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一沉,安德烈的俊脸跃入圆亮的眸里,“看来你很喜欢?”
“谢谢。”她不吝惜的拉下他,犒赏一个吻。
这么浅薄的谢礼,当然无法让他满足了,他接手控制权,掠夺他要的甜美。
“我饿了。”
“我也是。”
“昕,我是肚子好饿。”她双手抵住厚实的胸膛,把话说得更清楚些。
“啰唆。”他拉开她不合作的小手,打算先喂饱自己,再顾她的肚皮。
“我真的好饿,我想吃奶油螃蟹、澎湖丝瓜、炒海瓜子、盐蒸沙虾,还有紫菜鲜鱼汤,三杯……”
“够了。”安德烈皱着眉,不得不松手,他怀疑他再坚持下去,她有可能把他当虾兵蟹将给啃了。
郝晴一刻都不敢逗留的连忙溜下床,以免他改变主意,她不只要饿着肚子,还要被“压榨劳力”。
“请问我们要去哪吃饭啊?”她脸上堆着笑,好声有礼的询问。
“放心,我一定会喂饱你的,然后你再将我喂得饱饱的。”假期才开始,时间还很多。
郝晴被他的暗示逼出了两朵红云。怎么她觉得自己像是上了贼船,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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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翻个身,将脸埋入枕头里。
不一会儿,她再翻身,头钻入身旁男人宽阔的怀中,不过还是无法抵挡无孔不入的明亮光线,她硬撑了一会儿,还是宣告投降,不得不睁开眼睛醒过来。
美丽的玻璃屋,现在倒成了睡眠杀手,也怪她昨夜坚持要在夜色下入睡,没拉上卷帘,但是看那亚麻质地的细致帘幕,她质疑又能挡下多少亮光,看来她必须要去买副眼罩了。
抬起头,看着仍在熟睡的俊容,安详得像个婴孩,她敢保证他的员工们一定没见过他这么平和的模样,对于外人,他都习惯冷着脸,淡漠无情,虽然她是例外的那一个,可是她希望他轻松过日子,快乐生活,她正在努力改变他的个性。
她凑上唇,轻吻了下他的嘴,再悄悄的退出他的怀抱下床,两人的衣服凌乱的躺在地上,显示出昨晚的“战况激烈”。
一填饱肚子回来,她就被直接拎上床,消磨了每分的精力,她疲累到连何时睡着的都不晓得。她红着脸摇头,这男人真是精力充沛得吓人。
穿好衣服,她轻手轻脚走出房间。既然都起来了,就找些事做吧。
怀里的空虚让床上男人伸手往旁边摸去,却扑了个空,浓眉微蹙,他睁开眼,模糊的意识在眨眼间就完全清醒过来,转头看向身畔,不见甜美的人儿。
霎时恐惧像电流一样击中他的心头,下一刻他就从床上跳起,抓了件衬衫套上快速往外冲。人呢?为什么不见了?她去哪儿了?
奔到一楼,厨房传来的声响吸引了他,安德烈大步走去,入眼是娇美的身影正站在炉前煎蛋,烤面包的香气钻入他鼻端,唤醒了他的神智。
咦?郝晴回头,她好像听到脚步声呢,四下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异样,耸耸肩,她继续做早餐。
安德烈回到房间,将自己重重的掷到床上,回忆在脑海里像走马灯般旋转着,扭曲变形的轿车,鲜血淋漓的躯体,一一在他眼前清楚重现。
前一晚,他们还一起用餐,虽然他和分居的妻子感情不佳,但那个餐聚是为儿子庆生,在做父母的刻意的营造下,尼克快乐的度过他六岁生日,吃着最爱的冰淇淋蛋糕,还坐在他腿上亲昵的与他分享,涂了自己满脸,也毁了他一件高级衬衫,但他还是舍不得责备最爱的宝贝,怎想到隔天睡醒再见到儿子时,却只剩下残破冰冷的尸体。
有好一段时间,他每每睡醒张开眼的那刻,总会不由自主的心悸,陷入失去至爱的痛苦里,他真希望自己可以不醒过来,就不会接到噩耗了。
事隔多年,痛楚被他深埋在心底,他让自己变成无情无心的人,应该没有任何的人、事、物能再影响到他,为什么他会再为郝晴感到惊慌失措?
安德烈闭起眼,气恼自己的反应,再次的告诫自己,他要的只是孩子,而她是最适合孕育他孩子的母亲,自己所付出的柔情只是为了达成目的,仅此而已。
澎湃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他又是无情无心的人了。
细微的脚步声传入耳里,下一秒柔软的身子就扑上自己。
“哇!”
郝晴大叫一声,不管是吓到他惊叫或吓得他跳起来都达到她的目的了,只是被压在身下的男人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
“怪了,怎么没动静?”她疑惑的嘟囔,小手轻拍俊脸,还是唤不醒人。他不会睡昏了吧?连忙将耳朵贴上宽厚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这时却一阵天地颠倒,“哇啊……”下一秒她就成了被压在下面的人。
“吓着了吗?”安德烈微笑的看着她。
“原来你早就醒了,还吓我,你好坏。”
“哈……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中文说得挺溜的嘛。”郝晴娇嗔。
安德烈哈哈笑。
他愉悦的笑容养眼极了,让她的怒火转瞬就消失,小手抚着英挺的面容,“你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多笑的。”
警觉自己又过于松懈心房,安德烈随即敛下笑意,起身下床,“早餐做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做了早餐?”
“那些食材都是你挑选的,当然使用的人也是你了。”
“聪明,我做的早餐可是有大厨水准哦。”郝晴自夸。
“那还等什么?”安德烈往外走。
郝晴慢吞吞的下床。是她的错觉吗?他怎么突然变冷淡了?
“娃娃。”叫唤的声音传来。
入耳的昵称又烘暖了她的心,她想太多了,加快脚步下楼。
看到桌上的培根、火腿和蛋卷,烤得金黄的面包,还有香浓的咖啡,安德烈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我不晓得你厨艺这么好。”
郝晴为他倒了杯咖啡,加上些牛奶送到他面前,“光看是不准的,你尝尝。”
安德烈拿起刀叉开动,细细品尝,入口的好滋味让他点头,“看来中餐、晚餐都可以留在家里吃了。”
郝晴赶忙拒绝,“不行,不可以……”
“也对,出来度假还要你辛苦煮食,是说不过去。”他能谅解。
“嗯……不是这个理由。”
“那是什么?”
“呃……因为……我只会煮早餐。”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安德烈的理解,他扬了扬眉角。
郝晴细声解释,“有人告诉我,男人喜欢擅长厨艺的女人,但是又不爱女人满身的油烟味,折衷的方法就是为男人弄出一顿丰盛的早餐,他会满心感谢,更加怜爱你,却不损你的女人味。”
“有人?是谁呢?”
“呃……我妈咪,这是她的理论。”
安德烈低声笑了起来,“所以你只学了早餐?”
郝晴点头,“因此午餐、晚餐还是要到外面吃。”
他直笑着,真是有趣的道理。
“你说你母亲喜欢下厨,那她的手艺一定很好啰。”是她比不上的。
安德烈的脸色却有些古怪,“老实说,我还真希望她别那么爱下厨。”
郝晴睁大眼,“你的意思是……”
“我想你该了解的。”
郝晴呵呵笑,“我保证绝对没我妈咪厉害,上回她心血来潮表现厨艺,却让全家人都食物中毒进医院,从那以后,我继父索性请了厨师,再也不准妈咪下厨了。”
“我母亲的纪录是,她上过十多个名厨所开的烹饪课,却让那些名厨不但退回所有的学费,还外加补偿金,只希望她不要再去上课了,以免破坏他们的名声。”
“哈……”
早餐就在笑声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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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沙滩,她没到海边就享受到了,脚陷在细软的沙里,毛细孔全面张开,感受着无拘无束的快乐。
郝晴在阳光下半眯起眼,看着吊床上的男人,遮阳棚挡去了炽热的阳光,只剩下风儿徐徐,他双手放在脑后,吊床规律的摇晃,放松神情的他看起非常的悠哉。
这是别墅的后院,可以直通不远处的海边,而安德烈的母亲却用沙滩的细沙铺满了整个后院,一旁放了几张躺椅,就可以舒服的在自家后院做日光浴了,真是聪明,不过她怕晒黑,无福享用。
玩过了沙子,她也躲到遮阳棚下,悄悄来到吊床边,看他连眼睛都闭上了,不想吵他,郝晴欲回屋里,才踏出一步,手就被拉住,下一步便被拖上吊床。
“想去哪里?”
看着他还闭着眼,她怀疑的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我不想吵你睡觉。”
大掌准确再抓住她的手,“陪我。”拥着娇软的身子,他的脸靠着她的纤颈轻蹭,嗅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
“呵……”郝晴被逗得娇声直笑,“你先告诉我,你怎能抓到我的?”尤其他的眼睛都不曾睁开过。
安德烈张开棕眸,“闭上眼。”
她听话的马上闭上眼睛,他身体略退,不挡住光线,然后大掌在她眼前晃动。
郝晴马上便懂了,一出手就抓到他的手掌,嘻笑道:“抓到你了。”原来在明亮的光线下,纵然闭上眼,眼皮还是会透过一些光影,若有异物挡住光源,就能清楚的“看到”了。
“是我抓住了你。”他覆上红唇,给她今天的第一个吻。
他又透露出她所熟悉的霸道,她却感到安心,偎在他怀里看着蔚蓝的天空,“你今天想安排什么行程?还是躺在这里吹一天的海风?”
“由你安排。”
看着他懒洋洋的模样,她也明白不能排出个观光旅行团阵仗,歪头想了下作出决定,“就从屋子后的那片海开始吧,我们先到沙滩散步,捡捡贝壳、泡泡海水,还可以欣赏留下来的足迹,来个浪漫之行,然后再到市区吃饭逛逛,那里有古刹庙宇,渔人码头,也能乘船到离岛走走,我们边看边玩,随心所欲。”
“这像是没有计划。”安德烈好笑。
“却是最好的计划,况且你也不是乖乖听话的人。”轻捏了下他直挺的鼻梁,她不会不知道他的个性。
“看来你越来越了解我了。”他逮住顽皮的小手,轻啃着。
郝晴笑叫着收回手,“你是我的男朋友嘛。”
“只是男友吗?”他改啃她红润如苹果般的粉颊。
她边笑边躲,“本来就是男友……呵……哇啊……会疼的,别咬了……不要……救命啊,哈哈……”最后只能投降。“不要咬了,我说……我说……”喘气直笑。
“什么?”他改啃为细吮,仍没放过细腻的颈项。
“你……是我的宝贝熊。”
“这是什么答案?”安德烈抬起头。
“你知道我最爱宝贝熊了。”她脸红红的将脸埋入他胸膛里,再听不出来就是大傻瓜了。
间接证明法,他勉强接受,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
“那我呢?我是什么?”她怀疑的反问。
“你就是你。”
“这又是什么答案?”
“你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郝晴斜睨他一眼,“这不像甜言蜜语。”
“我认为是就行。”
“狂妄。”她嗔斥,却偎着强健的体魄微笑。
美好的阳光,美好的海风,美好的优闲,以及身旁美好的男人,一切都完美得让她低声叹口气。
突然,她想更改计划,就这样相依偎过一天也很不错。
她变贪心了。
第七章
因为是假日,市中心闹烘烘的,餐厅里人很多,街上很多人,各种土产礼品店里更是人头钻动。
摩托车在路边停下,前面俊挺的男人眉头紧攒,身后的漂亮女伴则是见怪不怪。
“欢迎来到观光区,前面路口右转,就能看到天后宫了,那是全台湾历史最悠久的妈祖庙,建于一五九二年,中国历史上的明朝时代,列名一级古迹。”郝晴看着手上的旅游指南诵读。
“也是这么多人吗?”
“应该是。”
“那换个地方。”摩托车一转头,骑向反方向。
“周末一定到处都是人,否则我们就再买些零嘴、食物回别墅,你可以到海边游泳,我可以躺在遮阳伞下看杂志喝饮料。”
“为什么不陪我一起游泳?”
“我不喜欢晒黑。”东方女人的待性。
“但我更不爱一个人,陪我。”他霸气的下令。
“又是这句,你就不能温柔点请求我吗?”
摩托车在一间超市前停下。
“温柔是用在别的地方。”他邪气一笑,扶着她下车。
郝晴粉脸一红,娇斥:“不正经。”不理他的扭身先走入超市。
安德烈随后跟上,发现和这小家伙斗嘴的感觉还很不错。
挑挑选选后,两个人各拿着一袋东西并肩走出,郝晴发现对街有家大头贴店。
“昕,我们去拍大头贴。”这回旅行,他们都忘了带相机,正好可以用大头贴留下纪念。
“那是青少年的玩意。”
“我们也不老啊,走啦。”她拉着身旁的男人,穿过马路,进入店里。
店里的人不少,为免安德烈不耐烦,她快速换好铜板,选了个没人在排队的大头贴机就钻入帘幕里。
“哇,这台机器的主题是结婚,可以拍出婚纱照的感觉,还能印制喜帖呢。”
安德烈不怎么感兴趣,婚姻可不是这么儿戏的。
“来都来了,就陪我拍一下嘛。”郝晴将他和自己手里提的东西都放在一旁,投入铜板,调好大约的亮度设定,按下开始,“拍照了。”
“娃娃……”
她直接将他拖到镜头前,“别绷着脸,笑一笑嘛。”小手轻拍他的脸颊,闪光灯一闪,拍好了一张。
机器运镜迅速,每次拍照都只有短短几秒钟,想变化表情动作也都要快。
“快,看镜头,笑……”她改揽着宽大肩头,压下他面对镜头,光一闪,又一张。
他的酷样让郝晴不满,小嘴凑上细啃他的耳垂,总算逗得他笑了,啪,被忠实的收入镜头里。
“婚纱照该有甜蜜的演出对不对?”为了切合主题,她大胆的主动吻上抿起的唇,诱哄他张嘴,投入演出。
啪、啪,闪光灯闪了两次。
最后她转开脸,让他的吻落在颊上,她举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完美落幕。
接着她喜孜孜的转到帘外,等着机器秀出照片,让她选择,外加添上缤纷奇幻的边框背景,然后就大功告成了。
从出口接到照片,郝晴开心得像个孩子,连忙拿到男主角面前献宝,“好不好看?”
安德烈看了眼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大头贴失笑,“像贴纸。”
“大头贴本来就是贴纸了,我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