”庄馨静再也听不下去,这丫头实在太不知羞,气死她了!
“还是不爱听,您大概不爱听曲儿,那我再想想能帮您──”孟欣嫱兴匆匆的还想再找别的名堂讨她欢心。
“行了,你什么忙也别帮,只要让我耳根子清静就行了。”她受不了这丫头。
“可是我……”
“娘,欣嫱给您请安来了。”水仙盈盈到来。
“你来得正好,陪我聊聊。”庄馨静一见她,立刻笑着道。
“聊聊天?你不是想让耳根清静清静,还与她聊天?”孟欣嫱不悦的道。这老太婆真偏心,见到自己就一副气恼样,一见那孟麻子就眉开眼笑。
“你……”
“欣儿,老夫人的事哪容你们这些下人过问。”水仙斥道。
“你说这是什么话?就容得你过问吗?”孟欣嫱与她卯上了。
“我可是未来的应夫人,与婆婆家常两句有何不可?”水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哼!好个不要脸的女人,木头又没说要娶你,你就自称应夫人了,你知不知羞呀!”
“你是什么身分,居然敢说我不知羞。娘,您得为我作主啊。”水仙转向庄馨静,神情委屈的说。这差事还真不好当。
庄馨静立刻安慰地拉过她的手轻拍道:“别哭,有我呢。”说完,又转头怒视孟欣嫱,“你这没规矩的丫头,没上没下的,还不下去!”
“我没规矩,她就知书达礼,你分明是瞧我不顺眼,故意排挤我。”孟欣嫱大大不平。
“你有哪里让我看顺眼?打从进府至今,你做对了哪些事?哪件事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看看府里的人有几个敢同你一起当差,你还不知反省,只会说我排挤你。再说,你方才唱那什么小曲儿,那可是下等人唱的,一个姑娘家居然唱得眉飞色舞,我真是为你感到羞耻。”庄馨静索性挑明了说。
“反正我做啥,你都能挑我毛病,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孟麻子恶心的一句:‘娘,欣嫱给您问好!’”孟欣嫱学起孟麻子的矫揉做作。
“什么孟麻子,你们这些下人没读过几天书,骂人倒挺狠毒,武林世家的丫鬟究竟不比其他丫鬟。娘,将来在这府里我的地位是主子不比丫鬟,夫人不如奴婢了。”水仙委屈的说。
“你别瞎说,这丫头是没给教训过,不知天高地厚惯了,我骂她两句便是。”想不到这两人这么快就对上了。庄馨静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欣儿才是正牌主子,怎么说也不能教她太难堪。至于这新来的“孟欣嫱”,她的来意想必与烽玉昭有关,昨晚禁慕并没拆穿她,是他另有主意还是这位姑娘真有来头?今日一定要好好问个详细,现今只得先安抚好这位假孟欣嫱再说。
“欣儿,我瞧你是愈来愈不知轻重了,赶明儿个我非要禁慕好好罚罚你,现在还不给我下去!”庄馨静佯装大怒。
“你就知道数落我的不是,根本就讨厌我,恨不得撵我出府。也罢,打进府至今我没一日快活过,处处委曲求全,想我在外头闯荡江湖时多么威风快活,哪像今日猪狗不如净受气,我不图这捞什子盟主夫人了,我瞧真坐上也不快活……呜……我还是出去闯些名堂倒还轻松自在些。”说完,她哭着跑了出去。
这下可急了庄馨静,孟欣嫱若真的一气之下离开,那可就糟了,得赶紧教人拦住她。
庄馨静连忙要唤人去拦,却反教一旁的水仙给阻止。
“娘,您上哪儿去?好不容易那丫鬟走了,咱们也乐得清闲。您方才不是要与我聊聊吗?咱们婆媳俩这就来话家常。”水仙拉着庄馨静的手不让她离开。
庄馨静心急的暗使劲想挣开,却吃惊的发现这位姑娘外表柔弱,居然内力惊人,她竟然挣脱不了,她几十年的修为竟比不上这位年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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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不要待在这鬼地方,这里没一个人真心喜爱她,就连木头见她任人欺凌,也从未为她说句话、吭个声,要她做丫鬟分明是坑她,欺负她好骗。武林世家没一个好东西,再待下去只有受人欺侮,呜……
她一面哭一面想跑出应府,在一旁暗中保护的应中天见情形不对,连忙现身阻止,“喂,你要上哪儿去?”难得看这好强的丫头哭得这么凄惨,看来老夫人和水仙让她受挫了。
“你走开,我要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待在这受气。”她用力推开应中天,没命的往前跑。
“你哪里也不许去。”他拉住她。
“我非要走!”她火大了,这里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净欺她文弱善良。
“我说欣儿,你别走呀!”小巧也赶来了。
“你们都别阻止我,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你们没瞧见老太婆和那孟麻子一个鼻孔出气,存心撵我走,我再不离开岂不惹人嫌。”她甩开他们硬是要走。
“要走也得问过少爷再走。”小巧搬出少爷,心想应该会让欣儿打消去意。
“问木头?也不知道他死到哪儿去了,呜……”她受人欺侮,那木头也不会心疼。
“少爷上武林会馆了,今天是武林例行大会。”小巧解释。
“见他也没用,他一定听他娘的,而且孟麻子长得差强人意,他一颗心早被勾了过去,哪会理我!”她愈想愈伤心,哭得更加惊天动地。
“欣儿,你就别伤心了,你怎么还没清醒呀,咱们不过是丫鬟,而孟姑娘是应府未来的少奶奶,你怎么也不能顶撞她。”小巧就事论事。
“连你也这么说,我当丫鬟是不得已的,木头也说这是暂时的,我……”她说到一半身子突然软了下去。
“应总管,你在做什么?”小巧大惊失色的看着抱住欣儿的应中天。
“我在阻止她出府。”应中天道。
“那也不用打昏她啊。”小巧不解。
“不打昏她,以她的蛮性,你阻止得了吗?”他径自抱起孟欣嫱。
“你要抱她去哪里?”小巧关心的问。
“回她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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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打昏了欣儿!”刚回来的应禁慕惊叫道。
“少爷请息怒,实在是因为她吵着要离开,属下不得已才……”应中天低头请罪。
“禁慕,这不能怪中天,是我骂了她几句,她禁不起激才吵着要离开。”庄馨静走进大厅。
“娘,您这是……”怎么娘也和欣儿计较起来。
“我也是为她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无法无天的性子,我──”
“娘。”
“好吧!我是存心激她。”庄馨静承认她确是有意教那丫头难堪。
“唉!你们这样水火不容,将来怎么相处?”应禁慕有些头痛的说。
“哼!要不是为了烽玉昭,我才不要她做我的媳妇。”她嗤鼻道。
“娘。”他无奈。
“别叫娘了,我问你,那新来的‘孟欣嫱’是怎么回事?”
“她是孩儿特地请来假冒欣儿的,为的就是要在我与欣儿成亲之前掩人耳目,转移目标,以防成亲前有人抢亲或伤害欣儿。”
“原来如此。那假冒欣儿的姑娘是什么来头?”庄馨静不禁暗赞那姑娘年纪轻轻修为了得。
“她是孩儿的朋友,人称‘玉面狐’的水仙姑娘。”
“原来她就是玉面狐,难怪武功这么了得。”她赞道。
“娘,您与她交过手了?”应禁慕吃了一惊。
“没有,以娘的修为非得和她交过手才知道吗?”她不悦的看着儿子。
“是啊,老夫人识人一向了得。”应中天接口。
“确实了得,不愧为武林世家的当家老夫人。”一阵清脆的声音由屋外传来。
“是水仙姑娘。”应中天道。
“不愧是应总管。”水仙由屋外飞身入内。
“其实少爷和我早知你在外头了。”应中天笑着说。
“喔!”水仙媚眼一瞟,瞟向应禁慕,娇声道:“盟主可也怪水仙惹欣儿姑娘不快?”
“怎么会,禁慕谢你都来不及,哪会怪你。”庄馨静高兴的迎向水仙,疼爱的牵起她的手。“禁慕,咱们事后可得好好谢谢水仙姑娘。”
“孩儿明白,不过现在孟家女在应府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前来劫人了。”
“那咱们得小心防备了。”应中天道。
“是啊,尤其水仙姑娘更是得小心,这下她可成了众人争夺的目标。”庄馨静担心的说。
“嗯,水仙,你得多加小心。”应禁慕提醒她。
“多谢盟主关心。”水仙欣喜的道。能教盟主关心是她盼望了很久的事,当初盟主前来要她帮忙,协助他顺利娶得孟家女,曾让她暗自神伤了好一会儿,却也无可奈何的认为,虽然新娘不是她,但能帮上盟主的忙,她已经觉得很欣慰了。但等她进到应府,发现这个正牌孟家女根本配不上盟主,那孟欣嫱夸浮自大、笨重粗拙,哪配得上卓尔不群的盟主,可是盟主却仍不得不娶那孟欣嫱,她真为盟主叫屈。
“欣儿现在人呢?”应禁慕关心的问。她一定是自尊心大挫,才会嚷着要离开,他得好生安抚一番。
“她在房里,到现在还没醒,可能是我出手太重,忽略了她没功夫底子。”应中天有些愧疚的说。
“这不怪你,不过以后别再对欣儿动武了,她将是你的主母。”
应中天惶恐的说:“少爷恕罪!”少爷这话便是昭告了孟欣嫱的地位,想不到少爷这么维护她。他本以为少爷是因为烽玉昭不得已才会娶她,但从这几日少爷对她的态度来看,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但他实在想不透,少爷究竟是看上那丫头哪一点?
“算了,我只是提醒你们别忘了欣儿真正的身分。”
“盟主,你当真要娶孟家女为妻?”水仙为他感到不值。自从知道那丫鬟就是孟欣嫱,她简直无法接受。
“为何这么问?”
“她……配不上盟主!”她终于说出心中的不平。
应禁慕闻言脸色骤变。“我倒觉得她是最适合我的人。”他冷声道,不希望再听到这种话,那会伤害到孟欣嫱。
“可是──”
“别再说欣儿的不是了,她的天真正直、心无城府,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这正是我喜欢她的原因。”说完,他径自转身离去,急着要去瞧瞧孟欣嫱的情况,他十分担心她。
“看来少爷是真的喜欢上欣儿姑娘了。”应中天目瞪口呆的说。
“唉!是啊!”既然儿子喜欢,她这个做娘的还有什么话好说,为今只有好好调教欣儿,让她配得上应家。
水仙直勾勾盯着应禁慕离去的背影,心想以他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何必屈就一个言行皆粗鄙的野丫头。不成!说什么也不能这样委屈盟主一辈子,这对盟主不公平,对自己也不公平。
水仙暗自下决心要争取盟主,并让孟欣嫱知难而退,别拖累了盟主,让他成为武林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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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禁慕立于孟欣嫱床前,见她脸上仍有泪痕。唉!她受罪了,一向生龙活虎、天不怕地不怕,自信超强的她,这阵子过得怏怏不快,频受挫折。
“欣儿,欣儿!”应禁慕轻拍她的脸颊想要唤醒她。
可她仍没知觉。唉!应大哥下手太重了。他心疼的为她把脉,并注入些许内力给她。
片刻后她才幽幽转醒,睁眼便瞧见应禁慕关切的眼神,但她刚醒来脑袋还有些浑沌不清。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瞧应禁慕一脸担忧,她伸手摸摸他的脸颊,不解的问。
他反握住她的手,“不许你再说要离开的话。”他对她的在意是与日俱增、益发强烈,不管有没有烽玉昭他都要定她了。
“离开?”她想起来了,她是要离开,老太婆和孟麻子合力欺侮她,她怎么还待得下来?“你娘那么讨厌我,孟麻子又老把我当下人看,我留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委屈的哽咽道。
应禁慕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你的好胜心到哪里去了?不战而败,这不像你勇往直前的个性。再说是娘和孟姑娘对你有意见,我可没有,你就这样离开,忍心教我娶孟姑娘吗?”
“我当然不甘心。你都没瞧见她那不可一世的嘴脸,你千万别娶她,她虽长得人模人样,可是一肚子坏心眼,一旦娶了她,八成没三天就让你戴绿帽,不如你现在赶她走好了;而且她在你娘面前尽嚼舌根,让你娘更瞧我不顺眼了。”她努了努嘴。
应禁慕啼笑皆非的看着她,“她不能走。”
孟欣嫱一听,登时大怒,“她不能走,那我走好了!”她就知道木头的魂也被孟麻子的狐媚相给勾去了,这个好色之徒。
“你也不能走。”
“好哇!说穿了,有我这个贤妻还不够,你还打算再弄个妖妇来享乐,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呜……哇──”她突地放声大哭。
他无奈的真想捂住耳朵,想不到她武功不济,丹田倒挺有力的。“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误会了,她不能走是因为要衬托你的度量,除非你不如她,不敢与她比。”他故意激道。
她一听,果然不耐激的道:“笑话,我孟欣嫱向来是肚里能撑船,倒是她妒贤嫉能,心眼小过猫眼,只知油嘴滑舌,收买人心。”
应禁慕在心中偷笑,她还真禁不起激,马上就恢复她夜郎自大的个性。“既是如此,你还怕什么?让她暂且留下吧,反正你是肚里能撑船嘛。”顺口捧她两句,她八成会乐得飞上天。
果然没错。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勉强让她留下,不过你别背着我和她眉来眼去……不成!瞧她那骚样,难保你魂不被她勾去。我警告你,你以后和她说话最好隔三尺,听到了没有?”她恶声恶气的警告。其实要离开木头,她还真舍不得,但她可不是喜欢他,只是……只是……反正她是瞧他可怜,怕他被那孟麻子骗了,娶了个恶妻进门,对不起祖宗又坏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