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群英脚步一顿,回过头。“他到底把我形容得多野蛮?”死小孩,真的是皮在痒了。
“呵、呵呵!”比言洛宇机灵一百倍的男孩立刻倒退一大步,绞尽脑汁想转移注意力。“啊,我想起来了,难怪我老觉得这条裙子很眼熟,就是去年他发神经,突然把一票人挖出去,叫我们帮他挑来送你的生日礼物嘛!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他没帮女孩子挑过衣服,不大会选,要我们帮他出主意,免得挑丑了,让你有借口不穿,还说什么我比较禽兽,女朋友一大堆,挑衣服这种小事应该比和女人交配还简单。你看过这种人吗?有求于人还不忘倒打我一靶,太狠了!”
丁群英轻笑。“你要习惯,他这个人一向只说实话,不懂虚伪那一套,如果谁觉得中靶,那……”她耸耸肩,语意不言自明。
“……你更狠。”他闷闷低哝,转身倒了杯水给她,在她对面坐下,细细审视了她半晌,冒出一句:“坦白说,你没毓雯漂亮。”只能算得上清秀而已,没有让男人在第一眼就倾倒的本钱。
她喝了口水。懒懒挑眉。“那又怎样?”
“洛宇常提到你,那时我们都对你很好奇,连毓雯那种漂亮又大方的美女都被比了下去,现在看到你,再回想洛宇形容过的那些,我发现,你在某部分的气质上,与毓雯有异曲同工之妙,说不定他被毓雯吸引的,就是这分熟悉的感觉,进而交往。说穿了,他不自觉用变相的方式在爱着你,只是那个笨蛋自己都没发现而已。”
“是这样吗?”她垂眸,轻抚杯缘。“那个笨蛋人呢?”
“刚刚退烧,吃完药睡着了。”男孩指了指左边尽头的房间。“你要去看看他吗?他盼你盼很久了,你说不来就是不来,他多哀怨啊!”
丁群英顺着他指的方向,旋动未上锁的房门。
床上的他正安睡着,她坐在床边,掌心贴上他微微发热的额头、脸颊,想到什么,她拉高他左手的衣袖,果然看到臂上打针没推散的微肿痕迹,她又走出房门,问明哪一条是他的毛巾,浸湿拧干到人体肌肤能接受的热度,敷上他手臂微肿处,轻轻推揉。
他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了她一下,喃喃说了句话,药效发挥,又沉上眼皮,迷迷糊糊地睡去。
丁群英轻轻笑了,低骂:“笨蛋。”
耳边,柔柔地重复着他那句似有若无的呢喃——
“我好想你,群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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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低喊了声睁开眼,言洛宇茫然地眨眨眼。他记得好象有看到群英耶!是不是作梦啊?
伸手想揉揉眼睛让自己更清醒,发现右手臂动不了,他扭头看去,这下可完全傻眼了。
群、群、群——英?
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告诉他?不然他一定会去接她,绝对不会这样睡得像死猪一样……
太多情绪塞在胸口,当他慢慢消化了这道消息的冲击,所有的激动反而化为涓涓细流,柔柔暖暖地流至四肢百骸。
他静静地凝视枕在他臂弯睡得香甜的容颜,浅浅的幸福笑意由唇角泛开。
“你要不要来台北找我?”
“找你干么?”
“你都不会关心我,看看我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哦?”
“你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走痴情女千里会情郎,你没这等身价,让本姑娘放弃花花绿绿的钞票,不顾一切去千里寻夫啦!”
他了然地笑了,指尖柔柔描绘她的眼眉、五官,指腹挲抚着软嫩唇瓣。
“群英、群英——”他低低喊了几声,她眨动眼睫,对上他温柔的凝视。“醒了没?我想吻你。”
没。一半神智还在和周公拔河,但她本能地伸手揽住他,在他低头贴住她的唇时,本能张嘴响应他。
结束了一记长得两人都快透不过气来的深吻,稍解满腔思念之情后,他俯视着她,低声抱怨:“要来怎么不告诉我?”
“那要问你啊,笨得要死,连照顾自己都不会,我当然要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好代替你爸妈收尸。”她脸色有些红,倔强地哼道。
他不以为意,笑笑地轻咬她唇办。“我好想你。”
她张口、闭口,好一会儿才别扭地低道:“我有听到了啦!”
“你真的应该叫醒我的。”他轻叹,与她颊贴着颊,淡淡流泄温存,双手恋恋不舍地舆她交握。“什么时候要回去?”
“……我请了四天假。”
他微愕,惊喜地撑起身子望住她。“真的?”
她不甚自在,嘴硬地补上一句:“如果没车床族可看,我现在就回去!”
他笑得胸膛都震动了,缠腻着她柔软的身子,啃咬她的耳朵笑骂:“色女!死性不改。”
“你管我!”捶了下他的肩,被他咬得浑身酥麻,娇躯无意识地偎赠着他的身体。
丁群英白他一眼。“不行吗?”
她说,不稀罕一个会为了一条裙子爱上她的男人,但却还是穿着他送的裙子来见他……
她的真心,那么明显、那么深挚啊……
她咬牙切齿。“言洛宇,你龟毛够了吧?到底要不要脱?”
“那你要答应我,下次再穿给我看。”
“原来你一直要我穿裙子,是为了好脱!”她睨他一眼。
“天地良心,我绝对不像你,无时无刻,满脑子不良的黄色思想。”她修长的双腿触感极好,他指掌来回流连。舍不得移开。
“是,你君子,你光风霁月。”那他现在在做什么?盖棉被,纯聊天?
不甘任人宰割,她礼尚往来,动手剥光他衣服。
这也容易,因为他穿着轻便的睡衣,她简直游刃有余,意犹未尽地东摸摸、西碰碰。
“啊!”他倒吸了口气。“群英,你的手在干么?”
“鬼叫什么?试试看和小时候有什么差别嘛!”小器鬼,她全身都被他抚遍了,借她摸一下会死啊!
他闭了下眼,忍受这甜蜜的折磨。“好,那结论是什么?”
“size不同。”
他微微脸红,因她大胆的言行而急喘。
丁群英瞄他一眼。“那你呢?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他咬牙,尽可能丕让自己丢脸地呻吟。“天堂与地狱。”
“所以现在不会痛得哭着喊妈妈,指控我欺负你了?”她戏谑了句。看看他有多丢人,被小女生欺负得哭着找妈妈。
“丁小姐。”他死命ㄍㄧㄥ住,一字字清晰地吐出。“你搞清楚状况了没有?等一下会痛得哭着喊妈妈的人,绝对不是我!”
她挑衅地挑眉。“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好啊。”他笑道:“要掀开被子吗?”
“不要!”她拉紧了棉被,脸红地瞪他,一副他敢掀她就跟他拚命的表情。
他会意地笑了。
她呀,老是表现得多热情大胆。骨子里却纯情得可以,连裸裎相见都会无地自容,就像对他,明着对他说话总没好口气,十足冤家,暗着却又爱他爱得没了自我
他眼神暖热,胸口涨满浓浓的炙热情潮,深睇着她。“可以了吗?”
“群英,你第三个生日愿望是什么?”第一个,胆怯地不敢要求太多,想着能偷吻他就好。
第二个,是想光明正大,好好地看着他,吻他一回。
她不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甚至猜得到,她那个没说出口的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他暗示过,试图问她,如果当时她有足够的勇气说出口,争取她想要的,他在那时就会答应她。
但是——她没说。
她怯懦地不以为自己要得到。
“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干么还问。”她别扭地不肯看他,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冲刷着身体感官,她张口咬住他肩头,怕自己意乱情迷,不自觉说出那埋在心底,藏得太深、太沉的心事。
他怜惜地搂紧她,感受他们带给彼此的感官欢愉,以及心灵抚慰。
“群英,我有没有说过,我很高兴遇见你,被你一路欺负到现在?”
“嗯哼!”这人有被虐倾向吗?
“那我有没有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到永远?”
“……”哼应声变轻了。
“所以我不用说,你应该也知道……我其实很爱你,对吧?”
肩头有湿湿热热的感觉,他将她搂得更紧。
今后她的任何情绪,都有他收容,包括欢笑、眼泪。
有些话,不必多说,他懂,她也懂。
他不会有更多的甜言蜜语,也说不来那一套,只有一颗很真、很真的心,以及一句永不折扣的承诺——不离不弃。
【全书完】
后记
意外!这绝对是意外!
一直到写完这本书,晴姑娘都还不大能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四季风情】结束之后,这一系列人物早就该封箱冷冻了,我没有再动他们的欲望,一丁点都没有!
……就算、就算真的要写,了不起就是叶洛希。
不是这个配角比较受到大家瞩目,不是她一九五的了不起智商,不是更多乱七八糟的理由,而是……这理由说了你们会扁我,她年纪比较大。
是的,她年纪比较大,不会害我为了一尾小主角,把四位最佳男主角给写老了。
……好吧好吧,再了不起,加个魏怀恩好了,谁教青梅竹马是我的罩门,拥有此位楼姓窝囊作者所无法抵抗的魔力。
可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写出来之后,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还是没有写叶洛希的欲望,挖空脑浆也没有。
不合作的脑袋,冒出了这本“冤家”的雏型,晴姑娘一直挣扎着不要让它和言家扯上关系,何苦为了一本书,去破坏四位帅气有型的男主角在各位心目中的印象咧?
但是想来想去,男主角的特色,以及所有要件,实在是要命的吻合言洛宇啊……好吧,我投降了,反正我早就承认自己是一尾失败的窝囊作者,没必要白费力气再去企图和主角们对抗什么了。
首先,晴姑娘得声明一点,这是一个全新的故事,真要说和言家有什么关系,诚如先前所言,只是借用一下背景而已,请不要拿【四季风情】的残余印象去看它。一开始,真的没有打算写成系列,所以当小编问我要不要挂系列名时,本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要!”
没想到写完后,反而有更多想法冒出头来,窝囊作者又战败了……
各位不难发现,这当中的言家小配角,都没有很明显的着墨,也就是说,我并未确定能写多少出来,请各位不要对任何一个角色抱持太多的期待,本人真的没有驾驭主角的能力啊!
什么?不信?!说我在推卸责任?
好,举个例子来讲。
七月这本书的档期早早就排定了,这期间,小编问了我N次对七月新稿的构想,我给了起码超过三种的版本,也几乎一度要下笔去写了,结果最后出来的是那些版本之外的言洛宇,小编心脏如果不够力,怕会在电话另一端吐血身亡了……
所以,千万不要问我以后的事,本人再怎么铁齿钢牙,也算不准主角们未来的动向啊,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话!
请学着我看开一点,每出一本就当是捡到的,OK?
心理建设到此为止,接下来的版面空间留给读者们,还请继续捧场。
七月七日晴——结局篇
之一——(文/王素贞)
七月七日,屏东——
一位老妇人走到两座相连的坟前,将一束艳丽的菊花放在墓碑前。
“瀚宇,天晴,你们还幸福吗?我过得很好,嫁了位爱我的丈夫,日子还算平稳,已有个七岁大的孙女,很凑巧的,她是在七月七日生的,为了纪念你们,我将她取名为天晴。只愿她能像天晴般开朗乐观——”
“呵,没想到我竟然跟你一样。”
蓦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她惊吓地转身。
眼前两鬓己星星斑白的男人让她觉得眼熟。“你是——”
“唉!没想到你竟然认不出我来,真令我伤心,我不禁要怀疑原来我已是这么老了,才让你对我如此陌生,唉……”
“难道你是——齐光彦?!”
“不然你以为我是瀚宇啊?”他白了她一眼。
可恶,现在才认出他来,亏她还是他大学时代的“唯一”一个女性好友呢!
看清楚,是“唯一”喔!看她多么地伟大。
“你刚才怎么说你和我一样?”她赶紧岔开话题。没办法,据她对他的了解,他这人可是出了名的爱记恨,就算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大概还是和从前一样容易记恨。
“因为我也有一个孙子啊!”他露出笑容。“名叫瀚宇。所以我现在脑中有一个想法,你猜得到吗?”
她的孙女叫天晴,他的孙子叫瀚宇,难不成……
“你——”
“你满聪明的嘛。你孙女呢?”
“我把她放在瀚宇生前的房子庭院前,那你孙子呢?”怎么不见人影?
“和你一样。”
她顿悟他话中的涵义——他把小瀚宇丢在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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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身子努力、努力地往树上爬,终于,她爬到树上了,她坐在树上抹掉额上的汗。
“呼……好累……”
忽然,她看见树上挂着青绿的东西。“啊,有杨桃!”好兴奋,抱稳树干站起身,摘下眼前还青绿绿的杨桃,随便擦了下,她张开嘴,咬了口——
是立即地,眉心蹙起。“好酸!”她要跟奶奶说她永远都不要吃这种水果了!虽然酸,但她还是痛苦地把嘴里的杨桃吞下去,因为奶奶说不可以浪费食物。
唉,没办法,她真是个乖小孩啊。
“在树上很好一玩吗?”
小天晴把视线往地上看。“你是谁?而且我在树上好不好玩又关你什么事了?”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你会掉下来。”因为她所站的那根树干已出现裂缝。
她插着腰,很得意地对他说:“哈哈哈!我才不会被你骗到呢!我爬树的技巧那么好,才不是你说我会掉就会掉啊——”话才说到一半,正欲断裂的树干却很不给面子硬生生地断了。
“小心。”小瀚宇张开手想接住她,可是……接是接到了,但不是手,而是身体,此时的他被她压在下面。
她赶紧从他身上爬开,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她心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会不会死掉啊?
天晴的泪,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滴在瀚宇的手臂上。
“我这受伤的人都没哭了,你哭什么?”他用着很轻很轻的力道擦拭她脸上的泪。
“我怕你出事嘛……”看着他擦破皮的小腿及手臂,泪水瞬间蓄满眼眶。“会不会痛痛的?”望着他受伤的四肢,她的心闷闷的,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