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乱的乐乐,因凉意而找回一丝理性。就着巷口的路灯,她在光晕下瞥见丝丝细雨,找到了避重就轻的空隙。“下、下雨了,我要赶快回去……”
南敬霆抬头,细密的晶莹雨珠在他脸颊上汇聚成一道小水径,从阳刚的下颚滴落地面,而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他摊开勾在手腕间的休闲西装外套,遮挡在头顶上。
“站过来。”他道,要她一起避雨。
“不、不用了,我用跑的回去很快……”
“可是在到家之前,你就会淋成落汤鸡。”
“无所谓,反正回家就可以洗——”
“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南敬霆凛眸微眯地瞪着她。
他不容拒绝,尤其是她的拒绝。
见她依旧有所顾忌,他了然地补充:“我是人形的时候,没有习惯吃人肉,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还是我会错意了,其实你是因为害羞而不敢靠近我?”
乐乐心口一跃,急忙冲出口:“我才没有!”
他眉眼悬着笑,注视她脸上好看的浅浅红晕,没有戳破她欲盖弥彰的否认。
看着他一脸“没有就靠过来呀”的挑衅,乐乐硬着头皮,说什么都要证明给他看她所言不假,于是遂往前跨步,站到他撑起的外套底下。
两人靠得好近,近得让她清晰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溜进她微湿的发丝,一阵轻颤窜过她全身,被他的男性气息包围的细嫩肌肤,敏感地泛起细小的疙瘩。
亲昵的气氛,挑起了她心中紧张、不安、羞怯,以及某些说不出的感觉,她低着螓首,紧张地绞着手中的拼布包包,就怕被一动也不动的他,发现她急如擂鼓的心跳声。
怎么还不走?
等了半晌,不见他下一个动作,她有些无措地抬起头,就对上一双蕴着灼亮火光的暖烫黑眸,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情绪油然而生,让她的呼吸转而急促——
几乎是下一瞬间,黑暗遮覆了他们。
她的惊呼才刚脱口,灼热的薄唇就吞没了她的声音,熟练地闯入她的檀口,侵占她的甜美,撩拨她的青涩,坚持与她纠缠。
炙热的激情再一次震慑了她,她反射性想逃,但他有力的双手就像铁条,紧紧将她囚禁在怀中;他的吻,炙烈中又有某种令她难以理解的温柔,坚定地瓦解她的不安与迷惘。
黑暗带来更亲密、更鲜明的氛围,她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动作。
乐乐像是被催眠般,不知不觉放弃了挣扎,不知不觉沉沦在他澎湃的激情中,不知不觉酥软地被哄诱着回应他的吻,不知不觉生涩地以舌尖学他在她口中制造的悸颤。
南敬霆的喉咙深处滚出野兽般的沉沉低狺,因她生涩诚实的反应感到无以复加的愉悦,他更加热切而狂野地吻着她,双手更加拥紧了她,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胸膛,让她的每一寸曲线更加契合他。
在她肺叶中的氧气因快要用尽而隐隐刺痛时,磨人的薄唇往下来到她敏感的颈间,在滑嫩白皙的肌肤上烙下点点火热爱欲。
黝黑的大掌往下滑至她的纤腰,托起柔软的臀儿,略略施力压向他刚硬如烙铁的欲望,隔着彼此衣料抵着她最柔嫩的芳泽,缓慢地摆动,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
湿热的薄唇在她细致的颈根摩挲,宽厚的大手悄悄解开她的上衣钮扣,一路探进她的衣服内。
“啊……”
乐乐嘤咛一声,闪电般的快感让她弓起从未尝过情欲的生嫩身子,轻颤无力的双腿一软,感觉腰间的大手将她揽得更近、更紧。
她的理智在此时倏然回流,倒吸一口气,倏然张开蒙胧星眸。
覆在他们头顶上的外套不知何时滑落脚边,她看见他额前被雨打湿的黑发下,溢满浓灼欲望的深幽黑眸。被他点燃的烈焰摆布得酥软无力、不知所措的娇躯,加上冰凉沁人的雨水一浸,不禁惶然发颤。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她低喘地颤声问,既懊恼又恐慌地发现自己竟然因为他的抚触而意乱情迷,刚才甚至在他的挑逗下婉转呻吟!
“你是我的,”暖烫的呼吸刷拂过她湿凉的耳壳,又引发她不可遏止的悸颤。“况且,你对我是这么有感觉,让我更舍不得放开你了。”
“我没有!”
她的否认又换来一次激情四溢的吻,乐乐又是一阵晕眩,开始不由自主地贪婪回应,小手忍不住攀上他厚实的肩背,在他颈后的发尾交握。
“没有吗?”他微微退开,唇角带笑,嗓音低沉瘩哑,粗糙的拇指抚过她被吻得又红又艳的唇。
魔魅的声音传进乐乐耳中,她浑身一震,又懊又恼地想推开他。
“没有没有——”
她的挣扎再度被他的薄唇堵住。
这回他轻轻拨开她的衣衫,露出粉嫩的肩头,灼热的唇在她细嫩肌肤因接触冰冷雨水而泛起的小疙瘩上舔吮,牙齿轻咬着她的内衣肩带,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咂吮声,大手当然也没闲着,直接进袭她粉嫩双峰。
她的气息急促紊乱,螓首因太过强烈的快感而摇晃着,小手紧紧地攀着他粗壮的颈项,下意识地挺起胸脯。
“没有吗?”他嘶哑地在她耳畔重复,指间柔嫩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唔……没、没有……”
又是重重一吻。
当那双恣意在她纤细娇躯上游走的大手缓缓撤回,在雨中贪恋他温暖体温的乐乐,红嫩嫩的小嘴不悦地吐出浅浅咕哝,双眸氤氲,湿润的唇儿半张,神智不清、无法克制地自动往他靠去。
他噙起了然的浅笑,乐得接收软玉温香。
“还是没有吗?乐乐。”
“没、没……”
不诚实的小红帽!
“啊……”
他的大手不知何时探入她裙下,一阵阵煽情的火焰就着他的指掌,涌入乐乐身体未曾经人探访的地区,引来她一阵酥麻难耐的细吟。
听见自己的呻吟,羞耻的浪潮袭向乐乐,她惊颤地咬住下唇。
“停……别这样,求求你……”
“要我停吗?那就承认你喜欢我。”
注视着她媚眼如丝的火热神情,南敬霆深知这副尚未经历过男欢女爱的生嫩娇躯,已经因为他的挑逗颤栗不已,他喉头一紧,感觉自己股间的欲望,正因她生涩却无比性感的反应而涨痛着。
“别……”乐乐感觉抵着她下腹的坚挺又更加硬了几分,她不无知,当然明白他对她有着什么样的渴望,心慌地颤声抗拒。
“那就别再否认,否则我会忍不住在这里把你的衣服剥光。”他抵着她的唇,低哑道。虽然已经入夜,但毕竟此处是人车可能经过的路上,他可没打算让别人分享她性感撩人的一面。能珍藏她的热情的,只有他一人。
“小红帽,说,你喜欢我。”
“……”
“不说吗?”
他黑眸半眯,决定以最性感的嗓音及最磨人的逗弄,终结这回合的拉锯战。
乐乐双腿发软,要不是由他抱着,她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南敬霆,住、住手……”她娇喘连连,浑身因电击般的酥麻而剧烈颤抖。
“快说。”他邪恶地加快了速度。
“啊,不要了……我……”不行了,她好难受,好难受……
“嗯?”
“我……我……”雨声,盖过她含糊的轻喃。
“你怎么样?大声点,我听不清楚。”
“我喜欢你!”她在雨中对着他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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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服、气!”
“你不服气也没用,就跟你说明虾已经卖完了,只剩这些草虾,如果你一定要买明虾的话,明天再早点来啦。”
黄昏市场的虾贩阿伯,抬眼看着上一秒钟决定要买草虾、下一秒钟却突然气呼呼的女顾客,他也是没辙地说道,东西卖完就是卖完了,他只能这样劝。
“嗯?”乐乐一楞,眨了眨双眼,半晌才发觉自己分神想到别的事去了,竟然还脱口发泄出心中的愤懑。“呃、老板,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天呀,好丢脸。
“小姐,你是不是没空来买?不然看你要几斤,我明天帮你留。”古道热肠的老板问。
“不用了,我要这些就好。”
乐乐脸红尴尬地请老板继续将草虾装袋,拿出钱包付了钱后,将草虾放入提在手中的菜篮,拎着沉重的菜篮快步离开,走远了,才放慢脚步。
菜篮里塞了满满一篮,都是家里那头野兽指定的晚餐菜色,她低头一看,心里的火气又提上来了。
今明两天,老爸老妈参加社区里长举办的两天一夜旅游活动,留她一个人面对南敬霆,出门前没叫她注意门户与自身安全,反而是吩咐她要按时准备南敬霆的餐点,别让客人饿肚子。
什么跟什么呀!哪有父母居然要女儿照三餐去侍奉一个没安好心眼的外人!
她当然不服气,尤其是昨晚的事。
南敬霆居然在有人会经过的巷道内,用那种卑鄙下流无耻的手段,逼迫她说喜欢他?!天杀的超级浑蛋,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害她只要一想起他对她所做的种种,她就又羞又怒。羞的是,她竟然差点和一个男人在公共场所上演十八禁的爱欲戏码;怒的是,明知道他是出于戏弄,她却在他肆恣的撩拨挑逗下发出陶醉的呻吟,还说了没志气的“表白”!
她好气好气,气自己的定性不够,气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难道她真的喜欢南敬霆,所以才会放任他以那般亲密的折磨对她为所欲为?
乐乐愤愤甩头,甩去天底下最可笑的念头。
不,她不可能喜欢一头恶魔似的大野狼,永远都不可能!
此时,对街一道挺拔的身影映入乐乐的眼帘,她蓦然从愤慨的思绪中回神。
她看着南敬霆走进一家咖啡馆,从透明的玻璃窗,看见他抬手朝咖啡馆内一隅打招呼,然后面带微笑地走向对方,看得出来与人有约。
会是谁?
突然间,一张不算陌生的清丽面孔跟着进入乐乐的视线——昨晚相亲宴的女主角之一李小姐,她也是一脸笑容可掬地迎向南敬霆。
原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约好今天见面了……
乐乐僵直着身子,很想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却感觉一口气哽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下下去,让她胸口微微发疼。
昨晚才从她口中听到她的“表白”,今天就和别的女人相见欢,这是混帐花心大色狼的通病不是吗?明知他只是为了想满足一己的私欲而恶意戏弄她,她为什么还会感觉自己像是被欺骗了?
手中的菜篮不晓得为什么,更沉重了。
他应该会与李小姐共进晚餐吧。
乐乐深吸一口气,提起略显沉重僵滞的脚步,走入前方不远的便利商店。五分钟后,她走出便利商店,一篮子的食材变成了一打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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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南先生。”
“李小姐?”南敬霆看见迎面走来的女子,有点讶异这样的巧合。
“这家咖啡馆是我和朋友合开的,昨晚王媒婆有提到。”老板在店里出没,一点都不奇怪。
“昨天很抱歉。”南敬霆语气稳敛道。
他压根没费心思在相亲上头,也就没理会那些琐事。不过,该表示的道歉他不会小气,毕竟,他算是利用了李小姐去刺激乐乐。
“没关系,南先生不必觉得抱歉。”女子不甚介意地摇摇头。
早在南敬霆让出送她回家的机会时,她就明白自己不可能抓住他的心,因为他的心,早就是别人的了。
“其实,你很喜欢欧阳小姐吧?”
南敬霆抿唇一笑,无须言语的笑意,道出了他没有隐瞒的回答。
“那我祝你们顺利、幸福。”女子真诚微笑道。也许,昨天那场相亲之于南敬霆、欧阳乐乐和她,都不是件莫名其妙或糟糕的事。
“谢谢。”南敬霆回以颔首,又道:“看得出来程先生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有机会的话,你不妨选择他。”
“嗯。”女子羞涩地笑了,淡淡的绯红在清丽的脸庞上浮现。可以想见,昨晚饭局结束后,她与送她回家的男方有不错的互动,抑或者,那场雨下得很是时候。
“啊,都光顾着说话,请里面坐。南先生约了人吗?”她问。
“我朋友,他人已经在那里。”
南敬霆的视线,移向咖啡馆内最静僻的角落一个独坐的男人。正确来说,他是被约来的那一方,因为十分钟前这男人的一通电话。
第八章
他在男人面前坐下,桌上只见一杯喝了一半的黑咖啡。
“不吃点什么吗?”快到晚餐时间了。
男人摇头。“你呢?”语气平淡得不像在问话。
凌彻,一个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的俊酷男人,就连与工作伙伴兼好友相处,冷漠的神情也丝毫未变。与南敬霆的俊魅夺人相比,凌彻则是彻头彻尾的冷调。
“我要回去吃乐乐煮的晚餐,你也一起。”
提到晚餐,凌彻看得出南敬霆的眉飞色舞。
“不了,我两小时后的班机。”
“我以为你会在风巽或东方那里多待几天。”这回,他们回到这座小岛东岸吃好友风巽的喜酒,吃完喜酒后,他的重心放在一个迟钝的小红帽身上,凌彻则是与平常不容易见面的朋友聚了几日,算是忙里偷闲的短期度假。
“休息够了。”凌彻淡漠地说道。
“不是因为不放心你老婆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待在那里?”南敬霆挪揄道。接收到对方警告他“不要提她”的冷冷瞪视,他立刻识相地回归原本的话题。“好歹我也是‘WOLF’的老板之一,别暗指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混一样,我不想跟一个工作狂比。”
“为了一个人类女子窝在这种地方,是该检讨。”
南敬霆闻言笑了笑,不意外从凌彻冷得像冰的眼眸里看到对人类的轻蔑,他起了个话题。
“彻,我想将亚洲据点设在台湾。”
他们公司的产品,在欧洲的产销状况已经相当稳固,是时候拓展版图,他们曾讨论过。
凌彻没有答腔,不过眉头微挑,冷峻的五官浮现一丝疑惑。
看出他的表情,南敬霆了然续道:“我是还没实地考察过亚洲其他国家没错,但我们都曾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对这里已经有一定的熟悉度;况且,你老婆和乐乐的故乡、亲友都在台湾,我们最好也能——”
凌彻冷声打断他。“你最好就事论事,客观认为这里适合作为分据点,若是为了女人,大可不必。你的女人如果无法配合你,我建议你不如放弃。”
“款,朋友,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妻子不是丈夫的附属品,她是人,有血有肉有感情,会难过会悲伤会哭泣,离家在外的苦,她跟你一样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