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姊姊,你醉到在计程车上脱衣服。”看她慌张的样子,他觉得很好笑。
“什么?”
“而且还脱光了。”
“什么?!”
“不但脱光了,还忠孝东路走七遍的裸奔。”
“什么?!”
她跳了起来,险些被被单绊得跌死,“真的吗?我做了这种事情?天啊!我不知道我的酒品有这么差——”
“假的。”睿明笑倒在床上,她真是单纯到令人不敢相信,“你是在讦程车上脱得只剩下内在美,没有裸奔,因为你醉到走不动了。”
她努力回想破破碎碎的记忆……她觉得热,的确脱了上衣……
“钟睿明!”她吼了起来,“你居然耍我!好啊!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玉寒压在睿明身上一阵乱打,他没有反抗,只是瞄了一眼,“小姊姊,你的被单滑下来了。”
她尖叫一声,抱着被单匆匆逃逸,躲在门后露出眼睛,“我的衣服呢?!”
“我丢下幕僚跑出来接酒醉的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不记得。”
“小明,我的衣服!”玉寒气急败坏的囔着。
“我把你从浴缸里捞出来,让你免于溺死,你居然诬赖我对你这个那个。”他在床上翻个身,拉过毯子蒙住头。
“小明……我要衣服……”她几乎是哀求了。
“我还帮你把头发吹干欸!是你说怕黑,硬拗我跟你睡的,醒来还尖叫到我耳朵痛。”
阿现在是怎样?玉寒扁了扁眼睛上这死小鬼这么爱记恨?没有衣服她寸步难移啊……“小明,我不是织女,你也不是董永,不要扣留我的衣服啦!”
“我好像没听到道歉。”他掏了掏耳朵。
“你!你你你……你长大了,越来越皮痒了!”她想冲去又被被单绊了一下,不可冲动啊……
“嗯?我突然觉得好困,可能要连睡二十几个小时……”他又拉毯子翻身睡去。
“喂喂喂!好啦……”她咬牙切齿,决定等她拿到衣服再给他好看,“昨天我喝醉了,给你带来许多麻烦,还误会你,真对不起……”
睿明噗嗤一声笑出来,从衣橱里拿出挂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很好。这是奖励。”
一把抢过冲进浴室里,玉寒一面骂自己,
一穿好衣服,她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一面骂睿明。
“死小明,连姊姊都敢耍……”正想找他算帐,却被地上的拖鞋一绊——
她扑到睿明的身上,两个人四唇交接的倒在床上。
不会吧,这么巧?
玉寒狠狈的想爬起来,不料睿明大手一压,加深了这个意外的吻。
她的理智刹时迅速断线。这吻是这样的轻柔甜蜜,被诱哄的张开娇嫩的嘴,无尽缠绵中,她才惊觉一直当弟弟看的睿明,早就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这样宽阔的胸膛,炽热的拥抱,让她头昏脑胀搞不清楚自己是谁的吻……
被他吻着的时候,她无法思考,觉得大脑好像软化得跟布丁一样,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那令人销魂的感觉……
像是探索一样,睿明吻了她的睫毛、脸颊,又在唇上流连了一会儿,经过小巧精致的下巴……
突地,脖子上一阵痛辣让她跳了起来,一把推开他。
“啊啊啊——你干嘛?你在我脖子上干什么?”梳妆台上的镜子映出自己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狼狈性感模样,脖子上清清楚楚的烙了一个吻痕。
“老天啊!你干嘛?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她忘记自己失业了,不用去办公室。
“宣告主权啊。”他坏坏的笑,“小姊姊,你强吻了我,要负责。”
“什么?”
“你扑倒我,还把我的嘴唇撞肿了。”
“什么?!”
“而且你接吻的技术好烂,咬到我的舌头好几次,我可以开据伤单的。”
“什么?!”
“所以,”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慌张,“所以,我要宣告主权,你得为我的终身负责。”
“你说什么?!”拙于争辩的玉寒,目瞪囗呆的看着这个奸诈的“弟弟”。
为什么被强吻的她得负责加害人的终生?这是什么世界啊?
都是那只该死的拖鞋!
一切都是拖鞋的错……吧?
“你叫拖鞋负责可不可以?”她可怜兮兮的问。
“拖鞋又不会帮我生小鞋把。”睿明忍住笑,很坚决的摇头,“是你的错。谁叫你要扑倒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啊?
谁来告诉她呀?!
第四章
忙碌的生活让睿明不能乘胜追击,不免有些遗憾。不过,那意外的一吻倒是打破他们固守己久的“姊弟”关系,现在他偶尔可以偷到一吻,虽然等玉寒清醒过来,免不了一阵拳打脚踢。
不过看她气急败坏的使尽全力,小小的粉拳恐怕连苍蝇都打不死,觉得可爱又好笑。
喜欢她,很喜欢她。照顾她又被她照顾时的那种温馨,常常让他眷恋得不想离开家门。
不过,他的担子这样沉重——
每天刚清醒,所有的纷乱一涌而上,他总是阖了阖眼睛,在短短几秒钟内整理好头绪,然后起床盥洗,一面背着演讲稿,一面思索着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
玉寒失业以后,他曾建议她休息一阵子——
“就当作是长假好了。”
“我又不演日剧。”当时她失笑了起来。
时间多了,她就每天早起帮睿明做早饭,将真琴交代她的行程表一一提醒,他则一面吃着太阳蛋,一面享受她甜美的声音认真的朗诵每日行程。
这样,他才觉得这些无聊并且虚伪的应酬,还有点参与的价值。
“等一下你要去竞选总部吗?”他问着正在帮他调整领带的玉寒。
“我买完菜再过去。”虽然是那样狼狈而不名誉的离职,但是脱离办公室的伽锁后,她发现自己快乐许多……
睿明的大选她帮不了什么忙,但是煮煮饭、帮忙打理内务、接接电话,看着每张满足吃饭的笑颜,她有无比的成就感。
“你自己要小心唷,今天你的饭局很多,有没有带解酒益?不要喝太多酒……”
“小姊姊,你好像我的小妻子。”龃她不注意,飞快的在她唇上一吻。
“你……”她脸上立刻掠过两道娇艳的红霞,“快点出门啦!”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自己,现在还早,晚上再来好好的吻她……毕竟他还有责任在。
“我没有答应!”她气急败坏的囔着。
“要不然,你要怎么对我负责?”含笑看着她娇愍的模样,他问。
“你你你……我我我……你要迟到了啦!赶紧滚出门!”用力的把他推出门外,“什么都带了吗?有没有带手帕?你的演讲稿呢?公事包?嗯……早晚天气凉,喏,外套……”
回头看她远达的站在门囗,他的心里觉得很踏实。
这个憨憨的小姊姊啊……说什么都不愿意交给别人。
和她在一起,是多么静谧的幸福。
他眷恋山谷静静开放的百合,从来不爱俗艳多刺的玫瑰。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眼前的这位,就是玫瑰的代表。
傲慢、充满盛气凌人的香气,穿着最昂贵的套装,犀利的言谈和才华,美丽的外貌与显赫的政治世家背景,让她像是骄傲的女王一样。
这位美丽年轻的女议员,跟他同党,几乎是铁定当选的。
他不是不懂女王的暗示,只是……他对这样的女性,敬而远之。
或者说,除了玉寒以外的任何女性,他都保持着有礼而疏远的距离。并不怕绯闻的风暴,若是和玉寒有关的话,他是无所谓的。但是,他不想扣玉寒以外的女性有什么牵扯。
这样是对玉寒的一种背叛,他的爱情观不容许。
“早,丹尼。”她描绘精致的眼睛,在他身上意味深长的勾了一下。
别的男人大概会因此心跳加速,不过他不是别的男人。
“早,杨小姐。”他目不斜视的望着眼前的演讲稿。
“叫我杨小姐?我们都是党内的新生代上这样不觉得太疏远了吗?”她盛气凌人的眼光,逼得好不容易抢到睿明旁边座位的女议员恨恨的离座,让位给她。
“……都是一党的,没有什么新生代、中生代。”他的微笑客气而疏远,“都是为党为国奉献心力,不该有什么派系。”
“好有抱负的想法。”杨雨卿坐在他旁边,指尖轻轻的抚着睿明的金笔,“是理想,还是天真呢?”
“是无知的天真吧。”他抽出另一只笔,“毕竟我的历练还不够,只好坚持这种天真。”
这男人,防备得好严谨。杨雨卿注视着他读稿的神情上孚受着看他精致的五官和优雅的气质。
企业家第二代,曾在华府受到参议员的重用,现在又是大老们所器重的新人……前途不可限量。
雨卿大学刚毕业就当选立法委员,成了国内最年轻貌美的政治家。只是政坛充满了老头和貌不惊人的世家子弟,总是找不到跟自己匹配的对象。
她毕竟是个女人,总是渴望有个臂弯可以休息,但是太寻常的臂弯,玩玩可以,要托付终身……
滚旁边去吧。
钟睿明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梦中情人,她一定要得到。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丹尼……”她刻意叫他的英文名字上迢样显得亲密些,“叫我维多莉亚。”
“杨小姐,”他客气的压低声音,“早餐会报开始很久了。”
她精致的眉倒竖了起来/睿明却只是专注的看着讲台上的大老讲废话。
竟敢忽视我?
钟睿明,忽视我的罪是很大的,你要终生跪在我脚边乞怜……
雨卿的眼中出现了冷冷的煞气。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大半的时间都耗在像现在这种没有效率的应酬上,睿明脸上还是挂着笑,心里却不耐了起来。
他的外表成了强大的助力,却也带来很多麻烦。
各家前辈都争着请他吃饭,将自己的姊妹、女儿、亲戚介绍给他,连提拔他的大老,也都暗示有个在美国念书的孙女!
“你们应该合得来。”
“我有心上人了。”他的回绝很干脆俐落。
但是这些千金小姐、名媛,似乎没有放弃的迹象,有时露骨得让他困窘不已。
尤其是杨雨卿。
她公然以他的代言人自居,甚至造成媒体误解,开囗闭囗就是,“我和丹尼认为……”、“我们的意见……”、“我想丹尼的意思是……”、“这个我和丹尼私下讨论一下……”
其馀追求他的女人跟她比起来,真是矜持极了。
“杨小姐,找和你的意见没有关系。”他终于板起脸孔,“你的意见不代表我的意见。”
爆满的记者会,因为睿明难得严厉的话,肃穆了几秒钟。
“情人吵架吗?”八卦杂志记者发问。
“我和杨小姐只是同僚,没有任何私人情感关系。”他严正的声明。
雨卿僵在讲台上,这个好风度、好脾气的男人,居然敢当秦给她没脸?!
“丹尼,你胡说什么……”她不太自然的笑笑,“我们是好伙伴不是吗?”
“我跟党的每一位都是好伙伴。”他看都不看雨卿一眼,“我跟杨小姐没有任何私人情感问题,也请杨小姐不要再代我发言。再者,我是钟睿明,在台湾这片国土上,不叫丹尼。谢谢各位。”
当天的新闻标题很劲爆,几乎都环绕在这件乌龙绯闻上面。
媒体记者本来就很受杨雨卿的气,刚好趁机报仇,大大的嘲弄了女王一番,甚至有摄影记者将杨雨卿气得面孔扭曲的样子照了下来,附上嘲笑的说明。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雨卿把报纸撕烂,像是困兽一样走来走去,气得几乎冒出火苗。
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这样当众拒绝她?!
本来看准他个性温和,待女性殷勤有礼,利用媒体制造既定印象,就可以一步步的慢慢收服他
哪知道他外表斯文,内在却顽固得像头不解风情的驴!
她咬牙拉开抽屉,里头是她跟新闻贩子买下来的照片。
这个笨男人……难道不知道他的政治生命掌握在她的手心吗?
稍后,雨卿的怒气才缓了些。
毁了他,对自己也没有好处。再说,男人就是笨,暗示是看不懂的。毕竟自己总是这么神圣不可侵犯,宛如高岭之花,他就算有意思,碍于男人的自尊心,也不想冒险碰钉子吧?
忖度了一会儿,她又把抽屉关起来。
暂时委屈一下没有关系,她决心让睿明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永远都属于她,至今还没有男人逃得出她的魅力。
她自信的艳笑起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今天睿明不能回家。
高雄的夜景尽收眼底,他却没有心情观赏这片翻倒珠宝箱般闪闪的美丽夜色。
离玉寒太远了。
想带她来,她偏偏说竞选总部的工作人员要吃饭,于是又忙碌得像个小主妇,认真的打理起琐事。
工作人员都叫她小寒,个个爱上她的厨艺和细心,也不舍得放她走。
真是啼笑皆非……
“小姊姊,你在放‘长假’。”不是来做苦工的。
“但是我很喜欢啊。”她正忙着折文宣,“我喜欢大家。”
“那,喜不喜欢我?”睿明凑在她耳朵边,轻声的问着。
她脸孔染上娇艳的霞光,越来越无法把他当“弟弟”看待。这样的引诱,令人心醉又危险。
“喜……喜欢啊。”她结巴的说,“你、你是我……”
“未婚夫。我知道了,不用说了。你要负责我终生的。”
“钟睿明!”她吼了起来,“你你你,我才没有答应……”
他的笑声明朗愉悦,竞选总部的人全都装得很忙,私底下却偷偷地笑,连严肃的真琴都露出罕见的笑意。
玉寒刚来的时候,人人都纳罕让睿明倾心若此的女子,竟然这样平凡?!
等相处久了,她的热心肠和单纯的好意,才温暖纾解了紧张忙碌的竞选总部。
每当烦热疲惫的回到总部,她的笑脸和冰毛巾就一起奉上,娇娇的声音诚恳的道:“辛苦了,喝杯茶吧。”
清凉的麦茶总是等着他们。
睿明淡淡一笑,也忆起了邀她前来时的情景……
“真的不跟我去高雄?”他有点失望,“明天是你的生日呢。”
她呆了一下,“真的吗?我自己都忘了。”
“我不会忘记跟你有关的事情。”他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小姊姊,生日快乐。”
是一枚精致又简单的珍珠戒指。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这只珍珠戒已经很久了,每天搭捷运,都会刻意在珠宝店前面站一下,看看这只珍珠戒卖了没有……
从来没有说过,睿明却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