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信半疑,进入驾驶座。
当车子开出停车场,准备切入车流时,那辆银灰色轿车像鲨鱼般,无声无息地滑了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别靠婉吟太近。”车窗落下,一个男人撂下话来。“她是我的女人。”
说毕,银灰色轿车转眼间就融在车水马龙之中。
蓝义阳愣了一秒,忽然想起那个男人在商场上素有“冷面悍将”之称,冷面悍将对上精明美艳似狐狸的夏婉吟……
他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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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莲很懊恼,满心说不出的酸味儿。
一整个星期天,她都待在家里,把所有的电话都转接到自个儿房间专线,但,整天她净应付些拨错号码、哭爹喊娘的诈骗电话,却始终没接到大哥打来的电话。
等到夜深,她也不敢上床去睡觉,直到十一点多,她听到有车驶入自家地下停车场的声音,才连忙把灯都关掉。
她不希望大哥“以为”她在等门。那太糗了!
她趴在卧房门内侧,听见大哥边吹口哨边回房间,好像心情很愉快的样子。没有多久,就听到他房里传来沐浴的声音。
跟夏小姐的双亲见面,是那么愉快的事吗?她暗忖。
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乔莲习惯性的扑过去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乔莲?”夏婉吟甜甜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真要睡了,你还打电话来做什么?想吵醒我吗?
她在肚子里叽哩咕噜顶了她几句,罪恶感随即浓浓地漫上心头。
其实夏小姐是个讨人喜欢的大女生,都怪大哥这个“祸水”,卡在她们之间不上不下的,害她讨厌人家也不是,不讨厌人家也不是。
“我……我还没睡。”
“没睡最好了。乔莲,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她软软地请求。
嗯--
她发现自己很难对她说不。不只是个性因素,而是她没办法讨厌夏小姐,即使她是抢走大哥的女人,但那也是因为她才貌兼备,大哥才会被她抢走,但她还是心很痛、很不甘愿,不时想把他抢回来!
“要我帮什么忙?”她叹口气问。
“你知道的,今天阿阳跟我爸打了一天的球,我们去吃晚餐,后来我们在他车上……”很悬疑地顿住。
乔莲的呼吸倏然停止。
夏婉吟很尴尬地笑着。“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们做了哪些好事……”她语带羞意地问。“你懂我的意思吧?”
车震!
这两个字从天外飞来,朝乔莲头上一炸,她呆了半晌,说不出话。
“乔莲?乔莲?”
她慢慢地回过神来。“我还在。”
“真不好意思,要拜托你这件事,我也很难启齿,”她沉默了一下。“可是,在……的时候,我把一串祖母绿耳环放进阿阳口袋里,可不可以请你帮我去找找?”
乔莲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好,没问题,我……我等一下回你电话。”
“不急,我确定就搁在他口袋里,你帮我收好就是了。”
“……好。”乔莲顺着本能回答。
大哥真的跟夏小姐在车上亲热吗?他真的跟人家“生米煮成熟饭”了吗?如果真是那样,那她的初吻岂不是奉献得一点价值也没有,还被痛击得溃不成军?
大哥的心里面,到底还有她没有?
一缕怒气缓缓上升,她的指尖在颤抖。
这些日子以来,她发现自己对大哥超乎想象的在乎,她不能够忍受别的女人像卫星一样,在大哥身边转。
去他的血缘关系!她到现在才知道她根本不在乎那些规矩,大哥跟别的女人相好,她心里就无法平衡,会生气、会害怕、会不安、会难过……如果这些不是爱情,那什么才是?
“乔莲?我还有点事想跟你说。”
“你说。”
“我……唉,该怎么说?”夏婉吟作状寻思一下,有点腼腆。“我跟阿阳即将缔结某种重要的关系,这关系可能很深厚、很重要,如果有缘的话,或许会缠上一辈子……”
乔莲的眼泪滑落下来。她已经输了吗?
才多久的时间,夏小姐就跟大哥决定共度下一辈子。
都怪她、都怪她!明明知道大哥不畏世俗眼光,她偏要跟他作对,顾虑一大堆,现在他找到真命天女,她才后悔莫及。
夏婉吟柔媚地请求:“我可以感觉得到,你对我有些敌意。早在跟阿阳在一起之前,我就听说你们兄妹……”
她适时打住,不说出叫人太难堪--或者该说太“关键”的话语。
“但冲着我跟阿阳的关系,我希望我们至少能够和平共处,好吗?”
乔莲眨眨眼睛,用圆圆的粉拳揉去泪水。
“当、当然。”她无法再忍受听夏小姐的声音,急急地说:“夏小姐,我这就去帮你找耳环。”
“谢谢你。”戏要演,就要演完全套。夏婉吟继续柔声地说:“希望以后,你不要再用这么生疏的称谓叫我,我希望我们多亲近一点儿。”
断了线,乔莲恍恍惚惚地抹干泪水。
夏小姐很明显地传递一个讯息--她已经是“大嫂候选人”中的中选者了!她当然要给予祝福。
但是,想到那个缠绵的吻,还有那身世之谜……
她勇敢地站起来。
她,乔莲,姓什么都无所谓,一生就壮一次胆。
她要去抢回她的男人!
第八章
浴室水声哗啦啦。
借着水声的掩饰,她偷偷溜进了大哥的房间。
再一个哗啦水声,听起来像大哥坐进按摩浴缸的声音,这下子,相信他没有二十分钟,绝对出不来了。
她看看房间,大哥跟以前一样随性,穿过的衣服随地就丢,她自动自发整理起来,边整理边犯嘀咕。
这亚曼尼西装不该这样随手乱扔,会把精心的剪裁破坏掉啊……等等,这是什么味道?
乔莲把西装凑在鼻前,嗅了嗅。
这西装上,真的沾有夏小姐的香水味儿?!要怎么滚、怎么缠,女人的香氛才会沾上男人的衣服?
“车震”二个字再度跳进她的脑海里。
她愣了好一下子,手像是有自觉意识般地,往西装口袋一探。
她摊开掌心,祖母绿豹形耳饰静静散发出贵气慑人的光芒,像夏小姐无言的宣示:这个男人,已经被我要走了!
怎么可以这样?
眼泪啪啦啪啦地掉下来。这场大哥争夺战,她都还没踏上战场,夏小姐就像龙卷风似的,把大哥连人带心一起卷走。这根本不公平!
她双腿一软,坐倒在床边,随手拉出被压在臀下的白衬衫。
突然间,衬衫上一抹看惯的嫣红跃入眼中,仿佛代替以它妆点娇容的女人,耀武扬威地说道--
少打我家男人的主意!
“乱讲,他是我的。”乔莲把衬衫揉成一团,孩子气地丢到角落,忿忿地擦去泪水。
现在可不是哭啼啼的时候,该要战斗了!她握紧拳头告诉自己。
“就那么一次‘出轨’,算得了什么?抢得回来还能守得住,才是真本事!”她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的门打开,团团蒸气冒出后,性感裸男腰间围着白色浴巾走了出来。
她吓了一跳,连忙把那枚祖母绿耳饰往口袋里塞。
“你在这里做什么?”蓝义阳见到她,口气很诧异,心里也很诧异。
这不是跟夏婉吟套好的招。以往她都会告诉他该对乔莲怎么说、怎么做,而她的点拨,也的确让乔莲产生比预期更强烈的反应。
但这次不同。
他蹙起眉,想起夏婉吟说过的话--
“今晚我将亲自引爆炸弹。”
她做了什么,让乔莲来到他的卧房?
他返家时曾注意到,乔莲在为他等门,但她好像不想做得太明显,所以急急熄灯。既然她都假装就寝了,又是为了什么自投罗网?
“大哥,我……”
他取出大浴巾,边走边擦拭发上的水泽,没有夏婉吟的锦囊妙计,他决定随机应变。
“大哥今天跟夏小姐……做了什么事吗?”
他瞥了眼西装外套,又看了看被丢在角落的衬衫,知道夏婉吟的小把戏激出了她的醋劲。
他故作沉吟,慢条斯理地拭去古铜体肤上的水珠,再踏进浴室换上睡衣后,终于开口:
“这不是你可以过问的事。”
“什么是‘我不可以过问’的事?”她追问到底。
“就是‘成熟男女会做’的事。”他回得模棱两可,有心误导她。
乔莲倒吸了一口气。
他们,真的,在车上,做了!
她站起来,歪歪斜斜地走向他,双手扯着他的衣领。
“你怎么可以那样做?”她伤心地问。
“要怎么做都是我的自由。”他淡漠地说。“你没有置喙的余地。”
明知道她想歪了,他却不愿澄清。
原先的计划,就是故意要让她想歪他与夏婉吟之间的“韵事”。
“那我怎么办?”她激动地抓着他不放。
“怎么办?”他耸耸肩,表情还是看不出端倪。“少了我的纠缠,多了个疼你的女人,这样不好吗?”
乔莲太激动,以至于没注意到他用的是“女人”,而非“大嫂”这个字眼。
“可是、可是……”
蓝义阳扯下她圆润的小手,往床边走去。
“可是什么?”他有点不耐烦地问。
虽然大哥没弄疼她,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她受伤极了。
“可是你……可是我……”我们分享过一个吻啊!
“你要是不确定自己要讲什么,就回房想清楚,过几天再说。”他坐在床上,按开音响。“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吧。”
不,她才不出去!
过几天再说?谁知道“过几天”,大哥跟夏小姐还会做几次“那个”?
一思及此,乔莲一口气也咽不下,冲口而出:
“大哥,我们接过吻了!”
“我们?”他一脸不信。
“就你跟我。”
他斜眼睨她。“你在作梦?”
她扑到床边。“你才在作梦!你记不记得,前一阵子你跟我说过,你作了一个很棒的春梦?”
他盘起双臂,冷着俊颜地摇头。
“不记得?”乔莲急了。那是她唯一的筹码啊!“怎么会不记得呢?”
“男人作春梦的比例,比你想象中高上几十倍,忘得快也很正常。”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乔莲,你二十岁了,很多话题男女有别,也不适合兄妹讨论。我承认以前是我有心诱导你,让你有不正确的思想。”
不,不是这样,她已经愿意付出超越世俗一切禁忌的爱情了啊!那才不是“有心诱导”,更不是“不正确的思想”,那是爱啊!
她用力摇头,想要打断大哥的话。
他却不疾不徐地往下说:“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希望即使是‘兄妹’,你仍能谨守男女之防……呜。”
呜的一声,是乔莲跳上床,搂住他颈后,牙齿撞牙齿的小小惨嚎。
他必须克制自己,忍痛推开她。天,他多想这样一把搂住她!但他不可以。
“你在做什么?”他“惊怒”地问。“简直太乱来了!”
“我要恢复你的记忆。”说着,她又贴上前,矢志要让他想起她的初吻。
“慢着。”他握住她的肩膀,往后推。
他刚泡完“热水浴”,没想到眼前还有一个折磨男性本能的“地狱”在等他,他的血液已经完全沸腾了。
可他必须冷却,为了“大局”着想。
“不能再慢,大哥,我的爱不讲条件,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认了。我爱你,你绝对不可以被夏小姐抢走!”
他险险因她的告白而心跳失控。这一句话,他等太久了!
但他仍“铁面无私”地拒绝:“看看你的样子,你担心我被婉吟抢走,幼稚得就跟小孩子一样。”
“才不是!”
可恶,大哥的心都偏到夏小姐那边去了,她得自立自强,还原当时的状况,他的记忆再模糊都不打紧,她铁了心要让他完全想起!
“你那天是平躺成大字形,然后翻身,把我压在床上。照我说的做,大哥。”
他眯起双眸,决心考验她的耐性。
“等等,那天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他“为时已晚”地想起。
她粉颊一红,想起当时自己看到的养眼镜头,不禁手足无措了起来。
“那个不重要啦!”她好窘好窘地嚷嚷着。
她推开大哥,躺在他的床上,七手八脚地要他悬在上方,扣住她的手腕。
“就是这样,然后你说了一句话:‘这是我作过最美的梦了’,接着就吻我。”
蓝义阳看着躺在他床上的乔莲,那是属于他的女人。
他开始有点了解,夏婉吟说要回送他一个大礼,是什么意思了。
乔莲微卷的头发散落在枕上,水眸莹亮,双颊嫣然,小巧的唇瓣微微张开,一副心甘情愿,等待被亲吻、被蹂躏的模样。
他还是不动如山,但全身细胞都瞬间敏锐了起来。
他闻得到她的处子幽芳,萦绕在鼻前,骚动着他的欲望。
在拉扯中,她的睡衣上扣迸开两颗,露出匀嫩雪肤,洁白胸衣裹着不可思议的浑圆与柔软。
想到这么多年来,为了巩固自己的“福利”,一直为她严守美丽防线,不准任何人近她一步,他不禁逸出一丝浅浅笑意。
是到享用的时候了!
他早已处在“蓄势待发”的状态,只是还努力按捺着,要等到她迫不及待扑上来,才享受专属于他的盛宴。
见他“无动于衷”,乔莲生气地指挥。
“吻啊!怎么不吻?”
“我……还是没有印象。”
乔莲没有多想,她挣开他的箝制,往大哥颈后用力一勾,唇儿虽未碰着唇儿,
但四目相对的距离,却是有史以来最短最短的,短到呼息交融……
“你为什么不合作?”她恼怒地问,差一点点就碰着了他的唇。
该不会是还在想着夏小姐吧?
“我根本不记得我做过些什么。”他凌迟她的耐心,就是要逼得她主动出招。“或许你所记得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乔莲生气了!她本能地将他的后脑勺一扣,他的唇不偏不倚地堵住她的。
给我吻,给我吻、吻、吻--
呃,四瓣唇就这样结结实实地堵住,他们的鼻子都被对方压得扁扁的。
动啊!她心里呐喊着。像上次一样,施展魔法,吻她吻得欲罢不能啊!
可惜大哥不解风情,就像木雕人儿似的,硬邦邦地压在她身上,薄唇一动也不动地抵着她。
乔莲懊恼得几乎要呻吟。
那夜的大哥明明热情得很,今晚的他为何如此“客气”?
莫非他不想背叛夏小姐,想为她“守身如玉”?
她不允许!
这个想法刺激了她,她捧着他的两颊,“我来示范那晚的情形。”
她的脸儿红咚咚,一想到两人暧昧的姿势,还有窜过身上热烫的电流,就羞了起来。但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
“你仔细回想,只要你想起来,你就会知道你对我……”有多深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