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烽玉昭后,并没有立刻吃下它来增长功力。”
“为什么?这么个好东西,要是我早就吞了,那应泰奇铁定是个傻瓜。”孟欣嫱摇头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贪财好名啊!”贺照圭讥道。
“你们别吵了,还是让我来说吧、”庄馨静神情有些哀凄的出声。
“馨静,你……”孟云飞知道她心里的痛。
“没关系,还是让我来告诉孩子们这些往事。”
“嗯。”孟云飞叹气的点头。
“泰奇取那朵奇花是为了要救他的爱妾梅若仙,当时梅若仙和欣儿的娘同遭七星毒怪江昆的奇毒,急需烽玉昭续命。他得到烽玉昭后,却挣扎着是否要让梅若仙服下,因为应孟两家是世交,泰奇与云飞更是生死之交的兄弟,而玉丽中毒时正怀着欣儿,她也急需烽玉昭保命,所以泰奇陷入痛苦的两难之中。他想救心爱的女人,但又不愿见兄弟的妻子就这么一尸两命,结果就在他挣扎之际,竟让江昆将烽玉昭夺了去。泰奇自责不已,与云飞两人一路追踪江昆,怕他已将烽玉昭吃下,后来两人连手重伤了江昆,好不容易夺回烽玉昭,却发现它已经枯萎。两人痛苦绝望的返家后,才发现玉丽在生下欣儿后便去世了,而梅若仙也已是气息薄弱、奄奄一息……”庄馨静愈说心愈酸,这些往事总是让她夜不成眠、痛苦不堪。
“想不到我娘死得这么惨,哇──”一思及娘的苦命惨死,孟欣嫱夸张的大哭出声。
“得了,你少在那鬼哭神号了,还是听你婆婆继续说吧。”贺照圭捂着耳朵道。
“哼!”孟欣嫱这才停止夸张的鬼吼,但仍是一脸气愤。
“照圭,欣嫱她是真情流露啊。”孟云飞见女儿受委屈,十分不舍。
“她那要死不活的声音能称为真情流露?庄主,你别被她那几滴眼泪给骗了,这丫头我清楚得很,她相当忘性,不一会儿就会忘了她为什么流泪。”贺照圭满脸不屑。
“好哇!臭老爹,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好歹从前我也对你孝顺有加,你今天居然这么不给我面子。”孟欣嫱不满的大叫。
“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孝顺有加’?亏你说得出口。”
“我哪里不孝了?”她双手扠腰气呼呼的问。
“你哪里对我孝了?”贺照圭也不满的反问。
“你──”
“够了,你们这一老一小,一个晚上吵了不知几回,到底要吵到什么时候?你们这样让我怎么说下去。”庄馨静心想这哪像父女,倒像对冤家。
见两人终于安静下来,应禁慕才开口道:“娘,你还是继续说下去,别管欣儿了,她就是这脾气。”他实在拿孟欣嫱没辙。
“好吧。”庄馨静继续回想往事。“泰奇大为自责,都是他犹豫才会误了事,连一个人都救不了。当时,武林中人还不知道烽玉昭已毁的消息,仍不时有人来夺宝。传说烽玉昭流落谁家,当夜那一家定无一人幸免,就这样无辜死伤了数千人。泰奇见烽玉昭根本不是救人之物,而是不祥的,虽然它已毁,却仍能教人为了它杀红了眼,他在心灰意冷之下,毅然决然带着爱妾离开,甚至不惜抛下妻儿,只留下一封信。”
“信上写些什么?”孟欣嫱十分好奇。那应泰奇真是狠心,居然就这样带着爱妾离开,对妻儿毫无情分。
庄馨静神情木然,似乎在麻痹自己的情绪。“他信上写着:谁家儿郎娶得孟家女,烽玉昭便落谁家。”
孟云飞叹口气接下去说:“他这么做是为了要平息风波,让武林恢复平静。事前他便曾告诉我,要我为了武林的和平及众人性命,牺牲骨肉亲情,妥善安排好欣嫱,别让不肖之徒伤及她,因为唯有这么做,才能暂时阻止武林不断的流血厮杀。”
“所以爹才会将欣儿托付给贺前辈,从此父女无法相认,怕的就是泄漏了欣儿的身分,为她招来危险。”应禁慕了然的说。
“是的,父女亲情这么一断就是十七年,漫长的十七年啊!”孟云飞感叹的泪下。
“爹!”孟欣嫱鼻子一酸,扑进孟云飞的怀里。
“我的宝贝女儿。”孟云飞也抱着她痛哭。
在场众人见此情景,皆不免感到心酸。
良久,孟欣嫱才哽咽的问:“爹,那我又怎么和木头从小就有婚约?还有,烽玉昭早已枯萎,如何再现?”
“这让我来告诉你吧。”庄馨静接口,“应泰奇便是禁慕的爹,他信上交代要禁慕在你成年后娶你进门,算是补偿应家欠孟家的,并且言明你们成亲之时,便是他回乡之际。烽玉昭的再现其实只是个幌子,原因除了先前所说为要消弭武林纷争、杀戮,另一个目的则是要引出江昆那恶贼。当年泰奇和云飞将他重伤后,他负伤逃走,这些年来销声匿迹,如今假藉烽玉昭即将再现,盼能将他引出,诛了那老贼,也好报了玉丽与梅若仙的仇,更能一泄咱们两家亲人、骨肉离散之苦。”庄馨静说到愤恨处,声泪俱下。
“娘,孩儿定会杀了江昆,你放心好了。”应禁慕发誓非杀江昆不可。
“嗯,他是咱们家的大仇人,报仇之事就靠你了。”庄馨静欣慰的笑着。
一旁的孟欣嫱好奇的问:“娘,难道你都不恨你相公把你和木头抛弃不顾,只带着他的爱妾远走高飞吗?”
她这话一出,庄馨静登时变了脸。
贺照圭见状,连忙怒斥她。“瞧你问的是什么鬼话!你开口前就不能先动动脑子,想想再说吗?”
“思多血气衰呀,你难道没听过。”她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问错话。
“你这丫头还敢顶嘴,别以为有人让你靠,老子就不敢对你怎样,我照打──”
“算了,照圭,欣儿是问到我心坎里的痛了。这些话闷在我心里很久了,说我不恨泰奇是骗人的,他这一走让我足足守了十七年的活寡,只留下一封说禁慕与欣儿成亲七日内他将回来的信,为了这句话我苦撑了十七年,我要问他心里究竟有没有我。虽说当年他奉父母之命不得已娶了我,但他真正爱的人却是梅若仙,我为了保有他、保有婚姻,勉强接纳梅若仙进门,但我并不怪梅若仙,她原本便早我一步认识泰奇,两人早已私定终身,要不是我,他们早成亲了。
“当时我只希望三人能和平相处,就算泰奇爱的是她不是我,我也不在乎,因为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名正言顺的应夫人,我还是能待在泰奇身旁守着他、看着他,这样我就很满足了。哪知梅若仙一遭不测,他便无心再维持这个家,他虽是为了武林平静,但他可以带着我和禁慕一起走啊!可是他没有,他心里只有梅若仙,一心只想救她,梅若仙一死,他的心也跟着去了,我不知道他把我们母子当成什么?但我爱他,我无法恨他的痴情,更无法恨他的绝情,我仍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再见他一面,听他对我解释。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傻……”庄馨静悲凄的哭诉。
听了她这一番话后,众人只有摇头苦叹的份。若说应泰奇对梅若仙痴情,但庄馨静却比应泰奇更为痴情。
“娘,爹抛妻弃子,为了你我可以原谅他,可这七日内他真会回来吗?”应禁慕不禁怀疑。事隔十七年了,况且他人是生是死皆是个谜,他真能依约回来吗?
“会的,他会回来的,他向来是一诺千金,说过的话必会完成。”庄馨静激动不已。他不能不回来,不能……
孟云飞也点头,“他应该会回来,都十七年了,也该有所交代了。”
“嗯,那咱们就静候他出现吧。”贺照圭道。
“还得提防江昆那恶贼!为了烽玉昭,他定会再度现身。”应禁慕愤声握拳。
“木头……”孟欣嫱第一次见到应禁慕脸上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竟然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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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昨日你和孟庄主他们都谈些什么?”水仙好奇的问。她专程到练功房找他,想要探知一点内情。
“没什么。”应禁慕一脸的淡漠,明显表示不想多谈。
她仍是不死心。“连孟欣嫱都能与你们密谈,为什么我就不能知道?”
他微皱眉,“欣儿是我娘子,她当然有权知道一切。”
“她根本不配!”水仙突然怒从中来。
“你在说什么?”应禁慕十分不悦。
“盟主,我知道你是为了烽玉昭才娶孟欣嫱的,如今烽玉昭即将到手,你大可以不必理会那丫头了,她根本配不上你,她的言行举止粗俗无礼,怎能匹配盟主──”
“够了!别再当我的面说欣儿的不是。”应禁慕怒斥。
“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她吧?”水仙惊恐的问。
“我早已说过,毋需再重复。”他甩袖道。
“你……不会的,你不会喜欢上她的,她有哪点惹人怜爱,你别勉强自己了。如果你不忍心对她下手,让我来,我会让她在你眼前永远消失。”水仙神情有些慌乱。
“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听我说,你不必非得屈就自己与她过一辈子,我知道你的苦处,让我来替你解决这件事,好吗?”她心急的说。
应禁慕简直忍无可忍,她愈说愈离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请你不要自作聪明,我对和欣儿的婚姻十分满意,也不觉得屈就,如果你再胡言乱语,我只好请你离开。”他硬声道。
“你赶我?我一心一意为了你,你居然对我下逐客令?”水仙不敢置信的睁大眼。
他一脸不耐的说:“如果你再不知自重,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知自重?你说我不知自重,你那可亲的娘子就知道自重了吗?居然未成婚就对男人投怀送抱,那才真是不知羞耻。”
应禁慕勃然大怒。“请你立刻离开!”他再也不想忍受她的无礼。
“不,我不走!求你别要我走,今天我就索性说开了。水仙一直很仰慕盟主,盼能与你共结连理、共游武林,咱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娘又很中意我,让我们一起好好孝顺她老人家。”她一脸期盼的恳求。她终于有勇气示爱了,虽然时间有些迟,但仍来得及补救。
“你置欣儿于何地?”他咬牙问,一股怒气正在他胸口逐渐酝酿扩大。
水仙不知死活的继续说下去:“将她送走不就成了,否则也可以杀了她。方才我不是说过,若你不忍心就由我来,我保证不着痕迹的把那碍眼的丫头给处理掉,绝不会教孟云飞起疑的。”
“你真想这么做?”他眯着眼问。
“为了咱们的幸福,只要烽玉昭一到手,我立即动手。”水仙一脸的阴狠。
“你敢!”应禁慕暴怒的大吼。她竟敢当着他的面计划要杀欣儿,简直胆大包天。
“盟主你……”水仙被他这一吼,登时吓了一大跳,难道她说了这么多,他根本不为所动,一颗心还是向着孟欣嫱?
应禁慕逼近她,威胁道:“你若敢动欣儿一根寒毛,我便要你死无全尸。”他狂怒。难怪欣儿始终对她有敌意,水仙之事若不解决,日后定会成为他和欣儿之间的大患。
水仙一听,愤然道:“很好,既然你对我无情,别怪我对你无义。”
“我从未对你生情,何来的无情?”他不能再让她自作多情下去,非得狠心断了她的一相情愿不可。
“你欺人太甚!”水仙是彻底死心了,但一股愤恨的怒火却怎么也浇不息、咽不下。她咬紧下唇,决心不会让他们好过。
应禁慕看着水仙愤然离去的身影,无奈的叹气,“唉!希望她能就此罢手,别再伤人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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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传说中的孟家女孟欣嫱?”一名面目狰狞、身形瘦削的男子挡住了孟欣嫱的去路。
她带着小巧打算上练功房找应禁慕解闷,不料半路却遇上这名男子挡住去路。听他的口气似乎不怎么友善,她不甘示弱的挺胸说道:“本姑娘……不,该说本夫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
“别说!”小巧倒是挺护主的,见此人一脸凶狠,立刻挡在孟欣嫱身前。“你是什么人?这里是武林第一家,你怎么闯进来的?”小巧凶巴巴的问。老夫人和少爷特别交代,别让闲杂人等接近少奶奶,因为她是真正的孟家女,随时都可能有人寻上她。
“哼!就凭这小小的武林第一家,还挡不住我江昆。”他神情倨傲的表明身分。
“原来你就是害死我娘的江昆。好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我要手刃你这个杀母仇人,为我娘报仇雪恨!”孟欣嫱完全忘了自己有几两重,卷起袖子,一副打算跟他拚命的样子。
“好个狂妄的臭丫头,想我江昆活到这把岁数还没人敢妄言想手刃我,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竟敢口出狂言。”
“谁说没人敢手刃你,当年你还不是我爹和我公公的手下败将,居然敢在我面前说大话。”
“你……”江昆大怒,扬起手便想一掌劈死她,但却硬生生忍了下来。“还不是杀你的时候,就让你多活一些日子。”
原本见他凶狠的样子,这一掌打下来不死也去掉半条命,吓得孟欣嫱正不知如何是好,还好他识相的收了手,否则她真要遭殃了。“你……你少说大话,我可是至高无上的盟主夫人,岂是你说杀就能杀得了的。”她扬威道。
“是啊,你最好别动我家少奶奶一根寒毛,否则少爷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小巧也挺着胸道。
水仙突然出现,“哼!盟主根本就没把这丫头放在心上,江昆,你若要她的贱命就尽管拿去。”她在练功房向应禁慕示爱被拒,气愤的打算离去,哪知却碰上江昆欲杀孟欣嫱,正快意的想一睹这丫头的死相,但江昆却临时收手,着实教她心有不甘。
“水仙姑娘,你怎么说这种话?”小巧惊问。
“我是想要她的命,不过时机未到。”江昆冷着眼打量水仙。她就是应禁慕请来假扮孟家女的玉面狐,可是她又为什么想藉他之手杀了孟欣嫱?她有什么目的?难不成她爱上了应禁慕?原来是由爱生恨啊!这下可有好戏瞧了,想不到应禁慕跟他老子一样,桃花运旺得很。
“杀她何需看时机,一刀了结她便是。”水仙恨不得此刻孟欣嫱已经死了。她对这丫头可说是恨之入骨,应禁慕为了她竟和自己翻脸,让她难堪至极。她恨应禁慕,更恨孟欣嫱,她要孟欣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