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女人再泼辣,也还是个女人,说理说下通,又不能动手,让他又气又无奈,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不说话,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仇放,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眼,要不是我冰雪聪明又伶俐,说不定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柳忆意噘高一张嘴,得意的看着百口莫辩的仇放。
除了那天帮她上药之外,这是仇放第一次靠她这么近,上次因为专注在她的伤口上,所以没有好好瞧她,此刻才发现这女人长得一副明眸皓齿,珠圆玉润的,小脸儿上因为刚刚的气愤而染上两团酡红,点上困脂的樱唇娇艳欲滴,像等人摘取似的,要不是她说出来的话会气死人,小嘴一张一合煞是迷人。
“我告诉你,仇放,这倚香楼是花了我多少心血,才有今天的规模,你要把它夺走,除非我死。”
夺走?这两个字眼窜进仇放的脑里,心里有个声音传出来,让他突然涌现想夺取她的唇的念头。
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为了顺应自己的心意,想尝尝她那张看起来香甜的小嘴,也为了要堵住她的喋曝不休,仇放没有多想,低下身攫住她的唇。
两唇相接的一刹那,柳忆意心里所有想骂的话突然化做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反应,眼睛睁得圆大,看着眼前突然朝她逼近变大的俊颜。
他他他……他在做什么?!
这……是在吻她吗?
她不是没见过客人和姑娘间有这种行为,可她总觉得很恶心,没想到有一天这种事竟然发生在她身上!
见她没有反应,仇放擅自加深这个吻,轻轻嚼咬了她的唇一下。
她想开口斥骂他,反而让他的舌乘机而入,态意翻搅她的檀口,想说的话全被他吞下去,她只能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
原想举起拳痛打这个轻薄她的登徒子,可粉拳捶在他的胸前却显得虚软无力,反而更像欲拒还迎。
“闭上眼睛。”他在她口中呢喃。
在思想还来不及反抗前,她的眼睛已经听他的话,乖乖闭上了。
仇放掌握了主控权,手环住她的蛮腰向他靠紧,在她的口中一次又一次勾引着她的丁香。
终于,在柳忆意就快要没气前,仇放结东这个吻,目光灼灼看着她有些肿胀却更鲜嫩的红唇。
“嗯,这样可爱多了。”女人本来就应该就像现在这样,乖巧温顺,看来这招真的还满有用的。
这句话立刻拉回柳忆意的理智,脑海中突然浮现母亲临死前的模样,就是因为太深爱一个男人,所以让母亲在等待不断落空的情况下,心碎而亡。
不!她绝对不要重蹈母亲的覆辙,她的心只能属于她自己。
没有多想,她用力推开仇放,挥手甩了他一巴掌,随即夺门而出。
第七章
“意儿,找我有什么事?”仇放接到七八的传话后,来到偏厅见柳忆意。“是想再来一次?没问题,我绝对奉陪。”
“不准叫我意儿,叫我意当家,或跟着七八他们叫意姐儿都可以,就是不准那样叫我。”听到仇放唤她“意儿”,她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我为什么要跟着七八他们叫?我偏要叫你意儿不可以吗?”
“不可以,别人听到了会怎么想?”柳忆意吼回去,见眼前的他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她真想拿条绳子把他勒死,以免她看了就生气。
“人家要怎么想就随人家去罗!再说,我们的关系本来就不一样。”仇放耸耸肩,不以为意,然后挤眉弄眼的附到她耳边。“毕竟我们都已经那么亲密了。”
“你还说……”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柳忆意想杀了他的念头就更加炽盛。
“好,不说不说,我绝对不会再提起那天我吻了你,而且你也乐在其中的那件事。”仇放故意提高音量,从外面走过去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掩嘴窃笑。
“仇放,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谁乐在其中,那叫轻薄,你轻薄我好不好。”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会向人提起那天我轻薄你,你也乐在其中这件事,这样总行了吧!”从那天开始,仇放突然发现逗她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以往每次和她过招总是他层居下风,但只要提起这件事,一向精明干练的她,也会出现难得一见的小女儿娇态。
“仇放,你找死……”柳忆意深吸一口气,压抑自己满腔的怒火,省得她真的忍不住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她知道他今天会变得这么可恶的话,那个时候就不该一时心软救了他,让七八挖个洞把他埋了算了,也不用被他占去便宜,还让他这么取笑自己。
“意儿,说实话……”方才还嘻皮笑脸的仇放,突然变得严肃正经。“难道你对那个吻都没感觉吗?我自认吻技还不错,要是你觉得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没关系,我一定会虚心接受的。”
“算了算了,跟你这种人有理说不清。”柳忆意放弃再讨论这个话题,决定尽快把她找他的用意说出。“有件事情眼你商量。”
“什么事?你都是我的人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没关系。”
“你……”他一定要三句提醒她一次,那天她做了什么糊涂事吗?“你在我这里也快一个月了吧?”
“是啊!”
“我觉得你工作挺卖力的,所以决定要好好赏你。”
“赏我?要是给我银子那就不用了,最好的奖赏就是给我一个吻。”仇放故意瞹昧的点点自己的唇。
“你给我正经点。”这男人第一次见明明就没有这么痞的,为什么现在会变这样?看来她识人的功力还得再练练才行。“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工作这么卖力,那你欠我的那些债就少算一点好了,算你个整数,三千两。”
早点把他打发,她才可以早点过回她平静的日子。
“我没那么多银子。”仇放双手一摊。
“要不,两千五百两。”
“还是没有。”
“两千两?”柳忆意觉得自己的心像在滴血。
“唉……不够。”
“算了。”柳忆意心一狠,牙一咬。“一口价,一千五百两。我告诉你这个价钱已经很低了,要知道我照顾你那么多天,吃的、喝的、用的、花的绝对超过这个价钱,要不是看在你这阵于工作那么努力的份上,我才下会这么便宜你。”
“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的慷慨了。”
“不用了,你只要赶快把帐还清,就可以自由了,也不必一天到晚困在我这间倚香楼。”
“是啊,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他还嫌给得太多?这已经是她的底限了,一下子少了两千多两,这简直比剥她一层皮还难过。
“可是我还是没有这些银子,我连十两都拿不出来,何况是一千五百两。”仇放耸耸肩,一副“我就是没钱,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姓仇的,你不要敬酒下吃吃罚酒。”柳忆意为之气结,当初见到他还以为他是个人物,可没想到他的真面目竟是如此令人讨厌。
此时,七八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意姐儿,大事不好了!”
柳忆意翻了个白眼。“又是什么事?”这七八总喜欢大惊小怪,要是这一次又不是什么“大事”的话,最好给她皮绷紧一点。
“前厅来了一大群人,说要找仇哥。”
“是些什么人?”仇放疑惑的问,照理来说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自然也不会有人找上门才对。
“我也不知道,有男有女,一进门就问这里有没有个叫仇放的人。”
“仇放,没想到你还真厉害,打跑了几个小混混就声名远播,还有人上门指名要找你!”柳忆意语带讥讽,斜眼睨了一下仇放。
“我出去看看。”仇放提步就要往前厅的方向走。
“等一下——”柳忆意叫住他。“我去打发他们,我们这儿是做生意的地方,可不是你仇大爷的产业,要是每个人都上门来找人,我们生意还要不要做下去?”一面咕哝着,一面往前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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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厅,只见里头聚集了一群人,个个都身穿黑衣,胸前还绣了个骷髅头,手拿武器,一脸凶狠的样子,整齐站立在两个坐着的男子后面。
这两个应该就是带头的,柳忆意朝他们两个走去。“两位大爷,今天是第一次上咱们倚香楼吧?我是这儿的当家,大家都叫我意姐儿……”
“我们是来找仇放的。”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打断柳忆意的话。“快把他交出来。”
“仇放?”柳忆意娇笑几声。“这听起来像是个男人的名字。这可是第一次有客人上门不找姑娘,反而找个男人。”
“废话少说。”另一个男子重重拍了下桌子。“再不把他交出来,小心我拆了你这里。”
“老二,稍安勿躁。”刀疤男子暍止他。“意姐儿,我们是仇放的故交,已经找他很久了,如果他真的在你这里,可否请他出来一见,听说他前一阵子受伤,实在让我们很担心。”
“唉,这位大爷,我能够体会你们担心的心情,但是你也知道我这儿是青楼,除了几个跑堂外,其他都是姑娘家,可没有一个姑娘是叫仇放的啊!您会不会找错地方了?”
“你还装蒜,明明就有人看见仇放在这里,你还睁眼说瞎话,来人,给我搜,就算把这里拆了,也要把仇放找出来。”坐在刀疤男旁边的男子大喝一声,做了个手势就要叫他带来的人开始动作。
“等一下。你这么凶,会吓着人家姑娘的。”
“就是说嘛,如果这位爷一定要仇放的话,要不这么着,我立刻就叫一个姑娘改名,好好伺候大爷。”柳忆意故作识趣的朝他眨眨眼。
“你……”男子气得拿起原本摆在桌上的刀,就要拔出——
“老二,给我坐下。”刀疤男子按住他的手,狠狠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安分点。
“是。”在刀疤男子眼神的逼视下,就算他有满腔的怒火,也下得下压下去,悻幸然坐下。
“对下起,我家老二脾气实在太坏,吓着姑娘了。”转回柳忆意的方向,眼里的戾气立刻收敛,转为温和有礼的样子。
“没关系没关系。”柳忆意摆摆手,仿佛一点也下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吓死了,这些人又是剑又是刀的,动起手来她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既然姑娘这儿没有仇放这个人,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要是姑娘听人提起这个人,还望姑娘差个人到悦来客栈通知我们一声。”既然问不到他想要的答案,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刀疤男起身准备离去。
“好的好的,一有消息我就立刻通知大爷,要是大爷夜里寂寞想找个人陪,也记得上我这倚香楼啊!”
那群人离去以后,柳忆意呼了一口气,瘫在椅子上。
本来只是想打发这些人,不要让他们妨碍她做生意,但后来心里越觉下对,这些人提到仇放的眼神只有杀气,一点也下像他们说的担心他受伤,而且他们要真是仇放的朋友,当初仇放一醒过来,就应该会去通知他们才对,也不至于因为付下出银子留在这里做工了。
这仇放到底是什么人物,怎么会惹上这种人?
不知怎地,柳忆意感到一阵心烦,但她绝对不会承认她是担心仇放的安全,她在意的只有倚香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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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管事……”倚香楼最热闹的时候,仇放趁着没人注意他这个穿着跑堂衣服的人,闪进一间隐蔽的厢房,和君氏商号在三多城的总管碰面。
坐在圆桌前那个圆胖的男人听到声音,立刻站起身来。“仇爷。”
“真是不好意思,还累你跑这一趟。”昨天那群人离去之前,仇放特地躲在旁瞥到一眼,带头的两个人便是追命门四大护法之二,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他们已经知道他躲在这里,之所以没有出手,是为了避免直接挑了倚香楼会太过招摇,反正既然知道他就在这里,他们只要守住倚香楼,到时来个瓮中捉鳖就可以了。
如果是平时,他大可硬闯出去,但目前他的功力只恢复了五成,别说四大护法了,他实在没把握可以一次应付几十个人围攻。
但既然行踪已经曝光,为了不连累到无辜的人,倚香楼已经不宜久留,一定要尽速离去才行,所以他托七八传个口讯给赵管事,要他上倚香楼一趟。
“不用客气,主子早有交代下来,仇爷吩咐的事一定要照办。”赵管事恭敬的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仇放走到赵管事身边,将他盘算好的计划告诉赵管事。
“小的知道了,请仇爷放心。”牢记仇放的吩咐后,赵管事又饮酒作乐一番,才装做下胜酒力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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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结束一天的工作,柳忆意累得一躺到床上很快就熟睡了,其他人也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养足精神以应付隔天的工作,整个倚香楼安安静静的,和方才的人声鼎沸大下相同。
仇放见四下无人,一个闪身来到柳忆意房前,小心推开窗跳进去。
他走到床前凝视着熟睡中的柳忆意,说真的,熟睡中的她少了清醒时的那份精明和八面玲珑,反而多了份年轻女孩的纯真,要是她生在寻常人家,凭她的容貌,上门提亲的人大概下少吧。
眼光流连在她的唇上,他没有办法忘记她的唇有多柔软,而且从她生涩的反应看来,他应该是第一个吻她的人吧!
身为一间青楼的鸨娘,再加上中上的姿色,他可以想像她要守身如玉是多么不简单的事,一个年轻女子不但要管理所有的事情,还要在不得罪客人的前提下,守着自己的防线,他对她除了钦佩之外,还多了份怜惜,想为她撑起一方风平浪静的净土,让她可以在他怀中安歇。
不过这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只是虚幻的空想,外头有一堆人等着取他的性命,而他的功力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完全恢复,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个未知数了,更遑论想要照顾她。
仇放伸手碰了碰她洗净铅华的素颜,柔嫩的肤触让他的大掌流连下肯离去,熟睡中的柳忆意突然动了一下,让他飞快回过神来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