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这就是泸沽湖。”阮盈盈硬转过他的头,让他看看这个当初让她心醉迷恋的地方。
眼前的泸沽湖安静平和,微风撩着湖边的树枝摇晃,传说中的格姆女神山像一只沉睡的母狮子,静默地伏在湖边,湖水宁静中带点神秘,有掩不住的慑人霸气。
“记得我第一次来到泸沾湖畔,就再也不想走了。”阮盈盈低语着。
每一次看见这个湖泊,总是久久无法回神,大自然的魅力非笔墨所能形容,像是能把她的灵魂勾引到泸沽湖畔,荡漾在秀山绿水中。
韦睿看着她,心里同样有着激动,他也不想走了。
这跟泸沽湖没半点关系,纯粹是因为她。
“泸沽湖有五个岛,我就住在最小、最里面的里格岛,就在格姆女神山下。”阮盈盈继续介绍着,韦睿则是因为她故意忽略他的问题而生闷气。
他对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兴趣,除了她,更该死的是,她却是这里最难得到的一样宝贝。
男不婚、女不嫁,这是什么鬼习俗?
他跟那种只惹风流债,又不尽男人义务的弟弟韦亚,绝对不一样。
天啊!谁来帮帮他,帮他把这个调皮麻烦的阮盈盈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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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湖边徘徊着,正巧看到当地的特殊景象,就是那里的交通工具--猪槽船,船正在湖边等候将两人载往里格岛,也是阮盈盈养父母的家。
“快上船吧,再不上船,天就要黑了。”阮盈盈催促着。
“急什么?你有情人在等你啊?”韦睿没好气的说着,不知道怎么搞的,一遇上阮盈盈,他不但变得易怒,还跟着善妒了。
“没有!我现在的‘阿夏’是你,我不会同时和两个‘阿夏’交往的,要的话就得先把你给甩了。”阮盈盈笑得很愉快。
“哼!”韦睿不快的撇嘴,这个理由一点也不能安抚他。
他坐上船,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放松,只能转头望向湖面,转移他的怒气。
湖面不时随着天光云影不停地变幻景色,流云倒映湖中,点点渔帆似泛舟云上一般,船夫一边划着猪槽船,一边悠哉的打渔,遍撒的鱼网将静谧的泸沽湖激起阵阵的涟漪,看来份外美丽。
“还真是会利用时间呀!”他冷语说道,对这个留住她心的地方没半点好感。
阮盈盈微笑不语,仍是望着远方。
韦睿起身靠近她,小船摇晃了一下,阮盈盈吓了一跳,他倒是脸色如常。
“我问你,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是不是就得嫁给我?”他还是没放弃任何能把她留在身边的机会。
情侣哪有不吵嘴的,要是哪一天她想分手,他怎么办?
但是结婚就不一样了,他至少还有个仪式可以保障,不能让她说离就离。
有了婚约的束缚,就算以后她想离婚,还得经过他同意,那他至少还有机会挽回她,而不是什么该死的“走婚”,说结束就得马上结束。
“我用不着嫁给你呀!”她没忘记回答他的问题。“在女儿国里,有了孩子就归女方所有,女方会负责将小孩养大,不需要结婚的。”
“吼!”韦睿听到自己忍耐到极限发出的怒吼,大掌紧握成拳,几乎要疯了。
“笑一个、笑一个,舅舅就在前面,他就是我在女儿国的养父,如果他对你没有好印象,你大概连我家的门都进不了。”阮盈盈微笑提醒着。
在女儿国里,所有家庭的成员都是由母亲以及她的小孩和舅舅所组成。妈妈掌管财物,舅舅则是掌管礼仪,尊敬长辈的古老习俗,可容不得韦睿放肆。
韦睿何等聪明,自然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至少……为了阮盈盈,他会忍上一忍。
小船靠了岸,阮盈盈开心的迎上去。
“舅舅,我回来了。”她满脸甜笑,很高兴回到这块土地上。
“不是说几天就回来,怎么慢了?”舅舅摸摸她的头,关心的问道。
“恰巧有事,多忙了几天……”阮盈盈退开身,将一脸撑着尴尬笑脸的韦睿,推到舅舅的面前。
“舅舅,他是韦睿,是我在昆明遇到的朋友,从台湾来的。”
韦睿勉强挂上的笑脸拉下来,瞪她一眼。
“我是她的‘阿夏’,不是朋友。”韦睿别扭的说着当地的特有名词,顺便为自己“正名”。
阮盈盈的脸上一阵尴尬……哪有人这么自我介绍的。
舅舅看了阮盈盈一眼,眼中有着疑惑。
“我回头再跟你解释。”阮盈盈向舅舅说。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本来就是‘阿夏’,还需要解释什么?”韦睿差点没握着她的肩膀,摇她个清醒。
“你别插嘴啦……”阮盈盈拉了韦睿的手,暗示他嘴巴闭上。
韦睿勉为其难的闭嘴,但黑眸里明显的写着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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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泸沽湖传统的“木楞房”里,火塘上长年不息的火正熊熊的烧着。
“你不能住在这里。”舅舅极有权威的说,看着韦睿的表情很严肃。
这句话,把韦睿努力挂上的笑容轻易打去。
“我是她的‘阿夏’,为什么不能住在这里?”韦睿压抑怒气说着。
“你真的不能住在这里,就算是‘阿夏’也不行。”阮盈盈小声的补充着。
“所有的‘阿夏’,都是半夜偷偷进房和他的情人幽会,然后又要在天明前偷偷离去,不能让女方的家人知道。”哪有人像他这么唐突“呛声”的。
“我不要偷偷摸摸的。”韦睿不接受她的解释。
他想要一个女人,没直接把她绑回台湾结婚,就很给她面子了,还要他半夜偷偷的来、偷偷的去?
“你应该知道这是这里的规矩,不是你说了算。”舅舅的表情也不好看。“盈盈成为我们家的女儿之后,未曾接受过任何阿夏的追求,你一来就想破坏规矩,未免太不尊重我们。”
韦睿看了盈盈一眼,脸色缓和些,舅舅的话成功的安抚他,让他心情大好。
至少,在她的心里,他是特别的。
“好,我会到街上的民宿去住,不过我还是想问,要怎么样您才肯把盈盈嫁给我?”韦睿单刀直入间道。
“盈盈不嫁!”舅舅回答的更直接。
“你!”要不是敬他是阮盈盈的舅舅,韦睿真想打他一举。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阮盈盈赶忙制止两人,就算做不成亲家,也不该成了冤家。
“韦睿,你先回去……”阮盈盈站起身,将一脸火气的韦睿推出门去。
“你不跟我走,我就不回去!”韦睿气烧到头顶上,这家人摆明不把盈盈嫁给他,他还客气什么。
“别再生气了,我会跟他们说,你晚上再来找我,可以吗?”要是在平常,这话她肯定说不出口,但这是特殊情形,她只能这样安抚他。
韦睿的脸色和缓,终于勉为其难的点头,甘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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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过了几天,韦睿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天才刚亮,阮盈盈推了推他的肩膀,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该走了,天亮了。”她轻声催促着。
韦睿睁开眼,将她压在身下,俊脸凑在她脸前。
“今天,你别想再赶我走,我已经受够了。”夜半来、天明去的日子,已经将他的耐性磨光。“你马上跟我回台湾去。”
“还不是时候,你有耐心点。”阮盈盈仍是带笑说着,真喜欢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倒也不是不想嫁他,只是身为女儿国的女儿,她有这个责任与义务,不去辜负养母对她的期望。
“耐心?”这一向是他的优点,但是这个优点在遇到她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不是要等到齿摇发白,你才肯跟我回去?”他觉得这是极可能发生的事。
“韦睿……”阮盈盈有些无奈。
韦睿起身,因为不想看到她无奈而叹气,但是他喜欢在她的身边心满意足的醒来,而不是天明就被赶出门。
“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认为我只是想知道陶俑的下落?”韦睿神色肃然。
“当然不是。”阮盈盈摇头。
经过那次的危险,她哪还有怀疑他的必要。
更何况他眼里的真诚,那么显而易见。
她跟养母谈起他时,养母也极为夸赞他的真诚。
“那为什么还不嫁?”韦睿环起手臂看着她。
经过这些天,韦睿对于“走婚”愈了解,心里就愈慌,知道走婚的习俗由来已久,男不娶女不嫁已是铁律,他想成功带走她的机会微乎其微。
阮盈盈叹了一口气,这事还真是难以解决。
“先回去吧,妈妈要起来了。”目前也只能用缓兵之计。
韦睿摇摇头,只能再度翻墙离开……天啊,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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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中心,囫囵的吃了早餐,在东问西问之下,终于找到国际电话拨回家里。
电话才响了两声,韦百阳随即接起电话,语气十分急迫。
“找到了没?”
“爸,你在急什么?”韦睿心细的察觉,韦百阳鲜少如此心急。
“还不是灵儿!”韦百阳是又急又气。“真是拿她没办法。”
“究竟发生什么事?”也难怪韦百阳会紧张,因为韦灵是全家的心肝宝贝。
“灵儿昨天趁着韦亚启程到新疆去,我正忙着在处理韦亚的事的时候,她把我准备好的资料全带走,偷偷跑到希腊去了。”韦百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谁教他骨子里全是寻宝的细胞,莫怪乎韦灵也会心痒痒的。
“她一个人到希腊去?”这可是一件大事,韦灵从小被细心呵护着,此行竟单独到希腊?!“这实在太危险了。”
“我也知道危险,所以我已经请人联络武术界的知名人物--钟孟翰,我请他马上出发,到希腊去把那个不孝女给绑回来。”韦百阳在第一时间内就做出决定,没有耽搁。
“那就没有问题,小钟我很熟,他挺有本事。”韦睿松了一口气,对于钟孟翰这个人的评价很高。
“最好是这样。”在发现韦灵不见时,他差点被吓出心脏病。“你呢?陶俑有消息了吗?”
韦睿沉默半晌,话筒里只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
“这次的任务失败了。”韦睿艰难的说,要他承认失败,真是比登天还难,偏偏阮盈盈就是有这能力,让他愿意低头认裁。
“又失败?韦浪昨天打电话给我,说他为了一个女人,把神秘金字塔放弃了,我把希望放在你身上,结果你也说失败?”韦百阳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韦睿挑起眉头,这个脾气暴躁到无人能忍受的大哥,竟然也谈恋爱了?
“基本上……我也是为了一个女人。”韦睿清了清喉咙,决定先告知实情,让韦百阳有心理准备。
韦百阳一阵怔愣,半晌没有声音。
“爸……”韦睿关心的叫一声,只听到韦百阳长长的叹一口气。
“我之前还担心你们两个大的没有娶老婆的意愿,但是也没有必要在出任务的时候……唉,算了算了。”韦百阳虽然心痛,但是看在未来孙子的份上,他认了。
“看样子,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岱岚身上。”韦百阳摇头。
“既然这样,爸,其他的事过几天再跟你说。”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才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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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湖上传来女孩清亮的歌声,回荡在清澈的湖面上,过一会儿传来男人求爱的歌声,这么一来一往,湖面上顿时热闹起来。
不远处的木楞房主屋里,阮盈盈跟养母正聊着天,谈的正是韦睿,这样的谈话内容已经持续几天。
“妈妈,我真的很爱他,希望您能支持。”阮盈盈说得很直接,女儿国里的女儿,要与不要都是分分明明。
“我观察他几天,跟你舅舅也谈了几次,你舅舅虽然不喜欢他的跋扈,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才,一定能让你幸福。”养母面露笑容。
“真的?”阮盈盈讶异道,她以为舅舅会投反对票。
“这些年来,泸沽湖的儿女逐渐出外打拚,回来之后对传统的看法都已然改变,更何况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不会对你有过高的要求。”养母虽然难以接受,也不得不承认,母系社会正面临极大的冲击。
“谢谢妈妈。”阮盈盈抱住养母,这些年来,她在这里受到最大的关爱,她是真心喜欢着养母。
“没事的,有空要记得回来,我跟舅舅都会很想念你的……”
长年不熄的火炉前,两母女细细叨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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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正圆,韦睿牵着阮盈盈的手,在湖边坐着。
今晚的韦睿异常沉默,半天说不到几句话,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阮盈盈这些天慢慢习惯他追问着结不结婚的事,他今天的安静倒让她很不习惯。
“我妹可能有危险,我很担心。”韦睿担忧的模样,引起她的注意。
韦睿将今天对话内容,以“特别严重”的夸张手法说着,她的脸色突然乍白。
“那怎么办?”听起来很危险。
“我要到希腊去找她。”韦睿看着她,黑眸里很是沉重。“事情不能耽搁,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要不要跟我走?因为我离开了就不会回来。”
阮盈盈顿时哑口。
韦睿的心痛了一下,这孤注一掷的做法,还是得不到她的同意吗?
“我……”她无法点头,只因为他说……离开就不回来了。
她的挣扎落入他的眼中,是一种残酷的折磨,他的心直往下落。
“你真的不跟我走?”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还有心碎的声音。
“韦睿……”她愿意跟他走,只是……为什么不回来?
她声音里的凄凉撕扯着他的心,他好沮丧、好伤心,第一次感受到这样陌生的情绪。
他又气又急,气得想转身走人,只是……人走得了,心呢?
一想到他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他的理智丧失了。
“你必须跟我走,我就算用绑的也要把你绑回台湾去!你如果拒绝,我就把陶俑搬回台湾去!看你跟不跟我走?!”他怒吼,箍紧她。
他的话吼完,阮盈盈感觉到围困着自己的身体瞬间热烫。
他突然抚住她的后脑,薄唇覆上她,强势的吻住她的唇,并搅乱她的呼吸。
她瞬间迷乱,残余的思绪只惦着一件事,他提到了陶俑……
只是,残余的思绪只停留了数秒随即被丢弃,她回吻着他。
热吻稍歇,韦睿瞪着她迷惘的眼,还有她那因亲吻而红润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