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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Acup的女人  第8页    作者:张小娴

  “那我应该做正室还是第三者?”游颍反问我。

  “你——真的很难说,但看情形,你该是正室啊,且是未来律师太太。大海呢?”

  “他在房里睡着了,我在厨房里打电话给你。”

  “厨房?”

  “刚才睡不着,想找东西吃,来到厨房,又不想吃了,想打电话给你。”游颍满怀心事。

  “有什么事吗?”我问她。

  “我在大海的车厢里嗅到另一只香水的气味。”

  “另一只香水?”

  “我用的是仙奴五号,那只香水该是姬先蒂柯。”

  “那你怎么做?”

  “我问大海,哪一只香水比较香。”游颍在电话里大笑。

  “你这么大方?”我奇怪。

  “我也奇怪自己这么大方,是不是我已经不爱他?”

  “那大海怎样回答你?”

  “他说不明白我说什么。”

  “那个奥莉花胡是不是用姬先蒂柯的?”我问游颍。

  “不是,她用三宅一生的。”

  “那么,也许是大海顺路送一个女人一程,而那个女人刚好又用姬先蒂柯呢。”我安慰她。

  “我也这样安慰自己。”

  “鼻子太灵敏也是个缺点。”我笑说。

  “是啊!如果不是嗅到香水的气味,今天便不会睡不着。”

  “你不知道我多么羡慕你,你和大海可以一起生活,应该好好珍惜啊,不要怀疑他。”

  “如果你和唐文森可以一起生活,也许你也会有怀恨他的时候。”游颍说。

  也许游颍说得对,我经常渴望可以跟森共同生活,却没想到,今天我们相爱,爱得那样深,正是因为我们不能一起生活。一旦朝夕相对,生活便变成恼人的一连串琐事。

  “你们为什么还不结婚?结了婚,你会安心一点。”我说。

  “很久以前,他提出过。这两年,都没有提过,他不提,我也不会提。或许很多人觉得我傻,既然跟他一起七年,便有足够理由要他娶我,我不喜欢威胁人,我希望是他心甘情愿娶我,而不是因为虚耗了我的岁月,所以娶我。这两者之间,是有分别的。而且,我好象不象以前那么爱大海了。”

  “你不是很紧张他的吗?”

  “或许我们只是习惯了一起生活,不想重新适应另一个人。”

  “我认为你比从前更爱他。”我说。

  “为什么你这样认为?”游颍问我。

  “就是因为越来越爱一个人,也就越来越害怕失去他,自己受不了这种压力,于是告诉自己,我也不是很爱他。这样想的话,万一失去他,也不会太伤心。”

  她沉默了十秒钟。

  我急忙安慰游颍:“是不是我说错了话?”

  她倒抽一口气说:“我只是秘书,我再努力,也只是个秘书,不会有自己的事业;但大海的事业如日中天,我不是妒忌他,两个亲密的人是不应该妒忌的,我只是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他的将来一片光明,而我已到了尽头。”

  我终于明白游颍不快乐的原因,她既想大海事业有成,可是,也害怕他事业有成之后,彼此有了距离。

  三天之后,常大海在我的内衣店出现。

  我对于他的出现有点儿奇怪。

  “我想买一份礼物送给游颍。”常大海说。

  “原来如此。”我笑说。看来他们的关系还是不错。

  “她近来买了很多这只牌子的内衣,我想她很喜欢这只牌子吧。”

  “我拿几件最漂亮的让你挑。”

  我拿了几件漂亮的真丝吊带睡衣让常大海挑选。他很快便选了一件粉红色的,果然有律师本色,决断英明。

  “游颍呢?”我问他。

  “她约了朋友吃午饭,你有时间吗?一起吃午饭好不好?”常大海问我。

  “不怕让游颍看到误会我们吗?”我笑说。

  “她不吃醋的。”

  他真是不了解游颍,她不知吃醋吃得多要紧。

  我跟常大海去吃四川菜。

  “游颍近来是不是有心事?”常大海问我。

  “我看不出来呀。”我说。我不想把游颍的事告诉他。

  常大海点了一根烟,挨在椅子上跟我说:“我是很爱她的。”

  我很奇怪常大海为什么要向我表白他对游颍的爱。不管如何,一个男人能够如此坦率地在第三者面前表达他对女朋友的爱,总是令人感动的。我想,游颍的不快乐,在这一刻来说,也许是多余的。他们虽然相恋七年,却好象不了解对方,他不知道她吃醋,她也不知道他如此爱她。这两个人到底是怎样沟通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问常大海。

  “你是她的儿时好友,她向来没有什么朋友。”常大海说。

  “你想我告诉她吗?”我想知道常大海是不是想我把他的意思转达给游颍知道。

  常大海摇头说:“我有勇气告诉你我很爱她,但没有勇气告诉她。”

  “为什么?”我不大明白。

  “她是那种令你很难开口说爱她的女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一种女人被男人爱着,却令男人不想表白。

  “你是说她不值得被爱?”

  “不。”常大海在想该用什么适当的字眼表达他的意思,他对用字大概很讲究,就象是在法庭上一样,他想说得尽量准确。

  “就象有些律师,你不会对他说真话,因为你不知道他会怎样想,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你的真话。”常大海终于想到怎样解释。

  “你以为她不会相信你爱她?”

  “她似乎不是太紧张我。”常大海终于说得清楚明白。

  我不禁失笑:“据我所知,她是很紧张你的。”

  如果常大海知道游颍曾经为他想过隆胸,他就不会再说游颍不紧张他了。

  “她这样对你说?”常大海似乎很高兴。

  “总之我知道,你们大家都紧张对方。”

  “但她总是好象什么都不紧张。”常大海说。

  我终于想到了,常大海说的,可能是香水那件事。

  “你是说她在车厢里嗅到另一只香水的味道,不单没有质问你,反而大方地问你,哪一只香水比较香?”我问常大海。

  “她告诉你了?”

  我点头。

  “她的表现是不是跟一般女人不同?”常大海说。

  “那么,那种香味是谁留下来的?”

  “我顺道送一位女检察官一程,那种香味大概是她留下来的。”

  我猜对了。

  “吃醋不一定是紧张一个人的表现。”我说。游颍表面上不吃醋,其实是害怕让常大海知道她吃醋。

  “可是,不吃醋也就很难让人了解。”常大海苦笑。

  离开餐厅之后,我和常大海沿着行人天桥走,我一直以为只要两个人都爱对方,就可以好好的生活,原来不是这样的。有些人,心里爱着对方,却不懂得表达。

  我和常大海一起走下天桥,一个男人捧着几匹颜色鲜艳的丝绸走上天桥,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显得十分瞩目。这个人突然停在我面前,原来是陈定粱。

  “是你?”我惊讶。

  陈定粱的反应有点儿尴尬,他大概以为常大海是我的男朋友,所以正在犹豫该不该跟我打招呼。

  “你遇到朋友,我先走了。”常大海跟我说。

  “你要去哪里?”我问陈定粱。

  “那人是你男朋友?”他问我。

  我笑笑没有回答,我认为我毋须告诉陈定粱常大海是不是我男朋友,他要误会,就由得他误会好了,用常大海来戏弄他,也是蛮好玩的。

  “这几匹布很漂亮。”我用手摸摸陈定粱捧在手上的一匹布,“料子很舒服。”

  “是呀,这是上等布料。”

  “用来做衣服?”

  陈定粱点头。

  我记得陈定粱是在成衣集团里当设计师的,怎么会替人做起衣服来?

  “我转工了,自己做设计,生产自己的牌子。”

  “恭喜你。”我跟陈定粱握手。

  他双手捧着布匹,没法空出一只手跟我握手。

  “我还有时间,你要去哪里?我替你拿一匹布。”我说。

  “很重的啊!”陈定粱边说边把最大的一匹布交到我手上。

  “你——你竟然把这匹布交给我?”我怪他不够体贴。

  他古惑地笑起来:“男人做得到的事,女人也该做得到。”

  我捧着那匹沉重的布跟在他身后。

  “你要去哪里?”我问他。

  “快到了。”他走入一个商场。

  他的店就在接近上环的一个商场内的一个小铺位,只有几百尺地方。

  “这就是你的店子?”我觉得这个地方实在委屈了他。

  “我从前的办公室有海景,这个办公室有商场景。”他自嘲说。

  “上次见面没听说你自己创业。”我说。

  “刚才那个不是你的男朋友。”陈定粱接过我手上的布匹说。

  “你怎么知道?”

  “你们的眼神不象一对情侣。”

  “情侣的眼神也不是永远一致的。他是我朋友的男朋友。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还有一个拍档。”

  “我是不是应该光顾你做一件衣服呢?当作贺你新店开张。”我说。

  “当然欢迎,你想做一件什么的衣服?”

  “刹那间想不到。”

  “由我来作主吧,我知道你穿什么衣服好看。”

  “我穿什么衣服好看?”我好奇地问他。

  “你看到衣服后便会知道。”

  我气结。

  “什么时候做好?”

  “做好之后我会告诉你。”

  “你对其他客人不会是这样的吧?”

  “我会给她们一个完成的日期。”

  “为什么我没有?”

  “可能是我比较用心做呢!所以不要问我什么时候做好。”

  “谢谢你。”他欣然受落。

  晚上,我跟徐玉和游颍一起吃饭。

  “常大海今天找过我。”我跟游颍说。

  游颍有点愕然:“他找你有什么事?”

  “他跟我说他很爱你。”

  游颍表情很奇怪,先是愕然,然后笑容越来越甜。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游颍问我。

  “因为他告诉你的话,你不会相信,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我答应不说的。”

  “他从来没有告诉我。”游颍说。

  “你也从来没有告诉他你爱他,对不对?”我问游颍。

  游颍无言。

  “你没有说过你爱他?”徐玉惊讶,“你们一起七年啊!”

  “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游颍说。

  “我时常告诉宇无过我爱他。”徐玉说。

  “这句话很难说出口吧?”游颍坚持,“我从来没有对男人说过我爱他。”

  “常大海是很想听你说的。”我说。

  “是吗?那他为什么不先跟我说?”

  我真是服了游颍,这句话总得有一个人先开口吧,难道要等到死别那一刻才说?我不会吝啬这句话。

  “你怕输。”我跟游颍说。

  “如果你先跟男人说我爱你,他就会认为你很爱他,你爱他比他爱你更多,那就好象你输了。你是这样想,对不对?”我问游颍。

  “男人是这样的,如果你跟他说你爱他,他就不会跟你说他爱你。”游颍说。

  “为什么不会?”徐玉说。

  “男人知道你爱他,就不会再开口说爱你了,因为他已经处于上风,男人只会在自信心不够的时候才会对女人说“我爱你”。”游颍说。

  或许我都忘记了,游颍是一个很怕输的人,小时候,她怎么也不肯跟我比赛跳绳,因为她知道一定会输给我。

  “由于不想处于下风,所以你也装作不吃醋,对不对?”我问游颍。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吃醋?大海不喜欢吃醋的女人。”游颍说。

  “你不吃醋,他会以为你不紧张他。”我说。

  “还说我不紧张他?”游颍生气。

  “我知道你就是紧张他,所以不敢吃醋,可是男人呢,心思没有女人那么细密,他不会知道你的苦心。”我说。

  “为什么你和大海好象作战似的,大家都穿上盔甲?”徐玉忍不住问游颍。

  “如果是盔甲,都穿了七年,但我们很好啊!”游颍显得很执着。

  我开始担心游颍和大海,他们一起七年了,坦白的程度原来那么有限,大家都紧张对方,偏偏都装作不紧张,任何一方都不肯先认输,这种关系是很危险的。

  我跟徐玉和游颍分手,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十二时。森打电话给我。

  “你在哪里?”我问他。

  “在公司里。”

  “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爱你,你会不会认为自己处于上风?”我问他。

  “怎么会呢?”他反问我。

  “真的不会?”

  “你不相信的话,你现在说你爱我。”

  “我才不会说,你先说!”

  “我旁边有人啊!”他说。

  “那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我挂念你。”

  在这一个晚上,这一声“挂念你”好象来得特别温柔和动人,我觉得我们毕竟比游颍和大海幸福,他们可以住在一起,却各怀心事。我的心事,森都知道。他的心事,我唯一不知道的,是他对太太的真实感情。

  “你说挂念我,我会飘飘然的,你现在处于下风了。”我戏弄他。

  “我经常是处于下风的。”他说得怪可怜的。

  “我给你牵着鼻子走,你还说自己处于下风?”我不满他。

  “你随时会离开我。”他说。

  “你也是随时会离开我,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罢了。”我难过地说。

  “我没有把你当作过客。”

  我知道森并没有把我当作过客,我只是觉得我的身分最终也不过是一个过客。我以前不知道名分对一个女人的重要,遇上森,我才发现名分也是很重要的,单有爱情是不够的。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没有爱情,仍然握著名分不肯放手。既然没有爱情了,名分也死要抓住,一天保住名分,始终还是他的人,还有机会等他回来。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歉疚,也许是不能给她名分,所以他用许多爱来赎罪。

  “你那样爱我,是不是因为内疚?你用不着内疚,因为那是我咎由自取。”我说。

  “如果不爱一个人,又怎会内疚呢?”森说。

  森挂了线,我泡了一个热水浴,浴后竟然整夜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森说,没有爱,就不会内疚,是先有爱,还是先有内疚呢?他对妻子也内疚,那是因为他曾经爱过她吗?

  凌晨三时多,楼下传来一阵阵蛋糕的香味,郭小姐通常在早上七时才开始局蛋糕,为什么这个时候会传来局蛋糕的香味呢?我穿上衣服,走下去看看。

  我在蛋糕店外拍门,不一会儿,郭小姐来开门,她的头发有点乱,样子很憔悴,脸上的口红也化开了,她平时打扮得很整齐的。

  “周小姐,你还没有睡吗?”她问我。

  “我睡不着,又嗅到蛋糕的香味。”我说。

  “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局蛋糕,但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我也睡不着。”她满怀心事,“既然你也睡不着,进来喝杯茶好吗?蛋糕也快局好了。”

  “好呀!”我实在抵受不住蛋糕的诱惑,“蛋糕不是有人预订的吗?”

  “不,是我自己局的,你来看看!”

  她带我到厨房,从局炉拿出一个刚刚局好的蛋糕,是一个很漂亮的芒果蛋糕。

  我试了一口,蛋糕很美味。

  “郭小姐,这个蛋糕很好吃。”我称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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