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异的景象,一位美艳冷绝的女子,穿着昂贵且性感的黑色礼服,与一位呆板无趣的严肃男人,在大马路旁,又是痴笑又是划着酒拳,过往的路人无不讶然的多看两眼。
可他们两人吃喝得完全忘记该有的礼仪,不在乎的继续着。两人相谈甚欢,酒逢知己千杯少,一罐又一罐的啤酒已然堆满桌下,但他们似乎并不打算终止,仍是
一股劲的喝着、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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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楱桐边打扮自己,边打电话给妁珊与澐攸。妁珊慵懒模糊的声音不晓得在说什么,但可以放心的是,她已经安然无恙的在家;只有澐攸,电话响了半天仍没人接,难不成她没回家睡觉?
楱桐担忧不已,澐攸虽喜欢在半夜晃荡,但她最后总会回家,而且,早该回来才对呀!她该不会出事了吧?
楱桐赶紧放下手中的平衡油脂保湿凝露,直接拨澐攸的大哥大。
“喂!”澐攸气喘不休的。
“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楱桐连忙问着。
“我……我在……爬山……很好……好得不能……再好。”
“爬山?你说你在爬山?”楱桐想他是不是还没睡醒?或者是耳朵长茧?爬山?清晨六点钟,她去爬山?老天,世界末日吗?澐攸这种女人虽不是见光死,但她是子夜的化身,黑暗的臣民,像蝙蝠,昼伏夜出。
“对啊,你找我什么事?”电话中传来澐攸极度不耐烦的声音,她早就料到别人听到这件事的反应,唉!她身不由己呀!
“没事,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没事。”
楱桐带笑的语调引起澐攸更多哀叹:
“现在你已经确定我安好无恙,我要挂电话啦!”
“OK,bye了!”
挂上电话,楱桐像个三姑六婆,兴奋的将澐攸这项傲人的“壮举”写在两张纸条上,打算在出门时塞在妁珊与亚穗的门缝。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可以好好作弄澐攸这老狐狸,怎可轻易放过?
楱桐好开心的涂抹着保湿凝露、全日防护复合面霜,将长发喷上发雕,仔细的梳顺每根秀发,穿上嫘萦混纺斜裁式的红色运动背心,与典雅黄褐色的低腰宽喇叭裤,楱桐看着镜中完美的帅哥,他张开嘴,喷了口芳香剂。嗯!相信他今日出师,必定马到成功。
蹲在鞋柜前,他犹豫不决的看着满满的鞋子,竟找不出足以搭配的鞋子,真沮丧!
终于,楱桐的眼光停在一双露指凉鞋上,勉强还能凑和,于是他拿着机车钥匙与大门钥匙便出了门。
当然,他是不会忘了那两张纸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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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女生宿舍前,楱桐有耐心的等着,他已经请人去唤来他今天想约会的女同学——蒋芹娃。
美丽清新又品学兼优的校花。
几天前,得悉多位男同学像哈巴狗般趴在走廊栏杆上,只为目睹蒋芹娃的一颦一笑,他认为简直有辱男性尊严,于是大言不惭的夸下海口,立誓将这朵校花摘到手。
同学们嗤之以鼻,并且与他订下赌注,言明两个星期的期限,楱桐大笑的说,只要一个礼拜足矣!
对于女人,楱桐有绝对的把握。一束花加几句甜言蜜语,简单就能手到擒来。
他可以用赚来的赌注去买双鞋,楱桐开始打着如意算盘,气定神闲的靠在围墙上。
长发披肩,一身素白长裙打扮的美丽女孩,优雅的踱着步出现,她东望西瞧,
眼光只短暂的停在楱桐身上,又继续她的翘首,最后打算转回宿舍时,楱桐喊住她。
“蒋同学?”楱桐站在她跟前,温柔地瞅着她。
“你是……”芹娃水灵灵的双眸直盯着他,脑海不断搜索着,她认识他吗?
“我叫梁楱桐。”
“你是梁楱桐?她们告诉我是个男人,但你——”芹娃困惑的将不礼貌的话吞进肚里,是谁在作弄她?
“我是男人呀!”楱桐抹着他平坦却健硕的胸部,恼怒地喊着他的不平。
“可是……”芹娃又再度吞进一堆疑问,放弃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吃饭,看场电影。”楱桐漾着温柔尔雅的笑容,递上一束仍滴着晶莹水滴的白色香水百合。
芹娃微蹙娥眉,一动也不动地呆站着,没有接过他的花。
“你是什么意思?想追我?”
“没错!”楱桐双手抱胸,原本清澈的栗色眼珠转换成深邃的褐色。
“开什么玩笑!”芹娃往后倒跨数步,怒斥着。
“我不是开玩笑。”这次换他眉头深锁。芹娃的反应怎会这般奇怪?难道她从未有过追求者吗?应该不会呀!
“无聊!”芹娃转过身就走,再也顾不得礼貌。这个不男不女、娘娘腔的人说要追她?开什么玩笑?
“喂,你别走,你倒是说清楚,我哪里无聊来着?我正经八百且诚意十足来追你,你看不出来吗?”楱桐很快地挡住她的去路。
“走开!”
“不走,除非你给我个答案。”
两人僵持地对峙着。芹娃想了想,对待死皮赖脸的人,最好就是给他一顿彻头彻尾的辱骂。
“好,我就告诉你,我绝不会跟你交往的,你死心吧!”
“为什么?”
“第一,我讨厌不男不女的人。第二,我更讨厌讲话娘娘腔的男人。第三,我看不惯男人留长发,穿恶心的衣服。第四,你穿耳洞戴耳环的样子,让我直觉想到——你是同性恋。”
芹娃冷静卓绝地谩骂着,楱桐自尊心严重受创,他手捂着心,不放弃的说:
“如果我剪掉长发,拔掉耳环,穿起西装,你会接受我的追求吗?”
“也许。因为你还有一样,娘娘腔的姿态,这不是一、两天即能改变的。”芹娃冷漠的笑着。
“我……一定要追到你,你等着瞧!”楱桐咬着牙说完后,狼狈的奔离。
“下辈子吧。”芹娃望着他的背影,不在乎的说。
长发一甩一摆,芹娃马上将这段小插曲放诸脑外,不当回事的继续回她的房间念书。
第三章
收完车款订金,亚穗无可避免的,必须与怡芳有短暂接触。她的心狂猛地跳动着,完全不受控制。
“怡芳,这是前几天来订车,江先生的订金。”
“你好厉害,这个月已经牵十五部车,又是冠军罗!”
怡芳心无城府的甜美笑容勾得亚穗心魂为之昏乱。
“没什么,凑巧罢了。”亚穗极力克制,才将蠢动的手拉住,不让它情不自禁的摸上怡芳美丽红嫩的双颊。
只是,止得住手的蠢动,止不住仰慕的眼神,被亚穗溢满感情的特异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怡芳神色慌乱的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啊?”亚穗惊醒的掩饰道:“我……刚好想到……一个人,不是……不是在看你,真对下起。”
“原来如此。”怡芳松口气。
从皮夹里翻出杨勺的名片,亚穗递给她,并说:“认识没多久,一个很爽朗的男孩子。”
“你喜欢他?”怡芳与许多女孩子一样,谈起这类事总是眼睛一亮,满脸羡慕。
“谈不上,只是有点好感。”亚穗必须掩藏她极度不感兴趣的情绪,佯装兴致盎然的模样。
“他长得怎样?很帅吗?”
怡芳眉飞色舞的兴奋,让亚穗止不住地赖着不走,一心只想与她多谈一会儿。
“应该算帅吧!”亚穗模棱两可的回答。因为她压根儿不记得杨勺长得什么模样,她根本连看都未曾正眼看他一眼。
“真的?!改天你叫他来公司嘛!也好杜绝无聊人士的闲话。”怡芳关心的说。
早就听闻许多业绩不及亚穗的同事,绕舌的说着许多难堪无法入耳的闲话,虽然她半信半疑,但事不关己,她也从未多管闲事去问亚穗。
“那些人不过是眼红罢了,狗咬狗一嘴毛,我安心的当个人,就让那群狗互相残杀。”亚穗懒洋洋的笑着。捕风捉影的事她一向不放在眼里,只要她没做过,谁都动不了她。
“小声一点啦!”怡芳脸红的四处张望,深怕亚穗这一番话又落人话柄。
“这里没人,今天是星期天,你忘啦?留守的几个人不晓得跑哪儿鬼混了,只剩下你和我。”亚穗见她脸蛋红扑扑的,不觉爱怜失笑。
“对哦!你今天休假不是吗?”怡芳总算放心的不再左顾右盼。
“嗯!”亚穗静静的望向怡芳座位旁的文件架。
“你不去找他吗?”怡芳好奇的仰头问道。
“谁?”
“杨勺呀!这张名片的主人。”怡芳扬着手上的名片,哑然失笑的睨着她。
她晶亮的双眸与甜美的笑容,再度让亚穗俊秀的俏脸为之黯淡。
“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不能称是落荒而逃,至少表面上她伪装的很成功。
怡芳茫然的盯着亚穗修长好看的背影。真是可惜了她是女儿身,如果转换成男人的身分,相信会有排山倒海、络绎不绝的女人蜂拥而上,只为求她短暂的眷恋。
可惜,真是可惜。
怡芳愣了会儿,便专心弄着帐。星期天仍要上班,不仅苦了她,也苦了另一位痴等的男友,一股冲动,怡芳拨通电话给在家守候的男友。
“冶智,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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妁珊黑着眼圈一副疲累的模样;澐攸则是有气无力垮着身体,呵欠连连,精神不济的软在椅子上;亚穗仍是掩不住郁结的情绪,神情漠然;楱桐则哭丧脸,完全无心思的青惨着脸。
“胡了。”三个女人同时喊。
“哦!”楱桐凄惨的叫着。他已经连着放炮十几次了,今天的赌运实在差到谷底。
“楱桐,你专心打好不好?你看看澐攸,她眼皮重的都快合上,简直算是闭着眼打牌了,还能胡你的。”亚穗算是里头状况最好的。
“我喜欢输钱不行吗?”楱桐臭着脸说。
“不要玩了,我要睡觉。”将牌一推,澐攸跑到沙发上一躺,合上眼睛就睡。
“算看看赌资有多少,最输的人跑腿去。”妁珊也跟着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公平,我输钱还要跑腿?”楱桐心情沮丧的嚷着。
他已经输掉几千块啦,心疼的要命。
“那倒数第二名的去。”妁珊又命令着。
“倒数第二名的已经跑去见周公,没空理你。”亚穗自认倒霉的拿着钱,问道:“想吃什么?”
“日本料理!”妁珊喊着。
“随便!”楱桐闷闷地道。
“好吧,就日本料理,有没有意见?”
妁珊与楱桐没作声的表示赞同,只有澐攸发出不雅的呼呼声,她想必真是累坏了,才会在众人面前沉睡,并且打呼。
“我走啦!”亚穗跨大步的走出去。
“你说她昨天一夜末归?早上跑去爬山?”妁珊懒懒的盯着兀自打呼的澐攸,不可思议的问。
“一夜末归是我猜测的,清晨爬山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楱桐心里仍在计较着那几千块输掉的钱。
“看来应该是真的,没看过她累成这副蠢样。”妁珊饶富兴味地笑着。让她多睡一会儿吧!等大家饱餐一顿,养足气力再来好好盘问她。
“我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跑去爬山,真是希罕到骇人听闻。”楱桐只要探讨起他人隐私时,总是注意力集中,精神百倍。
“她还说些什么?”妁珊揉着颈子,打发时间的问着没有答案的问题。以她对澐攸的认知,她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没有,一副急着挂电话的样子。”楱桐很努力的回想,终究摇着头说。
“意料中的事。”妁珊微翘弯嘴角。
妁珊仍旧闭目养神,是以看不见楱桐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
“妁珊,我想问你一件事。”楱桐下定决心。
“什么?”妁珊仍是佣懒的靠着沙发,闭着双眼。
“我真的不像男人吗?”踌躇半天,楱桐再也受不了白天被芹娃取笑的事,便全盘托出。
“老天!”妁珊憋着笑,眼睛瞪得好大。“你想听真话、假话?”
“都要!先听假话。”
“你不像男人。”没有犹豫,妁珊说出她的真正想法。
“真话呢?”
“也一样。”傻小子。
“为什么?”
“不要问我。”拖着楱桐,妁珊把他往镜子前一推,指着镜中的他问:“你看到什么?”
“一个男人。”楱桐偏执的说。
“是个男人吗?你看,白皙的脸皮,大大的眼睛,过度浓密的睫毛,挺俏的鼻子,唇红齿白,再加上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你告诉我,你哪一点不像是大姑娘?”妁珊冷酷的指出楱桐的痛。
“可是我真的是个男人。”楱桐嗫嚅着。
“我知、你知,可是芹娃不知。”妁珊靠在墙上,叹息地说。
“怎么办?我实在受不了被人这么糟蹋。”楱桐又哭丧了脸。每每思及芹娃那副恶心厌恶的表情,他就怨得要命。
“像你说的,头发剪了,耳环拔掉,穿起西装!”妁珊亦赞同他反扑回去,气焰嚣张的女人真该尝尝苦头。
“可是……”楱桐犹豫,做这些改变很容易,但要再变回来却没这么简单。
“不要再可是啦,头发剪了,还会再长长的嘛,耳洞没有,再穿就是,穿着打扮任何时刻都可以变换,还犹豫什么?走啦,我现在就陪你去剪头发。”
“现在?我……”
“不趁现在一鼓作气,等到明天一觉醒来,你八成又反悔。走啦,走啦!”妁珊一向是标准的行动派,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从不给自己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我……”楱桐还在我个不停,已经被妁珊死命的拖进电梯。
意志力薄弱的他,根本抵抗不了妁珊,只有委曲求全的信她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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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澐攸与亚穗已经笑了半个小时,仍止不住笑,边吃着手卷、生鱼片,边捂着嘴巴笑。妁珊与楱桐则不作声的吃着寿司和牛蒡丝。
“很可爱哦!真的很可爱。”亚穗摸着楱桐短得扎人的小平头。
“不要取笑他,楱桐这次可是有心改头换面去追女孩子,你们谁再笑他,别怪我翻脸。”妁珊用力放下装清酒的杯子,气鼓鼓的怒瞪着两个女人。
虽然在美容院里,她也曾放肆的大笑过,不过比起她们的心态——绝对不同。
“我们不是笑你,只是还看不惯你这矬样。”澐攸低着头,忍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