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策被逮,胡乔飞理当回家继续接任“胡氏”总裁的位置。
但是他却依然故我,虽然星期五酒店他不再去,可是他仍继续干他的卡车司机、甚至于到工厂做搬货的苦力,这一切看在陆盈眼中是难过不已。
偏巧这时候她从校长那儿得知施轩重伤的消息,只好暂时放下手边的事,赶到医院看他。
在这趟探病之中,她明显察觉到一直照顾着施轩的女孩对他有着很深很浓的爱意,可就是不肯说出口。而施轩对她也有着潜藏的恨意,以至于重病清醒后,他仍不愿提及池。
唉……为何情路就是这么难走?而她不也一样要在校长面前、同学面前,表现出开心的笑容、无忧的神色吗?尤其她不想在邵千面前显露出“痛苦”的神情。
可又有谁知道她的心有多郁、多闷?
今天,她又来到那间货运行等他,等了好久好久,她才看见他开着卡车回行交车。待他一走出车行,两人四目相对,世界好像都无声了……
胡乔飞的心紧紧一揪,眉头不自觉地拢起。
好几天没看见她了吧?他遗以为她就这么走出他的生命,不再出现,没想到他还有再看见她的机会。
“为什么不回去?”她哑着嗓,轻声问。
“我回不回去关你什么事?”原来她来找他不是因为想他、或是有其他私人感情在,还是一心一意要将他劝回家。
“爷爷会为你担心。”她不忍见胡笙日日发愁呀。
在来这之前她去看过他,只见他鬓边白发似乎更多、更浓了,可以想见他真的希望阿飞能回到他身边。
而如今她能确定的是,他之所以不回去主要是因为她,因为他气她一直瞒着他某些事,所以他消极反抗,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既是如此,她这个罪魁祸首再怎么也得尽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爷爷?!”他嗤笑,“什么时候你也喊他爷爷了?感情变得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这样。”陆盈走到他面前,定睛看他,“阿飞,我死心了。”
“什么意思?”胡乔飞半眯起眸。
“我不再祈求你会承认爱上我,因为我知道你的脾气就像牛……要让一头牛低头谈何容易。”说时,她的眼角已湿濡。
“陆盈,我不是下承认爱上你,而是根本不可能爱上你。这样你可以把你那颗心死得更彻底一点了吧?”冷哼一声,他拿起颈子上的毛巾用力擦了擦脸,又快步朝里面走去。
“阿飞?你要怎么样才肯回去。”她扬声喊住他,
“那是我家,我高兴哪时候回去就哪时候回去。”他微锁眉心。
“是因为我,你才不回去的是吗?”陆盈走到他面前,与他眼对眼。
“怎么了?是不是又想用那种巫术还是妖魔法来蛊惑我的心神,想让我凡事听你的?”他撇趄嘴角,笑得有丝激狂。
“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使用那种方法了。”说着,她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这妖女又再耍什么诡计了?
“看来,你还真是被我吓坏了。我只是平凡女孩,别把我当成一个凡事都必须用这种特殊技能达成的妖女好不好?”她嘴畔挂着难堪的微笑,亲耳听他这么说自己,她能不伤心吗?
显而易见的,他已将她视为一个对任何事都必须以咒语来解决的女人。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他凛着一张脸,“我不想跟你这种女人说话,请你让开。”
她低着头,两只小手相互搅扭着,接着抬起头又对他嫣然一笑,“我不走,除非你答应我回家。”
“呵,你倒是拗性坚强呀。”他冷谴一笑,转身坐上那台哈雷机车,再也不逗留的离开她眼前。
陆盈不死心,她立刻冲到大马路上拦下一辆计程车,在他后头急起直追。
直到他停在住屋大门外,她也正好追了上去,紧紧跟在他身后,直到他进入屋里,她快步冲了进去。
胡乔飞受不了地瞪着她,“你有完没完呀?”
“在你回去之前,我会一直跟着你。”她深吸了口气,非常勇敢地对他说。
“陆盈!”胡乔飞火了,他眯起眸直逼向她的脸,“你真要将我逼到尽头才肯罢手,是吗?”
“如果你不愿意让我逼,我就奉劝你一句话,快回家吧。爷爷身体已大不如前,他很想——”
“够了!他是我爷爷,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他拉住她的衣领,怒火填膺地说。
“你知道?你就只会伤他的心不是吗?”她咬着下唇,重重反击。
“妈的!我问你,你是我的谁,你说呀!你有什么资格跑到我面前指责我的不是?一他利光炯迫的眼瞪着她。
“我知道我什么也不是,可我不忍见爷爷日渐消瘦。’她已能了解他根本不爱她,过去是她太过自信了。
“这么说,是我爷爷授予你这项权利了?说吧,他拿多少钱买通你?”他大笑出声,“我已经查出来了,当初你之所以接近我,就是我爷爷请你们校长帮忙的是不?”
“你!”她错愕地看着他,“你知道了?”
“别忘了有句话说‘纸包不住火’,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已清楚一切,你就别再要什么诡计了。”他愤恨地瞪着她,“如果识相点,不想再弄得自己面子里子都没了,那就请滚吧!”
她一愣,“是因为这样,你才将恨意转嫁到爷爷身上吗?”
“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他用力一吼,“滚——”
她走向门边,回头又看了他一眼,“阿飞,我只想再说一句。如果你回去,我将答应你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说的是真的。”
见他没回头理会她,陆盈小脸一皱,立即夺门而出。
既然他已知晓一切,看来她是劝不动他了。因为她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对她的恨意有多深!
想着想着,她竞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胡公馆外,或许她是想在离开之前再看爷爷一眼。
但让她震惊的是,当她一踩进胡公馆,却发现里面的人乱成一团,还看见救护车来到这里,他们紧急下车奔进屋内,最后将胡笙给扛出来,而寇叔老泪纵横地紧跟在后。
“寇叔……爷爷怎么了?”她急急冲上前问。
“老爷突然中风了,他现在昏迷不醒呀。”寇叔边说边要跟着上救护车。
“什么?”她瞠大眼,又问:“那你通知阿飞了吗?”
“还没,哪有时间呀!”
“你去通知他,我去的话他不会信我的。”陆盈赶紧说。
“可老爷……”
“我可以跟他一块儿去医院,寇叔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奸好照顾爷爷。”说着她便跳上救护车。
寇洋见状,只好赶紧去联络少爷。
在救护车上,陆盈握住胡笙的手,不停对他说:“爷爷,您要振作,相信您自己,一定要好起来,一定!”
可是他气息愈来愈短促,虽然罩着氧气罩,整张脸却已泛黑了。
眼看不对劲,她赶紧抚上他的发,在他耳畔喃喃说着咒语,希望能将他的心神找回来。她不断命令他清醒……要完完全全清醒。
就这么经过了数分钟,胡笙终于张开了眼,他看着依旧闭着眼在他身上施咒的陆盈,心疼地拍拍她的手。
他的动作让陆盈的心一动,她赶紧回握他的手,“爷爷,您醒了?”
“对,我醒了,我看到你正在为我努力呀。”胡笙仍虚弱地说着。“是你救了我吧?”
“没的事,是爷爷您的身子骨硬。”见他清醒了,她心底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胡笙点点头笑了笑,虽然她不承认,可刚刚他是亲眼所见。若非她,他或许是不会清醒了。
“别说话了,您赶紧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吧。”她露出一抹笑靥,安抚着老人家的心灵,就见胡笙慢慢闭上眼后,她这才倚在椅背重重吐了口气。
如今她的睑惨白得厉害,刚刚为了救爷爷,那段咒语耗费了她许多精力。但是她一点儿也不在意,只要爷爷能活下去,一切都值得的。
阿飞,你快回来吧!爷爷真的很需要你呀。
第十章
胡乔飞在得到消息后,二话不说地便赶往医院,当他看见胡笙好好地坐在病床上喝着开水时,立即傻愣在门口。
不单单是他,就连管家寇洋也愕然地又惊又喜,“老爷,您没事了,您真没事了呀!”
“对,我已经好了。”胡笙笑了笑,接着又说:“寇洋呀,我的水喝完了,再去帮我买一罐矿泉水好吗?”
“是,是,我这就去,马上去。”
寇洋一离开,胡笙便对胡乔飞说:“乔飞呀,过来,你怎么还不过来呀。”
胡乔飞慢慢走近他,这时胡笙又开口了。
“瞧我现在这模样,是不是怀疑我中风住院也是骗你的?”
胡乔飞垂下头,“我没这么说。”
“瞧你,没这么说,可心底却这么念着,对不对?”知孙莫若爷。
“爷爷——”
“你别解释了。我没骗你,在送上救护车时我已脑充血,完完全全的神志不清了。”他深叹了口气,继续说:“多亏有她,是她救了我。”
胡乔飞眉头一蹙,爷爷虽没有道出是谁,可他已能猜出个大概。因为寇叔在来这之前,就已经告诉他是谁陪着爷爷来医院了。
“我知道你已经猜出是谁了。”胡笙锐利的双目直望进他眼底,“没错,就是陆盈。她为了救爷爷便在救护车上施了咒,但因为爷爷病得太重,她耗费了太多精力,走时整张脸还是苍白如纸,四肢还在发抖呢。我本来不准她走,可她却坚持要离开,因为她说……她不想让你见了她而生气。”
“没错,我看见她真会生气。”胡乔飞故意这么说,好让自己那颗思念她的心能赶紧收回来。
“唉,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她?”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会咒语,连爷爷的病都能救好,万能得不得了呢。”他那口气分明很酸。
“你这孩子,说来说去就是脾气差。你真以为会咒语就万能了,她只是能缓和我发病的时间,到了医院,我还是得经过医生的急救。如果咒语真是无懈可击,她怎不对你施咒,让你自动回家呢?”
“我……”他深吸口气,“爷爷,请你别混乱我的思绪。”
“我混乱你的思绪?!”胡笙抚着胸口,“你如果真认为我很烦,那你就走吧!我也不需要你回家可怜我了,请你离开,我想睡了。”
他愈想愈气,干脆掀起被子躲进里头,他敢保证若他再继续跟这小子交谈下去,定会二度中风。
胡乔飞怎么也没想到爷爷也会消极地排斥与他交谈,只好摇摇头暂时走出病房。但是就在这一刻他已决定回家了。
爷爷这阵子凸显的苍老他不是感受不出来,即便他心里再不舒坦,也不该挑在这时候与他老人家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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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盈在隔天回到了“风学园”。她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校长室,向李劲道歉。
“校长,很抱歉,我失败了。”她没有将胡乔飞成功劝回家,反而弄得自己满心是伤,还真是失败得有够彻底。
“你没失败。”李劲笑说。
“怎么说?”她拾起小脸,眼露不解。
“刚刚我已和胡老通过电话,胡乔飞已经在今天正式回公司主掌‘胡氏’了。”李劲握住她的手,“另外,他还要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根本没做什么,再说……如果任何人遇上那样的事情一定都为倾尽全力救他,这不算什么。”她直摇头,对“救命之恩”四个字着实是受之有愧。
“别这么说,有些人就算想救也无能为力呀。”李劲一迳地给予她安慰,像是明白她心匠那份深藏的秘密。
“谢……谢谢校长夸奖。”她尴尬一笑。
“你也累了,快去歇会儿吧。”她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李劲不忍再追问她事情经过。
“谢谢校长。”她是真的累了,身体累:心更累,尤其是那满腔爱恋如今只能涡滴不剩地放任给记忆,每每回想又是一阵心痛。
此后,她每天就像行尸走肉般地没有笑容、没有表情,让老师们见了都心生不忍。还好向来喜欢与她抬杠的孟波执行任务未归,否则见到她这张脸,肯定又有一番这问。
就这么半年过去了,而身在“胡氏”的胡乔飞呢?
他的回来可以说是“胡氏”的幸运,非但把公司经营得有模有样,还比以往的营收多出了百分之二十,对整体员工而言是一种特别的激励。
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变得暴躁易怒,对下属的要求更是严苛厉色,以至于每个人见了他都得退避三舍,却不知总裁为何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然而,这一切看在胡笙眼中全都明了。这孩子明明是嘴硬,其实他非常思念陆盈,却怎么也不肯说出口或表现出来,愈是压抑,他就变得更加暴怒,何苦来哉?
唉……看样子他若不好好想个法子解决,胡氏的职员迟早会被他吓得跑光。
于是,今天他故意挑在胡乔飞下班回家的时间讲起了电话,唱起自导自演的独脚戏来。
“什么?林警官,你没说错吧?”
“真的吗?!胡策逃狱了?”他口气这下变得急促。“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今早呀,老天……”
“哦,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我会叫乔飞小心的。”
“啥?还有陆盈也很危险?”他白花的眉一拢,“我该怎么保护她呀?”
“派个保镖?好好,我尽量。谢谢,谢谢林警官。”当他放下电话,等了许久,终于瞧见胡乔飞推门而入。他已能从乔飞那张泛白的脸上,看出他已完完全全听见他刚刚的谈话了。
“乔飞,你下班了,就快吃饭了,你去梳洗一下吧。”胡笙揉了揉眉心,蓄意不告诉他真相。
“爷爷,您刚才说……胡策逃狱了!是真是假?”他现在哪还有心情吃饭呀。
“什么?你……你听见了!”胡笙故作震惊样,“这……”
“到底是不是?”他走近胡笙,坐在他对面。
“没错,刚刚我是接到一通警局来的电话。”胡策笑了笑,“逃就逃了吧,现在他不过是天涯沦落人,没什么把戏好要的,”
“什么没什么把戏好要?他平常养了多少小人,这时候一定有人接济他的。”胡乔飞激动地握紧拳,心底开始担心……担心逃狱的胡策会对陆盈不利。
“接……接济就接济,你担心什么呀,难不成现在他还敢找你算帐吗?别担心,我想先去洗个澡,等会儿就吃晚饭了。”胡笙故意淡化这件事的严重性,装模作样的上了楼。
“爷……”见他走后,胡乔飞再也待不下去地迅速离开家门,直趋“风学园”。