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大哥哥,我以后不会再跟你一起来约会了。”白晓竹绞着手指,咬着唇瓣,泫然欲泣地说。
踩着踏板的岳逸凡突然停下自行车,回头看向她,见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当下吓了一跳,连忙停好自行车,将她抱下来。
“你怎么了?”
“我看见姐姐在哭,一定是因为我的关系,你去找她,去安慰她啦!”白晓竹小手推着他,要他快回去找他的女朋友。
“这不关你的事,晓竹。”岳逸凡蹲下身子,捧住她小小的脸蛋,她的懂事令他好感动。
当下,他决定,只要有他在,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不看电影,我带你去玩。你想去哪里?”岳逸凡技巧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要带我去玩?”闻言,她的两眼立刻闪闪发亮,好不迷人。
“你不想去吗?”
“想,我想去!”她用力点头,很快地将高莉菁因她而哭的事,完全抛在脑后。
而从那一天起,岳逸凡未曾再和高莉菁联络,也不曾再和任何女生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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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远处的天空掠过闪电,几秒后雷声乍响,岳逸凡被这惊人的雷声吵醒,这才发现原来外面正在下大雨。
正想合眼准备重新拾回睡意,不知怎地他就是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股不安的感受催促他起来。
于是他旋身下床,心想四处看看以求得安心。
才走出房间,他立刻听见对面白晓竹的房间里隐约传来哭泣的声音,他连忙走到房门前,轻敲门道:
“晓竹,你在哭吗?”
他的话才落下,房门立刻被打开,白晓竹小小的身子冲了出来。
“晓竹?”
他才刚开口,屋外又暴起一声响雷,白晓竹哭叫着躲进他怀里,颤抖地抓紧他的睡衣,不时叫着:
“好可怕!我要找爸爸,我要爸爸!”
“好,我带你……”话至此,岳逸凡突然打住尾音,暗骂自己居然忘了白叔和他母亲早就睡在一起的事。
这一带晓竹前去白叔的房间,岂不当场让她撞见白叔和母亲睡在一起的事实?
“呜!我要爸爸,打雷好可怕!”
听见她的哭泣声,他才知道她有多害怕。一个小女生害怕打雷声,是可以理解的事,但怕到浑身直发抖,就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了。
“晓竹,你不要怕,有我在这儿,我会保护你。”他抱起她,感觉她全身抖得很厉害,可见她是真的很害怕。
一个巨大的雷声又响起,白晓竹尖叫着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力气之大几乎令他差点窒息。
他轻声安慰她,轻抚着她的背,轻声细语地哄着她,要她不用害怕,有他在这儿,谁也伤不了她。
白晓竹似懂非懂,迳是静静听着他温柔的语调,恐惧雷雨的心,渐渐在他的安抚中缓和下来。
尽管窗外仍然不时雷声大作,但被抱在岳逸凡怀里的白晓竹,在他一声接着一声的轻哄中,安然沉沉睡去,但是一双小手始终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久久不曾放开。
看着那双小手紧揪着自己的衣襟,岳逸凡有种强烈的感受,总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这一刻起,被她紧紧揪住一般。
“睡吧!我会在这儿。”他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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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带上房门,白允升脸上有着放心的笑容,瞧见逸凡这年轻小伙子居然对他女儿如此有耐性,他是相当意外,但也真正可以放心将晓竹交给他。
至少逸凡这小伙子比他这当父亲的要称职许多,他是睡到大半夜醒来,才发现外面正雷雨交加,方才想到他的女儿只要打雷就会吓得惊声尖叫,哇哇大哭。
连忙赶到女儿房间想探视女儿的情形,却见已经有人抢先他一步将女儿安抚得妥妥当当,想不满意都难。
“逸凡这孩子怎么可以大半夜还跑去晓竹的房里,我要说说他才行。”宋云倒有不一样的看法。
再怎么说晓竹都是个女孩子,她不能让儿子在别人家如此放肆。
“阿云,这有什么关系?晓竹还小,而且我相信逸凡这孩子自有分寸。”白允升笑道。
“可是这两个孩子万一——”
“那又如何?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若是他们彼此有意,我也不反对。”他倒是乐见其成。“当然除非你不赞成。”那又另当别论了。
“我自然不是不赞成,不过你不认为现在谈这个言之过早吗?”宋云好笑地提醒他。
“所以我才说顺其自然嘛!你啊!别去想这以后的事,赶紧和晓竹培养母女感情才是。”白允升笑着搂住她,和她慢慢走回主卧房。
“你放心,我和晓竹现在感情好得就像一对母女,将来你可别吃醋唷。”宋云反过来糗他。
白允升的反应是哈哈大笑,并顺手带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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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纪一天一天长大,白晓竹也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漂亮,是个公认的漂亮美少女。
“岳逸凡、岳逸凡,快,你快点出来啦!”一路叫着直奔屋里,白晓竹拿着信,脸色异常绯红。
被叫唤的岳逸凡先是慢条斯理地步出他的房间,接着才环抱着胸,走向客厅里那又叫又跳的白晓竹。
刚升上高中的她,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在他身边跟前跟后了。
不过只要一有麻烦事,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仍是找岳逸凡求救。
五年来有太多的例子,证明岳逸凡是个很好的帮手,她也习惯凡事找他帮忙。
“你又有什么事了?我的大小姐。”岳逸凡低头看着不及他肩膀高的白晓竹。
这五年来她是愈来愈清丽可人,但偏偏个子就是没长进,他想八成所有的营养都集中于她的美貌了。
每每他都以此取笑她,总会引起她的不满及抗议,想到这儿,岳逸凡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你看!”白晓竹将手中的信举得高高的,一直伸到他面前。
岳逸凡轻蹙眉头,纳闷地接过她手中的信封,并清楚地看见这漂亮的信封上头,写着“白晓竹”三个字迹不是挺工整的大字。
这很明显的是一封情书,岳逸凡佯装不知问:
“这是什么?”
原来这小女生也到了有人追求的年纪了。
“是我们班上男同学给我的情书哦!”白晓竹双手背在后,表情有喜意。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情书,不知岳逸凡会不会称赞她好棒哩!
岳逸凡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再瞄了瞄手里的信封,随手将信封丢还给白晓竹,不理她错愕的表情,转身就要进房。
“喂!你站住,我的话还没说完耶!”双手叉腰,白晓竹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
他没称赞她就算了,居然也不等她把正事说完,就急着进房,太可恶了!
“我的小姐,你想说什么?”岳逸凡站住身子,等她说下去。
“我是要找你替人家想办法,你干嘛把信封这样丢回来?好没礼貌耶!”
“帮忙想什么办法?”岳逸凡两手插在口袋里,慢慢走回她身边。
“我不喜欢那个男孩子,你说怎么办?”白晓竹努努嘴,别扭地指出。
岳逸凡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喜欢人家,干嘛还一副十分开心的模样?”
他着实不了解这个年纪的小女生究竟在想什么,也不想花心思去了解,免得搞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这你不知道啦!我们女生只要有收到情书,就会很开心,你才不了解呢!”白晓竹喜孜孜地说。
“是,我是不了解。那你现在要我做什么呢?”
“就说要你替我想办法了嘛!”白晓竹重申一次她的请求。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拒绝他。”
“可是他是我的同学,将来大家都在同一班级上课,我要怎么面对他?”白晓竹一脸的烦恼。
岳逸凡暗自吁了口气,这小女生想得还真多。
“不然你就跟他说你有个很凶的表哥,会动手打喜欢你的男生,这样你的男同学应该就会死心了。”
“我又没有很凶的表哥。”白晓竹顶回去。
岳逸凡翻翻白眼,瞪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
“你就说你的表哥姓岳名逸凡,我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你要当我的表哥?可是你又不是我的表哥。”白晓竹傻傻地回道。
“只是充当而已。而且你忘了我母亲已经嫁给你爸,我们也算是兄妹,往后只要你遇上相同的困扰,你就这么做,明白吗?”岳逸凡提醒她。
自从一年前母亲终于嫁给白叔,他就把这小女生当作是自己必须一生守护的对象,因此总在她背后替她收拾各种小麻烦。
“太好了,以后我就有靠山了!”白晓竹喜孜孜地宣称道。
岳逸凡淡笑地摸摸她柔软的发顶,心想,他即将入伍,接下来还真令人担心,没有他跟在她后面替她收拾麻烦,她要如何安然度过?
这五年来她所招惹的麻烦数都数不清,真要一一列举,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尤其是她天性迷糊的性子,更令人放心不下,看来他必得想个法子,方能在未来两年里,可以他人不在她身边,也能知道在她周遭发生了什么事。
至少在入伍之前,他必须将此事处理妥当。
望着白晓竹美丽的眸子里盈满对他的信任,岳逸凡但觉自己这么为她守护,是值得的。
盼只盼将来她能明白他的这份心意。
第二章
一转眼,白晓竹大学毕业了,她仍然还是家中的娇娇女,丢三落四的迷糊天性,仍旧改不了。
当然只要她这毛病一犯,她求救的对象依然是——
“岳逸凡,你人在哪里?赶快过来,我的钱包掉了,现在没钱付帐,很丢脸耶!”对着手机兀自下达命令,白晓竹连求助人都很理直气壮。
彼端的岳逸凡对白晓竹叨念了几句,只见她很快地反驳道:
“人家钱包不见了,已经很难过、很伤心,不知如何是好了,你还责备我不小心!我如果知道钱包会不见,我自然会看好钱包,问题是我根本不可能事先知道钱包会不见嘛!我不管,你来不来?你要是不来……好,0K!我等你。”
白晓竹结束通话,却发现和她同桌的插花班同学都露出钦佩的眼神。
“实在了不起,看你年纪轻轻,就把男朋友管得服服贴贴,太厉害了!”坐在她正对面的同学禁不住啧啧称奇。
“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男朋友?若是让岳逸凡知道别人这样看待他们,他八成会想一头撞死。
在他眼里,她可是一个专门闯祸的小麻烦,他不会想当她的情人。
当然,甭说他意愿不高,她本人也没半点意思想和他成为一对。
在别人眼中他也许超完美,但在她面前他就像是个小老头一样,管她东管她西,每次她要是闯祸,就只会责备她,骂她笨蛋,还说她生脑袋只是装饰用的,一点用处也没有。
像这种人,她才看不上眼,要给她当男朋友,不用他一头撞死,她会先赶紧找人嫁掉。
“不是你的男朋友?那他是谁?”
“对啊!如果不是你的男朋友,他干嘛这么听你的话?”
“他呀!他是我继母的儿子,也是目前我爸最得力的助手,有时候他比我这个女儿,更像是我爸的儿子呢。”白晓竹得意洋洋地介绍。
“原来如此,难怪他要这么听你这大小姐的话,他等于是跟着他母亲一起过来享福的嘛!”一旁的同学升起酸葡萄心理,口气十分不以为然。
“他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要乱说。”
白晓竹虽然不喜欢岳逸凡管束她,但也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说岳逸凡的坏话,更不许有人贬低他。
“哟!不是说他不是男朋友吗?怎么这么急着替他说话?”
“你为什么说话这么刻薄?很讨厌耶!”白晓竹火大地站起来,一不小心将桌上的饮料撞倒。
顿时尖叫声四起,所有人都急忙忙跳起身子想逃过一劫,也因此造成许多人由于闪得太急太快,以致相撞成一团,使得场面更混乱。
“啊!”
“该死,你在搞什么鬼!”
“哎哟!你也小心一点,你撞到我了。”
“你也踩到我的脚了。”
“啊!”
眼望着众人惊慌失措的举止,白晓竹眨动着无辜大眼,着实不明白这些人在做什么。
不过就是打翻饮料,顶多衣服湿了而已,有必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闪得比谁都快吗?
见此状,她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撞倒的不是一整桌的饮料,而是一整桶的有毒液体呢!
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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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好笑喔!”即使这会儿已坐在自家轿车里,白晓竹仍然笑得毫无节制。
“够了吧?你已经整整笑了将近半个钟头,也该停止了。”岳逸凡认真地提醒她。
也只有他这种凡事认真的人,才会当真去计算她究竟笑了多少时间,她算是服了他。
“你不认为刚才那种情形,真的很好笑吗?亏她们都是大小姐,表现出来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现在想来还是好想笑。
“我有同感。”岳逸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划过一抹微笑,心想,她的表现也不像是个千金小姐呀。
“真的?哇!好难得耶!你今天居然会附和我的话。”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白晓竹兀自笑得开心。
岳逸凡自然也不会点破,自己其实不是在附和她的话。
“看来经过今天这件事,我也不可能再去插花社了。好可惜,我已经可以分辨茶花和玫瑰花之间的不同,还认识了好多新品种的花卉呢!”白晓竹表情看来很苦恼。
“如果你喜欢花,再去别间上课不就得了,笨蛋,连这小事也在烦恼。”岳逸凡没好气地给她建言。
她就是生得太好命,在别人必须努力赚钱以维持日常开销时,她却在烦恼明天没有花好看,简直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女生。
“不要,我不想再学插花,这次我要换点不一样的艺术。”白晓竹眼里开始凝聚决心。
“你想学什么都行,只要你不要再闯祸,就算是给我帮大忙了。”
“我哪里有闯祸?这一次钱包不见,又不是我的错。”她据理力争。
“还当真不是你的错。”
“本来嘛!你明白就好。”白晓竹绽放出美丽笑颜。
真好!今天的岳逸凡比较明事理,居然没有先骂她一顿再教育她。
“才怪,你这个笨蛋,你说钱包怎么不见来着?”
岳逸凡没让她开心太久,马上给她一顿斥骂。
“你骂我笨蛋?你才是大笨蛋,如果我知道钱包会怎么不见,它就不会不见了!”见他翻脸比翻书快,她一时傻了眼,半晌后才气呼呼地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